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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对战(三) ...
“既然醒了,又何必再继续装睡下去,戈夫人。”烟萝的话平淡依旧,柔和依旧。
床榻之人苍白的面色几不可视的微僵,双眸依旧紧闭,一动不动着,如同昏沉未醒般。
华、史二人有些惊诧的看着床榻葬花,向床榻处走去,转而看向烟萝:“她醒了?”分明依旧昏睡着,哪有醒来的迹象。但是……华、史二人再次回头打量起葬花,感触她沉睡的呼吸声。
那双一直紧闭的双眼这才于华、史二人的探视中张开,无波无痕的看着头顶之上两张人沉凝的面庞。
华老一把按向葬花的手脉,眉头微微蹙起。
烟萝笑,道:“拼命要抗拒药效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血吐不止,心脉受损。戈夫人,你自以为聪明,却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抗拒药效?!史可生转而看向华老,只见得他点了点,旋即有一脸疑惑与惋惜的表情的摇了摇头。要将每次喝下去的汤药给逼出,抗拒汤药的药力,那要多深的内力。
“你够狠?”幽冷的声音响起,那双本无光泽的双眸瞬间因为烟萝的话而亮起,葬花冷冷的看了眼一旁的华老,撑着身子坐起,盯向唇角含笑的烟萝。
“不,本宫还不够狠,最起码还不及你的一半狠。”烟萝笑说,“戈清扬身上的月蛊是怎么种植下去的,相信你比我还要清楚,不是吗,戈夫人?”
华、史二人满是震惊。
“我不知道德馨公主你在说些什么?”葬花冷声着。
“你知道,你比谁都清楚本宫在说些什么?”烟萝摇头,分外肯定着。
“是吗?你不是说身中月蛊之人是我么?”葬花问。
“本宫也说过你身重月蛊已至末期,心智全失了吧?”烟萝道,“一个人若能清醒的于四周无人之时将腹中汤药逼出,又怎么可能回事心智全失呢?更何况身中月蛊之人,自体内自然而然会散发一种淡淡的如同兰花的香气,若不细闻,还闻不出来。而且,你们身处破魂铃阵中,只有你一人抵挡不住破魂铃的铃音而心脉全乱。”
“那又如何,华神医不也同样无事么?”葬花冷哼。
“能够抵挡住破魂铃音之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服用专门为应付破魂铃音威力的清心丸之人,另一种则是身中月蛊之人。华老服用了清心丸、戈清扬身中月蛊,他们两人自然不会有何影响,但是戈夫人两种都不是,免不了终是要心脉大乱,血液逆行了。”烟萝笑说。
“你就因这件事而怀疑我?”葬花问,“无凭无据,全是依你想当然如此就如此,德馨公主,这未免也太过武断太过不负责了吧。要知道说我身重月蛊的可是你,我可不曾说过自己身重月蛊。”
烟萝摇头:“谁说我没凭据来着。”
“什么凭据?”史可生同华震南齐看向烟萝。
“月蛊必须溶解于酒中,让人饮下方能成功的植入其人体内。虽说溶解后的月蛊无形无色,但其最起码还是有味的,可将酒水香气提炼的更加馥郁,若心细些终是能发现期间异样之处。而戈清扬是一个杀手,对其身外之人与物的防备自是不言而喻,若是饮食稍有变化,他定会立马察觉,没道理他会如此轻易中毒,除非下蛊之人是其极为亲近信任之人。”烟萝分析着。
“你就如此断定下蛊之人就是我?”葬花再问,“为什么不可能是其他之人?”
“其他人?”烟萝有些讥讽的笑起,“这世上怕也只有你才会如此做想。若是你口中所谓的其他之人能够轻易接近他三尺之内,你认为作为一个杀手的他还能有机会活到今天么?更何况戈清扬身上的蛊毒也不过是最近一个月才被种植下去,终日忙于四方寻人行踪不定的他怎会有空闲让他人对他下手?”
