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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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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一、 花神庙,外,日
花神庙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男女,人人都头朝着庙内观望着。庙内隐隐有乐声传出。
宁致远:(OS)闪开,闪开!都给我闪开!
看热闹的人群一阵骚动。
观者甲:哟,是小霸王来了!
人们纷纷变了脸色,赶紧一个个闪身让路。
宁致远戴着柳条编的帽子,骑着一头水牛,在两个手下的陪伴下趾高气扬地出现了。
宁致远:这花神庙里在干嘛呢?这么热闹?
宁致远带着两个手下大摇大摆地从人群中走过,径直向花神庙中走去,却在门口被守门的阿贵拦住。
阿贵:(赔笑)对不起,宁大少爷,现在正在祭花神,您不能进去!
宁致远:(一瞪眼)凭什么?
阿贵: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祭花神的时候,只有女子和12岁以下的童男才能入内!
宁致远:我呸!
阿贵:(偏着头,以袖半掩着面)因为种花人家都说女子是水做的骨肉,气清,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气浊。如果放了12岁以上的男人进去,就会熏着了花神,惹花神发怒,就会影响明年一年的收成!
宁致远:没道理,简直没道理!这气清还是气浊,怎么能凭性别来划分呢?这世上也有看起来神情气爽的男人,比如小爷我,也有看起来就污浊秽臭的女人,比如那些沿街乞讨的女叫花子!更不能凭年龄来划分,小孩子撒尿屙屎擤鼻涕,难道就不浊了?小爷我天天用香花泡澡,难道就不清了?再说了,这世上哪有什么花神?你倒是请来小爷我瞧瞧!
阿贵:这-----宁大少爷,小的嘴笨,说不过您!
宁致远:说不过那咱们就来赌一把如何?
阿贵:宁大少爷,我知道您最爱赌,可是小的从来不沾赌啊----
宁致远:又不是和你赌牌九,你怕什么?咱们只是文赌。
阿贵:怎么个文赌法?
宁致远:我们来赌一件事,如果我做得到,而你绝对做不到,就算我赢了,你就得让我进去;如果我做得到,你也绝对做得到,那就算我输了,我转身就走,如何?
阿贵:这-----宁大少爷,小的不仅嘴笨,脑子也笨,小的不敢和您赌----
宁致远:夏阿贵,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和你赌是给你个面子,你要不和我赌,我就直接硬闯进去了。
少爷,求您不要为难小的了,小的要是放您进去了,花会会长会把小的屁股打开花的!
宁致远:你的屁股开花,关小爷我什么事?
宁致远往门里闯去,阿贵赶紧用身子拦住。
阿贵:宁大少爷-----
宁致远:哎,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数三声,再不让开,我可就不客气了!三----二-----一!
宁致远话音一落,突然迅快地出手,一个漂亮的大甩背,就将阿贵摔倒在地。
阿贵在地上挣扎着。
众人都只冷眼看着这一幕,谁都不敢出声相劝。
宁致远:(摇头)这么不经摔,真没劲儿!(从怀里摸出两块银元扔在阿贵身上)拿去看大夫!
阿贵拾起银元,费力地站起身来,把银元递给宁致远。
阿贵:宁大少爷,我没事儿,这钱我用不着!
宁致远:不行,小爷我又不是欺男霸女的恶少,怎么能摔伤了人不赔钱呢?你要是不收钱,就是有心叫我心里不自在!我要是心里不自在了,我就会让很多人心里不自在!
阿贵:这-----那好吧,谢宁大少爷!不过,这花神庙我还是不能让你进!
宁致远:你----(对身后手下)阿三,阿四,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叉一边儿去!
阿三阿四上前叉起阿贵,强行拖到了一边。
宁致远正欲迈步跨过门槛。
文世轩:(OS)慢着!
