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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重归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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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方怡安大大方方地点头,“我男朋友,任子钰。”
季尧臣的车子已经拐弯,离开前方怡安最后瞄了一眼,任子钰还站在那里看向这个方向。
季尧臣注意到她的视线,微微一顿,“你喜欢他?”
“当然,”方怡安理所当然道:“不然你以为?”
“我以为你只是喜欢他身上干净的气质。”季尧臣手打方向盘,直视着前方道路,说话时语声平淡。
“是又怎么样,”方怡安道:“喜欢他的气质所以喜欢他,有问题吗?”
季尧臣带着浅淡的微笑,似乎有些无奈地摇头,“他和你不合适。”
方怡安的眉毛皱了起来,“你怎么连这也要管?我男朋友也得你来评价?”
季尧臣微微摇头,“他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个世界?”方怡安不以为然。
“他家境不好。”
“你调查他?”
“没有。”
“没有最好,”方怡安道,“我和他谈恋爱还不需要你掺和进来。”顿了顿,又道:“家境什么的,我不在乎。”
“这不是你在不在乎的问题。”季尧臣话题一转,“你和他谈恋爱只是一时好奇,还是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做过不认真的事情?”
凡是,只要她想做,就一定会认真地做,而且,必须做到。这是属于她的骄傲。
“那你们就不合适,你可以不在乎,但别人未必不在乎。”
“你说他在乎?”方怡安不信,“我这么有钱,他还不高兴死了?”
这一次,季尧臣直接笑出来,握拳的手放在嘴边掩住了笑意,很快摇头,对着一脸不满的方怡安道:“抱歉。”
“不懂你笑什么。”方怡安一撇嘴,“反正,鞋合不合适,脚知道,他合不合适,我知道。”
“鞋子的质地和尺寸当然是脚知道,但是它的外在花式纹路,旁观的人或许看得更清楚。”
“质地柔软,尺寸合适就好,花式纹路我不挑。”方怡安抬了抬下巴。
季尧臣直视前方的视线终于在方怡安身上落了落,沉默片刻,“也好。”
“行了,开车吧。”方怡安被他这番挑剔她男朋友的话说得有些心烦,想到别人上了大学都跟脱了笼的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只有她,哪怕到了大学,还是一样被季尧臣看得紧紧的,谈个恋爱还得报备,明明没有什么关系,偏偏表现得跟她爸妈一样。
前面是红灯,季尧臣停下了车子,方怡安也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
“对了,今儿个你那个朋友,叫什么路与森的,”季尧臣眉毛一动,“他发短信给我,说有事情要和我谈谈。”
“什么事?”方怡安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圈,也没看出什么痕迹来。
“说是和你有关。”
“是吗。”季尧臣浑不在意,“你同意了?”
“是啊。”方怡安观察着他的表情,“我看他好像挺想见我的。”
“你们以前也见过。”
“我知道,就是那个给季扬割过包/皮的医生嘛。”
听到那三个字从方怡安口中漫不经心地吐出来,季尧臣终于罕见地面色一滞,很快掩饰过去,“你印象挺深刻。”
“当然。”方怡安嘴角一翘,不知道想起什么事情来,看起来似乎有些兴奋,带点眉飞色舞的神态,“我现在还记得季扬刀口崩裂的时候流了一床的血,哈,就和来了大姨妈一样。”
季尧臣没接话,只是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揉额角的冲动。
当晚,方怡安按照计划回家去住了,只不过她还接受不了和季尧臣睡在一起,尤其不能接受每天早上遇到的窘况,所以她决定自己睡主卧,让季尧臣去睡客房。
“不过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方怡安换上睡裙,倚在门口看着季尧臣问。
季尧臣铺床的动作缓了一缓,慢慢直起身来,“过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
季尧臣没说话。
方怡安眉头扬了扬,没有继续纠结,“那你就先睡客卧吧。”
“好。”季尧臣起身,从方怡安身边走过,出门的时候回身说了一句:“有事叫我。”
方怡安点头,“会的。”接着,在季尧臣面前关上了房门,一回身就整个人扑上了床。
大概是提前晾晒过,柔软的被褥散发着阳光的干净味道,方怡安将自己的头用力埋了进去,使劲的蹭啊蹭,最后把自己全身都揉进了被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在家里呆着比较舒服啊,盖上被子,方怡安闭上了眼睛。
季尧臣的客卧就在方怡安房间旁边,只不过他现在并没有进入睡眠,公司还有大把的事情需要他完成,往日里和方怡安一同休息的时候,他当然不可能继续工作,往往都要把工作塞在其他时间完成,以求在小公主睡觉的时候不打扰她,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方怡安一天没有回家,他也一天都悬着一颗心。只是考虑到方怡安一直很反感他对她的过分关心,所以他连个电话都不能随便打,也没有办法直截了当地叮嘱一句:“你在外面千万小心。”
想到这儿,季尧臣忍不住苦笑。在方怡安眼里,他大概就是那种唠唠叨叨的大家长,恨不能什么事情都管,哪怕她已经成人也不愿意放手,可是有哪个家长像他这样,生怕自己多说了哪句话惹她生气?
昨天晚上,方怡安始终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他也等了整整一夜整夜,满脑子都是和她有关的事情,包括眼下他们这种畸形的关系,原本应当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怎么就发展成了如今的势不两立?
电脑的显示屏在季尧臣脸上投射下光线,直照进他的眼中,然而季尧臣的视线却并没有烙在屏幕上。他像一个面对着青春叛逆期少女的家长一样苦恼,该如何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最后想来想去,似乎没有其他办法——至少,在不伤及方怡安的基础上,他别无他法。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该怎样解决他们之间存在的最迫切的问题。
方怡安的精神洁癖。
他给那位号称和方怡安约好要谈谈他的路与森打了个电话,当然,声音很轻。
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睡着了。
方怡安的确睡着了,回到家里,虽然没有做到沾枕头就睡,但是她的入眠速度还是快了不少,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睡着,只是睡眠质量并不很好。
季尧臣这边刚挂断电话,忽然就听到隔壁房间里传出一声惊呼。
“啊!”
季尧臣掀被子就冲了出去,腿上的电脑立刻从被子上滑下,直接摔在地上,季尧臣也顾不上,几步跨到了方怡安的门前,又像是被踩下刹车一般,立刻停下了脚步。
他轻轻敲门,“安安?”
“别进来!”方怡安声音厉然。
“做噩梦了?”
“你走开!”
季尧臣顿了顿,扭上了门把手。
“咔嚓”一声,门开了,季尧臣刚一迈步走进来,就迎上了飞来横枕。
“我要你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