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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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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嬄眸画画不错，所以前世她没少去书坊淘画本之类的。可汉末不比盛唐，此时虽然蔡伦早已改进了造纸术，然而纸仍是作为奢侈品的存在，只有王公贵族才用得起。寻常书籍皆以竹简帛书为主，后世柳嬄眸常逛的书肆是不可能存在的。
是以她东逛西逛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姑臧城不比后世的长安，当然，连现在的长安它也比不上。在见过后世的长安的柳嬄眸眼里，比起盛唐繁华的长安，姑臧城用一句荒凉来形容也不为过。
当然，后世有人云：幸福感都是对比出来的。姑臧城跟帝国的都城相比，那就是一群太监上青楼——十分寂寞。而作为武威郡治所、陆上丝绸之路的站点之一，相比起其他的边地，比如高平，姑臧城其实已经算是繁华不少了。
柳嬄眸看到街边有摆摊卖些小玩意的——这种摊子前生自己在长安见得不少，不过她很好奇今生的街边小摊上会卖些什么。
贾诩就见她东边走走西边逛逛，仿佛毫无目的，她不时随手拿了一些看着挺好玩但实际上挺没什么使用价值的的小玩意。
他就和柳嬄眸保持着一两步距离，静静地看着她挑挑选选的。
柳嬄眸觉得，虽然这时代倒退了几百年，不过这里还是有很多东西是她没见过的，遂一时兴起拿了不少小玩意。
——直到还钱时才犯了难。
一旁的贾诩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向前一步，点了点掌中铜钱数目，替她还上了钱。
柳嬄眸一愣，又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我出门忘带荷包了。”
贾诩看着她，笑了笑：“这也不算什么，走吧。”
贾诩冰凉的指节扣住了柳嬄眸温暖的手掌，温凉交错。也正因为她的手掌过于温暖，让人忍不住想扣得更紧一些。
……
走到路边某一个巷口时，贾诩却忽然停了下来。
柳嬄眸习惯性往前继续走了一步，却发现她的左手被贾诩牢牢地牵着。
“还想再去哪里看看？”贾诩难得温声问。
“没了吧。”柳嬄眸没回头，答道，后头的人却迟迟不见动静，她回头，不解地看向贾诩，下一秒，却被贾诩拽进了巷中。
他这一拽来得太突然，柳嬄眸没防住，有些站不稳。天旋地转间，还是贾诩半扶着她的腰，帮她稳定下来，柳嬄眸才堪堪站好。
“你要做什么？”她困惑道。
相比外头热闹的街市，这巷子里不可不谓僻静。
贾诩笑容似乎依旧温和，他松开扶在她腰间的手，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却不是柳嬄眸刚才拿的小东西，而是一个木盒。她只看了一眼，便继续盯着他，贾诩看得出她眼中的疑惑，只是轻声笑道：
“打开看看。”
柳嬄眸依言而行，只见木盒的扣子是一个铜制的小锁扣，在光照下显着微微泛黄的光泽。
这得是什么礼物，才要用这样精巧的锁扣锁着一个普通的木盒？
柳嬄眸打开锁扣时，贾诩听到一声她的低呼。
木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枚玉簪，上头还雕琢了一朵开得灿烂的芍药花，雕琢繁复，材料倒是简单。
“芍药？”
贾诩取出簪子，轻轻地替她簪在发上，玉质的芍药明艳又透出几分温婉，恰如她一般。
贾诩见柳嬄眸愣在那里半天不语，柔声问道：“喜欢吗？”
“喜欢。只是……”她踌躇片刻，终于问道，“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柳嬄眸难得看到贾诩失神的模样，心下有点不安的同时，又忍不住补了一句：“若只是因为你我婚约……你大可不必这样的……”
为什么呢？
贾诩此时离柳嬄眸很近，他甚至能闻得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馨香，有些诱人，甚至让人想一亲芳泽。
但他终究没有更进一步，反而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
小时候见到柳嬄眸时，他的确是想将她当做妹妹照顾的，毕竟二人相差七岁，这其中的差距太大了，他甚至不指望她能理解他的世界。只希望二人能相敬如宾。
后来高平初见，其实他一开始并不认识她，对她也仅仅是感激罢了——总不可能是个人来救他他就感激到喜欢，他被绑架了两次，报恩也不是这么报法。
之后认出了柳恒，根据柳恒推断出她的身份对他也不是件难事，同时他还觉得挺诧异：毕竟柳家说不上高门，也是清流之家，一般不会让自家女郎去做这种事情。只是也许是柳嬄眸过于“异于常人”，就显得柳恒很敏锐，柳恒基本没有再给他们见面的机会，贾诩也就在高平见了柳嬄眸那一面。
再见便是柳嬄眸提退婚之时。抛却其他考量不提——他好歹都等了七年了，总不能让她说退婚便退了，届时他一个大龄（雾）青年又要上哪去找一个门第年纪都合适的姑娘。
察觉她有退婚的想法后，贾诩便多上了几分心思，凭着之前在柳家打下的良好基础，他抽空便去找她，闲聊或散步，这每一步看似不经意，实则是为了扼杀柳嬄眸心中那点退婚的念头。
接着，他发现了柳嬄眸致命的弱点。
——她很看重她的父母，还有家族的声誉。
事情便更加好办了，有这种弱点的小姑娘怎么可能退婚成功？自己简直是不用怎么费心，只要多留意几分双方父母的感受，这婚便退不成。
双方父母都支持，甚至柳父柳母还给他们二人创造机会——这也意味着，柳嬄眸所有退路，此时都被贾诩堵得一条不剩。
但是，他上心着上心着，好像就形成了一种习惯。
就比如现在这个玉簪。
选了芍药作图案当然不只是因为上巳节，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