文世轩温文尔雅地轻摇着折扇,微笑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二、 花神庙,内,日
花神庙中里跪满了穿着统一的采花服的种花女,最前面的几排是年轻的种花女,后面是中老年的种花女。
跪在最前面的花女中可见乐颜、春苗和夏婵。
花会的女会长正在几个女祭酒的协助下,向神像前的贡桌上上香、祭酒。
三、 花神庙,外,日
文世轩看着宁致远,微笑着轻摇着折扇。
文世轩:(温和地)这位兄台,你又何必为难这位阿贵兄弟呢?圣人有云-----
致远:少给我提圣人,我和他不熟!再说了,捡人家说过的话,就跟吃人家嚼过的东西一样,也太恶心人了!
文世轩:好,那咱们不讲道理。我来和你赌一把,如何?
宁致远:好啊!小爷我最爱赌,任何时候,任何人要找我赌都行。
文世轩:不过,如果你输了,你不会赖帐吧?
宁致远:笑话!小爷我别的人品没有,惟有赌品那可是有口皆碑!
世轩:呵呵,我看出来了!兄台刚才出题说,赌一件事,我能做到,而兄台绝对做不到,就算我赢,是吧?
致远:不错!
世轩:那这个好办。我能杀了兄台,而兄台能杀了自己吗?
宁致远愣住了。
四、 花神庙,内,日
花神庙中里跪满了穿着统一的采花服的种花女。
司仪: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众花女们随之一齐叩首。
乐颜、春苗和夏婵也随众花女们一同恭敬地叩首。
五、 花神庙,外,日
花神庙门外,致远看着世轩,眼珠子转了两转。
致远:这个不算!
世轩:为何不算?
致远:你说你能杀了我,那只是一种设想,你没法真的杀了我。我们要赌的这件事,是你真的能现场做出来给大家伙儿看,而我绝对做不出来的!
世轩轻摇着折扇,略一沉吟。
世轩:这也好办!
世轩左右看了看,看到围观的一个女花农推着一车花。
世轩:这位大姐,借你的花车一用。
女花农正看得津津有味,当下把花车借给了世轩。
世轩:兄台,我能把一样东西装在这车里,再把车推出十丈远,而你绝对不能再把这车推回这里。
致远:哈哈,笑话!看你这细皮嫩肉细胳膊细腿儿的,能有几斤力气?你都能推得动,小爷我还能推不动?不是小爷我夸口,只要你有本事把我这牛装上车,我都能推得动。
世轩:(微微一笑)这头牛我可推不动,不过我要推的可不是牛,而是兄台!
致远一下子傻眼了。
世轩:兄台,请上车吧!我把车推出十丈远后,再劳驾你把车推回来。
众人一阵哄笑。
致远:(搔了搔头)我-----哼,算你狠!小爷认输!
世轩:兄台,你这下明白了,做什么事都要给别人留有余地,给别人留余地就是给自己留余地。否则把自己也装进去了,那空有再大的力气,也无法施展了。
致远;哼,少给我装高僧,小爷就是块顽石,不受人点化!这次赌我虽然输了,可是我不服气,咱们再赌两把----
世轩:这可不行。家父家母屡有严训,不许我在外与人赌博斗气----
致远:那你刚才为何要和我赌?现在占了便宜就想溜?
致远:这时花神庙中传出一计响亮的钟声。
世轩:(松了口气,一拱手)适才算我多有得罪,如今祭花神的仪式已毕,兄台若还想进花神庙,这就请吧!
致远:你少在那儿装君子,给一巴掌,再赏个甜枣!小爷我不吃那一套!你不就是在诡辩吗?小爷是一时轻敌才着了你的道儿!
世轩:(赶紧作了个揖,歉意地)对不起,我也是一片好心!虽然我和兄台一样不信什么花神,但万一兄台闯进去了,花农们就会担惊受怕一整年!再说万一大家冲突起来,双拳难敌四手,只怕对兄台也不好!
致远:少罗嗦,你已经把小爷的赌瘾勾起来了,现在你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
世轩见苗头不好,转身想走,却被致远一把拉住。
致远:想溜?没门儿!
众花女们提着小竹篮子有说有笑地从庙里走了出来。
致远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拉着世轩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致远:哇,好多美女啊!
世轩看着已看得目不转睛的致远,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阿三:大少爷,那小子溜了,追不追?
