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黑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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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为什么会被抛弃？”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
找不到答案，就越来越急躁，越来越恐惧。
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沉迷于过去的恐怖情感当中，渐渐的无法走出了，为了回避那个问题的解决方式，我决定选择一条捷径。
选择一个绝对不会抛弃我的人。
不管对方是否丑陋，是否贫穷，是否胸无大志，是否与我志趣相投。
我的要求，只有这么一个。
【2】
平凡，甚至庸碌。
自私，甚至卑鄙。
这样的人更加好哦。
因为…
心中没有大义可言而且惧怕死亡。
这样的人…
才能永远和我在一起吧。
【3】
但是这样的人，该到哪里才能找的到呢？
现实真是苦恼呢。
算了，还是找个方法忘记掉吧。
“这位客人想要的什么？”
“酒，大杯的。”
【4】
一杯。
两杯。
三杯。
脸稍微有点发烫，但是神志愈发清醒。
“不尝试的话是没办法知道答案的。”
他的眼神，说话的声音，都一并清晰起来。
根本就没能忘掉。
什么尝试，什么一起。
还不是全部都失败了。
早就知道会失败的吧？还这么傻乎乎的去相信，去尝试。
越来越讨厌这样不知悔改的自己了。
“老板，这瓶没喝完的打包！”
“好的，这位客人请慢走！”
酒精似乎没有效果？
那就来点更加刺激的东西？
【5】
醒来之后首先看到的无比刺眼的阳光。
“诶？这是哪里？”四周有点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
低头看看怀里，自己居然还抱着那个瓶子。
断片的脑子断断续续的转动着，这才把昨晚的回忆找了一点回来。
从居酒屋回来之后，自己立马将忘川和打包回来的烈酒混在了一起。
做着这种事情的时候，脑子里似乎出现了老板娘的劝告“不要和其他饮料混在一起哟！会的”，会怎么样来着？
完全想不起来，不管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说不定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喝醉了？
然后呢？然后做了什么？
跑出去了，这是废话，现在自己就是在外面，当然是出去了。
为什么要出去呢？
热？对，是觉得在屋子里太热了，所以抱着酒瓶子就出门了。
然后一边走一边喝最后醉倒在了某处？但是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有种感觉到自己喝多了然后往回走这样的印象？
等等，我说这里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我住的小区吗？具体来说，这是我家隔壁那栋楼
我在人家墙根底下就这么睡了一夜？
都到了自己家门口为什么我还不回家？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头好痛啊···
又有点想睡觉了呢···
【6】
春雨第五师团的现任团长，曾经的副团长，昨天一夜未眠。
为了给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奇怪女人一刀斩首的前团长报仇，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终于躲开了神威那个喜怒无常的杀人狂的注意力，找到了那个奇怪的女人。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女人住在一个相当高档的小区，旁边那家似乎是一个幕府的高级官员来着，他从太阳落山之后就在她家附近埋伏，等到大半夜都没等到她回来。
实在憋不住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正好撞见那个女人抱着个酒瓶子出门。
心道一声“可恶”，于是他干脆就偷偷溜进那女人家里等待了。
反正总会回来的吧？他是这么想的。
进了她家，他鬼鬼祟祟的观察着。
能一刀杀掉春雨团长级别的人物，居然住在高级地段的独栋公寓里，被利用起来的房间一共有两个，一个似乎是客房，另一个是一个奇怪的和式房间。
说奇怪，因为明明装的是日式的纸门，但是里面的家具却是西式的，书架上堆满了奇怪的读物，其中几本崭新的书籍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几本书被放在书架的最顶层，几乎占据了一整层，除了一本之外，其他是没有拆封过的，之所以吸引了他的目光，是因为这一排书都是同一个标题。
“《人间失格》？太宰治？收藏癖？”天人摇摇头。
他看了看地上，垃圾，酒瓶子堆了一地，他捡了一个起来，上面用诡异的字体写着忘川两个字。
“这个是违禁药品吧？”
走出房间，门口就响起来脚步声，他赶紧躲到门背后藏好。
