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章 像条小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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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文歪头轻声问于笛：“怎么回事？”
于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我们根据程昱送来的车载监控进行了一番清查，专门去了趟Y市，基本把视频里出现的参与过毒品贩卖的犯人都抓到了。不过他们都是外市的下线，基本都是根据电话指示几号几点去哪里拿货，没有一个见过或者认识上面头目的。这段时间我们把Y市抓来的毒贩审问个遍，也去看守所询问过严琴，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可市里的毒品买卖还在继续。S市作为流出毒品的源头，科长那边也受到很大问责，为了尽快缉拿犯人，我提议和刑侦队合作。”
周博文回头看了眼程昱。
程昱冲他弯弯眼睛，公事公办的对于笛说：“那麻烦于队长把你们调查到的吴远和严琴的资料交给我们一份。”
“吴远？”于笛疑惑道，“你是说3年前抓到的那个毒贩？”
程昱点头：“对。他是当年S市里最大的毒头，被抓这么久都没有吐露任何东西，肯定和制毒者关系匪浅。从他身上找线索要方便许多。”
于笛沉思片刻，再没说什么需要保密的话，应了声“好”。
很快稽查科那边就把相关资料送到刑侦一队，程昱组织了个小会，四个人围在一起讨论。
周博文手里拿着严琴的资料，比林放那边找到的要齐全一点。
“严琴从小在Y市长大，15岁离开孤儿院，没有上过大学。有和她相熟的毒贩交代，认识严琴的时候她大概是20岁，刚刚混进吸毒群体里。人长得漂亮，会来事嘴又严，在他们圈子里很招人喜欢。15岁-20岁，这空白的5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看她年纪轻轻就能混到吸毒人群里，一定是在这5年里认识了制毒者。”
安倩补充道：“抓获的Y市毒贩里，有一个以前在本市的戒毒所里关过，和王起是同一批戒毒人员。据他交代，2年前是他把送货去Y市的王起引过去复吸，后来严琴知道王起是S市的人，主动提出想要认识王起。他介绍两人认识，不久就听说两人结婚，严琴随王起去了S市。”
程昱“嗯”了声，敲敲手里的文件：“严琴会和王起结婚，很可能就是因为他是S市的人。吴远是一直在S市长大的，制毒贩毒的老窝也在S市，那这个制毒者应该也是本市人。严琴来S市，是为了找这个人。”
林放皱着一张脸：“我见过严琴2次，都没有闻到过她身上有毒品的味道呀。”
程昱挑眉，正想说你就对自己的鼻子这么有自信？
周博文比他先开了口：“那说明她近期都没有和那个人见过面。”
程昱把话咽下去，木着脸瞪了林放一眼。
安倩立马接道：“严琴的通话记录我已经查过，确实有一些查不到联系人的陌生通话，但是来往并不密切，而且每一次的号码都不一样。”
程昱摸摸下巴：“反侦查能力挺强。”
周博文扭头问程昱：“你说，严琴为什么要杀王起？就算她不爱王起，他作为运送毒品的一个环节，也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偏偏还要自己亲自动手，她就这么自信我们不会查到她身上？”
他的话一出，办公室里一阵安静。
“除非…”程昱声音淡淡的，“王起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比如说，那个制毒者的身份。”
周博文冲林放抬抬下巴：“你鼻子灵，再去查查王起家，仔细检查他的个人物品和手机存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林放走后，程昱翻翻手上的资料：“吴远的资料基本和我们查到的一样，没什么新东西。他的老家在定远村，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失踪，到现在都没有撤案，我们得去那里查一下。”
周博文想起程昱说过，这件事可能和吴远的母亲有点关系。他也很在意这一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他心里还有个疑问。
“吴远和制毒者都是本市人，远在Y市的严琴是怎么认识他们的？而且严琴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才15岁，还是个未成年，如果是独自生活的话不可能一点生活痕迹都不留下。”
程昱顿了下，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周博文：“你还记得我们提到制毒者时严琴说话的行为和态度吗？虽然一直在疯笑，声音却很冷静，身体紧绷一句话都不多说，只说我们永远都找不到他。她对制毒者是呈保护和信任的，看上去感情很深。虽然不知道严琴在那5年里后经历了什么，但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很少会特别信任别人，能让她如此重视的人，一定和她情谊匪浅。我觉得他们很可能是在孤儿院里认识的，也许在那5年里，是他收留了严琴。”
