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与君相知》立水小仙

17、玄京城

　　玄京，黄炎国都城，位于整个轩辕大陆中心地带，三面被千枝山及其余脉环绕，巍峨雄浑的千枝山犹如一条巨龙盘踞在玄京周围，护卫着，沉睡着；北临玉带河，水量充沛，百年来一直源源不断地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山环水抱，藏风聚气，气候温和，土地肥沃。这里，可谓是占据了整个大陆的风水宝地，最佳的建都之所。

　　因此，玄京占地极广，分内城和外城。内城中，主要是皇城及散落分布的是文武百官、达官显贵人家的府邸，官府衙门，使馆行宫，高级学堂医馆、客栈商铺等等；外城则主要是普通老百姓生活居住的地方。

　　虽然一般百姓是可以随意进出的，但是内城中却禁止小商贩沿街摆摊，禁止乞丐行乞，且一直有巡捕在街上维持治安；相比之下，外城则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得多，尽管也有巡捕定时巡查，但比之内城的井然有序来说，外城太大，管制也就宽松许多，是以类似偷盗抢劫之事也是时有发生的。
　　尽管如此，因着很多娱乐场所都是设在外城的，所以内城的王公子弟们闲暇时间也喜欢经常到外城吃喝玩乐。

　　这日，正巧赶上黄炎一年一度的“上巳节”，街上人来人往更是热闹非凡，马车才驶入玄京外城门，武玉栖就已经跃跃欲试想要出去了。

　　“哇~不愧是玄京啊，这么多人，这么热闹~”。
　　青牙撇撇嘴：“这就看花眼了？要是进了内城真不知道你会成什么样？”
　　蓝莲见她一直好奇地巴望着窗外，兴奋的不行，问道：“想要下去？”
　　“嗯。”武玉栖点头，依然扒窗伸着头看着外面，此时的心早就已经飞出去了。
　　“那就去吧，我就不陪着了，你若不想一个人，就叫青牙跟着你。”
　　“我不去！”还没等武玉栖说话，青牙就着急反对，心想着：’我可是主子身边的堂堂贴身随护，怎么能丢下主子，跑去给五二一当跟班。’

　　武玉栖转头看看车外依然在认真赶车的青牙，又看看一旁坐着的蓝莲，说道：“嗯，我自己去就行，小青牙还要留下来保护你呢。”
　　蓝莲指指前边不远处一棵老槐树，“这才刚进城，我们就在那里等你，这里人多也乱，你自己当心些，玩累了就回来。”
　　“我知道啦~”说着，这人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大街上，茶坊酒肆，绮罗飘香，街边小商小贩不断争相叫嚷着，吸引着路人的注意。
　　武玉栖这瞅瞅那看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忽然听到有人对自己招手吆喝着：“这位小公子，今日’上巳节’，不选朵花送给心上人么？”
　　武玉栖在那小贩摊前驻足，打量着一车的鲜花，疑惑地问道：“心上人是什么？”
　　那卖花的小贩以为她在和自己打趣，笑着回道：“自然就是小公子你心中爱慕之人。”
　　武玉栖想了想，摇摇头，“可我没有啊。”一边说，一边目光依然在众花中搜寻着，“你这里没有莲花么？”
　　“您真会说笑，莲花要是摘下来在这卖，早就谢了。更何况，现如今也没到它开花的季节啊。”
　　武玉栖“哦”了一声就离开了。
　　“真是个怪人，”小贩嘟囔了一句，又继续抓紧大好时光，向其他路人推销着自己的花。

　　“玄京就是玄京，比什么石鼓城、吴中城都要热闹多啦~”正感慨着，就见到前面不远处有很多人聚在那里，不知在干什么，旁边还不断有人朝那边跑去。
　　武玉栖好奇，便随手拉住一个路人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今日外城七家员外府里的小姐一同抛彩球选亲，大家都去凑热闹啊，没准就能被选中呢。”
　　“抛彩球是干嘛的？”
　　“自然就是将彩球抛给自己第一眼就喜欢的人啊。”那人着急去凑热闹，解释的不清不楚就跑走了。

