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续之珍珑局》七七的夜

3、第三章

　　梅岭，横卧在大梁西北境，与大渝接壤，山北为大渝，山南归大梁。
　　不同于南楚和大梁，自十二年前，南楚宇文盛登基后，定下停战协定，两国之间，多年来相安无事，互有通商，安定平和。这大梁大渝之间，自前梁王起，战火未断，烽烟未消。这边境二十里内的几座城池，更是今年大梁，明年大渝的，轮番换主。十八前，原赤焰军少帅林殊领兵，三月内重创大渝，让大渝五年间不敢再犯。但这大渝新王登基后，又是死心不改，时不时再犯大梁，幸好有定北将军萧庭生，常年驻军北境，才能保北境不失。但是这时不时的战火，让靠近北境的城中百姓，死得死，逃得逃，多年下来，边境数城十室九空，萧瑟寥落。
　　叶宇一行绕道大渝，到大渝边境时已是将近岁末。
　　大渝边境的最后一座小城的酒肆中，四面漏风，空空荡荡，大堂几张桌子，只得叶宇三人挨着火盆坐着。那小二见无客人，也不知道躲去哪里了。这桌上也只有几个馒头，饼子，一小碟咸菜，一小盆黑乎乎的牛肉和一碗浑浊不清的热汤而已。
　　墨儿，咬了口馒头，即可吐出来，恨恨道，“这是什么东西，比石头难嚼，真是难吃！”
　　“怎么墨儿，你还嚼过石头。”叶宇取笑道
　　“公子，”这么多日，这墨儿也终于把‘公子’叫惯了。此时，墨儿一脸的不高兴，“这个也忒难吃了。不信你也吃一下试试！”
　　叶宇，咬了一口，满脸笑着细细嚼着道，“很好吃啊。”说着，喝了一口汤叹道，“再喝一口热汤，简直是人间美味。”
　　那墨儿疑惑，忍不住也喝了一口汤。这才入口，马上吐了出来，“呸呸，什么东西，公子又骗人。”
　　叶宇收敛了笑容，淡淡说，“不骗你，你觉得是难吃的东西，对有些人却是人间美味。”
　　“就这东西，一般下人仆妇都不会吃的东西，有谁会觉得是美味？”墨儿小脸一脸不高兴。
　　“好，那我就让你看看。 ”叶宇对这门口扬扬手招呼道，“来，你进来吧，我请你吃饭！”
　　墨儿这才注意到，这门口的厚重的布帘子边，不知何时探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看着他们直流口水。
　　“来吧，不要怕，老板不在，不会赶你走的。”叶宇再召唤一声。那孩子才期期艾艾地，挪近前来。近的前来，才看清楚，身量和墨儿差不多，满头枯草般的乱发，身上衣衫破烂，旧棉衣破了几个洞，露出里面的棉花来，一张小脸更是许久未洗过了，难分面目。一双眼睛却是黑黑亮亮，如今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馒头，不停的擦拭着嘴角的口水。
　　“你想吃吗？”
　　那孩子猛点头，叶宇笑笑，“小溪，给他两个馒头。”
　　那孩子一抓住馒头，直往嘴里塞，三口两口就填进了肚。吃完还是看着馒头。
　　“怎么还不够？”那孩子还是点头。
　　“再给他两个。”那孩子就怕没得吃，又吃一阵猛塞，不小心梗住，仰着脖子直往下咽。“小溪，倒碗热汤给他。”那孩子接过，猛一口就要往下灌，却被小溪一把抓住碗边。
　　那孩子急了，“你家主人给我喝的！”一张嘴，这塞满了嘴的，还没嚼碎的馒头疙瘩就往外喷出来。那孩子看见大的馒头块从嘴里掉出来，竟然蹲在地上，捡起大块，就要往嘴里塞去。
　　小溪赶紧腾出另一只收，抓住他往嘴里塞的手，“脏了，可别再吃了。”看那孩子急红了眼，忙道，“不是不给你喝不给你吃，这地上的脏了，汤烫着呢，你莫急，慢慢吃喝。”
　　叶宇补充道，“既然说了给你吃，你放心，今天让你吃到饱！”
　　“真的？” 那孩子抓着馒头块，半信半疑。
　　“当然真的，我家公子从来说一不二。”墨儿一瞪眼。
　　“来，坐这儿，慢慢吃！”叶宇指指空着的位子道。
