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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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忠诚的仆人
1993年6月27日，6：47 pm
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浑身颤抖着激活了门钥匙。
——啊，梅林啊，我的主人会多生气啊。小贝拉已经忘记了时间。小贝拉太迟了。
大概是主人将她从阿兹卡班救出之后一个月左右的某一天，贝拉特里克斯记不清具体的日期了，那名曾经陪着她的主人去阿兹卡班的蛇类阿尼马格斯来到了贝拉的藏身处。他说，主人为了重塑他真正的身体需要贝拉的左臂。
贝拉特里克斯激动不已：她终于对她的主人又有用了！她毫不犹豫地切掉了自己的左臂。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感觉到疼痛——她的主人还命令那名蛇类阿尼马格斯将她的食死徒标记挪到了她的左胸。现在，她的心每跳动一次，贝拉特里克斯都能感受到她的主人与她同在。
那天，主人也命令她努力练习魔法，他还说他在此后可能会用得上小贝拉的技能。
贝拉特里克斯一想到她的主人有一天可能会用得上她的技能，就激动得难以自已。她服从了那名她的主人派来的叫做克丽斯蒂尔·坎伯邦克尔的治疗师的所有指示，只为了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她的体力能允许她为主人服务。当然，贝拉特里克斯也一直尽全力练习魔法。
即使是在贝拉特里克斯模糊的碎片化的记忆中，她仍然记得1992年6月13日这个特殊的日子。那天早晨，那名叫做杰里米·杰夫的蛇类阿尼马格斯又来了一趟。这一次，那名男人命令坎伯邦克尔与他一起离开，同时给了主人的小贝拉一些非常重要的任务。贝拉特里克斯得到了一个莫克袋和放在莫克袋中的一系列指示，如果在接下来的二十四个小时中，贝拉特里克斯的黑魔标记不变黑的话，她才能打开莫克袋，看其中的指示。
自杰夫和坎伯邦克尔离开之后，贝拉特里克斯就一直盯着她的黑魔标记看。
太阳升到了最高点，黑魔标记没有变化；太阳落下去了，黑魔标记没有变化；月亮升起来了，黑魔标记仍然没有变化。
月亮越升越高。
当月亮达到高点的时候，黑魔标记突然变黑了。
贝拉特里克斯几乎无法相信她的眼睛。
——我的主人回来了！他回来了！回到了他真正的身体里！
兴奋和巨大的幸福感让贝拉特里克斯哭了出来，她在月光下起舞。她一边舞动着，一边看着她美丽的黑魔标记随着她的舞步在她的胸口跳动。她想要向天空发射黑魔标记，让整个世界都知道，她的主人回来了。但是，她的主人曾经之前曾经指示过她要保持低调，故而贝拉特里克斯勉强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可是，贝拉特里克斯的欢欣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她的标记突然疼痛起来了，就像魔鬼火焰一般地烧穿了她的灵魂和整个身体。
——啊，我的主人一定是很生没用的小贝拉的气。他希望我对自己施钻心剜骨吗？
在贝拉特里克斯对自己施钻心咒之前，她一直以来试图忘记的某些记忆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那个可怕的万圣节夜晚。那天晚上，黑魔标记也是这样突然燃起，然后……
——不，贝拉，你不能这么想。这一定是……
她胸口的疼痛逐渐消失了，而她的黑魔标记的颜色逐渐变淡，最终停在了浅灰色上。
贝拉特里克斯想要对随便什么人施钻心咒，她想要对自己施钻心咒。她无法相信这个，她不能接受这个！
能够阻止贝拉特里克斯跑出去寻找她的主人的，唯有她的主人今天早晨的命令。
——也许，也许我的主人会再次回来的。他告诉小贝拉，要等二十四个小时的。
贝拉特里克斯等着，一直等着。
眼泪流干了。哭泣变成了低语。
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了。她的黑魔标记仍然是浅灰。
贝拉特里克斯颤抖着手打开了她一天之前得到的那个莫克袋。在莫克袋里，有一张她的主人手写的纸条，外加几个小树枝。在那张纸条上，她的主人指示她，如果在一年之内她没有得到新的指示的话，那么她就折断绿色的那根树枝。在这一年之内，贝拉特里克斯必须继续呆在她现在的地方；如果这地点被什么人发现了，那么贝拉特里克斯不许与之交战，相反，她应该折断除了绿色之外的一根随机的树枝，然后藏在那里。所有的藏匿地点都备有一年的食物、水和魔药。贝拉特里克斯要阅读送上门的《预言家日报》——万一所有的藏匿地点都被发现了的话，她可以靠着《预言家日报》上的消息得知应该怎么躲藏比较好。
贝拉特里克斯乖乖地遵从了她的主人的每一条指令。她吃饭，喝魔药，阅读不知怎地每天都会出现在门口的《预言家日报》，然后练习魔法。
但是，离开了那个治疗师，贝拉特里克斯开始忘记时间了，甚至，她开始忘记她自己了。有的时候，她会忘记喝魔药，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又会一次喝下许多，但这似乎只让情形变得更糟。
