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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爱,曾经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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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曾经步步为营,
小心照看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曾经四处树敌,
只为保护自己一颗早已受伤的心。
然后,我看着你出现,
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看见你温柔的微笑,
你说,你是我的救世主。
“无涯。”
已经习惯了你握住我的手轻轻的唤,
习惯了你微笑着递上的热咖啡,
习惯了你衬衫上肥皂的味道,
习惯了生活中处处有你的点滴。
你抱着我,轻轻的在我耳边说,
“无涯,你真的是没有尽头的涯么?”
我无法回答,
我的生活,早已脱离了自己的轨道,
早已无人可以控制了。
不,也许你可以,因为你的出现改变了我。
不是么?
亲爱的宋。
还记得,那天你代表公司去美国公干,
我亲自送你登机,
你说,最多两个月你就会回来,
两个月,你知道那对我来说有多么漫长么?
我们从未分开如此长的时间。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不要哭,不要让你为难。
于是,我一直、一直微笑,微笑,
笑到表情僵硬,笑到飞机起飞。
我看着你的飞机划过天际,
在我的视线里远去,
我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我的笑容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我会等到你回来。
每天都能接到你的电话,
你说你很好,
你说工作很顺利,
我认真的听着,
从不说自己的事情,
除非你问起,
我也只做简单的回答,
因为我只想听你说,
静静的听着你的声音,
已经很幸福。
你知道么,我在日历牌上标注你回来的日子,
在每天睡觉前默默的倒记时。
你知道么,我每天都会想一道你喜欢吃的菜,
把它记在一张纸上,
等到你回来的时候,我要亲自下厨。
你知道么,我把你的每一件衣服都认认真真的整理,
想象你平日里穿着它们的样子。
你知道么,我为了迎接你的归来,
准备了太多,
又何止这些。
宋,所以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我很想你,
想你握着我的手叫我“无涯。”
二
宋,
你是知道我在等你的,
对么?
日历上你回来的日子已经过了,
可你在哪里呢?
宋,
你是爱我的,
对么?
还是我太过于自信?
自信你对我的爱?
那天,你的老板打电话叫我去了,
我进了他的办公室,
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空气压抑的让我一阵眩晕。
他说,
你是宋的女朋友么?
我点头,没有答话。
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吸进肺里,
然后吐出烟雾。
你是不抽烟的,
亏好你不抽烟,
因为我讨厌烟味。
他说,
你在美国遇到了劫匪,
被当作了人质,
最后被劫匪射杀,
当场死亡。
多么传奇的故事啊!
我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相信?
你死了?
还死的如此传奇,
我宁愿相信你是移情别恋,
也不会相信他口中的“故事”。
可,
那是事实啊!
我,
真的参加了那个葬礼,
那个属于你的葬礼。
宋,
你真的离开我了么?
你答应过我要回来的,
不是么?
我,
没有流一滴眼泪,
因为你欺骗了我,
你并没有回来。
阳台上还放着那盆我们一起买回的兰花,
衣柜里你的衣服一件也不少,
书房里还保持着你没离开之前的样子,
双人床,
现在作着我一个人的梦,
那是属于你的梦。
梦里,
我看见你,
微笑着、温柔地,握着我的手,说,
“无涯,不要哭。”
一遍又一遍,
宋,我不哭,
我从来没有哭过,
没有。
我去了律师事务所,
律师向我宣读你的遗嘱,
你的房子、车子、财物,
现在通通属于我。
我不要,
我想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
这么简单而已,
你竟不能满足。
那天从律师事务所里回来,
天空飘着小雨,
一对情侣手牵着手从我面前走过,
那个男生脱下外套给女生披上,
这一幕一直在我的眼底,
直到他们消失。
我哭了,
在得知你死讯的第10天,
我终于流下了泪水。
我以为我很坚强,
我以为我可以走出来,
我以为我真的不会流泪,
但是我还是哭了,
泪水混合着雨水,
顺着面部的轮廓流淌,
你看见了么?
你看见了么?
还是,
你在和我一起哭泣?
我在哭,
没日没夜的哭泣,
诺大的房子里,
竟然再也找不到你的身影。
我好想听你唤我一声“无涯”啊,
现在竟也成了奢求。
我好想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这是你经常要求我说而我又不肯说的三个字,
现在想说出口,
竟也没了诉说的对象。
是我没有珍惜过么?
所以上天给我如此的惩罚,
又将你从我身边硬生生的带走,
不给我一丝希望?
宋,
你好狠的心啊,
竟如此离我远去。
三
我又梦见你了,
这是我第几次梦见你?
自己也不知道了。
梦里,
你说你爱我,
那样的真诚、那样的温柔。
可那只是梦啊!
梦醒了,
我还要面对空荡荡的屋子,
独自一个人。
女友特地来陪我,
我想至少在她的面前,
我不能哭。
我们一起上了天台,
我们一起一罐接一罐的喝着啤酒,
她说她最近刚刚失恋。
我想,失恋总比现在的我要强。
失恋,至少知道了那个人已经不再爱你,
你还可以继续去寻找下一段爱情,
而我,我知道你还爱我,
比我爱你要深的多,
但是你却已经不在,
叫我如何忘记你,开始下一段爱?