　　那孩子犹犹豫豫，但看看眼前这位公子淡淡笑着，温和的模样，放下心来。坐下来，努力啃着手上的馒头，有就这喝了口热汤，满足得眯着眼。
　　“好吃吗？”叶宇问。
　　“嗯，嗯，”那孩子嘴里塞满了食物，腾不空说话，只一个劲的点头。
　　“来，别光吃馒头，也吃点菜！”叶宇把那盆咸菜和牛肉往他面前推了推。
　　“肉也给我吃？”那孩子看着那盆黑乎乎的牛肉，满脸捡到宝的大惊喜，半信半疑地看着对面的贵公子。
　　“吃吧！都给你吃了。”叶宇笑笑道。
　　听见这句，那孩子连筷子也不拿，伸出黑乎乎的手就往嘴里塞去。
　　墨儿看着这个和自己查不多身量的孩子不知餍足的自己嘴巴里塞着食物，小嘴越张越大，惊叹道，“他好能吃哦！”
　　那孩子吃完牛肉，有把碟子中的咸菜扫进嘴，舔舔嘴唇，放下盘子，打着嗝，眼睛又看向剩下的那几个冷冰冰的馒头。看看对面的公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鼓起勇气，一只手小心试探着往左边馒头伸过去。
　　这小子倒还真是不客气，小肚子都撑圆了，还不知足，看起来是饿久了。但是，这个吃法是要把肚子给撑破了。叶宇向左边的小溪使了个眼色。那只脏脏的小手，眼看就要触摸到馒头之时，被小溪一把揪住手。
　　“公子说….呃…..让我吃饱的。”那孩子打着嗝，理直气壮的说。
　　“你都打嗝了，还没吃饱啊！”墨儿揶揄道。
　　那孩子，黑乎乎的脸似乎透出一片红色，结结巴巴地说，“我那不是饱嗝…….呃…….”
　　“不是饱嗝，那是什么嗝？”看着那孩子急欲辩解的模样，叶宇禁不住想逗逗他，就笑道，“你现在吃也吃饱了，喝也喝饱了，可是要付点饭资！”
　　“你，明明，，明明说….呃….请我吃的！”那孩子结结巴巴说。
　　“是啊，我说给你吃，可没说不要饭钱啊。况且你吃了那么多，把我们那份都吃了，不应该付点饭前么。”叶宇指指满桌上只剩下两个馒头，其他空空如也的盘碟说。
　　“我….呃….没钱，明明是你说请我吃的，呃….明明，明明是你说请我吃的。”那孩子急得只顾着重复说着，几乎哭出来。
　　墨儿拉拉叶宇的袖子，低声说，“公子，公子，你是有说请他吃的啊！”
　　叶宇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傻墨儿，这心眼也太直了点，真不知道以后是福是祸。
　　叶宇轻笑一声，正色道，“好了，不逗你了。饭，我请你吃了，只要你也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就是饭钱，可好？”
　　那孩子赶忙点头。
　　“刚才的馒头和饭菜好吃吗？”
　　“好吃，好吃！我很久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还有肉。”那孩子舔着嘴角意犹未尽。
　　“那你平常都吃什么？”
　　“嗯，要到什么吃什么。但是，我已经三天没要到东西吃了”
　　“要？你母亲都不做饭给你吃的么？”墨儿傻傻地问。
　　“我娘去年病死了！”
　　“那你父亲呢？”
　　“我娘说我爹在我出生前就参军了，我都没见过。”
　　“那你还有兄弟姐妹么？”
　　“还有个哥哥，五年前参军走了，后来有日我看有人送了点钱粮过来，但是我娘一点也不开心，就一直哭，哭了很久。我想，可能也是死了吧。”
　　“没爹没娘没有家，好可怜啊。”墨儿一脸同情的模样。
　　“没事，我家那片村子，要么走了，留下的都差不多啊！”那孩子倒是满不在乎。
　　“那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混一天，是一天咯。等再过几年，我也从军去，就饿不着了！”那孩子理所当然的说。
　　“你可知从军是去做什么？”