贝拉特里克斯试图每天都读《预言家日报》，但她开始无法理解那些词句的意思了。贝拉特里克斯模糊地记得，报纸上曾经报道过一个很长的关于她的主人的故事。那上边说，她的主人试图通过牺牲所有的食死徒来获得无敌的力量，然而一名叫做格兰杰之类的泥巴种女孩破坏了这一计划，而戴维·门罗可能也插手其间。
贝拉特里克斯连一个字都没相信：我的主人怎么可能会被一名泥巴种女孩打败呢？至于说门罗那家伙，充其量也就是给主人带来些小麻烦罢了。
《预言家日报》上也登载了纳西莎的归来。除了在听说纳西莎被活活烧死在了她的卧室之后，感受到的痛苦和愤怒之外，贝拉特里克斯对她最小的妹妹没有太多的记忆。当时，贝拉特里克斯想要为此杀了邓布利多，也想要杀了纳西莎那个没用的草包丈夫卢修斯，但主人阻止了她，并且禁止任何报复行动。贝拉特里克斯除此之外就记得不多了，这意味着她关于纳西莎的大多数记忆都是快乐的。现在，贝拉特里克斯只能看着报纸上那名微笑着的金发美女抱着一名浅金色头发的男孩的照片——啊，小贝拉记得那男孩的那张脸，他长得太像他那无用而又背叛成性的父亲了。
在那之后的某一天，贝拉特里克斯又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关于那个她已经不太记得的妹妹的故事。这一次，纳西莎被人发现偷偷地在玛丽居与莱萨斯·莱斯特兰奇会面。贝拉特里克斯也不怎么记得那男孩了。她记得当她发觉自己怀孕时的惊恐和恶心，她记得自己当时很想堕胎，但她的主人命令她生下孩子。那时候，纳西莎也许抱了她，然后给她带了不少孕产期用得到的东西，然后哭了？贝拉特里克斯记不清了。啊，等等，小贝拉记得了，她为纳西莎的软弱而训斥了她——如果主人想让小贝拉给莱斯特兰奇兄弟生孩子的话，那么小贝拉就会这么做的。纳西莎又有什么资格去暗示小贝拉，说她最好要先结婚、再生孩子呢？至于说之后发生了什么，贝拉特里克斯又记不清了。也许，有些快乐的记忆？
当然，还有关于魔法石和医院的消息。报纸上说，那泥巴种女孩杀死了阿兹卡班中所有的摄魂怪，然后在那里建了一座有着什么花俏的名字的医院，现在大家都管那里叫做“医院”——全世界唯一一所能够治愈几乎所有疾病的医院，曾经的绝望之地现在成为了希望和生命的圣地，或是什么类似的废话。但根据某些谣言，真正的医院实际上并不在阿兹卡班，而是在霍格沃茨的某个密室，或是在神秘事务司中梅林本人设立的一个密室，或是其他什么被古老的魔法保护着的秘密地点。
贝拉特里克斯知道她的主人会想要魔法石的，但她被命令躲藏起来。因此，她耐心地等着。
贝拉特里克斯一边等着，一边练习魔法；她一边等着，一边计划着她的报复；她一边等着，一边喝下她的主人留给她的魔药。
问题在于，贝拉特里克斯在等待中开始失去时间感，也开始失去她自己了。她曾经在一次喝下太多的魔药之后连续睡上好几天；她曾经在院子的角落里、餐桌上或是屋顶上等等奇怪的地方醒来；她曾经在醒来之后，需要回想很久，才能想起自己的名字。
贝拉特里克斯这次在麻瓜食物的塑料包装袋和蟑螂中间醒来的时候，她惊恐地发现，她已经喝光了她的主人留给她的所有魔药，而且，她已经错过了她应该折断绿色树枝的日子了！
贝拉特里克斯浑身颤抖着找出了那个莫克袋，然后折断了绿色的树枝。
一只钩子拽住了贝拉特里克斯的肚脐，然后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了。
贝拉特里克斯站稳之后，四下看着。她正处于某个奇怪的山洞里，只有偶尔的几处绿色的光点能让她稍稍看清周围，她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黑色湖泊中间的一个小岛上。当贝拉特里克斯落地的时候，湖里的某些存在似乎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但是，贝拉特里克斯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些。无论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小贝拉会一直遵从她的主人的命令去做任何事。她看见了几英尺之外的一个绿色的莫克袋。贝拉特里克斯拿起了莫克袋，从中掏出了一张纸条。纸条上是她的主人的美丽的笔迹：
“我亲爱的贝拉，
那些渴望光明的人会被光明吞没。
喝下这口袋里边你最后的一剂魔药，然后一忘皆空你除了你要事后从莫克袋里取出一个杯子之外的所有的记忆。
——L. V.”
贝拉特里克斯对接到她的主人的新命令十分快乐，但她很快发现她的主人要求她消除自己所有的记忆。
——啊，小贝拉的记忆对我的主人没用了！但小贝拉会按照主人的要求做的。
贝拉特里克斯将手伸进莫克袋，叫了一声“魔药”，一瓶灰色的魔药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一口喝下了那苦涩的药剂，然后用杖尖对准了自己。
贝拉特里克斯深呼吸了一次，最后一次想起了她最小的妹妹和她的儿子的模糊的脸。
“一忘皆空。”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