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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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此刻，无所不能。
这念头刚浮出脑海时，前方一名九头蛇特工正手持着冲.锋.枪瞄准我，并毫不犹豫开枪。
那剎那，我更是坚信这个想法。
子弹在我面前硬生生停了下来，像是时间静止一般，停滞在半空中，尔后垂直落至地面，扬起清脆声响。我歪了歪头，望着几公尺外，表情霎时变得惊恐的男人，抬起右手手臂，将手掌对准了他。
我缓慢收紧手掌，并将手臂徐徐向上提起。
离奇的事情就这么发生，彷若有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他般，眼前这名高壮的男人，在无人接触的状况下被提至半空中，同时他涨红着脸，死命的抓挠着自己的脖颈，双脚在半空中胡乱踢蹬，表情看起来极为痛苦。
我静静的注视着在半空中挣扎着的男人，迅速转动手腕。
随着我的动作，我听见一个明显的骨头错位声响，随即那名九头蛇特工的头颅蓦地被硬生生扭转一百八十度，在半空中抽搐了下，身体登时瘫软无力，没有任何动静。
我松开手。
随着我的动作落下，他的身体顷刻间跌坠，趴伏在地面瞳孔瞪大，已然没有生命气息。
低头我望着从爆裂的水箱──原先用来关押我，并准备折磨我，让我感受窒息痛苦的牢笼，所溢出并蔓延开来的水，从中看见我自己的模样。
被水沾湿的金色长发黏贴在脸颊，发尾还不断渗出水来，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孔，以及一双没有什么情绪，空洞森然的眼眸。
在水箱瞬间爆裂开来后，破碎的玻璃些许割伤我的手脚和脸颊，如今血液正混合着水流淌，沿着我的头发与衣物而下，在我所站之处汇集成一滩湿泞。
嘴边尝到带着铁锈的血腥气味，些许液体流入我的伤口，我感觉有些刺痛。但我没去理会，任凭它顺着棱线流下，从我的发梢、指尖、还有衣物下摆滴至地面。
移开目光，我继续往前走去。赤着脚，我在潮湿不堪的地面漫步前行，双眼凝视着前方，无视于两侧倒了一地的人员。
我徐徐走向前，在一步之外的距离停了下来，低头我看着方才被外力扭断脖颈的男人，他的头颅和身体形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我迎向他瞠大的双眼，从中瞧见了定格在眼眸深处的惊恐。
而那正是我曾经感受过的。
在我凝视着这双早已没有神采的眼睛时，我听见身后有着细微的声响，那是踩踏在湿漉漉地面的声音。并未来得及回头，半空中一把尖锐的格.斗.刀，朝着我猛烈刺下。
我没有过多动作，仅是冷静的抬起手。
在武器没入我身体之前，却又猛地停了下来。尖利的刀口抵着我颈部，些许血液从接触点渗出，我维持抬手动作，偏头看向准备刺穿我颈部动脉的九头蛇特工，他正一脸震惊的瞪视着自己持着武器的手掌，确认怎样也无法挪动半分后，转而瞪视着我。
在他僵持在刺杀我的动作，却是无法动弹时，我动了动手指。
察觉到异样，他错愕的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手。握住格.斗.刀的右手开始颤抖着，随后居然硬生生变换方向。他使劲挣扎，用着未被控制的左手拉扯着不受掌控的右手，手臂肌肉青筋浮出，却也难以改变本该指着我的刀尖，如今一点一滴的，在非他自愿的情况下，推向自己瞳孔。
刀尖抵在他的眼球，尖锐的部份划伤他的眼睛，一条血痕蜿蜒而下，溢出眼眶之外。
我听见他嘴里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喊，尔后开始朝着我咆哮。
“妳个婊.子！”他说：“妳以为这样就会没事了吗？”
我停了下来，看着他，没有作声。
“妳永远都是九头蛇的一部份，就像「他」一样。”刀尖未再继续深入，见状他粗喘着气，冲着我狰狞的笑道：“无论妳躲到哪，组织都会用尽一切办法找到妳，并且再次将妳带回来，妳这辈子都脱离不了关系──啊啊啊啊啊！！！”
后半段话在叫喊中强制结束，我慢悠悠的动着手指，看着他亲自将刀尖一吋吋没入自己的眼球中，鲜血瞬时喷溅而出，沾染我的脸颊、我的衣物，顺着衣角滴滴答答流了下来，同时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来。
然而，我知道，这并不足以立即结束他的生命。
我对着他张开手心，那股无形的力量顿时从我动作间爆发出来，将这名男人往后猛烈推去，着实撞进一个为他敞开的金属柜中。
金属柜的门在他落入其中时，便紧紧关闭。
我聆听着置在其中的男人持续吼叫谩骂，金属柜门被敲得发出一连串巨响，我又看了一会，便不疾不徐的对着金属柜收拢手指。
他们还有一项没有体会到。
他们还不晓得，何谓绝望。
彷佛有只隐形的巨手在作祟，金属柜开始往内收缩。伴随着严重变形所发出的刺耳声音，置于其中的人也从原先的叫骂转为惨叫，最后，在我全然捏紧手指，握拳之时，金属柜嵌紧到一个极致，里头的声音也嘎然而止。
几秒后，鲜血伴随着碎肉与骨头碎片，从下方缓慢溢出。
“I don't care.”