　　“知道啊，我当然知道咯，从小就知道。”那孩子一脸得意，“打仗呗！我们这里，翻过梅岭就是大梁，当然是打大梁的军队！”
　　“你见过打仗么？”
　　“当然咯，”那孩子见叶宇一脸半信半疑的神色，忙说，“我家就在梅岭脚下。我见过打仗，真的！那一刀砍下去，血就飞出来，喷在那人脸上。一把枪捅进去，血就飙出来老远了。”那孩子说的兴奋，听得叶宇心里一颤，感觉身边的墨儿倚过来。
　　“你不怕？”叶宇不禁问。
　　那孩子低下头，小声喏嚅“怕，我好怕！我好怕血，好怕痛。可是…….他们说，我们大渝的男子都应该这样！”
　　这小小的孩子，居然以为战争就是自己的命数，心中酸楚难言，像有什么东西噎着喉咙，吐不出声来。稍稍平复了些心绪，叶宇问，“你恨那些大梁人吗？”
　　“恨！”那孩子想也不想。
　　“为什么？”
　　“他们杀了我父亲，我哥哥！”
　　“打仗么总有死伤，可能你的父亲和哥哥也杀了大梁孩子的父亲，哥哥的。”
　　“这个…….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要打仗？”
　　“不知道！反正皇上要打就要打了。”那孩子有些茫然。

　　给了那孩子几个钱，又把桌上余下的食物包了送给他。那孩子千恩万谢地走了，叶宇却只觉得心中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沉沉地透不过气来，也没了再吃东西胃口。
　　结了帐，外面天天阴阴地，街道寥落萧瑟，残雪未尽，没几个行人，心情愈加郁闷。一路心事重重回到客栈，想起明日就绕上梅岭，赶紧让小溪安排向导，吃食。等忙完一圈下来，才觉得今日这屋子有点冷清的异常，没了墨儿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稍留意，才看见这墨儿居然抱着腿坐在床上发呆。
　　“墨儿，怎么啦？”叶宇坐在床边问。
　　“姐姐，打仗真的这么可怕么？”一双乌黑的眼睛，满是害怕的神色。
　　这战争的惨烈，远甚于那个孩子说的。墨儿成长于宫墙内，何成见过这种场面，叶宇思虑再三，只得含含糊糊地说，“打仗的时候，刀剑无眼，总会有死伤。”
　　“那孩子好可怜，没有爹爹，没有娘亲，也没有兄长了。还没得吃，没得穿…….”墨儿闷闷地说。
　　“是啊。只要战争，又何止一个孩子会流离失所，无依无靠。大渝如此，大梁如此，南楚也会如此。”
　　“墨儿不喜欢。我们以后都不要打仗，可好？”墨儿抬起头，眼里泪光闪烁。
　　“打仗，墨儿不喜欢，姐姐不喜欢，启哥哥不喜欢，白婆婆不喜欢，墨儿的娘不喜欢，墨儿的爹爹不喜欢。”叶宇搂着墨儿，柔声说，“那我们以后都不要打仗，好不好？”
　　叶宇只觉得怀里的脑袋，轻轻点点头。

　　梅岭，在大梁大渝间，延绵几十里，虽说战事不断，但两国兵力都无法全境布防，山间只是加强巡逻，这几日将近年关，连巡逻的频率也少了。
　　次日一清早，叶宇换了装，裹上皮袄子，戴上棉帽子，把自己打扮成个收山货的商人。再雇了当地马车，带上杂役打扮的小溪，把墨儿塞在马车的棉被衣物中，轻易出了城，奔向梅岭。
　　梅岭脚上，马车停下来，那车夫跳下马车，拱手道，“少主，从这儿上去，就是当年赤焰军决战之地了，这时候正是梅花开的时候。不过，战事不断，这边人是没这个心思上去赏梅了。现在虽说将近年关，双方暂时休战，少主还请千万要小心。从那边山坡下去，白公子已经安排好接应。”
　　叶宇看看天，阴沉沉地，似乎要下雪的样子，问，“这天气像是要下雪的模样，如若真是，这附近可以暂时安身之处？”
　　“这地方，人迹罕至，至多也是猎户的捕猎时的小屋。如果我没记错，在那边山坡的避风处，好像是有一处，可以暂避。但是如果风雪封山，那可是麻烦了。不过以少主的脚程，上了山，稍稍看过，今日还是赶得及在天黑前下山。只是还有这位小公子…….”
