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自由幻梦》魔幽魂血

14、CHAPTER 13 恶魔婴鹫（修）

　　这一觉我睡得很不安稳。
　　经历奇犽在我面前杀人的惊吓，我整整一晚都神经紧绷。一旦有人稍微弄出点声音，我就条件反射般从睡梦中惊醒。而西索堆起又倒下的扑克塔和集塔喇苦的钉子交响乐足足吓醒了我十几次。
　　每一次，我都在短暂的惊醒，抬头四顾确认无危险后再度陷入梦境。
　　我总做噩梦，从前我常常梦到些蓝光绿光，以及一间暗红的屋子，告诉凯瑟琳时她总是一副几乎发狂的表情，后来我再做噩梦时就不告诉她了。这次我的每个梦都大同小异。梦中，我的视角在不停地晃动，我顺着一条又长又空的走廊奔跑，可怎么跑也跑不到头。我拍开走廊两边每一个门，拼命摇醒床上睡着的人，声嘶力竭地呼唤，回应我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这真实的空虚与发自内心的恐慌让我流着大汗从梦中一次次惊醒，双腿却好端端地搭在地上，一点也没有梦境中疯狂的跑动。
　　我带着两个微微发青的眼圈起来时，飞艇的早餐时间已经过了，这令我更加不爽。好在酷拉皮卡念着同伴情谊，给我带了两个面包。
　　“永远感谢你，酷拉皮卡。你会有好报的。”我啃着面包真诚地对他说。
　　“也许吧。”酷拉皮卡注视下方渐渐出现的建筑物淡淡说，“但往后的生涯……”
　　他止住了话语。那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分明显露着他不惜生命也要把蜘蛛追杀到底的复仇决心。一如眼镜王蛇的交/配过程，纠结相缠，不死不休。
　　长得很奇怪却很可爱的圆滚滚先生——他叫做豆面人——宣布道：“这里是贱井塔的塔顶，也是第三次测试的会场！规则很简单，只要各位能够活着到达地面，时间限制是七十二小时！”
　　这是一个极其壮观的圆柱形建筑。它的上底面足足有上万平方米。飞艇降落在上面，犹如一粒米落在大圆盘内。至于飞艇里的人，相比起这粒米都成了针尖大小的尘埃，更不用说相比贱井塔。
　　放眼望去都是一片毫无生气的灰色。这地面全是坚硬的石头铺就，严丝密砌，看不出一丝下去的暗门。
　　雷欧力、酷拉皮卡和一些考生走到塔边向下观望，得出结论“这座塔全是由一面面墙组成，从这里下去根本就是自杀的行为。”
　　大家一筹莫展时，有个考生二话不说卷起袖子，特别利索地向下攀爬，转眼间就爬了十几米。他特别得意地说自己是个攀岩高手，这种程度的岩壁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贼眉鼠眼菠萝头的考官阴险地冷笑起来，很快从远方的迷雾中冒出的怪鸟解释了原因，
　　这些怪鸟有着婴儿般的身体和鸟类的翅膀，只是那模样实在令人不敢恭维——细眯眼，满嘴尖牙，漆黑巨大的爪子，它们狰狞地张开嘴扑过来。
　　攀岩高手回头一看，吓得大声惨叫起来。“这是什么？快救命啊！”
　　老鼠脸考官脸上没有一丝同情，反而是幸灾乐祸地笑道：“忘了告诉大家，贱井塔中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为了防止他们逃走，塔的周围有恶魔婴鹫捕食任何逃出塔的人，贸然往下爬的话就会变成它们的美餐……嘿嘿嘿……”
　　几乎所有人都漠然地看着攀岩高手惊恐地尖叫，看着他即将变成怪鸟的美餐而无动于衷。我不由得喘息了一声，后退一步。攀岩高手的呼救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冒上来……一个尖锐高亢的喊叫，因为惊恐而变了调——
　　“救救我，救救我！”
　　“我要被吃掉了——”
　　头脑像缺氧般一片空白，但太阳穴的青筋却在突突狂跳，我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攫住了，无法呼吸……窒息……这一刻我听到的不是攀岩高手的求救，而是另一个人……是谁？我得救她！
　　“怎么办？”小杰焦急地看着下面，“钓竿够不到，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吗？”