　　武玉栖觉得那么多人都跑去看，肯定是十分有趣的活动，便一路飞奔回马车那里，想问问蓝莲要不要下车活动一下，顺便一起去玩。

　　此时，蓝莲也因在车中坐的有些久了，见他们停车的周围倒是没什么人，便也下车出来透透气。还没站定，就见人群中突然窜出了那道小身影，来到身前抓起自己的手就跑了起来，边跑边说着：“莲花花，你出来了啊，快来快来，那里有好玩的……”
　　眨眼功夫，武玉栖就拉着蓝莲跑进了人群，气得青牙在身后大叫：“五二一，你给我站住！你竟敢拽我家主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说着，就想赶着马车追上去，奈何街上人实在是多，有心无力干着急。

　　一路被拉着在人群中穿梭，看着眼前的人儿辫子一甩一甩，十分着急的样子，又低头看看自己被紧紧抓着的手，蓝莲嘴角勾了勾，“真是个孩子啊”。

　　不一会，武玉栖停了下来，松开手指着前方说到：“快看！就在那边。”结果没有听到回应，转头看去，就见蓝莲在盯着自己的手发呆，有些无语，“我知道你的手好看，但是也不用这样吧，都美得冒泡啦！”
　　“噗嗤”一声，蓝莲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垂了手，依然言语带笑地问道：“你刚才说要我看什么？”

　　这回，却是换作武玉栖在那边发呆不说话了。
　　阳光下，人群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遮挡不住面前这人的点滴光芒，’这样的莲花花笑起来真好看啊~’
　　武玉栖还沉浸在刚刚蓝莲那一笑中不可自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喧闹欢呼声，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带莲花花去看热闹的。

　　于是，她又拉着蓝莲朝人群中挤去，好不容易凑到近前，果然看见七位穿着色彩亮丽罗裙的女子，站在一个大台子上各自拿着不同颜色的彩球四下张望着。

　　武玉栖瞟了一眼那几名女子，皆是相貌平平，还没有自家三姐好看，就更比不上身旁的莲花花了。又望向她们手中的彩球，看来看去，还是觉得红色的那个最漂亮。

　　台上七位小姐本来还在各自寻找着自己的目标，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一位白衣飘飘，出尘俊逸的公子，同一时间，七人都不约而同从各个方向将手中的彩球朝那人丢了过去。

　　武玉栖见她们开始抛球了，“嗖”一下飞身，半路抢下了那个红色的彩球，拿在手中，仔细打量着：’果然很好看。’
　　刚想叫蓝莲也瞧瞧，就见他一挥衣袖，将那些向他飞去的其他彩球都尽数挥了去。

　　蓝莲本就不喜出现在这种人多的场合，走到近前才发现竟然是有人在“抛彩球”，一手打飞一众彩球后，转头去看武玉栖，却见她已经接下了一个，正拿在手里边晃边朝着自己傻笑。
　　周围开始有人欢呼起哄，蓝莲一脸黑线，趁还没有人将路围死，拽着武玉栖就冲了出去，消失在了人群中。

　　回到马车上后，蓝莲见武玉栖手里依然抱着那个彩球，真是说也不是，气也不是，无奈地朝她叹了口气。
　　武玉栖不明就里地冲蓝莲笑笑，将球递到他面前，“送给你的~早知道他们都要把球丢给你，我就不去抢了，你刚刚怎么不要呢，你不喜欢么？”
　　“你可知，这抛彩球是做什么的？”
　　武玉栖认真地点了点头，回道：“恩，刚才我听一个人给我讲，说彩球是要送给第一眼就喜欢的人的，所以我就想抢一个送给你。”

　　蓝莲听后呆愣了片刻，之后又看了看那个红色的彩球，做工虽算不得上乘，但如今看在眼中，却格外讨喜。伸手接过，蓝莲难得的面色微微泛红，“谢谢。”
　　武玉栖看到蓝莲并没有不喜欢这个彩球，十分心满意足地继续看沿街风景，只是有点遗憾，自己还没玩够呢，不过以后时间多的是，想到这，她便不再急着往外跑了。

