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坏孩子》写月雯

7、第七章

　　圣诞前夕，到处都是圣诞的装饰物。西洋的节日，就算不是基督教徒的东方年轻人也很重视。12月24日，平安夜那天我收到了同学送的红苹果，我吃了，很难吃，但还是说了谢谢。
　　“恩，要送他什么呢？”放学后我陪晓萍已经逛了几家精品屋了，她其实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在想要送什么给高远，可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她还是没想出来。
　　“喂，你想好要送什么给韩羽了吗？”晓萍凑过来。
　　“没有。”其实我也是一直在想。
　　“哎，还想做参考的，那送过什么给以前男朋友吗？”
　　“以前……”

　　初三那年的圣诞节，我是在一个阴暗的街巷里过的，和他一起。
　　他气喘吁吁得靠在墙壁上“圣诞节你还打架！”他点燃衔在嘴上的烟“可真受不了你！”
　　“我又没让你帮我。”我蹲坐着仰头看他。
　　“你个没良心的，嘶！”说话牵扯到他嘴角的伤口“也不想想我这伤是为谁受的。”
　　我站起来笑眼看着他，他吸了口烟在没呼出的时候我上前吻住了他！我们都睁着眼睛，我看到他细长的眼睛瞪圆了，我们的口腔里溢满了烟草的味道。
　　一吻结束后，我们剧烈得咳嗽。
　　“你做什么啊？”他的脸有些红。
　　“送你的圣诞礼物，我的初吻。”
　　他笑了，把手上的烟扔在地上，上前吻住了我，这次我们都闭上了眼睛……

　　晓萍终于有了送高远的圣诞礼物，是她第一个就想到但很快又否定的围巾。而我和韩羽什么都没送给对方，我们只是在圣诞节这天在空地上堆了一排的雪人，后来我有些冷了，他把自己的米色围巾摘下来围在了我的身上，直到送我回家他也没向我要回。
　　深夜，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一直没有说话，一分钟后我挂断了，电话上显示的是个外地的号码。

　　现在已是新年前夕，我和妈妈在街上办年货可却心不在焉，自寒假以来我就没见过韩羽，他只是偶尔给我来通电话，因为我们都没有手机所以用家里的坐机聊不了多久就要挂断。和晓萍也很少见面，因为我已经厌倦了做电灯泡，每次和她见面的时候都有高远在。有些想他们了，尤其是韩羽。
　　从商场出来时我似乎看到了他，在一家餐馆前，他只是一闪而过！
　　“怎么了？”妈妈叫我。
　　“没，没事。”
　　从那以后直到新年再没接到他一通电话。
　　除夕之夜，妈妈在厨房里做年夜饭，刚刚晓萍和高远分别都打过电话拜年了，我在房间里换床单，房间的窗户虽然紧闭着可外面的鞭炮声还是响得震耳！换好床单后我坐在床上看着墙上那块白色的痕迹，那里曾经挂着一张相片，我向他要的，他弹钢琴时的相片，我曾经想过，也许他照这张相片的时候就弹着《卡农》，窗外的鞭炮声停止了，我闭上眼睛，那块白色的痕迹似乎又挂上了那张早已被撕碎的相片，我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音乐教室里那台老式钢琴演奏出的《卡农》。
　　啪！
　　一个声响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又一声！原来有人在用石子敲打我的窗户，我向窗外望去，一个人站在楼下，他扬起头对我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新年快乐！”当我气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时听到他这样说。
　　“你怎么？”看着他的脸我才更加意识到真的很久没看到他了。
　　他笑着向我走过来“想我了吧？”我这才发现他的笑容这么顽皮！
　　“恩。”我居然点头。
　　没想到我的坦白，他一怔然后脸渐渐得红了“我，也想你了。”
　　风吹在脸上，很冷！可我们站在一起，心却异常的温暖！
　　“对了！这个送给你。”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给我。
　　“什么？”
　　“手机，和我一对的。”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方便联系嘛！”
　　“我不能要。”
　　“为什么？”他不解。
　　“不能接受这么贵的东西，更何况是你父母……”
　　“呵！放心啦！”他打断我“这是我自己打工买的。”
　　打工？对了，他之前一直在打工吗？
　　“男人怎么能连送女朋友东西都花父母的钱呢，我是自己打工买的，用第一次赚的钱买的……”他的脸越发的红了。
　　“韩羽。”我的男朋友原来是这么好的男人！
　　“啊？”他抬头，大大的眼睛紧紧得盯着我。
　　“谢谢你。”
　　他笑了，上前吻了我的额头。
　　“我要走了，一定要回家吃年夜饭的。”
　　我点头，他转过身向回家的方向走去，我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
　　“韩羽！”我叫住他，他回过头。
　　“你好像长高了？”我对他说，他露出挫败的表情！
　　“你才发现啊！”他白了我一眼“不长高，怎么让你依靠。”

　　夜深了，我听到客厅里的电视传出春节晚会倒计时的声音，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韩羽最后的表情，相当英俊的表情！
　　这时电话响了，妈妈似乎在洗手间里，我走到客厅接起了电话，对方是一阵沉默，来电显示的是和上次一样的外地号码，在我挂断时我隐约听到话筒里传出：“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