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HPMOR]复活》宅腐猩猩

4、第四章

　　第四章

　　意料之外

　　1993年6月17日

　　哈利·詹姆·波特-伊万斯-维瑞斯阁下在疯眼汉·穆迪和傲罗三人组的陪同下，对着自己对面的马来西亚魔法部部长僵硬地笑着。他对这“死亡终结日”——或者说“波特-格兰杰日”——的国际庆祝大会是越来越感到疲倦了。就哈利所能看见的，身边环绕着三位来自不同国家的魔法部长和三名保镖的赫敏·简·格兰杰女阁下也是如此。
　　看着赫敏身后的傲罗三人组和不远处的博恩斯女士，大难不死的男孩暗暗叹了一口气。当他急切之中编出“赫敏打败了伏地魔”的故事，然后急着去用魔法石拯救每一个濒死的巫师的时候，他没有预见到这个。虽然自从1981年的万圣节之夜后，他就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了，但他还从未成为过除了他的死敌伏地魔之外的任何成年巫师的袭击对象。当时，他以为既然伏地魔已经被封印了，赫敏已经被巨怪和独角兽的力量保护了，那么死而复生的女孩至少应该是安全的。
　　不幸的是，很多巫师、巫师群体、甚至是政府，都想要独占魔法石的力量。
　　有人自称是尼克·勒梅的后人，因此他们有合法的权力继承魔法石；爱尔兰魔法部宣称魔法石是由梅林本人创造出来的，而梅林是爱尔兰人（联合王国的巫师们对此表示强烈抗议），故而魔法石应该属于爱尔兰人民；妖精们出示了勒梅大师与妖精们在十四世纪签订的合同，合同显示，魔法石的一部分是由妖精们造出来的，因此当勒梅死后，魔法石应该属于妖精们（哈利怀疑，这合同是佩雷纳尔假装造出魔法石的计策的一部分）……
　　面对这些可笑的声明，博恩斯女士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之一脚踩翻在地。但是，有些事情难办多了。
　　俄罗斯巫师委员会、中国魔法常任委员会、巴西魔法部以及很多其他国家的魔法政府机构发表了联合声明，声称魔法石是整个巫师社会的瑰宝，因此，在它的闲暇时间，应该由整个巫师世界联合派出各国的魔法大师，来对它加以研究。美利坚合众国魔法部、英联邦国家魔法联合会以及欧洲魔法联盟对此表示强烈抗议，他们认为，不列颠的巫师们愿意共享魔法石的功用已经是极为慷慨了，他们不应该被要求得更多。但是，这些“盟国”在私下里也都表示了他们对于派出他们的顶尖魔法大师来“保护”魔法石的意愿。
　　如果这一切发生在哈利仍然信仰同行评议期刊、引用率和知识共享的年代，他可能已经同意组成一个国际研究小组来试图研究和大规模制造魔法石了。但是，他现在知道，有些知识可能是危险的，有些事情是必须保密的。因此，博恩斯女士拒绝了所有类似的要求。
　　但问题在于，博恩斯女士不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她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至少，当邓布利多说“不”的时候，没有任何有理智的巫师会挑战他对于某项知识的危险性的判断，更是很少会有人试图暴力挑战他的判断。可是，当博恩斯女士说“不”的时候，就连那些比较精明和理智的巫师都有可能挑战她的判断。哈利曾经想过要告诉整个世界，说这是他的决策，但是赫敏、疯眼汉和博恩斯女士坚决地拒绝了这一建议。
　　对于英国魔法界缺乏力量和可信度这一问题，德国魔法部暗中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盖勒特·格林德沃，那名曾经令整个欧洲瑟瑟发抖的黑巫师，是当今世界上最强大、最渊博的巫师。他同意发能够让英国魔法部、大难不死的男孩和死而复生的女孩满意的任何牢不可破誓言，只求他能够帮忙保卫魔法石，以及将邓布利多从时间的监牢里边救出来。为了取得信任，德国人还暗中揭示了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年轻时代的爱情故事。博恩斯女士亲自证实了这段情史；而已经认识邓布利多一百年的疯眼汉，也不情愿地给这段爱情贴上了“阿不思年轻时候的蠢事”的标签。可是，无论这位曾经征服了大半个欧洲、并且牺牲集中营里边的麻瓜来让自己获得无敌的魔法的黑魔王到底有没有什么暗藏的计划，哈利都不认为让格林德沃阁下搅进目前的这一团乱麻对于阻止世界灭亡有任何积极意义。
