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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凤凰杜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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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羽界正西方的尽头有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岛——流炎岛,其规模堪比王都,在岛的周围,终日被乱舞的火球环绕,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如果没有岛上的人带领,一般人在其方圆百里内,便会被火球散发的热气灼伤,想窥视岛的真面目就更加不可能,这使得流炎岛异常神秘,而此岛正是灵羽族中最具神秘色彩的凤凰族世栖之地。
今日的天空异常火红,凤凰族中重量级人物正齐聚于焰翔殿议事,会议中途,就见一侍从慌慌张张的跑进殿中,还未向众人行礼就气喘吁吁地道:“族……族长,不好了,塞……塞……塞贝……”
还未待侍从说完,就见坐于主座的凤凰族长雪妲一惊而起,急问:“可是杜焰出事了?”
侍从一时未反应过来:“风掣少主?”呆愣片刻,方才答道:“禀族长,并非少主有事,只是塞贝斯峰在颤动。”
众人听了无不动容,只族长雪妲反而平静下来,她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缓缓坐下,方才言道:“大家不必惊慌,塞贝斯峰为杜焰居所,自他跟随长公主以来,已数百年不曾踏足其中,峰谷下的热炎少了他的压制与吸纳,能量外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稍后我会亲去看看情况。”
众人听罢雪妲的解释更是震惊,塞贝斯峰自古便是凤凰一族力量的源泉,再生的根本,其蕴含的能量之大,由此便可想见,而要压制热炎的燥动,除古老的封印,每十年还要由族长或族内能力高深的长者依凭法器来施法镇压。而凤凰族下任少主杜焰·风掣·塞贝斯单凭居于塞贝斯峰百余年,就能让其平息数百年不止,他能力之大,令在座之人无不震惊。
塞贝斯峰中央
一团火红与一团莹白居中而对,异常惹眼,被火红的火焰包围中,一有着火焰般火红头发的孩童双眼微闭,一动不动的盘膝而坐。一团莹白的结界中,一面色惨白的长发白衣美少年静默地看着火焰中的孩童,良久,轻叹一口气,蹲下身,将手中所执之物轻放到孩童身前的地面上。
平视着孩童的面容,像是对他倾诉,又像是自语般道:“你与公主会变成今日这般,陶桠难辞其咎,无力将你的躯体从巨阙中解放出来,亦是陶桠无能,如今,虽借公主护灵石之力将你的魂魄带返塞贝斯,你却不得不重新蓄积能量,静待重生。然而如今公主即将转世,陶桠无法弃公主于不顾,即便违背羽帝旨意,也要守护在公主身边。”
说到此处,陶桠思绪有些飘忽,顿了一顿,方才扯出一抹浅笑,续道:“想你我二人,自公主出生便一直在她身边,如今我二人均不在你身边,也不知还会否有再见之日,对于此种境况,你定会很不习惯,此物乃是用我和公主的翎羽,仿巨阙所制,最后的七彩护灵石我怕是再也用不上了,故将其置于剑柄顶端,在此一并托付,望其对你亦有助益。”
陶桠说完,又深深看了孩童一眼,沉声道:“希望我们三人,仍有再会之期,你多珍重!”话毕,再不多做停留,飞掠而去。
然而,决然离去的白色身影并未察觉,他背后火焰中静坐的孩童,眉峰竟几不可察的微微颤动着。
在前往塞贝斯峰的途中,凤凰族族长雪妲的神情异常凝重,杜焰受重创,身魂分离,只魂魄归来一事,族中并无人知晓,而杜焰此时魂魄之力虽微乎其微,但塞贝斯峰内的能量正可成为他重生的助力,虽然现阶段他全无意识,但以他的能力,压制峰谷下的热炎应是绝无问题的,究竟出了什么事,塞贝斯峰会于此时颤动。想到这里,不由更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雪妲看着眼前眉峰紧皱,仍呈静坐之姿的孩童,心中惊异非常,即便是能力超群如杜焰者,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意识,然而孩童紧皱的眉峰让他不得不相信,塞贝斯峰的颤动,乃其意识波动所致。这个从小就冷漠,不合群的孩子,究竟是什么能在此种情况下触动他的心弦?