　　马车继续向内城方向行驶，突然，武玉栖看到街上有人在卖冰糖葫芦，兴奋地转头问蓝莲：“莲花花，我想吃那个，你要吃么？”
　　蓝莲依然在盯着手中的彩球发呆，似乎没有听到，并没有回答。
　　武玉栖生怕一会马车走得远了，就吃不到了，对于食物，她可向来是等不及的。和青牙说了一声，“你们先走，我去去就来”后，就跳下了车。

　　来到那个卖糖葫芦的人跟前，武玉栖摸出身上前些日子买东西剩下来的一个碎银子，对着那人问道：“我身上就这些了，请问能买几个？”
　　那人盯着武玉栖看了良久，终于收下了那个碎银子。

　　蓝莲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车内又剩下自己了，问了青牙才知道，原来是去买冰糖葫芦了，于是，就让车停在原地等等。
　　不一会，武玉栖终于喘着粗气回来了，青牙不耐烦地转头说道：“买个冰糖葫芦，怎么去了这么久，你……”一句话卡在喉咙，没了下文。
　　蓝莲听到青牙的话，知道人回来了，挑开帘子后，也是一脸的黑线。

　　武玉栖的确是去买冰糖葫芦了，只是有听说过谁是连锅端一般，连中间的草把子都扛回来的么，这马车再高再宽敞也实在是装不下啊。没办法，她试了两次后索性放弃，只能一边扛着那“一大串”的糖葫芦，一边吃着，坐在外面和青牙一起赶车。
　　行进途中，他们竟然还被人叫住又卖了两串，气的青牙一路没少冲武玉栖飞射眼刀，真想一脚把她踹下去，装做自己不认识这人。

　　马车渐渐驶离人群，在一处僻静院子外停了下来。

　　“玉儿如今到了玄京，之后有何打算？”
　　武玉栖摇摇头，苦着脸说道：“我身上没有钱，怎样也应该先找个住处，然后赚些银子再说。”
　　“这里，是我在外城的一处别院，你要是暂时没地方住，就先在此住下吧，这样也方便以后我们经常联系。”
　　“那怎么行，你都一路把我带到玄京了，我不能再占你便宜了。”
　　“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么？”
　　武玉栖听后想了想，如今还真只能靠莲花花，否则就连今天晚上，自己都不知要去哪里呢。于是也不再推脱，爽快说道：“好吧，那以后我要是有银子了，会还你的。”

　　正说着，别院大门开启，从里面出来一人，见到蓝莲后高兴地跑了出来，“主子，青牙，你们回来啦。”
　　蓝莲点点头，向武玉栖介绍道：“这是连翘，以后我可能不能每日都来这里看你，她会留在这里照顾你。你若是......想见我或者有什么其他事，就告诉她，她自然会通知我。”

　　武玉栖点点头，目送着蓝莲和青牙离开了。

　　蓝莲走后，连翘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武玉栖——这个早些日子主子特意书信回来，让自己来别院照顾的人。
　　“你就是栖少爷？和我想象中略有不同嘛，眉清目秀的，真像个姑娘。”又看了看那一大串被扛在肩上的糖葫芦，笑了笑，“也就是长得有些像姑娘。”
　　这还是武玉栖下山以来认识的第一位女子，见她活泼开朗，十分好相处的样子，看上去比自己大些，冲她甜甜地叫了一声：“连翘姐姐好~”
　　连翘似乎很是享受这个称呼，高兴地拍着武玉栖，“真乖，走，姐姐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离开别院后，青牙赶着车，一路向内城驶去，边走边疑惑地开口问道：“主子，既然你那么希望五二一留在身边，干嘛不直接让她住在府里？那样日日都能见到不是很好？”
　　蓝莲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如此，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自己也早就习惯一直有个咋咋呼呼又活力充沛的人儿围在自己身旁，爱与青牙拌嘴，爱对自己撒娇，只是……
　　“玄京不比别处，留在我身边太过惹眼，她反而不安全。”蓝莲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三个月不见，青姨定然在家等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