“一个月?你都不曾替他号脉过,怎知他身上蛊毒是最近一个月才被种植下去的?”葬花对烟萝的说话反驳起来。
“本宫是不曾替他号脉过。但是,但凡身中月蛊一月之内者,体香如幽兰,若有似无,神貌如常,唯后颈处隐隐呈淡青之色;月蛊二月者,体香变重,可闻其香之淡雅,神貌不变,颈项淡青加深,呈青色;月蛊三月者,兰香更甚,无风起,便可嗅其气,后颈青色被深,为青黑。每延伸一月,月蛊毒素变增加一分,三年之后,月蛊之毒便要全面发作,其香如丹桂,十里可闻,后颈色斑有青变紫再至暗红,而后溃烂。而戈清扬的症状正好与一月内的相似,幽兰之香若有似无,后颈呈淡青色斑。”若非华老发现这一点,要真正断定戈清扬是否是中月蛊,当真是要有些麻烦,毕竟她未替戈清扬号脉。
葬花一怔,不料到眼前之人竟然会清楚的知道这些,眸光暗沉,硬声道:“你与戈清扬有何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烟萝轻摇螓首。
“那葬花可曾开罪过德馨公主?”她再问。
“无。”烟萝依旧螓首微摇。
“既然如此,戈清扬是否身中月蛊又与公主何关?”
“确实是与本宫无关。只是可惜,本宫曾欠他半个人情,所以他的生命安危,本宫不得不管。更何况,本宫实在是想知道戈夫人手中的月蛊是从哪里来的?月蛊似乎只有望月教教主极其手下四大圣女才有吧?花影宫与望月教究竟是何关系?”烟萝的问话让华、史二人瞬间防备之极的看着葬花,连忙退于烟萝面前,护住烟萝。
“你清楚的还真不少。”葬花冷冷的盯着烟萝。
“还好,尚能应付。”也亏得当初孤云将所有有关蛊毒的知识汇集成册,将之送于她当作一般的礼物。
“不过你认为我会告知你想知道的事吗?”葬花撑起身子,低垂着头说道。
“本宫从来就不曾这样认为过。不过,”烟萝停顿了下,继续道,“戈夫人,你若想活命的话,最好还是说比较好。”
“活命?”葬花笑起,很是恣意的放声大笑,“既然你能诊断出戈清扬体内的月蛊,难道你就不曾看出我体内的索心毒?如同废人般的我,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德馨公主认为我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吗?”
“难道你就不曾在乎过你丈夫戈清扬的生死?”烟萝淡眉微拧,淡淡质问,“他对你全心全意,可不曾有负于你。为了救你,就算是被花影宫全面追杀也在所不惜,为了顾忌你的感受,对于花影宫的追杀他多次手下留情,就便是你双腿不便,智力退化成痴儿,他也不曾想过要遗弃你……”
“可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因为愧疚而做这些呢,毕竟我会落到现在这模样都是因他而起的。”葬花急急打断了烟萝的说辞。
“当真是如此吗?你敢扪心自问吗?”烟萝冷笑,“如果真是因为愧疚,他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盗那些几乎不可能得手的解药?他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比本宫清楚才是!”