雪妲眼神微眯,此时方才看到他身前的长形物体:有人来过,什么人竟可以越过流炎岛的热浪,悄无声息的深入到塞贝斯峰中央?
雪妲伸手捡起长形物体,还未待细查,身形一阵晃动,竟是整个塞贝斯峰都晃动了起来,雪妲看了一眼身前孩童,他虽未有动作,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他,竟也有了这般浓烈的情绪。雪妲未免引起塞贝斯峰更大的波动,急忙将手中之物放回原处,心中对此物的来历却是有了眉目。
雪妲细观长形物体,形状似剑,材质……雪妲双眼骤然睁大,只因这剑柄之处那两根拧缠在一起的翎羽,凡羽类众灵都再熟悉不过,那对招眼的翎羽,他们不同凡响的长公主自出生后,在头顶顶了整整五百年。
再看剑身,莹白、细腻而又韧性十足、柔中带刚的绒羽,如此珍贵的东西,只见于白孔雀一族,他们的主人是谁,不言可明。但是绒羽……雪妲眉头微皱,贴身绒羽对于任何羽类众灵来说,都是极珍贵的存在,拔根羽毛只有些微痛楚,但是拔下绒羽却是切肤之痛。雪妲再看一眼剑身的长度,如此庞大数量的绒羽,不可能是自然脱落,每根绒羽皆带根,想必根根都是生生从身上拔下,这……简直堪比凌迟酷刑。雪妲不禁打了一个冷战,陶桠他,何至如此,公主与杜焰之事,并非他之过。
宰相府
孔雀族族长——宰相雀雅坐于主位之上,看着眼前的人,这可真是稀客,“不知雪妲大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雪妲犹豫一下,开口道:“我想借星图一用,还望大人能够应允。”
“星图?”雀雅轻皱了一下眉头,问道:“借星图何用?”
雪妲知雀雅只是例行询问,并非有意刁难,当下也不隐瞒,痛快答道:“欲寻黑皑。”
“黑皑!”雀雅眉头皱得更紧。一惨白面容浮上心头。
雀雅看着面前脸色难看的少年,关切道:“你面色怎如此难看,可是有哪里不适?”
陶桠向着雀雅一礼,道:“劳叔父挂心,侄儿并无大碍,此次前来,是有一物想交由叔父代为保管。”
“何物?”
“黑皑。”
雀雅一愣,道:“黑皑虽珍贵,用处却不大,为何交于我代管?”
陶桠神秘一笑,道:“时机成熟,叔父自然知晓。”
“大人,可是有不妥之处?”雪妲见雀雅神游天外,开口道。
雀雅回神,答道:“若只为黑皑,则无需星图,我手中正好有一块,如雪妲大人不弃,便拿去用吧。”
雪妲眉头微皱,心道:黑皑难觅,有星图也未必能找到,倒不如呈了他这份情,以后两族间的矛盾也可有所缓和。“如此,便多谢宰相大人了。”
异界隧道入口,雪妲与雀雅并肩而立。
看着逐渐消失不见的光点,雪妲幽幽开口:“离开了塞贝斯峰的能量供应,又要受黑皑的压制,杜焰想要恢复如初,怕是最少也要千年时光,在一个狭小的物体上困守千年,该是怎样难熬的经历。”
雀雅见他难过,不由劝慰:“银幻乃是陶桠用公主幼年顶羽与他自己最珍贵的绒羽所铸,更是将能包容平静一切激烈情绪的七彩护灵石加持其上,杜焰身处其中,感受到的只有平静与安详吧,就犹如公主与陶桠一直在他身边一般,定不会有孤独的感觉。”
“雪妲大人,杜焰有一事相求……”想起杜焰最后对他的称呼,雪妲一阵苦笑,自嘲道:“杜焰他,从未叫过我父亲,却为了追寻公主与陶桠,甘愿将魂魄固于银幻之中,承受千年的孤独,这是怎样的一种情谊。”
“公主护灵石乃她出生之时七彩蛋壳所化,向有灵性,自会引导杜焰到他们身边。他定然不会是一人独自度过千年光阴。”雀雅轻叹一口气,杜焰虽如此,陶桠的选择又能好到哪里去?
两人看着幽深的隧道,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