致远:别打岔,没见我正忙着吗?嗯,这个瘦了点儿-----这个又太肥了点儿-----这个高了点儿-----这个又矮了点儿-----
(主观视角)花女们一个一个地出了庙,最后出来的是乐颜。
致远:哇,这个最好,不肥不瘦,不高不矮,不黑不白------咦,这个美女怎么看上去有点儿眼熟呀?难道我在哪里见过?
致远冥思苦想着。
春苗和夏婵发现了阿贵有些行动不便,赶紧上前扶住他。
春苗、夏婵:阿贵哥(哥)你怎么了?
阿贵:(看了致远一眼)没,没什么。
春苗:(也看了致远一眼,低声)是不是那个小霸王又欺负你了?
阿贵:只是摔了我一跤,没什么大碍,他已经赔偿了我两个大洋了。
乐颜:有钱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是谁这么不讲道理?
春苗朝致远呶了呶嘴。
致远:喂,我可没有欺负他,是他自己讲道理讲不过我,打架又打不过我,不关我的事!
乐颜打量着致远。
致远:喂,不肥不瘦不高不矮不黑不白的美女,你看着小爷我干嘛?是不是春心动啦?
乐颜羞恼地转过头去。
致远:(得意地摇头晃脑起来)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乐颜:算了,对付这种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理他!咱们快走吧!
乐颜与众花女们离开了花神庙。
致远带着阿三阿四紧紧跟在后面。
六、 警察局,外,日
警察局外景。
安逸尘站在警察局的台阶前仰望警察局的剪影。
(特写)安逸尘手中拿着一个卷起的纸轴。
安逸尘胸有成竹的微笑。
七、 警察局长室,内,日
警察局长坐在桌案后,有些轻蔑地打量着立在案前、看上去清冷沉默的安逸尘,桌案上摆放着一叠厚厚的卷宗。
(主观视角)安逸尘一身布衣布履,挎着一只医疗木箱,神态清冷。
桌上放着一张白底黑字的告示:近日魔王岭一带频繁出现少女失踪疑案,凡能协助警方破案或能提供有效线索者,本局定以重金酬谢。落款是加盖大红公章的某县警察局。
局长:(笑了)这告示贴了这些天没人敢揭,你一个从无办案经验的年轻人,就想破这么大的案子?
安逸尘:若无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
局长:呵呵,好大口气!别以为你留过洋,喝过几天洋墨水!你的专业是法医,这些失踪少女个个下落不明,既不需要验伤,也不需要验尸,你能有什么办法破案啊!
安逸尘:我虽然没有多少破案经验,不过我在日本留学期间,曾学习过罪犯心理学,这一系列的少女失踪案之所以难破,就是你们根本猜不出罪犯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局长:那你说罪犯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安逸尘:炼香!
局长:(愣住了)炼香?什么意思?
逸尘:局长,你知道我们平时用的香是怎么提炼出来的吗?
局长:我虽然不是出身于炼香人家,但炼香是本县最大的产业,我怎会不知道?
八、 炼香室,内,夜
(切入幻想场景)
炼香室内景。一个巨大的玻璃蒸馏器中翻煮着鲜艳的红玫瑰,还有花女正把一筐筐新鲜的玫瑰花倒入玻璃器中。
局长:(OS)炼香主要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蒸馏法,长时间蒸煮花草,让花草中蕴含的香精融入水中,再利用蒸馏器把香精冷凝分离出来-----
玻璃器中随着沸水翻腾的花朵。
修长的冷凝铜管。
铜管的尽头,一根细长的尖铜嘴中慢慢流出一滴透亮的香精。
局长:(OS)还有一种是油脂萃取法-----油脂能吸附气味儿,先把花朵粘贴在油脂上----
一口大锅中翻煮着油脂。
锅旁,花女们有的在往棚成一块块的片匹上刷着油脂,有的在把花朵一朵朵地粘贴在油脂上。
局长:(OS)等油脂把花草中的香味儿都吸取了,这些油脂就变成了香脂。再对这些香脂进行熬煮提炼,也能分离出香精------
细长的冷凝管道中慢慢滴出一滴滴油亮的香精。
(切入场景结束)
九、 警察局长室,内,日
逸尘轻轻鼓着掌。
逸尘:想不到局长大人也懂炼香!那接下来你就能明白我在说什么了!这个绑匪是一个炼香高手,他绑架这些少女,并不是出于□□,而是出于野心!他是想拿那些少女的体香做试验,炼出能控制人的情绪的魔香!