葬花一时无语,唇张了又张,半响后竟然低头啜泣起来。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的……”她不停的重复着。
……
黑夜缓缓暗沉,泼墨的上空只有零星的几颗星辰若隐若现的在云层中出现。无风的夜晚,就连虫鸣之声似乎也降低了许多。远山上猫头鹰的叫声让夜色中赶回家的路人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几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的贴近一道高高的矮墙,在四方探视了下后,矮墙上头之人朝下面的伙伴招了下手,墙下伙伴点了点头,飞速随着墙上之人进入甬道,而后一同消失夜色当中。
“什么人?!”地牢的守卫在前方甬道处传来细微声响时立马出声道,一把取下墙上挂着的火把,高高举起。
只是他还来探出去的头还未来的及收回,他旁边的伙伴便一声闷哼,倒地不起。手中的火把顿然熄灭,冰冷的感触迅速在他后颈出延伸开来,直透心骨。
黑暗之中,地上黑衣人在扑地的守卫上摸索一阵子,向着他的同伙摇头。
“地牢钥匙!”手持利剑架于守卫后颈的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守卫一动也不敢动,浑身发颤着:“大侠,不……不要杀我。”
“钥匙在哪?”利器紧贴守卫的脖颈,只要守卫稍有异动便将魂归地府。
“在,在这里。”守卫哆哆嗦嗦的将一串钥匙自怀中取出。
一旁站立之人一把夺过钥匙,快速打开牢门。周围小心翼翼查看四方动静的几名黑衣人飞速的随着地牢厚重之们的开锁而潜入地牢。
询问钥匙下落的黑衣人手中大刀微一使劲,一声闷哼在他耳中响起,在守卫笔直的载到在地上时迅速的尾随自己的伙伴转身进入地牢。
前头探路之人向着身后众人人说道:“大家小心……。”
在昏暗的墙壁的火光照耀下,地牢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之气,阴冷的气息直向向他们扑面而起,让人心下微感阴森。
只是这个小心还未来的急结束,一连串的铁钉便自石板上钻。
“这里设有机关!”领头之人飞速后退几步,一把拦住身后向前走去的,冷静看着眼前自两墙上洞眼中飞射而出就的乱箭。他就说地牢里边为何如此未曾出现一个狱卒来着,原来如此。
他沉眸打量着漫长的甬道,回头向身后之人示意。那人立马点头站了出来,解下身上的绳索,一把紧紧系在刀柄之上,用力向前左右的墙壁及地上的地砖四处击打而去。没触碰一处,变有一色机关开启,个色暗器飞射而出,沾染毒剂的四角飞镖在他们眼面前散发着一种幽蓝的光芒。
“好险。”身后有人小声的说了句。
只是他这句话刚落地,四张叠起盾牌似的钉板,便前后向他们夹击而来。
众人一惊,不是拔身跃起便就是横躺地上,借以躲过盾牌上尖锐利器的扎刺。
四张盾牌迅速的碰撞一起,一声轰响。盾牌顿然当场燃烧,厚重如墨的烟雾顷刻间弥漫了整个甬道。
“这烟雾有毒!”众人骇然,对于这里的机关当真有些防不胜防的无力感。
来不及掩鼻的数人只得无力的靠坐着墙壁,缓缓陷入昏迷当中。八人得到来,转眼间便倒下五人,只剩面面相觑的三人。
然而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思考诧异时间,牢门外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声“有人擅闯地牢”清晰的传入他们耳中。
他们迅速的越过那满地萃有毒液的暗镖,牢狱甬道的尽头飞跃而去。
“顾!”
甬道尽头的牢狱中,顾晖浑身衣裳破烂,血迹斑斑的被镣铐锁在墙壁上。通红的烙铁在火盆发出一声噼啪的声响,金色的火星自火盆中渐出。被打断了的皮鞭被人扔在地上,满桶的盐水在火光中荡漾出粼粼的光泽。刑架上的各色刑具看的让人不免有些触目惊心。
那可低垂无力的蓬头因前方小心翼翼的唤声而猛然抬头,满脸污垢的脸庞在见到前方将蒙巾扯下的三人而欣喜不已。
“达木?!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的?”他话虽惊喜,只是却是有气无力。
三人见里边之景,连忙一把将外面的门锁劈开,大步走了进去,解开顾晖身上的镣铐,扶住他疲软的身体。
“你的左臂……”达木触到他空荡荡的袖管,诧异的问着。
那一夜,惨遭各色机关暗器及毒物蜇咬的他们,在四方箭羽与刀剑的杀戮中四方分散逃亡后便一直没有联系。直至徐州封锁解除,难得逃脱追杀的几人这才寻找他们昆山的暗号,费尽心思重回濮阳明霁身旁。
“没了。”顾晖苦笑。
达木呆愣了半晌,这方点了点头,挥手让身边之人背负起顾晖:“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或许当真是要该说这做地牢中有着数不尽的机关暗器,让人防不胜防。他们刚一走出牢门,甬道上一座巨大的屏障便从天而降,厚重的石墙将他们堵在里面无法出去。
“这……”达木错愕的回首,然而令他更不惊诧错愕的是那个本该是背着顾晖的同伴此刻已一被人以利器割破咽喉,满是汩汩血液流出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顾……你……”达木惊诧的看着依靠着牢门一脸心闲气定的看着他们。