　　有时候，哈利会为世界魔法大战——或者说第三次世界大战——尚未打响而感到惊奇。至今为止，所有主要国家的魔法政府似乎都保持了惊人的自制力，大家一致地将争吵保持在门窗紧闭又经由重重的魔法保护的秘密房间里，而在表面上，一切都是鲜花、微笑和握手。也许魔法世界确实从常年累月地对麻瓜隐瞒魔法存在这一秘密中间学到了什么，而魔法界里真正强大的巫师们也都在追求力量的过程中学会了保密和谨慎。但哈利不知道这和平能够持续多久，但他知道，如果他今天宣布停止向整个魔法界提供魔法石的治疗，也许到了明天，世界就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更糟糕的是，并非所有渴望魔法石的强大巫师或是巫师群体都这么小心谨慎。有的时候，哈利怀念作为敌人的伏地魔。至少，伏地魔是理智的，而且他会尽他所能地阻止世界末日的到来。至于说现在的那些敌人，虽然说他们中间没有任何一个与伏地魔一样强大或是聪慧，但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着什么样的危险。有时候，事情已经混乱到了连哈利都觉得难以应对的程度了。
　　有传言说，死而复生的女孩在复活过程中吸收了魔法石中的某些关键成分。众所周知，霍格沃茨的古老的魔法屏障很难打破，但一名穿着霍格沃茨校服的未成年女孩可就容易对付多了。至今为止，赫敏已经经历了至少十一次绑架。不幸的是，在第三次绑架事件中，赫敏的伤口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奇迹一般的速度愈合了。这让那谣言如野火一般地燃烧了起来。幸运的是，每一次绑架的案犯刚刚开始行动，他们都会在几秒之内被大群来自世界各地的魔法大师联合击败——就好像这些魔法大师们一直在等待着这些绑架的发生，然后自己就能以英雄的姿态出现，从而与死而复生的女孩搞好关系似的。哈利怀疑，某些“救命恩人”自己组织了整个事件。
　　哈利曾经想过要传播一个关于他本人才是那个吸收了魔法石的关键成分的人，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主意——为了整个世界着想，他最好不要冒任何险。
　　更糟糕的是，哈利和赫敏的父母也都成为了绑架的对象。在邓布利多拒绝为自己的弟弟付赎金，又“烧死”了纳西莎·马尔福之后，食死徒们不再将凤凰社成员的家人作为袭击对象了。但是，在哈利付出了自己所有的钱又向他的敌人欠债救回赫敏，然后又将德拉科的母亲还给德拉科之后，这一招就不好用了。即使此时此刻，哈利能够眼看着他的亲人和朋友被活活折磨致死（哈利自然会在事后复活他们），也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敌人的亲友用创造性的方法折磨死（哈利也会在事后复活他们的），邓布利多的那招也仍然不好用。因为从前凤凰社是在与一名理智的黑魔王作战，而且这位黑魔王能够真正地控制自己属下的行动；而对哈利现在的敌人们来说，“理智”和“能够控制自己属下”这两点实在是几乎不可能达到的过高标准。
　　维瑞斯-伊万斯教授上课的时间和地点对牛津的学生们来说是公开的信息，而格兰杰夫妇曾经在不少本地报刊上宣传过自己的牙医诊所。从前，就连阿不思·邓布利多设立的强大魔法屏障都无法阻止伏地魔从麻瓜的电话黄页上找到哈利的家；现在，阿不思·邓布利多已然不在，哈利猜测，知晓如何用麻瓜的方式寻找信息的巫师的绝对数量恐怕不少。自然地，哈利和赫敏的父母都不得不离开他们所热爱的职位，躲藏起来。
　　赫敏的父母都是哑炮，因此他们可以使用某些魔法用品，也能在魔法世界做些底层的工作。两位格兰杰医生都为自己的女儿的复活非常开心，所以他们丝毫也没抱怨过不得不关闭日进斗金的牙医诊所这件事，或是对成为经常被学生嘲笑、戏弄的霍格沃茨管理员表示不满。
　　但是，对维瑞斯夫妇来说，事情就糟糕得多了。对于像妈妈这样的哑炮来说，霍格沃茨是个还过得下去的地方；但是对于迈克·维瑞斯-伊万斯教授来说，它的几乎每一个转弯都是一处死亡陷阱。考虑到霍格沃茨最初修建的年代，巫师们仍然在被麻瓜们迫害，那么它对麻瓜的危险之处也就都得到了解释。米勒娃·麦格女校长曾经试图让霍格沃茨变得对麻瓜更加友好，但她能做到的事情其实相当有限。比如说，霍格沃茨的走廊在有人身处其中或是在它附近的时候，根据某种未知的观察者效应，通常不会变形；但是，也许是因为麻瓜的观察者效应不算数的缘故，走廊会丝毫不顾及维瑞斯-伊万斯教授的存在，照样变形，从而很可能会将他活活碾死。这大概就是霍格沃茨学生的麻瓜家长被带到学校来的时候，他们只被允许在很小有限的范围内活动的原因。因此，爸爸和妈妈无法像格兰杰夫妇那样在霍格沃茨生活。即使是在他们现在的安全房里，爸爸在花园里边活动腿脚之后，都很难找到回室内的门。爸爸和妈妈对哈利的爱让他们从未对哈利抱怨过一句，但哈利能够看出来，这样的软禁生活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缓慢而又痛苦的折磨。妈妈怀念着商场购物、与邻居们说长论短的生活；而对爸爸来说，虽然哈利能够给他买来任何他想要的书籍或是科学期刊，爸爸也仍然想念着他的实验室和研究生，更想念着他的自由。