局长:(愣了一下,一拍桌子)荒唐!真是一派胡言!谁不知道从花草和香木中才能提炼出香精,这少女又不是花草香木,怎么能炼出香来呢?
安逸尘:西洋医学认为,每个人体都会分泌一种激素,这种激素会让身体散发出自己特有的气味。这就好比每一种花都含有独特的香精,能散发出不同的香味儿一样-----采集不同少女的体香,就是在采集不同的人体激素,把这些激素加入到香精中,就有可能调制出控制人的心理情绪的香------
局长:(讽刺地大笑)照你这么说,那十二个失踪的少女,都像花一样,被人丢进炼香炉中煮了?
安逸尘:提取体香自然不能采取蒸馏法,而只取采取油脂萃取法-----
十、 炼香室,内,夜
(切入幻想场景)
炼香室内景。
一口大锅中翻煮着油脂。
锅旁,摆放着一版版粘满花朵的油脂。
少女们一排排站立在花堆旁,白嫩的身体上只穿着红肚兜和短裙。
婆子们神情严肃,把粘花朵的油脂用软毛刷轻轻涂抹在少女们的身体上。
细长的冷凝管道中慢慢滴出一滴滴油亮的香精。
(切入场景结束)
十一、 警察局长室,内,日
逸尘:通过把少女的体香融入到油脂中,把油脂变成香脂,再从香脂中把香精分离出来----
局长:(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侃侃而谈的逸尘)荒诞,真是太荒诞了!
逸尘:这并不荒诞!事实上,香精的两大来源,一是含有香精的植物,二就是从动物身上提取的动物香脂。动物香脂往往比植物香精的香味更浓烈,保存更长久,从如抹香鲸分泌的龙涎香,那可是稀世珍品;从麝鹿身上提取的麝香,更是世上保存时间最长的香,手帕上滴一滴麝香,其香味可以留存四十年!既然能从动物的分泌物中提取香,为何不能从人体中提取香?
局长:可是动物是动物,人是人!怎么能从人的身上提取香呢?这也太违背天道人伦了!你这分明是在妖言惑众!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抓起来?
门外突然传来有人争执,互相推搡的嘈杂声。
局长皱了皱眉,把头看向了门外。
十二、 警察局大堂,内,日(本场有删改)
两名警察押送着一屠户装扮、一商贾装扮的两名男子走进大堂,屠户和商贾都正在争执不休。
局长推开局长室的门走了出来。
局长:吵什么吵?
屠户和商贾一见警察局长,都忙不迭的作揖行礼。
警察:(赶紧上前一步)局长,是这么回事。(指指商贾装扮的男子)这位是镇上开鞋庄的王老板,他报案说今儿早上丢了二十个大洋,早上就张屠夫去过他家;随后我们在张屠夫的家里搜出了一袋银元,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个。
押送的警察从荷包里掏出一个丝绒钱袋,恭恭敬敬的奉给了局长。
局长打开了丝绒钱袋,向手心里哗啦啦倒出了一堆银元,在手心里摩挲着,若有所思。
王老板:大人,这钱袋是贱内亲手所绣,袋角还绣有鄙人的姓氏;这二十个银元上的头像周围都有一圈墨渍,那是小儿淘气,用毛笔画的,大人请看!
局长查看着手里的钱袋。
(特写)钱袋一角果然绣有一个小小的“王”字。
局长随意挑出几枚银元,仔细查看。
(特写)几枚银元上的袁大头周边都有一圈清晰的墨渍。
警察局长恍然大悟,变了脸色。
局长:张屠夫,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屠夫:大人,冤枉啊!王老板前段时间在我这儿赊了一批肉,后来找人用这钱袋装着肉钱来交给我老婆,这二十个大洋是我这些年来攒的钱,交给我老婆装在这个袋子里的,怎么就成了我偷他的?
