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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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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级为经理前的最后一份工资下发了。家宝拿着工资卡想了想,仍是决定对自己好一点,给自己买一套床上用品。
自从佟尘入住他家以后,他的床俨然已经成为了佟尘的私人物品,他不是没有争取过,其实自从佟尘的伤好了以后,他已经很慎重地跟佟尘讨论了这个问题,甚至强行挤到床上去争一席位,但实在争不过来。先不说那人的睡姿,再来是他一点也不想被睡梦中的佟尘当成床伴来调戏,所以他只好继续打地铺。那张单薄的毯子铺在地上实在没有什么实质作用,睡得他脖子发痛,骨头咯吱咯吱作响,现在只好掏腰包买个厚毯子……或许多买一张床也不错。
家宝思来想去,觉得买床不实际,他家没有这个多余的地方再放一张床,所以还是多买了一张加厚的毯子。
提着颇有重量的大袋子,家宝磨磨蹭蹭地往电梯方向走,有时候他真的很憎恨自己过于关注周边情况,结果视线又被服装部吸引了,他想起佟尘只有两套衣服也怪可怜的,过一阵子就是梅雨季节了,怕是佟尘到时候郁闷了,又得要毒舌相迎。
经过一轮思想斗争以后,家宝还是垂头丧气地进了服装部。男式旗袍在市场上甚为少见,这并不是社会的主流,问了几处都只得到一个回答……订做,而且价格不菲啊。折腾了好一会,家宝也恼了,发誓再找一回,没有就罢了,于是招了计程车回到上次买旗袍的店子里,终于在那里找到。
接过女服务员递过来的袋子,家宝长长叹了口气:“真贵。”
家宝叹的不只是价钱,更叹息这些异样的目光,他知道自身压根儿没有半点气质去衬托这种衣服,结果招人惊奇了也不能怪谁,他只好匆匆招来计程车回家。
晚上八点以后小区规定不让外头的车子进入,家宝就在小区外扛着大袋小袋准备拖拉回去。
“陈先生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要不要通知佟先生下来帮你?”小区警卫稔熟地打招呼并提议。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家宝把毛毯扛肩上,另一手提着购特袋就走,其实这点重量他还是能承受的。
家宝才走两步,就看见树下站的人影,他疑惑地眨眨眼:“你怎么来了?”
“既然你爱逞强,那我就不帮忙了。”说罢,佟尘果然环手回身离开,留给家宝背影一枚。
“真不够意思。”家宝一愕过后嘀咕着。
家宝也不指望他良心发现,扛着东西继续磨,但佟尘却突然回身轻易地接手了他肩上扛的毯子,轻松得像不费吹灰之力。
“咦?!”家宝讶异地盯着佟尘看。
佟尘知道他想什么,但不准备给他发问的机会,径自往前走。家宝拎着购物袋跟在后头,正想问问,却被一旁的动物吸引住了:“是那条狗。”
“嗯?”佟尘回首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眉梢轻挑,他不确定地发问:“狗?”
“是啊,上回就看见它了,让我逗逗它。”家宝索性蹲身向通体雪白的……狗招手。
佟尘唇角轻扯:“是呀,真是一条好狗。”
不知道为什么,家宝总觉得那条狗在瞪佟尘,他连忙站起来推推佟尘:“听李喻说牲畜的感官比人类强多了,它大概知道你是妖精了,还是走吧。”
佟尘哼笑一声合作地转身离开,家宝紧跟在后,当他回头的时候哪里还有狗影,他想:这条狗脚程真快。
虽然毯子是由佟尘扛上四楼的,但家宝早前也扛了挺长一段路程,大汗淋流漓的他才进屋便往浴室里钻,门缝里挤出一句:“购物袋里的东西给你。”
佟尘看着购物上头印着的品牌标志,已经预见了里面的东西,他微讶地瞄向浴室方向,里面已经传出流水声。
拆开精美的包装,里面统共有三套旗袍,佟尘轻抚布料质陷入了沉思。
一阵风吹起落地窗的布帘,佟尘警觉地瞄过去:“干什么?”
“你没有把我的话听完。”笑语自布帘后传出,一条人影撩起布帘走了出来。
足以媚惑众生的脸浅浅带笑,身为男子却在轻步慢摇间散发着诱人韵味。他走到佟尘身边坐下,与他相比之下突显了佟尘的男子气慨,但佟尘不喜欢跟他坐在一起,原因是左样长得比自己要美。
“说吧。”佟尘是摆明态度不欢迎他久留的。
来人正是左样,他也不恼佟尘,反而兴味十足地建议:“我倒想留下来跟屋主认识。”
佟尘唇角犹地下拉,冷冷地瞄着左样:“不要开玩笑。”
“我是不是开玩笑你自己知道,这个月只有两天时间,你必须要回来了。”左样笑容依旧,语气却一改早前轻松,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佟尘别开了视线,仿佛在抗拒回答这总是。左样见状笑容微敛,语音中多了一抹煞气:“这是通知,要让你回来也不是非得你同意,不是吗?”
佟尘瞪着左样:“你威胁我?”
面对他的怒气,左样显得从容冷静,他站起来走向阳台,一手抵住落地窗的玻璃回首轻笑:“两天后我来接你。”
佟尘看着左样穿透玻璃跃下阳台,浴室的门也在此时打开,家宝拭着湿发往外走,他漫不经心地倜侃:“怎么?这衣服没有太丑吧?”