　　哈利继续向四周看着，然后发现了被双眼警惕的纳西莎和三名保镖围在中间的德拉科。那三名保镖并非傲罗，而是曾经发过牢不可破誓言要以他们的一切保卫他们的雇主的高阶魔法保镖。至于说他们站在这里的缘由，不用说，自然还是哈利。哈利将德拉科的母亲还给德拉科这件事向全世界证明了德拉科在哈利心中的地位，而这就足够让德拉科在针对赫敏的第二次绑架失败之后成为绑架对象了。哈利曾经考虑过要不要公开宣布说德拉科是他的敌人，以便让德拉科能够安全一些，但他很快判定这样的小计谋是无法骗过那些智力稍稍过线的敌人的。因此，哈利除了继续与德拉科的友谊和同盟之外别无选择，因为他无法在已经将德拉科拽入危险之中后抛弃那男孩。至于等德拉科十八岁、想起哈利曾经杀死他的父亲之后会发生什么，好吧，就哈利所知，要不是德拉科一直在为他提供明智的政治建议的话，哈利可能已经做出什么会导致巫师世界大战的蠢事来了。
　　在动用了一些人情之后，几周之前，德拉科与五年级的学生们一起参加了OWLS考试，等到OWLS的成绩出来之后，他就会正式成为“马尔福阁下”了。
　　现在，就连未来的马尔福阁下都看上去精力不济了。尽管德拉科接受了不少（去年这个时候被哈利悲剧性地终结了的）马尔福家庭课程训练，那名十三岁的铂金发男孩也许能够在威森加摩的斗争中勉强扑腾在水面上，但他对国际政治游戏仍然准备不足——特别是当他需要一周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时地帮助哈利阻止世界魔法大战的烽烟燃起的时候。
　　哈利未曾预想到这些。
　　哈利头脑中的赫奇帕奇说：“而这，就是你对你的家人、朋友和朋友的家人所做的一切。”
　　“还记得乘法效应吗？”头脑中的拉文克劳说，“无论几名三年级学生和他们的家人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这都比那成百上千地因魔法石而获救的男巫和女巫们、还有他们的家人们所感受到的欢欣小好几个数量级。”
　　这一次，头脑中斯莱特林选择了从另一个角度支持赫奇帕奇：“你确定你的亲人、朋友和朋友的家人的苦痛不会是白费的吗？而你觉得，我们所救的那些男巫和女巫们还能够继续享受几天——甚至是几分钟——的生命？也许我们拯救他们的决定会带来一场世界大战，然后在战争中，某个蠢货会变形出足够杀死世界上每一个人的反物质。也许被你指责杀死了最多的人的佩雷纳尔正是预见到了这一点，才没有用魔法石来治愈每个人。也许她实际上推迟了世界末日的到来，而你这个蠢货却用你的好意毁了一切。”
　　在哈利能够继续自责之前，他又记起了星空，也想起了所有向上和向前眺望的科学家们。火能够杀人，但如果古代直立人因为恐惧而不敢用火的话，现在就不会有自我命名为“智人”的种属了。雷电能够杀人，而且人类曾经恐惧了它千万年，但如果人类因为恐惧而不敢用电的话，就不会有第二次工业革命，更不会有后来的绿色革命了。而以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前的农业水平而言，哈利估算世界上的土地能够养活的人口要比现在少几十亿。至于那曾经让黑魔王无比恐惧的核能，哈利知道核武器的危险，也知道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灾难，但核能恐怕是世界石油用光之后唯一能够解决世界能源危机的方法，而且能够应用点燃群星的核聚变的能量将会是人类从摇篮里边走出的时候迈出的第一步。简而言之，如果不冒险的话，人类恐怕永远无法前进。魔法石恐怕就像火、电或是核能一样，我们只需要小心在我们能够掌控它之前不要毁灭自己罢了。
　　于是，哈利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回了他的公关战争，以便有一天，他能更方便地优化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