王老板:就算这钱袋是我给你的,那这银元上的墨迹怎么解释?
张屠夫:(委屈而焦虑地)我也不知道-----局长大人,我真的冤枉啊!
局长在两人面前来回踱步,作沉思状。
安逸尘:(OS)局长,可否让我来断这个案子?
警察局长意外地回身。
安逸尘微昂着头,镇定地迎接着局长怀疑的目光。
局长:安逸尘,你只是一个法医,难道你能给这银元验尸?
众人都笑了。
安逸尘:大人,法医只是我的一个专业,我的另一个专业就是犯罪心理学。我只需要问几个问题,他们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判断出他们谁说的是真话,谁又在撒谎------
警察局长狐疑的表情。
十三、 警察局问讯室,内,日
几根细细的红丝线,顺着丝线上去,是王老板的手腕脉搏。
几根长丝线一头连在问讯室中的王老板手腕上,一头穿出问讯室的窗户连在安逸尘的左手里。
张屠夫手腕脉搏处也缠绕着几根细细的红色丝线,顺着绷直的丝线而去,丝线的这头轻轻的攥在安逸尘的右手里。
王老板、张屠夫都有些不解也有些紧张地看着一脸笃定的安逸尘。
逸尘身后,警察局长和众警察都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安逸尘:(侧头向王老板)王老板,这二十个大洋是你的吗?
王老板:(神情不自然地)是!
红丝线在安逸尘的手指里微微颤动。
安逸尘:(侧头向张屠夫)张屠夫,这二十个大洋是你的吗?
张屠夫:(焦虑地)是!
红丝线在安逸尘的手指里微微颤动。
安逸尘:王老板,你前段时间在张屠夫那赊了一批肉,是吗?
王老板:没有!
安逸尘:这个钱袋是你叫人去送肉钱时连钱一起送给张屠夫的老婆的吗?
王老板:不是!
红丝线在安逸尘的手指里微微颤动。
安逸尘:(转头向张屠夫)你今天去过王老板家吗?
张屠夫:没有!
安逸尘:这二十个大洋是你偷王老板的吗?
张屠夫:不是!
红丝线在安逸尘的手指里微微颤动。
安逸尘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微笑。
安逸尘:局长,我问完了,都清楚了!
警察局长一脸不解。
众警察面面相觑。
安逸尘收卷着红丝线,往打开的医药木箱里放置着。医药木箱里放满了各种医疗器械和各色药瓶。
安逸尘:我这丝线能够测谎,张屠户说的都是实话,王老板却在撒谎。
王老板:就凭你那几根线就可以判定我撒谎?哼,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安逸尘:呵呵,一个人如果偷窃财物,首先想做的一定是立刻销赃;假若一时销不了赃,也一定会把偷窃而来的财物上的明显标记消除掉,以免留下把柄,这银元上染有墨迹,这么明显的标记张屠夫不会注意不到,他一定会马上洗干净再藏匿------
警察局长似乎有点明白的样子。
王老板:这银元上的墨钱很细,不容易看清楚!他本来就是个粗人,也许没这么细心呢?
局长一脸疑惑的看着安逸尘。
安逸尘:待我再为大家做个试验。(对身后的警察)去端一盆热水来。
警察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局长,局长点点头。
警察转身离去。
十四、 警察局问讯室,内,日
一袋染了墨痕的银元哗哗地倾倒进了热水中。
热水中泛起了墨色和油渍。
安逸尘:请大家看清楚了,这银元上不仅有墨,还有肉油。这就说明这些大洋是张屠户平时一点一点攒下的,他不时用摸过猪肉的手去数这钱,才会让钱上沾上这么多的肉油!
王老板愣了一下,有些心虚,随即态度又强硬起来。
王老板:可这银元上的墨迹又怎么解释?
安逸尘:这钱肯定是张屠户的,但这钱上的墨迹------张屠户,我且问你,你老婆最近有什么可疑之处没有?