　　这车夫一眼看出这小溪是个会家子，不用担心，此刻就担心少主带着个半大的孩子，如何赶得及下山。“属下还是一起去吧？”
　　“不必了，”叶宇摇摇头，淡淡笑说，“我既然带得他上来，自然可以带他平安回去。”
　　那车夫识趣，不再多言。
　　看那马车突然一阵诡异的晃动，叶宇笑道，“墨儿，你醒了？”
　　又是一阵晃动，马车的帘子下探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抱怨道，“可闷死我了。”在抬头看见眼前是一面银装素裹的群山，兴奋大叫到，“雪，雪，雪！”
　　叶宇皱了眉，“墨儿！今早和你说的，又忘了不成！”
　　墨儿闻言，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眨眨眼。 看那模样，叶宇莞尔道，“你若还想上梅岭，赶紧换了衣服下来。”墨儿看看，眼前的叶宇早就换了一身轻便的云纹白衣，裹着银狐裘，足蹬银白短靴站在面前。吐吐舌头，赶紧缩回去。
　　片刻后，小一号的银狐裘袄裹着的小身影蹭的跳下马车，跳到叶宇身边，“好了，可以走了。”
　　“怎么，你想把小溪哥哥拉这里么？”
　　“小溪，小溪，磨磨蹭蹭的，你慢死了。”说话间，一身紧身皮袄打扮小溪背着包裹跳下车来，手里拿着个雪狐皮帽，极道，“墨儿，忘了带帽子了。”
　　“这可是谁磨蹭的？”叶宇浅笑道。墨儿缩着脖子，一把抓过帽子，扣在头上。叶宇蹲下身，帮他系好，再检查一遍，帽子，手套，毛皮软靴子，一切穿着停当，才算放心。
　　“可以走了么？”墨儿心急地问。
　　“你打算自己走得上去么？”叶宇笑问。
　　“嗯，”墨儿猛摇头，讨好的笑着，伏在叶宇耳边撒娇道，“姐姐带我飞飞啊！？”
　　这孩子倒是知道讨巧。叶宇低声回应道，“那你且到处看看有没有人？”
　　这墨儿倒是听话，听了一双大眼睛，开始四周搜寻。乘着这空挡，叶宇打发了车夫。
　　“这里可还有别人？”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叶宇问道。
　　“现在没有了！”墨儿眨着大眼睛确定地点点头，看着叶宇满脸笑意，讨好地问，“现在可以飞飞了吗？”
　　“小溪，我们先行，你尽力跟来吧。我们在山顶等。”说罢，叶宇莞尔一笑，衣袍一带，裹着墨儿，银白身影，翩若惊鸿，飘入白雪皑皑的山间。
　　“飞啊，飞啊，飞！” 山林间只隐约听到一童子清朗的笑声。
　　这山腰林间，立着另外两人，将着一幕尽收眼底，其中一个不禁叹道，“此人竟有如此了得的轻功，不知在琅琊榜上能排上哪一位？”
　　另一个幽幽道，“也未必，这世间也不是人人都稀罕蔺阁主的琅玡榜的。”
　　“不过，此处梅岭是军事重地，平时有探子也就算了，这个居然带个孩子上山，究竟是和目的，得需好好查查才是！”

　　“到了吗？这么快！”趴在叶宇肩头，正看着山林，雪地飞快倒退的墨儿，意犹未尽的叫道。
　　“怎么，还舍不得下来！”叶宇好笑地拍拍怀里的墨儿，“你不转过头来看看么？”
　　墨儿，腾的一转身，哇的一声惊叹，蹭的跳下来，哇哇叫着兴奋地奔向眼前的梅林。白雪皑皑，千树梅花在这无人的世界里，傲雪欺霜，在铮铮铁骨的枝头，正静静地绽放出一片火红。叶宇，扶着梅树，稍稍平复下喘息。
　　只见那个小小银白的身影，在梅林里窜来蹦去，一时仰头看看枝头俏立的梅花，一时蹲下抓起一把白雪扬起，兀自玩得开心。
