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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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青女人，全身几乎要湿透了，手里还拿着一把湿漉漉的深黄色折叠雨伞。长发的发梢也是湿的。因为穿的是一件浅色纱质吊带薄裙，被雨打湿的地方，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深色的衬裙。她身材苗条，玲珑有致。
邓警官用密码打开门时，那女人就在门外向房子里面张望。
钟弦从地板上爬起来，“你没事吧。”邓警官看着他，向女人的方向呶呶嘴；“她找你。刚才一直站在门外。”
看到女人，钟弦顿时心中冒火。这就是大科的办法，找了他的前女友来。
女人有些局促，她在门外望着钟弦说：“我敲了门，一直没人开，还以为搞错了地址……”
钟弦打断她：“台风天跑来是疯了吗”他向前走了一步，发现他的右腿很痛。
“大科他……”那女人还要继续说。
钟弦提高声音再次打断她：“我没事！”
女人有点委屈地闭了嘴。
“进来坐吧。”钟弦虽然心中恼火。表面却尽量礼貌地招呼她。
邓警官只从这支言片语中便觉察了他们的关系。“你女友”
“朋友。”女人对邓警官点头微笑，并在门廊那里脱掉高跟鞋。她的模样长的清纯，穿着打扮却很野性。
“前女友。”钟弦对邓警官说。他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引起对方哪怕一点的猜测。
比起邓警官，他更不想让这个女人留在这儿。
阳台窗子的最上方，有雨珠滴进来，顶端玻璃上有一个不到一厘米的圆孔。那里大概曾有过一条电线穿过什么的。在平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台风时，雨滴在天上旋转横飞，便成了无孔不入的讨厌鬼。
钟弦盯着那个圆孔，其实在这样的晚上很难看得清，他在两只杯子中倒了果汁，然后向客厅走去。
邓警官在阳台门外拦住他，说：“我开门时她向我打听这里是不是你家。既然曾是你女友，她从来没来过你这儿？”
钟弦递给他一杯果汁。“我们是一夜情行不行。”
“她是特意来照顾你的。”邓警官意味深长地看着钟弦，表情似笑非笑。客厅中那女人正用纸巾擦胳膊上的水，她穿的太少了，就像要来勾引谁。难怪邓警官会做鬼脸，“我买了晚餐。先去吃，吃完就走。不打扰你们。”
钟弦去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扔给女人，将果汁放在茶几上。
“是大科让我来。”女人接过毛巾。她倔强地一定要把被钟弦打断的话说完。以证明她不是主动想来，不是那么上赶子。
钟弦瞥了眼厨房的方向，确定邓警官可能听不到，便说：“他有说让你来干嘛吗？”
“说你被车撞了。希望我能来照顾你一下。他可没说你还有室友。”女人以为邓警官也住在这儿。她低下头，用毛巾擦发梢上的水，微微弯着腰，吊带裙的胸口很松驰地大开着。
“穿成这样来照顾我？”钟弦毫不客气地盯着她。他有一段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但他的内心，并不想和她复合。怎么才能两全其美呢？不由自主地开始动脑筋。然后他笑起来，发觉自己真是坏透了。
“你笑什么？”女人看着他，脸颊开始泛红。“我不知道你有室友。”她说，“把你的衬衫，给我披一下吧。”
“好吧。帮你找一件。”钟弦向卧室走去，到了衣柜那里转身发现女人就跟在身后。她低着头，羞涩的样子就像他们初次相识时。钟弦没有打开衣柜，反而抬起手关上了卧室的门。然后将那女人拉到眼前。
“你室友在呢。”女人说。
“都是男人他懂的。”钟弦抱住女人。
“你想我吗？”女人说。
钟弦的手放到女人的腰上。
“你有想我吗？”发问者仿佛有了底气似的倔强地非要答案。
“你变化不小。”钟弦说，“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是吗？是你改变了我。你喜欢坏女人。”
“何乐乐，你能不装吗……”
女人不动了，推开了钟弦。“你叫我什么？”
邓警官正在门口穿鞋准备离开。女人跑出来时险些撞到他身上，她按了几次门把手，门也没有开，邓警官按了门上的一个按钮，门无声弹开，她跑了出去。
“雨伞？”邓警官取下挂在门廊边上的黄色雨伞，回身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追了出去。
房子里面安静了。钟弦一时的兴致也被浇灭了，他脱掉衣服去浴室里冲凉。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女人叫杨珊。
他笑起来，笑的肚子都疼。