安倩迅速反应过来：“我去一趟Y市的孤儿院，查查和严琴同一批的孤儿。”
事情交代下去，队里的人立马分头行动。
定远村的位置有点偏，在S市里属于比较贫穷的山村，开车30分钟到山下，还要走一段山路。
路面黄土漫扬颠簸不平，程昱抓着门把手，磕磕巴巴的吐出心中疑问。
“博文，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林放啊？”
周博文没理他，程昱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周博文冷声道：“闭嘴，一会再说。”
程昱不敢再说，闭着眼睛瘪瘪嘴，心里念念叨叨。
哼！你为了他凶我！回去就把林放再扔到秦然那里。
晃荡了十多分钟，车停在定远村村口。程昱下车晃晃脑袋，没精打采的靠在车上缓劲儿。
周博文从另一边走过来扶住他，声音里带着笑意和关切：“没事吧？你还晕车啊？”
程昱软软的倚在他肩头，嘟嘟囔囔的：“你这个车开的像过山车一样…谁受得了呀…”
周博文叹气，摸摸他的额头，探身进车里拿了一瓶水递给他。
程昱蹲在车边漱口，感觉好受一些，就抬头看向周博文：“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林放？”
声音哑哑的，听上去还有点委屈。
周博文觉得好笑，半弯下腰低头看他：“怎么还记着这个啊？”
程昱喝了口水，垂下头喃喃道：“早就想问了，你和林放，和安倩，和于笛，都比我认识的早。我什么都不知道…”
声音太小，周博文没有听清，只以为他还在说林放的事。
他把蹲在地上装蘑菇的人拉起来，掰正他的头让他直视自己：“林放在警校时学的是情报学专业。他上大三那年，我因为案子去他们学校找一个犯罪模拟画像的教授。在教学楼里偶遇到林放，他一看到我就抓着不放，非要带我去主任室。我给他看警官证，他瞪着眼睛更是拉着我不放。”
程昱被周博文按着脸颊嘟起嘴，不高兴的说：“他是不是看你帅，赖上你了？”
“哈哈…”周博文笑的要死，“想什么呢！他是闻到我身上有毒品的味道。当时我刚从稽查科那边做卧底回来，衣服没来的急换就去了学校。他闻到味道，以为我是吸毒人员，才一直抓着我不放。林放的嗅觉比旁人灵敏，在案发现场经常能找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所以我在他毕业以后，就把他要到了刑侦队来。”
程昱扑哧笑出来：“什么啊，简直像条小狗。”
周博文眼一眯，伸手捏住他脸颊上的软肉：“别瞎说！他虽然性子跳脱，但是嗅觉方面绝对信得过。”
被捏着脸往两边扯，程昱也不在意，反而咧着嘴嘿嘿笑。
周博文玩了一会，笑骂一句“傻子”，松手往村里走去。程昱揉揉脸，连忙跟上。
吴远家的房子自他被抓以后就没有人来过。大门的挂锁上结了蜘蛛网，周边的树叶堆积，没有人打扫。程昱从被打破的窗户往里看了眼，昏暗的房间里飘荡着灰尘，静悄悄的毫无人气。
周博文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回来朝程昱摇摇头。
“唉，干什么的！”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两人回头，看到一位黝黑的男人，满是戒备的盯着他们。
程昱笑着走上前，把警官证亮出来：“您好，我们是西城公安局的。来这里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您认识这家人吗？”
男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憨憨的道：“哎呦这…不好意思啊，我看你们俩眼生，还以为是来偷东西的。”
程昱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
男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指着房子说：“这是吴小子他家，不过好多年没人回来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说着又紧张起来，“难道这小子又在外面犯事了？”
程昱和周博文对视一眼，心里暗叹，看来村子里的人并不知道吴远因贩毒被抓的事。
程昱眨眨眼，立马编了一套说法：“最近市里有一件好心人跳水救学生的事情您知道吧？我们在现场没找到这位好心人，却有人捡到了他的钱包，里面有一个姓名吴远的身份证，地址写的是这里，所以我们队就派我们过来看一看，好把钱包和锦旗送过来。”
村民不知道什么跳水救人的事，但一听是好事，就高兴的回应：“吴小子这是见义勇为啊！好家伙，可真是改好了啊！”
周博文心里一动，立马接道：“听您这意思，您认识他啊？我们正好想了解一下这位勇者，您看您方便和我们说说吗？”
周博文边说边摸口袋，半天没摸到他想要的东西，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很久。
好在村民很是热情，愿意给他们讲讲吴远回头是岸的故事，还说外面冷，招待两人去他家里坐坐。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六十章 像条小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