转过身，我说。
还能够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呢？
拐过一个转角，我持续向前走去，一边思考着这问题。
行进的路上早已没有任何阻栏，沿途两侧横躺无数具失去生命迹象的人。鲜血蔓延一路，沾染我的脚掌，随着我的行进方向留下一连串的血渍足迹。
纵使我感到自己精神濒临极限，疲惫不堪，宛若有着什么东西沉沉的压着我，每走一步重量就更加深重，但这一切已然无法停歇。
我也不想停下来。
无所不能的感觉让我感到愉悦，有着什么东西在我脑中叫嚣着，鼓噪着我更进一步动作。我盯着眼前的几名九头蛇研究人员，趣味的打量着他们眼底清晰可见的恐惧。
我站在距离他们几百公尺外的地方，无声扭断他们的脖颈。
前方传来的杂乱的声音，充斥着匆忙的步伐以及吼叫、咆哮。我随着声音出处走去，再转过几个回廊，途中遇上几名背对着我的特战人员。
他们浑然没有察觉到在身后的我，而是专注的注视着前方。火光四起，机枪扫射的声响震耳欲聋，我不知道他们在对付着谁，但我知道的是，他们都得死。
我聚精会神的凝视着他们，想象着一股没有形体的力量在我掌控下，缠绕上他们，顺着毛细孔深入他们的血管、骨髓以及筋络。
在须臾间就有了成效。
似乎有人察觉到怪异，他抹了抹自己的脸，赫地瞧见满手的鲜血。他惨叫一声，看着自己的同伴，却在对方脸上看见可怕的场景。
鲜血从眼角、鼻孔、耳朵……缓缓流出，无论怎么抹都无法抹净。
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几个特战人员满脸惊骇，却不知如何是好。恐慌开始弥漫，在没被装备包裹住的皮肤开始不正常泛红，底下的血管浮出且膨胀，脖颈涨红，血液逆流，鲜血从五官不停汹涌而出。
他们开始无法控制的抽搐起来，嘴里同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们恐惧的抓挠着自己脸孔，尝试停下这种折磨。
所以我决定快速了结他们。
鲜血顿时喷溅而出。
阻挡在前方的人员抖动了下，便逐一倒下。墙面满是鲜血，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血腥味。我看着前方，视野再也没有任何遮蔽。
周围的时间突然间好像慢了下来。
在这样的场景下，我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前方。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手持着武器，脸上没有过多神情。那条银色的机械臂上淌着不知道是谁的血液，看起来残酷也暴戾。我直直的望着他，迎上他那双看不出喜怒的眼睛。
从尸体溢出的鲜血蔓延到脚边，湿溽且浓稠，但我却没任何感觉，只是直直凝视着眼前面容森冷的男人。
──是他让妳沦落至这般局境。
突然有个声音从我脑海中浮出。
──杀了他，毁掉这个地方。
那个声音这么告诉我。
──现在的妳，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没错。
现在的我，无所不能。
现在的我，再也不用活在恐惧里。
这个想着的我，缓慢的朝站在对面的男人，抬起手臂。
这个地方，这些人，全部就该毁掉才是。
全部都该由我亲手，破坏殆尽──
……
……
……
“……Shit.”
感受着脸部撞击地面的疼痛，我没忍住的爆出一句粗口。
维持着下半身还在床铺上，上半身却趴伏在地面的诡异姿势，我痛得龇牙咧嘴，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这么一摔让我睡意陡然全失，揉了揉发疼的部位，挪动身体我慢慢从这尴尬姿势起身。坐在地板上，我随意地用手捋了捋向上顽固地翘起的头发，尔后苦着脸，深深叹一口气。
果然。
人不能太中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