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小宝贝》若水一溪

11、第十一章 秘药

　　二宝再次醒来的时候，傲翔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将那只还在微微抽搐的右手背在了身后，用左手递给了她一碗水。二宝还真是渴了，接过水咕嘟咕嘟的全都喝了下去。

　　喝完她一抹嘴，利索的从床上翻了下来。哭也哭过了，她该做点有用的事儿去了。二宝睁着她那还在红肿睁不开的眼睛，对着傲翔说，“这位大爷，能不能求您个事儿？”

　　傲翔看着她，这个丫头总是会让他感到惊讶，刚刚还哭的要死要活，可现在竟然能和个没事人一样和他说话。刚刚的悲伤在她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傲翔偏了一下头，等着她的下文。

　　“您能不能帮我跟老板娘说说，将我赎出去？银子我有。”说道这儿，二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把您给我的那颗珍珠当了换来的，我自己去说，老板娘一定不会同意，还会把那些银子都没收了。”柳玉的逻辑就是迎春楼里的一根狗毛都是她的，姑娘们攒的私房银子一旦被她发现，那肯定是全部没收，一点都不剩。

　　“你想离开这里？”傲翔问她。

　　二宝点点头，顺势跪在傲翔的前面，“我要去找我妹妹，不能呆在这里了，我欠您的，要是我侥幸找回了妹妹，一定回来当牛做马的报答您，要是我找不到妹妹，或是回不来了．．．．．．”二宝的脸色暗淡了下去，“您就当做了回善事，二宝来世也一定会找到您，给您当牛做马。”

　　傲翔的脸色沉了下去，“我从来不做善事，我也不需要你当牛做马。”

　　“这样啊。”二宝喃喃道，立马又开始磕头，“大爷您发发慈悲，我看的出来，您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好人有好报？傲翔像是在听笑话。他那个善良了一辈子的母亲，怎么没有好报？他就没见过好人会有好报这回事。

　　看着傲翔的神色，二宝抹了把脸，人家没反应，她也不好意思再求他。毕竟这个世上，谁都不欠谁的，你过得再悲惨，别人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帮你。何况，他已经给了她太多的东西。如果不是他，她现在还傻傻的呆在迎春楼里的柴房里，哪有机会跑出去，也不可能知道三宝失踪了。人家帮了你，是人情，不帮你，是本分，只有感激，绝没有怨恨人的份，这是二宝前世今生都明白的道理。

　　二宝不磕头了，可她还是想搏一博。

　　“爷愿意听我说几句话么？”二宝问。

　　傲翔挑眉，这小丫头想做什么？

　　二宝站了起来，“爷的仇不想报么？”

　　“你说什么？”傲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宝突然笑了，明明是那样丑陋的还未长开的一张脸，却会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大隐隐于市，我知道爷一定不是个平凡的人，您纡尊降贵的藏在这风月之地，无非就是隐藏行踪。”三宝不见了，二宝再没了顾忌，便把她心中所想都一股脑的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

　　“爷一定有着血海深仇，可您却不去报仇，只顾着躲藏，要是别人，我会以为他胆子小，仇家本事大，只想藏在这里终老一生，可是我想，您一定不是这样的人，躲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您暂时还没有报仇的力量。您在等着什么机会，许是在等身上的伤痊愈，许是在等什么人，什么事？可是我相信，爷在这段时间里，一定很需要人的帮助。”

　　傲翔吃惊的看着二宝，这话要是个城府极深的成年人说出来，他也不会吃惊，他行踪诡异，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劲，可对方不过是个人族的小丫头，看她的模样，连及笄都未曾，哪来那么缜密的心思？

　　“可是你每日都要日落西山后才肯出去，一夜归来，有的时候看起来还会很疲惫，二宝觉得，爷做的事，应该是很重要，可这么重要的事，如果有个帮手，是不是就会轻松一些？”

　　傲翔盯着她，“你想帮我？”

　　二宝点点头，“想帮，可是也是帮我自己。”

　　傲翔接着道：“你知道帮我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么？”

　　二宝依然点头道：“知道，知道了您的秘密，只有一死。”

　　她说的那么简单，傲翔反而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怕死？”

　　“怕！”二宝回答的很干脆：“怕的要死！可是我的妹妹，我必须要找到她，找到她以后，待我妥帖的安排好她，我的命，就是大爷的了。”