　　叶宇，慢慢的走入梅岭，独自站在一棵梅树下。冰凉的空气夹着梅香钻入鼻子，淡淡的梅香沁人心脾，静谧安然，没有诡计纷争，没有阴谋阳谋，唯有红梅白雪稚子相伴的单纯世界，多么的难得。叶宇不自觉得放下时时刻刻紧绷的心，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不过片刻，身体莫名紧张的感觉，叶宇暗暗苦笑：“来得这么快，这种片刻的宁静果然都不属于自己。”
　　“公子，”随着童子的娇笑，腰间一紧，再睁眼，一枝耀红的梅花在眼前摆动，墨儿讨好地笑着，“公子，送给你哦！”
　　“小没良心的，”看着墨儿的鼻头冻得红彤彤的鼻头，忍不住刮了一下，笑道，“还记得公子呢？”
　　墨儿甜笑着偎过来，“墨儿时时刻刻都记着公子呢！这儿的梅花可真漂亮，我们弄些回家养可好？”
　　真是个贪心的小子。叶宇淡淡笑道，“梅花生于苦寒之地，就算你弄回南楚，在那温暖潮湿的地方也长不出来啊。”
　　“哦，真可惜！”墨儿满脸的遗憾。
　　“更何况这里的梅花，以赤血为土，傲骨为枝，这世间恐无它处可以生得出风骨的梅花了！” 叶宇突然转了个话题，“墨儿，你不是最喜欢听梅郎转了么？”
　　“嗯，是啊！梅公子可真厉害，他若在世，墨儿一定千方百计要拜他为师！”
　　“那你可记得那段，七万赤焰军，被奸人所害而全军覆没…….”
　　“当然记得，是被那个谢玉和夏江陷害，全军覆没于梅岭。梅岭？公子……”墨儿害怕地看看四周，紧偎在叶宇怀里，轻轻道，“是这里么？”
　　“你猜得不错，这里就是当年的梅岭，当年七万赤焰军的埋骨处！”
　　“哇，”下一秒墨儿钻进叶宇怀里。
　　叶宇拍拍怀里的童儿，“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忠良埋骨，早已凌落成泥碾做尘了。墨儿，你如此喜欢听梅郎传，可领悟到什么？”
　　“不要让谢玉和夏江这些奸臣陷害忠良！”墨儿旋即回答道。
　　“还有呢？”
　　“学聪明点，也不给坏人害啊！”叶宇忍不住笑，“如何学聪明点，你崇拜的那位梅公子可就是当年赤焰军的少帅，惊才绝艳，无人可比啊！”
　　“嗯，或许那时候还太小，还不够聪明么？”
　　“当年有奸臣诬陷林帅谋逆，这编出来的谎言也得有人信不是？！”
　　“嗯，对了，爹爹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吗？”
　　“墨儿还记得就好！”叶宇笑笑，问，“墨儿为何如此崇拜梅公子，喜欢赤焰军啊？”
　　“他们都是好人啊，赤胆忠心，一心护国！”墨儿理所当然地说。
　　“不错，赤焰军的刀枪杀过外敌，杀过叛贼，但你可知他们的刀下也屠过妇孺儿童？”一句说话，叶宇只觉得背后一股凉意，冷飕飕的杀意直逼而来。
　　“啊？”墨儿张大了嘴，惊讶的合不拢嘴。
　　“怎么？是不是不信！这些大梁的正史自然不会说，不过五十年前入侵北魏都城，屠尽滑族的，却也就是这位林帅的赤焰军！”
　　“为什么啊？”
　　“因为那时的梁王下令啊！”
　　“那个梁王和这个大渝王都好讨厌，这么喜欢打仗。那些人好好的活着，干嘛要打仗。”小童紧搂着也叶宇说。
　　“是，这世间凡人，其实所求不多，只求这三餐温饱，合家团圆，一世安康， 但总有王者，为一己私欲，挑起战争，让这人间繁华湮灭，烽烟满地才好。墨儿，你且记得，能不战就不战，免让无辜百姓受苦。”背上的杀气似乎淡了很多。
　　“嗯，墨儿记住了！”怀里的娃儿，板着脸，一脸正色的允诺。
　　四周又静下来，连那到杀气都消失了。居然没来招惹他就离开了，想来是被他的话给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