我真的有想过,追你而去。
我们喝到谁也不再清醒,
我们在天台上疯狂的叫喊,
城市郊外夜空中的星星格外明亮,
我知道你最喜欢它们,
这不,
天台上还放着你的天文望远镜。
不,现在是属于我的了,
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了,
没有了你,
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不懂,你教教我啊!
就象你平时教我看星星一样。
这浩瀚的星空啊,
你们知不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懂得欣赏你们的人,
你们也应该和我一起哭泣才对。
也许,
也许你真的回来了,
你就在我身边,
遥远而又接近,
你是那些星星中最明亮的一颗,
你在天上看着我,
你并没有欺骗我,
原来你早早的就回来了,
就在那里!
却没有通知我……
四
你离开后的两年零三个月,
早已不再哭泣,
只是偶尔会想起你。
目前还是单身,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
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谁了。
对了,
我有一个梦想,曾经对你提起过,
我说我想环游世界,
现在是我启程的时候了,
你说我第一站先去哪里好呢?
新加坡还是法国?
我买了去柬埔寨的机票,
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想去那里,
你知道我是很没有主见的。
我遇见了他,
就跟当年遇见你一样。
一个命中注定的男人闯进了我的生活,
我想这真的是命中注定,
如果我没有先去柬埔寨,
而是去了新加坡或法国,
也许我和他也就不会想遇。
他可真好看啊,
他的那张清秀又俊美的脸,
可以说是百看不厌。
你说,
我是不是爱上他了呢?
就跟当初爱上你一样。
其实他可真象你,
他和你一样,
喜欢握着我的手叫我“无涯”,
天啊,
真的好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
自你离开以后,
真的再也没有了。
他问我,
“无涯,你是否想靠岸。”
无法回答,
我漂泊了太多年,
叫我如何靠岸?
宋,
忘了告诉你,
他叫炎。
他说他是最热的火,
可以融化我早已冰冷的心。
我想,
也许他真的可以做到,
他真的可以换回我那颗早已被你带走的心。
我终于对他提起你,
提起你的温柔,
你的细心,
你的优秀,
你一切的一切……
还有我们那曾经一直未消逝的爱情。
然后,我浮在他怀里哭泣,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只因为我又想起了你,
虽然我告诉自己千万遍,
不要再想你。
他温柔的捧起我的脸,
轻轻吻去我脸上的泪痕,
我的眼泪竟然如此制止了,
简直不敢相信。
他问我,
你去了哪里?
我微笑着指夜空中那颗最明亮的星,
我说,
你在那里。
他突然心疼的抱住我,
他在为我哭泣,
应该是在为我们的爱情哭泣。
我终于如此沉溺在他的怀里。
五
我开始发现他不象你,
他喜欢抽烟,
喜欢葡萄酒,
而这些都是你不会去碰触的。
奇怪的是,
我并不讨厌,
开始习惯并喜欢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
原来,
习惯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东西。
他很有女人缘,
也许是他长的太好看的缘故,
但是他从来不会令我不开心,
他会巧妙的回绝并避开那些追上来的女人,
也许,
他跟你一样,
对他或对你来说,
只有我才是最重要的吧。
宋,
你说我是不是该安定下来了呢?
他向我求婚了,
我是不是该答应?
在考虑了三分钟后,
我答应了。
这三分钟,
对我来说虽然短暂,
但对他来说却好似度过了三年,
他说他好怕我拒绝他。
宋,
我真的要成家了,
我以为我一定会嫁给你,
可是命运总是爱捉弄人,
我嫁的不是你,
而你也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宋,
我欠你的情,
来世会还清。
六
我听见急杀车的声音,
我看见炎冲出斑马线,
我看见了鲜红的血液,
那种红染了白色的斑马线。
天啊,
难道我注定不能得到幸福么?
为什么,
为什么爱我的人都注定一个一个离我而去。
天啊,
难道就对我如此残忍么?
不,
这应该怪我自己,
如果不是我闯红灯被正面来的卡车撞上,
炎也不会冲出斑马线救我,
结果……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为什么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炎?
我从没想过在炎死的第七天里我还能再见到他,
那我当年怎么没有见到你?
我看见炎在哭,
哭的如此悲伤,
为什么他要哭?
死让他痛苦么?
他的身边有人在安慰他,
我听见他自言自语,
他说,
“如果我当时动作快点,就能救下她!”
他要救谁?
我抬头看桌子上摆放的照片,
那是一张遗照,
照片上的人,
那……
那……是我!
竟然是我!
我死了?
我死了,
我的确死了,
我闯红灯时被迎面驶来的大卡车压过,
炎想救我,
可是无能为力。
我死了,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见到你,
你也应该是鬼魂才对,
你应该等着我才对,
宋!
不,
你是天上最明亮的星,
而我只是一只鬼。
炎,
不要为我伤心,
不要为我难过,
我会和宋一样,
化作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颗星守护着你,
守护着你得到幸福,
同样要感谢你给了我幸福。
炎,
我爱你,
这一句我不曾对你说过。
现在说给你听,
你是否能听的见?
我爱你,
爱你和宋。
来世,
来世是否还会再遇到你们?
如果再遇见,
那会是我最大的幸福。
但是,
我要还谁的情?
你,还是宋,
也许,感情是永远也无法还清的,
那就让我们谁都不要还。
因为,
至少,
有爱,曾经过。
有爱,
曾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