张屠户:(迟疑地)这-------
安逸尘看着张屠户的神情,心中了然,转脸看向了局长。
安逸尘:局长大人,我看可以再把张屠户的老婆找来,我用丝线测试一下,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张屠户:(突然插口)不用测试了,这位小兄弟,我老婆本是王老板的贴身丫环,去年突然被王老板的夫人以很便宜的价格卖给我做老婆------
安逸尘:这就对了!这事儿应该和你老婆脱不了干系!钱你是交给她保管的,只有她能在上面做手脚!而且王老板敢这样诬陷你,显然在你身边有内应!(转脸对局长)局长大人,马上派人把张屠户的老婆控制起来,再单独一审,就可真相大白了!
十五、 警察局长室,内,日
警察局长意外地上下打量安逸尘,态度已恭敬了许多。
局长:逸尘哪,你后面的解释本局倒还能理解,可是难道你真能凭借几根丝线就测出是谁在撒谎?
安逸尘:局长,一般人在撒谎的时候,心跳会加速,血压也会上升;刚刚王老板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我用丝线测到他脉搏突然加快,所以我知道,他在撒谎------
局长: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测试他们的脉膊,而要用丝线呢?
安逸尘:呵呵,这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加大受测试之人的心理压力!这就好比做法,道士要用桃木剑和黄裱纸,和尚要用木鱼和佛珠,那几根丝线就是我做法的道具了!
警察局长信服地重新打量安逸尘。
局长:我明白了!这留过洋的人,还真不一样啊!安逸尘,既然你通晓此等读心之术,那我们把和少女失踪案有关的嫌疑人通通抓起来,用你的读心术测测谎,不就全都明白了吗?
安逸尘微微摇了摇头。
安逸尘:读心术其实就是心理测试,这种方法只对普通人有效,遇上心理素质过硬、意志力顽强的高人,我这招就派不上用场了!这个作案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掳去这么多名少女,又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定非泛泛之辈------
局长:(沉吟着)你刚才说,罪犯绑架少女是为了提取她们的体香?
逸尘:不错!香能调节人的情绪,让人放松或是让人兴奋-----这个罪犯一定是个炼香狂人,从花草中提取的普通香精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求,
这种含着人体激素的香,对人的情绪的影响,肯定会超越从普通花草树木中提取的香。他妄想调配出能更深控制人的情绪精神的魔香!
十六、 炼香室,内,夜
(幻想场景)
少女们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
婆子们在往一张张粉嫩的手臂上刷着油脂。
锅中翻腾着香脂。
冷凝管中慢慢滴落一滴滴香精。
(幻想结束)
十七、 警察局长室,内,日
安逸尘:这种犯罪动机很奇怪,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但这才能解释为什么罪犯绑架了这么多少女,却不索要赎金,也不见有少女被拐卖或被杀害,那少女们就只能是被人囚禁了!
局长: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安逸尘:还有,局长可曾听说过万国香会?
局长:听说过。这是一个国际性的香料盛会,每五年才举办一届,世界各国的大香料商都会参会,在会上交流炼香技艺,签订香料购销合同,从现场展示的新品香中评选出最好的一款,授予“天下第一香”的金匾额------今年的万国香会正好轮到咱们中国香会主办,难道-----
安逸尘:今年的万国香会不仅是咱们中国香会主办,更是由咱们魔王岭香会具体承办。魔王岭是中国最大的香料生产基地,各大香户们都想着在本届万国香会上大展身手,夺得那“天下第一香”的金杯!可是万国香会上高手如云,各种极品奇香层出不穷,要想脱颖而出夺得金杯又谈何容易?
局长:所以就有人剑走偏锋,想到了提取少女的体香?
安逸尘:(伸出大拇指,奉承地)局长大人真是料事如神!若能破解此案,局长大人必定扬名警界,步步高升!
局长:(有些飘飘然)那我现在是不是该调集大批警力挨家搜查那些炼香大户?
安逸尘:这个罪犯一定很有身份地位,行事又如此周密,肯定早有预防,这么做只怕一无所获,反倒打草惊蛇!局长大人只需要给我一纸委任状和一把枪,聘任我为警局探长,我保证在六个月之内把这个绑匪团伙捉拿归案!
局长:可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作案动机,你是怎么想到的?