　　“没用的，救不了。”酷拉皮卡凝重地摇摇头，“猎人考试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爱拉！别跳！”
　　在他喊出声之前，我已经朝着攀岩高手的方向纵身一跃！
　　双手朝着岩壁发出引力，我将自己拉近岩壁，双脚踩在岩壁上，借着下落之势哗哗地下滑了几米。引力凝聚到双脚，我牢牢地将自己钉在岩壁上，朝攀岩高手伸出一只手：“抓住我！”
　　“你……你为什么会来救我？”攀岩高手惊恐地喊道。
　　“少废话，想不想活了？”我咆哮道，另一只手也松开了岩壁，抽出了袖子里的玻璃刀，用斥力把它掷出去，击落了一只巨鸟。“还愣着干什么？抓住我！”
　　他不再犹豫抓住了我的手，我拽着他，飞快地踩着墙壁往上跑，背后传来阵阵刺耳的鸟鸣，令我的汗毛都不由得竖了起来。我一个跳跃，攀上塔顶就将攀岩高手甩上去。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老鼠脸考官嘁了一声，看起来明显很遗憾。
　　“你太乱来了。”酷拉皮卡略微有些责备，脸上却露出淡淡的微笑。
　　“要我的话肯定做不到。”雷欧力感慨道，“看不出来啊，艾夏！原来你这么强。”
　　“一个傻瓜而已。”奇犽哼了一声，“救无关紧要的人，真是无法理解。”
　　“别那么说嘛奇犽，”小杰显得特别高兴，“艾夏，虽然你表现得很粗暴，但是你内心其实很善良。”
　　攀岩高手则呆滞地看着我，好像看着一头史前猿人。“你……怎么会救我？蠢货！这种考试大家都在尽可能地减少对手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蠢货……”
　　我惊愕地看着攀岩高手，他居然哭了，眼泪从眼角滑到下颚。
　　我怎么会去救人呢？是受了小杰救托多的影响吗？还是真的像小杰说的，我的内心其实很善良？
　　都不是。我想起之前看着攀岩高手求救时窒息般的不适，胃不由得抽搐起来。是谁？我脑海里那个尖叫着呼救的，另有其人，是她（我确信是个姑娘）的尖叫驱使我去救人，而不是放任我能救的、无怨无仇的人死在眼前，可是她是谁？她——她死了吗？
　　攀岩高手还在哭，不过是抽抽噎噎地道谢了。
　　“白痴，我不救你还有谁来救你？”我说，“别哭了，现在去找入口吧，反正肯定是不在侧面了——”
　　说时迟那时快，酷拉皮卡尖锐地喊了声：“爱拉，头上！”
　　我慌忙抬头，本来对塔顶考生们毫无兴趣的巨鸟就像嗅到了生肉的饿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塔顶扑来，那目标是——我！
　　我杀掉一只鸟举动，居然引起了鸟群集体的愤怒？
　　我惊得掉头狂奔，把全部念力灌在腿上，一边拼命奔跑，一边用极佳的动态视力扫视着地面，试图寻找暗门。可是我的两条腿怎么跑得过空中巨鸟？只消几个拍翼的动作，领头的大鸟就牢牢锁定了我，它一声尖啸，直接向我俯冲而来！
　　我一个就地打滚，堪堪躲过巨鸟扑击地面时羽翼拍击而起的碎石。它转过头，阴森森地朝我张开巨嘴，我甚至能闻到那些滴下的口涎发出的恶心腐臭。就在这时我看清了它们的眼睛，还是细眯眼，却泛起了嗜血的，贪婪的光芒……我从未，在鸟类身上看过这样的眼神……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某种不属于人类的嘶嘶低语。
　　【九幽……】
　　【有……智慧……鸟】
　　【吃掉，吃，进化！】
　　我的身体内好像有种血液在尖啸，蒸腾，它尖啸着野性的释放，杀啊，把这些胆敢蔑视你，觊觎你的下三滥的怪物，杀掉啊！你身体里那些高贵的，纯净的血液，怎么可能容许……怎么能容许你成为这些恶心的家伙胃袋里的残渣！
　　无暇顾及那些考生们惊惧恐慌的表情，我什么也听不见，眼里只有那些怪鸟张开的巨嘴，嘴里有着尺许长泛黄的尖牙，我举起了手指，斥力！斥力！斥力！
　　我每次发出斥力，都只把首领鸟推出十几米，每每推开它它又会重新振翅凶神恶煞地扑来。我往后一退，脚下一空，一块灰溜溜毫不起眼的石板被踩翻过来，像跷跷板一样，我掉了下去。我最后的视线落在上空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魔婴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