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天人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诶？”女人的声音传出来。
诶？天人也这么想。
“打不开···”烦死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帮你开好了顺便送你去见阎王。
“难道···”声音听起来很清醒，嗯？难道被发现了？他紧张起来。
“哦，一定是我走错门了！”诶？！这么冷静的说这样的话真的没事吗？
“我家是在隔壁才对吧~”喂，这是你家，你没走错，快回来！我要杀了你！
坚定的脚步声一瞬间就远了。
天人站在空空的房子里，欲哭无泪。
团长，我亲爱的团长。
你怎么能死在这种人手里啊！
【7】
又等到太阳下山，天人还是没把房子的主人等来。
他走出房子，联系了同伴。
“喂，是我。”
“怎么样，为前团长报仇了吗？”
“可恶，似乎被对方逃掉了！”
“岂有此理！这么不把我们春雨放在眼里！我马上喊增援，大家分头地毯式搜索！”
“好···等等，你们直接到我这里来就好了”，天人停住了脚步，“找到了。”
“那里有幕府的人，小心行事，不要暴露。”
“我会把人带到鬼兵队的地盘附近去处理掉的，出了事假装是鬼兵队的人干的就万无一失了。”
“那好，我带人到那附近和你汇合。”
【8】
“呐，这位小姐，睡在这里会感冒的哟。”
“啊？”红莲睁开惺忪的睡眼。
“你还记得春雨的第五师团团长吗？”
“春雨？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看来你不记得了啊···”
“记得什么，我连我自己是谁都快不记得了···”头好痛。
“是被你杀掉的人哦···居然忘记了，真是过分呢。”
“我杀的？”她有点呆滞的看着对方。
“是哦。是你亲手杀的。”
她似乎是在回忆，应该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阵阴霾。
片刻之后，她放弃般的说：“啊，不记得了。”
“果然呢。”天人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怎么可能记得···”
“你什么意思？”他的另一只手也放在了刀柄上。
“我杀过的人太多了，怎么可能全部记得。”
她抬头看着他，无比呆滞的说。
【9】
漆黑的夜里，看着眼前被砍伤手臂蜷缩成一团的女子，天人拿着染着鲜血的刀，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看来不用帮忙，很快就能解决掉了。他这样愉快的想着。
用什么方式结束这个家伙的生命呢？还是斩首吧？这样团长一定也会高兴的。
“小姐，忍一下哦，很快就好的。”
红莲睁着无神的双眼看着他，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她这般镇定反而让他紧张起来。
突然间，她开了口。
“啊，下雨了。”
天人看见她眼神里那一瞬间汹涌而起的恐惧。
确实下雨了，但是，下雨这么令人恐惧吗？他握着刀，渐渐逼近了揪着自己头发，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的女子。
【10】
下雨了。
很快从天而降的雨的声音会充斥着整个世界，盖过地面上的一切声响。
“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为什么依旧听得见呢？
很快的，潮湿的雨水会打湿地面上的一切。
那个穿着蓝白相间和服，带着木刀的男子没有逃过。
我，我也一定没办法逃过的。
被淋湿了，就会融化，会死吗？
会的吧。
这样说的话，我应该早就死了吧？
早在那个时候，那个下雨的时候···
【11】
雨的声音。
里面夹杂着死去的同伴，甚至是敌人的声音。
我听见了。
绝望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是他们在表达不满吧。
“我们，已经死了哟。”
“死掉了，永远都不可能活过来了。”
“但是啊···”
“你怎么还活着呢？”
“为什么你活下来了呢？”
我为什么活下来了呢？一个不注意，活下来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了。
因为我把想要杀死我的人都杀死了，所以我才活下来了啊。
那么相应的···
如果我早点开始杀人，如果我早点把他们都杀光。
你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呢？
【12】
快回来吧。
你看，我又杀了好多人哦。他们全部都死掉了哟。
我杀了他们，用的是从他们那里夺过来的，他们的刀剑。
被想要杀死的人杀掉，多可悲啊。
一群可悲的人。
回头想想，我也是这么可悲呢。
明明觉得活着很痛苦，却不允许自己去死，明明告诉过自己，“你不是杀人机器”，却还踏着血流成河的地狱前进着。
你还是没有出现，我还是孤身一人。
这点杀戮，还远远不够呢。
【13】
“终于愿意面对真正的自己了吗？”
“装不下去了吧？那个魔鬼，终于被你释放出来呢。”
雨下的越来越大。分不清脸上湿漉漉的是雨水还是血液。
但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却清晰的穿了过来。
声音刚被耳朵接触到就引发了一阵烦躁的感情。真是让人不快的男人。
这样的存在，和躺在地上的那些天人一起，都消失好了。