“为主人清理门户。”顾晖的答案极为简单。
“主人,哪个主人?”达木错愕着,防备着。
“那个主人?”顾晖冷笑,“原来你还有好几个主人。”
“是山主命你杀了我?”达木问,“不,不可能是山主,难道是副山主?你,难道是副山主身边派来的卧底?!”达木惊骇,盯视着顾晖的目光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向在打量着什么般。
顾晖只是冷然着脸,一脚钩起地上的刀刃:“有关系么?反正你就要见阎王了,有什么问题到阎王殿再去问好了。”
他连招呼一声也不打,迅速向前方两人挥刀而去。
“慢着,”达木连忙架刀抵住顾晖劈向他的刀刃,“秋蝉夜深歌。”
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卖弄些狗屁不通的诗句,顾晖毫无意外的接口道:“月冷照寒山。”看吧,这就是没什么文学素养的西域蛮人妄想冒充中原才女想破脑瓜才想出的两句不怎么向诗词的暗号。
“我没有背叛过副山主!”达木连忙架开顾晖的刀刃,说道。顾晖的功力与他不相上下,想不到如今他已失去了一臂竟然功力仍然不减。
“我也一样。”一旁的鲁南也接口,他见过顾晖不要命的拼杀,也怕死了顾不要命的打法,像是谁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般。
达木有些错愕的看了眼鲁南,似乎不曾料到他便是副山主派来的另一暗探般。
“哦?”顾晖面色依旧没多大表情的应道,就在达木他们以为他会不再同他们打杀之时却又听到顾晖道,“就是这样,所以我才要清理门户。”
刀如闪电,迅速的再次向达木他们杀去,牢狱间的杀气瞬间暴涨。
“你不是……”达木他们这才发觉自己似乎被眼前之人耍弄了,不觉有些恼羞成怒,“顾,你不要太张狂了!你的功力本就同我不相上下,如今你断了一臂,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吗?更何况是眼前我们两人联手对付你一人!”
“那我们就试试。”顾晖冷笑,手中的刀刃并未停止他搏杀的速度,厚重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向那两人袭击而去,让他们疲于应付了起来。
或许直到死,那两人依旧不明白为何这个断臂之人何以一夜间武功变得高不可测。
……
地牢外的原本倒地不起,没了气息的两人在那些黑衣人进入了地牢内后不久便站了起来,其中一人抹了般脖颈间的血液,抱怨的向一旁伙伴道:“到底是谁想的臭点子,竟然要我扮演这么孬的角色!还有这狗血,就是鸡血也比这要来得好吧!”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这臭点子正好是本侯想的。怎么,石邈,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案,说出来让本侯参考参考!”温润的声音自黑暗中徐徐传来,殷念远清隽的身形缓缓出现在石邈眼前。
“二……二爷。”石邈不觉浑身上下都要颤抖起来,很是怕死狗腿的道,“我就说是谁的点子如此精良,让他们不起任何疑心的跑入地牢。二爷果然就是二爷……”二爷都用上他并不欢喜与在乎的“本侯”尊称了,若是再不清楚二爷的有些小人的性子,听不出他生气的话这些年来也就白活了。
“精良啊?那么是本侯听错了咯?”殷念远的声音越见温和。
“是,是,是二爷听错了。”石邈忙不迭的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本侯耳力不好,出现幻听了?”殷念远在问。
石邈顿时傻眼,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感觉。
“愚不可及。”旁边的守卫装扮,同样也是由“死”还魂的卢劲不由的有些鄙夷的出口。
“说什么呢?”石邈大不服气的看着卢劲,“你什么意思?”
卢劲不语,很是不屑。
石邈嘴角抽动,在殷念远的注视下很是不甘的阻止自己内心的不满,对上殷念远有些无奈而又有些看好戏般的眼神。
“二爷耍我!”石邈这方幡然大悟。
殷念远摇头,示意那些原本在黑衣人目送下巡视到远处的守卫快速过来。
“有人擅闯地牢!”
声音在卢劲的示意下直直向着地牢深处传去。
房间是我的,电脑是我的,为什么坐在电脑面前的总不是我呢?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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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对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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