邓警官竟然又回来了。他用密码打开了门。钟弦正穿着浴衣躺在床上。除了前厅，其它房间都没有开灯。
邓警官穿过前厅走进卧室，客厅方向的光线在他身后，钟弦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说：“原来你们都到要结婚的程度了，怎么你却说是一夜情？”
钟弦用摇控器打开卧室的灯，对邓警官露出微笑，然后向他招手，“过来。”
邓警官愣了愣。
钟弦在床上翻了个身，示意邓警官看卧室的落地窗，“从这个角度，台风呼啸的景象一览无遗。难得一见，躺着的角度最好，还能看到京基100此时的样子，就像星际大战中宇宙飞船上的灯光。”
邓警官犹豫了一下，照做了。他躺下，挨着钟弦。钟弦用摇控器将室内灯关上。
窗外是灰黄的颜色，台风越来越猛，黑紫的云层，有光在其中闪现，好像所有东西都在天上飞。难得一见的景像。
他们没有讲话，专心听外面鬼哭狼嚎的声音，惊心动魄。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邓警官开口。
钟弦盯着窗外说：“她就住在对面。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既然都谈婚论嫁了，怎么她会是第一次到你这儿来？”邓警官反而关注这个。
“我说的是实情。她说想要个家。我当时挺感动。不知道感动什么。”
“挺漂亮的女孩。”邓警官说，“为什么分了。”
“你有职业病。你追她下楼的时候不会不问吧？”钟弦说。
“她说因为婚礼的程序谈不拢。”
“婚礼的程序？”钟弦懒懒地说，“是呀。我很喜欢台风。她家人开口要50W，说这是南方的风俗。我觉得SZ最美的景色其实是台风。”
外面的世界越混乱，钟弦的心里越安宁。台风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这一次略有不同，他一时不明白是哪里不同。
“关于小朱的女朋友。你上次提供的那个线索。”邓警官说，“他的女朋友，在龙岗一家电子厂打工。”
“我提供的线索？”钟弦转过头，邓警官双手垫在脑后，昂面朝天地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你发微信给我，不记得了？你告诉我说他可能有个女友。”
钟弦想起来。“你这么快就找到他女朋友？”
“那女孩给小朱的父母打过电话问他的下落。没说是他女友。所以他父母也没多想。我联系了她。她就主动跑来见了我。”
“她几岁？”钟弦想起大科关于小朱女朋友未成年的猜测，这时倒可以证实猜测是否正确了。
“19。”邓警官说。“和小朱在一起有一年多了。半年前的一天，他说要加班，和她告别，之后就再没有出现。”
“他们同居了？”
“女孩住在工厂的宿舍。偶尔会去小朱的住处。他们计划回小朱老家结婚。小朱却再没有去找过她。”
“在小朱的住处没发现什么线索吗？”
“这个之前就调查过了。他住的地方，在城中村，他租的是房中房，一间不足十平方的小隔间。他超过一个月没有交房租，人也联系不上，房主就租给了别人。也没留下什么东西，只有一些日用品，被房主丢掉了。”
一个人竟能这样毫无价值地消失。钟弦心想。忽然他联想到了自己，如果失踪的是自己，也没人会找。
“他要和那女孩结婚？”
“是的。”邓警官轻声回答。
窗外刮起一阵更猛烈的风。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后来降到了20万。”钟弦喃喃地说。
“什么？”
“前女友的家人。他们见我没动静，就降到了20W。后来又通知我说10W也行，房产证要写上她的名。”
邓警官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她爱你……”
“狗屁。”钟弦翻了个身。
“她刚才哭了。”
“其实我准备了那20W。去她公司找她，她的同事说她陪客户去了。我找到了KTV。正好看到她上了一个老板的车。我开车跟着他们，一路上就想呀想，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平时在我面前展现的那张清纯的脸，还有她说的那句话——”钟弦停顿了好一会儿。
邓警官在他旁边坐了起来。
“他们把车停在一个停车场……”钟弦说到这里再次停顿。
“我的同事办过几个骗婚的案子……我不是说她是那样的。你这么帅，多少女人愿意倒贴，我是说我有点想象不出你深情款款是什么样。小朱的那个女友，虽然只是个厂妹……”
钟弦打断他：“干嘛结婚。有人不贱吗？”他看着邓警官笑了。觉得对警察说这种话，看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真是痛快。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女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