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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家的感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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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城桉的妈妈还是像上次见到时那样可爱,一看见颜澈就停下手里的活儿跑出来迎接:“快来快来,赶紧来吃午饭,阿姨忙活了一上午,来尝尝。”颜澈应声,低头换上早准备好的拖鞋,魏城桉自然地帮她把包拿走,把外套挂起来。颜澈有点意外,回头看他,他的面无表情像是在说“理所当然”,颜澈有点迟疑,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道谢。她跟着阿姨走到餐厅,长桌已经摆满,魏城桉为她拉开椅子,然后坐在她旁边。
魏爸爸从楼上下来,看见颜澈,冲她打了个招呼:“小颜好啊。”颜澈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回了句:“叔叔好。”“诶,”魏爸爸摆了摆手,“你跟城桉都结婚了,该改口了。”颜澈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魏城桉,魏城桉也看着她,和往常一样的面无表情。“爸爸。”颜澈的头更低,轻轻地喊出了这两个字,唇齿之间轻轻地触碰,让她找回了一点熟悉的感觉。父亲在的时候,不怎么管她,她也很少叫他爸爸,那两个字总是卡在喉咙间发不出声,或许她一直一来对于这个父亲是有些怨恨的吧,早早地把她扔到社会上,让她学着独立,也让她失去了像父亲撒娇讨巧的机会和权利。后来父亲去世,她更是没机会叫爸爸了,虽然过去了几年,她慢慢和记忆中的父亲和解,不再那么埋怨他,毕竟每个人都是有些说不得的苦衷的,可是那也只能在每年忌日,抽出半天时间,带上两壶酒,冲着冷冰冰的墓碑说说话,叫几声,爸爸。魏爸爸喜笑颜开,连连应了几声,让她坐下。
“小颜,这叫了爸爸,不能不叫妈啊。”颜澈又是一愣,妈妈?她这辈子从没想过还有机会说出这两个字。她妈妈生下她就去世了,颜澈只在照片上见过那个眉目清秀的妈妈,她的忌日是她的生日,所以每年她从来不为自己庆生,甚至这几年忙起来,常常会忘了这一天。她也曾经幻想过有妈妈的生活,是不是那样,她就不必小小年纪学着洗衣做饭,不必为了生活和别人打架拼命,是不是也就有人在她难过的时候抱着她轻轻地哄她,给她买各种漂亮的小裙子让她像个小公主一样。
可是“妈妈” 这两个字喊起来好陌生啊,二十几年,她像是失去了发出这个音的能力。她嗫嚅,踌躇只最后发出细微如蚊蝇的声音,像牙牙学语。魏妈妈笑起来,高兴地给她加菜,堆了满满一碗。
吃完饭颜澈主动要求去洗碗,魏妈妈说什么也不让:“那怎么行,以后你们两个在家里,做饭洗碗打扫卫生这样的活都交给城桉,你就在家歇着。”说着还拍了一下魏城桉。魏城桉点了下头,嘴里噙着一点笑,看向颜澈,她坐在沙发上,干干净净的比以前见到的她柔和了很多。魏妈妈拉着颜澈聊了一个下午,从她的童年说到她的现在,想起那个在商场遇到她的下午,魏妈妈一脸的心疼,留着他们在家吃了晚饭再走。
魏城桉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颜澈正笑意盈盈地应着他妈妈的话,手里削着苹果,修长白皙的手指灵巧的在苹果上一圈一圈绕过,几缕散发垂到额前,乌黑的,在冬日暖阳下泛出了金色的光晕,魏城桉突然觉得,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大概也不会太差。她抬眼,发现他,冲他点了点头,笑意未收,一瞬间,什么东西在他心里温柔地塌陷,攻城掠地。
吃晚饭的时候颜澈并不太饿,和魏爸爸魏妈妈说这话,也没吃多少就已经九点多了。明天要上班,颜澈不敢耽误正事,看着这边差不多收拾完就走了。走之前魏妈妈突然塞给她一个红包:“拿着孩子,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家长,从吗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以后城桉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妈,妈替你收拾他。”颜澈结果红包的时候鼻子有点酸涩,这就是,家的感觉吗?终于有人,能站在她身后,为她挡下一切风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