安逸尘:(一笑)这个就恕我无可奉告了!
十八、 郊外,外,日
乐颜和春苗、夏婵等花女提着小竹篮走在前面,致远带着阿三阿四紧随在众花女后面。
乐颜:(停步)喂,你跟着我们干嘛?
致远:(理直气壮地)谁跟着你们了?这路又不是你们家的,你走得,我便走不得?
乐颜白了致远一眼,转身走了,脸上却露出疑惑的神情。
乐颜:(OS)这个无赖的味道我好像在哪里闻过?
乐颜苦想了一阵,困惑地摇了摇头。
十九、 桃花林,外,日
致远带着阿三阿四尾随着乐颜等人来到了桃花林外。
乐颜猛地停步看着致远。
乐颜:喂,路不是我们家的,不过这片桃林可是我们白家的了,你不能再进来了!要不,我就唤狗来咬你了!
致远:呵呵,狗才不敢咬小爷我呢,小爷我不咬它就不错了!
乐颜:(啼笑皆非)小霸王,你爹好歹也是杏花镇和桃花镇两镇的香会会长,怎么说起话、行起事来就这么荒唐呢?
致远:荒唐?这世上何事不荒唐?在小爷我心中,没有什么荒唐不荒唐,只有我想还是不想!
春苗:(回头向乐颜招手)乐颜,别理那个小霸王了,赶紧来挂花符吧!
乐颜:哎,就来!(正色对致远)小霸王,我们这可是在挂花符,花符上都用花的汁液写了咒语的,只有女子才能入花田挂花符,你千万不要闯进来,不然中了邪招了灾,可不要怨我事先没提醒你!
乐颜说着再也不理致远,快步追着众花女进了桃花林。
致远;(看着乐颜的背影,疑惑地)乐颜?这丫头看上去真有点儿似曾相识,难道我在梦里见过?
众花女们嬉笑打闹着,从各自提的小竹篮中取出一个个五颜六色的系着彩带的彩笺,把彩笺一个个挂在花树上。
致远在桃林边艳羡地看着欢笑嬉戏的花女们,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致远招手示意身后的阿三阿四凑近来。
致远对着阿三阿四嘀咕了一阵。
阿三阿四点点头,转身离去。
致远也随后转身离去。
二十、 桃花林,外,日
花女们在欢快地嬉戏着。
(林中一处角落的望远镜中的主观视角)持镜人的视角在各个花女身上快速移动,一个个定格细看。
桃林边的草丛中,露出一个趴着的手持望远镜的模糊的人影。
(望远镜中主观视角)持镜人的视角在夏婵身上定格。
远处的草丛中,那个手持望远镜的人已不见了,只有那丛草还在颤动不休,显然刚刚有人离开。
二十一、 桃花林,外,日
一处偏僻的桃树前,夏婵正在把花笺往树上系。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捂住了夏婵的嘴。
夏婵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唔唔地挣扎着。
(特写)夏婵被人拖着在地上乱蹬的脚。
二十二、 墓地,外,日
两座紧邻的墓,一个墓碑上刻着香雪吟之墓;另一个墓碑上刻着:安若欢之墓。墓前摆放着几碟糕饼、水果和鲜花。
安秋声和安逸尘神情肃然地站在墓前。
安秋声展开了一张墨迹淋漓的委任状,上面盖着县警察局的鲜红印章。
秋声:(满意地)嗯,干得好!爹这些年对你的苦心栽培没有白费!
逸尘:爹,你真能确定绑架少女的人是为了利用少女的体香来炼香?这少女的体香真的能炼香吗?
秋声:当然!早在十二年前,我就曾用你妹妹的体香调制过一款香------那是我身为调香师,这辈子有过的最好的作品-----
逸尘:可是你怎么能确定这个绑匪就是咱们的大仇人宁昊天?万一还有别的调香师也想到了用人体炼香的思路呢?
安秋声:不,不可能!这么匪夷所思的炼香思路,只有我和宁昊天知道!因为最早提出这个设想的人是你的外公、我们的师父!你外公他老人家早已经死了,他一生中就只收了我和宁昊天这两个徒弟!而我们都绝不可能把这么有悖人伦的思路告诉别人!宁昊天一定是妄想着在今年的万国香会上一鸣惊人,夺得那“天下第一香”的金杯!