佟尘收回胶在阳台的视线,盯着家宝眯了眯眼:“下品。”
“哦……你记得还钱就是,管它什么下品。”家宝不甚在意地回话,他觉得如果佟尘表示喜欢并说出感谢的话,那才吓坏人。
他也不管佟尘作何想,把毛巾扔一边,搔搔湿发,确定不会滴水以后开始鼓捣自己的新床铺。
佟尘看着家宝铺开那张厚厚的毯子再铺上床单,望着那背部肌肉随着动作扯动,他突然绕到床的另一边踩上了家宝的新铺。
“干什么?”家宝抬首瞪了他一眼:“大爷,你不会连我的毯子也想剥削吧?”
“才睡一个月地板就受不了?”佟尘说罢坐回床上
“是是,少爷我过不了苦日子。”家宝啧啧嘴继续抚平被单上的皱摺:“爷爷的你以为我神仙啊,睡地上睡久了都快得类风湿了,每天起来到处发痛,你大爷睡床上倒是轻松,还敢说我。”
“那你是盼着我离开了?”
“越快越好。”
佟尘突然翻身躺下,不说话了。家宝听不到他回话,讶异地抬头,却看见他仿佛睡下了,心里总觉得不妥当,但想想自己也没有得罪他,也就不管了。他认为这个自恋男性格够别扭的,这个势头上自己就不自讨苦吃了。
换了新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晚家宝得睡得别香,而且梦到美女献吻,这种好康的事当然是不容错过,家宝把美女抱住狠狠吻上一回。
第二天早上家宝发现佟尘竟然比自己更早起来了,也不知道去哪了,床铺是冷的,应该出去很久了。佟尘已经是成年人,脚长在他身上,爱去哪也不是自己可以管的,所以也就不担心了。家宝打着呵欠蹭进涵洗室,照照镜子竟然发现嘴唇破了,血迹斑斑,他一边舔着干涸的血迹一边啧啧称奇:“作个梦竟然咬破了唇?还好没给那家伙看到,不然肯定要让他取笑。”
家宝梳洗一遍并做好了午饭放在桌上便匆匆出门了,毕竟今天是他上任当经理的日子,总不能太晚回去。
升任第一天其实没有什么事做,看看文件就下班了,晚上同事们为他举行了庆祝会。既然要晚归,家宝当然家里拨了电话,但打了几遍都没有人接,他有点担心了。结果这个庆祝会他成为最早离开的人,他知道自己这一举动肯定会招人话柄的,但相比之下他比较担心佟尘。
急匆匆地回到家里,结果看见桌上的食物没有动过,肯定佟尘是一整天都没有回来了,一个人没有只词片语就消失掉怎么能让人放心?家宝只想到有可能是被人捉走了,连忙给李喻打了电话。
结果李喻连夜赶来只给他一个回答:“我看他是离开了,你看看他有没有带走什么?”
家宝得到这个答案后静默了一会,然后打开衣橱看了一眼,五件旗袍,一件也没有留下。
李喻看见家宝的手掐发白就知道答案,他拍拍表哥的肩:“我看是他的朋友找到他了,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妖精来过。”
家宝也想起昨天的对话,他问过自己是不是想他走,当时他的确是给了肯定的回答,但难道他不明白那是开玩笑?
“喂!你还好吧?”李喻有点担忧地问,他心里在责怪佟尘。说什么哥也帮了那个佟尘不少忙,哥把他当朋友,他却不声不响地离开,也太不够意思了,让人想海扁他一顿。
“我没事。晚了,你先走吧。”家宝推着李喻离开,他知道那小子在担心他,但他现在不需要别人安慰。
李喻被推出去,才想劝说,门已经碰地关上了,然后就是翻桌子的巨响声,他知道牛脾气的老哥在发泄,也只好叹息着离开。
月色蒙胧,久遗的佟尘回来了,妖吧三大老板再聚头,气氛却不怎么热切。
佟尘摇晃着琥珀色酒液,看着冰块渐渐溶化,神游太虚了。
诗玛荣再三向左样了解情况,得到的都是轻笑摇头,他郁闷地撑着脑袋喝闷酒。原本他只是想看看佟尘有什么不对,结果看着看着就看到了重点,直肠直肚一向是他的本色,于是他嚷嚷:“咦?你的嘴唇怎么了?”
佟尘呆滞的目光一凝,然后恢复光彩,他斜眸看了诗玛荣一眼,没说话。
“哦呵,不会是被热情的小猫咬破的吧?”诗玛荣话中有话,还暖昧地眨着眼。
“哼,你猜错了,是一只睡昏头的绵羊。”佟尘一口干掉酒液,向左样摆摆手:“我进去休息一下。”
望着走进休息室的佟尘,诗玛荣困惑地挠头:“他怎么了?都不像他作风。”
左样给他添了杯酒,笑着忽悠:“大概是躲起来的时间长了,得了自闭症吧?”
“是吗?要不要我给他介绍一个医生?”诗玛荣很认真地问。
左样但笑不语,心想:这心病还得吃心药……咬破了唇吗?真热情。
看着左样的笑容,诗玛荣总觉得头皮发麻,他咂咂嘴,喝掉酒也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