“你也太自不量力了吧？”他这样笑起来，“还是说故意要让我注意到你？”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片刻的安宁都不肯给我吗？
“快给我滚开，你这个让人火大的家伙。”
“我说过的吧？我们会再见面的。”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
被他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她感到一阵恶心，狠狠地推开了他，蹲在地上就呕吐了起来。
“你一直在服用忘川吧？那可是种会上瘾的药呢，虽然喝了之后真的能忘掉很多痛苦。”
“据说把忘川和烈酒混在一起会中毒的，而且副作用还相当猛烈的样子。虽然我没试过。”
“副作用到底是什么呢？我很好奇，你知道吗？”他又凑近了一点。
“嘛，你应该还没蠢到这个地步会去试吧？”眼前眩晕起来。他的样子变模糊了，这让她稍稍舒服了一点。
他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是她已经听不见了。
【14】
“砰！砰！”来岛又子把枪抵在熟睡女子的额头上，嘴里模拟着枪响的声音。
“被高杉大人看见了会被骂的哟~”一旁的怪人谋略家提醒到。
“变态萝莉控！轮不到你多嘴！”
“什么萝莉控，你这个暴力狂不要恶意中伤哦！”
“哼！萝莉控去死吧！”
“暴力拒绝！喂！”
“你们两个，晋助的原话是让你们看着她对吧？不是让你们吵醒她吧？”河上万齐走进了提醒道。
“诶？醒了？”
“睡了整整三天，又不是猪当然会醒了！”来岛又子白了怪人一眼，噌的一下冲到床前揪着她的领子就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狐狸精！我告诉你要不是晋助大人说要留你一条狗命，我早就一枪崩了你了！你给我离晋助大人远一点！越远越好！”
“晋助？”红莲看着她，呆滞的眨了眨眼睛，很显然恢复意识之后她的脑子不能立刻理解这个威胁。
“谁允许你叫晋助大人的名字的！！混蛋我要毙了你！！！”又子暴怒。
“好了好了，别吓着人家啦！”怪人谋略家推开她说，“你把人家都吓傻了！”
“喂，你们不觉得这家伙怪怪的？上次我见到她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又子冷静下来之后说道。
那个冷静，高傲的令人生厌的女人，现在却用一种怯懦的眼神打量这她们。
河上万齐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了红莲一番，后者被他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收回了目光，微微将头低下，有些犹豫的开了口：“请问···你们几位是谁？”
“诶？”又子又一秒钟火大起来，“老娘你都不记得了？我可是差点杀掉你那个假发的人啊！”
“紫拉？”红莲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我的假发？难道我戴的是假发？
“就是桂，桂小太郎，那个攘夷志士头领。”怪人谋略家解释道。
“攘夷志士？”红莲有些恍然大悟，她似乎能理解这个词。同时她又很不确定的问：“这么说···你们是幕府的人？”
“···”
“哈哈哈哈！！笑死老娘了，幕府的人？你是脑子撞坏了吧？”又子捧腹大笑。
“不要歧视弱势群体！”怪人谋略家劝阻道。
笑玩之后，三个人看着红莲完全不知所措的表情，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又子疑惑的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怪人谋略家点了点头，随后三人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石头剪刀布！”
河上万齐赢了。
【15】
西窗之下，高杉又在弹奏三味线。
“晋助今天似乎兴致很好呢，是因为有客人拜访吗。”
高杉斜眼看了看河上万齐，轻轻的笑了。
“长得是不错，实力也令人惊叹。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河上万齐说道。
“是个杀人机器呢。”
“晋助难道想让她加入我们？”
“有这样的机器，践踏这个国家不是更方便吗？但是既然是机器，就不该有自己的意志，这点很麻烦呢。”
“没有意志的话，就没问题了吧？”河上万齐突然来了一句。
高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有个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下···”
“嗯？”
“这个事情有点狗血，不过我觉得应该不像是假的。”他觉得清楚眼前的高杉可不是看充满失忆梗的纯爱电影长大的。
“那家伙怎么了？”高杉问道。
“失忆了，似乎。”河上万齐汇报了三个人的观察结果。
“失忆？”高杉脸色阴沉了一下，但是又很快的笑了起来。
“越来越有趣了。”
看着眼前高杉邪气的笑容，他想起那个女人满是疑惑，纯洁如白纸的眼神，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黑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