　　傲翔笑了，可他的笑带着透入骨髓的寒冷，“你知道，你帮了我，可不是死那么简单，也许到时候，你会觉得，死亡于你而言，是一种恩赐！”

　　二宝也在笑，笑的云淡风轻，若傲翔是一头粗暴的猛兽，她便是那安抚住猛兽的手。

　　“我不怕，既然选了这条路，便不怨天，不尤人，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面对着这样的二宝，傲翔发现，他说什么都有些苍白。二宝说的对，他的确需要一个帮手，有了二宝，他很多事都可以轻松一些，不必耗费那么多的精力，还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这个帮手也的确不是那么好找，以前的旧属，他也不是召唤不出来，只是他现在，什么人都不敢相信了，与其冒那样的风险，的确不如找一个新人来的好，特别是这个人还心甘情愿的配合他。

　　只是，傲翔看看二宝，有些可惜了。

　　良久，傲翔才对二宝道：“我们成交，说出你的条件吧。”

　　祁府

　　一群人屏着呼吸看着大厅正中，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的举动。

　　祁凤楼将一颗米粒大小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珠子用玉器盛着，献给了侧躺在卧榻上的一个老人。
　　老人脸上沟壑纵横，身子已经缩成了干瘪的一团，可是他的精神还很足，瞪着一双鼓鼓的眼睛，死盯着玉器里的珠子伸出颤抖的手，直到摸到那小小硬硬的手感他才放下心来，“快，叫人制了送过来。”

　　祁凤楼点点头，回头吩咐下人，“还不快去做。”

　　下人唯唯诺诺的应了，急急忙忙的捧着玉器要走。

　　“慢！”老人眼珠一转，“别拿走，就在我这里制，我亲自看着。”

　　祁凤楼恭恭敬敬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随即转身吩咐下人将所需所用的物什和药材全部送上来。

　　本来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挣扎着从卧榻上坐起来，紧张的盯着下面人的每一个动作。这么多年了，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

　　他周围，三个貌美如花，风韵犹存的少妇静静的垂首站立，老爷子折腾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充满希望，然后失望收场，她们早已经习惯，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失败了以后老爷子会杀了几个下人泄愤，亦或是，连她们也杀了。想着前两次，一个不懂事新进来的姨娘在老爷子制药失败的时候仗着是老爷子的新宠，说错了一句话，直接就被拉出去在院子当中活活打死了。虽然平时不和，斗得死去活来的，可老爷子这翻脸不认人冷血无情的性子，难免会让人觉得心寒，所以这几个姨娘都低着头，连大声喘气都不敢，生怕等下子引起老爷子的注意，连小命都丢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院子里的人虽多，却是除了捣药制药的声音，半点旁的声音都没有。此时此刻，与所有的人来说，都是煎熬。

　　终于，随着一声唱叫：“开鼎！”所有的人在看见那颗碧绿的药丸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制成了的，而且看成色，看圆润度，都是上上之品。

　　老爷子激动的几乎要从卧榻上跑下来，“快，快拿来给我。”

　　下人急忙用了细瓷白的小碗盛了，小心翼翼的送了上去。

　　老爷子抓在手里，对着灯光细细看，又闻了闻，“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已经好多年没闻到了。”他贪婪的盯着药丸，直接扔进嘴里。

　　祁凤楼急叫了一声，“家主！”

　　老头瞪了他一眼，“干什么？”

　　祁凤楼恭敬道：“总要找人试一试才放心。”

　　老家主冷笑着，“试？有什么可试的？我已经到了这部田地，多活几天，少活几天有什么区别？何况，这味道，我不会认错。”

　　正说着，却突然全身都开始颤抖，猛的一头栽倒在卧榻上。众人慌乱成了一团，有急忙上前的，有尖叫不已的，还有往外跑的。

　　祁凤楼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嘴！”

　　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声音，人群瞬时安静了下来。祁凤楼冷静的眼睛扫了一圈，每一个接触到他眼睛的人都不禁把头低了下去，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管着整个祁家的少主人的手段，他们可是太清楚了。

　　祁凤楼冷冷道：“都鬼叫什么？老家主还没死呢！暗卫何在？”

　　周围立刻有了一群人，整齐的叫喝声。

　　祁凤楼接着道：“再有那乱跑乱叫的，立即杖毙，不必来回我。”

　　众人皆都打了个激灵，再不敢言语了，有那些个想浑水摸鱼，趁乱占点便宜的，也暂时熄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