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上错花轿嫁对郎》地三鲜女侠

8、第七章 金人

　　周身烤的暖洋洋的，耳畔传来低低的噼啪声。幽远幽幽转醒，方知夜色正浓。她正倚在篝火一侧，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另一侧七八个金人，也不讲究，席地而坐，一面饮酒一面吃肉。见她醒了，其中一名头裹藏色头巾的金人起身向她走来。

　　那金人不知嘴里嘟囔着什么，递给幽远一只皮袋子。幽远定睛一瞧，正是一掌劈晕自己的大汉。此人上天入地来去自如，想来武艺高强。见幽远只盯着自己，并不接水袋子，大汉颇为不耐，又唠叨了几句。

　　却见坐着的人中，立起一名体态欣长、温文尔雅的男子。若不是男子也裹着头巾，幽远险些就将他当成魏人了。

　　“他问你喝不喝水。”男子突如其来的汉语，唬了幽远一跳。

　　“你是……金人？”幽远疑惑地打量起男子，只见他浓眉阔脸，虽然英俊却并非魏人温润和婉的长相。

　　男子并未急着回答，却对藏色头巾的大汉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那大汉略一踟蹰，竟将幽远手腕上五花大绑的绳子解开，又把皮袋子塞进她手里，便转身离开。

　　“你是他们的主子？”幽远举起皮袋子饮了一口，水质清凉甘洌。原来金人用皮子盛水，不用茶壶，真真新奇。

　　“你的问题太多了。如果你愿意交换，我就回答。”男子颇有兴味地睨了她一眼，坐在她身侧。

　　“如何交换？”幽远挑眉问道，面露戒备。

　　“一答换一问。比如……我是金人。你也要回答我你可是季府的人？”男子说道。

　　幽远讥诮一笑：“我确是季府中人。但并非阁下心中所想之人。”

　　“哦……”男子略一沉吟，目光精亮地望向幽远：“你说，他会来救你吗？”

　　“你们化作辽人潜入燕城，是何目的？”幽远不答反问。

　　男子不答也未继续发问，只道：“你们魏人总喜欢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却不比我们金人大漠孤烟、爽朗欢快。”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幽远的唇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托大汗的福，小女方知漠北夜色之辽阔。”见男子面色一凛，锋利的眸子好像欲将她剖开，她轻声道：“有人曾告诉我，西辽以蛇头号万军，北金以虎符遣八旗。”语罢，她的目光落在男子腰间一只黝黑光洁的伏虎上。

　　“哈哈哈……”半晌，男子仰天大笑，深深凝了幽远一眼，道：“如此，本汗今夜更得通宵戒备，静候飞将军尊驾。如此妙人在手，将军焉有不来之理？”

　　“两国交战，岂有匹夫之勇一战定胜负的道理？”幽远怒道。

　　“非也。”男子摇首：“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小人行径，胜之不武。”

　　“兵者，诡道也。”

　　“你……厚颜无耻！”幽远气节，巴掌大的小脸被怒气染上一层粉红，火光中衬着原本秀美的五官愈发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