逸尘:我明白了!爹,别难过了,我一定会阻止宁昊天,为娘和妹妹报仇的!
秋声:(感叹地)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手抚墓碑)雪吟,欢儿,你们娘儿俩死了,以前的安秋声也死了!现在的安秋声不过是一具为复仇而苟生的行尸走肉!所有负我们的、伤我们的、害我们的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少,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二十三、 郊野,外,日
一丛灌木后,草丛上铺着一块蓝布,上面散放着粉扑,镜子,眉笔、假发等物品。
致远已经妆扮成了采花女的样子,正在往假发上插野花。
在致远身旁的草丛上,躺着被绑住了手脚、塞住了嘴、穿着致远的外衣的夏婵。
致远看了看手下镜中的自己,有些不太满意。
致远:哎,今儿这妆画得太糙了!要是让佩珊看了,肯定笑掉大牙了!
阿三:(担心地)大少爷,这些花女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您这么做会不会太出格了?要是惹出什么乱子来可了不得!
致远:小爷我不过是一时兴起,想和她们开开玩笑,又不会把她们怎么样,能惹出什么乱子来?就算被识破了,也大不了挨一顿粉拳!小爷我皮粗肉厚,就当给我挠痒痒了!(看着羞愤地看着他的夏婵)喂,这位姑娘,对不住了,借你的采花服用一用!你要是答应的话,就眨眨眼睛,你要是不答应的话,就一直瞪着眼睛不要眨!
夏婵赶紧瞪大了眼睛,不敢眨。
致远:喂,姑娘,你这么一直瞪着眼睛就不累吗?
话音一落,夏婵坚持不住,眨了一下眼睛。
致远:哈哈,你眨眼睛了!也就是说你同意了!(从怀中摸出三块银元塞进她胸前的衣襟里,夏婵紧张而羞恼地扭动避让着,却无济于事)这是给你的赏钱!
致远把钱塞进了夏婵怀中,手就离开了,并没有什么轻薄的行动,夏婵的神情放松了一些。
致远:好了,你既然同意了,又已经收下小爷我的钱了,那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夏婵羞恼地看着致远,发出唔唔的抗议声。
致远:(笑嘻嘻地)哦,你是在说谢谢吗?不用谢,小爷我从来不欺负人,打赏的钱只有多不会少!
阿四提着一个盖着盖的小竹篓喘着气跑了过来。
阿四:大少爷,时间太紧了,只抓到几条虫,几只癞蛤蟆和一条菜花蛇!
致远掀开盖子看了一眼。
致远:行了,够了!
致远一手拿着一方丝帕,一手提起小竹篓,起身走出灌木丛。
致远扭着腰身向桃花林走去。
二十四、 桃花林,外,日
春苗在往一株树上系着彩笺。
春苗挎在左手上的篮子中还放着几张花笺。
一只手突然悄无声息地伸进篮子中,放进了一条大青虫,随后迅速地缩了回去。
春苗毫无察觉,习惯性地用右手往篮子中一摸,手指正好摸到了大青虫上。
春苗神情一怔,低头一看,吓得一下子把篮子扔在地上。
春苗:呀,虫-----
附近包括乐颜在内的几个花女都转过头来。
乐颜:春苗,怎么了?
春苗:(指着地上的篮子)大青虫----
乐颜:大青虫?这篮子里哪来的大青虫?
花女甲突然惊叫起来。
花女甲:呀,谁往我颈子里扔东西了?啊,是什么东西?
花女甲一阵慌张地乱动,双手不停扑打着身上。
只听一声□□叫,从花女甲袖子里跳出一只癞蛤蟆来。
乐颜:(看着花女甲身后的花女乙)冬梅,是你放的,是不是?
冬梅:(连连摆手)不是我,这东西我也怕呀,怎么会是我呢?
乐颜:(奇怪地)那会是谁呢?
乐颜的鼻子突然动了动,警惕地看向了自己挂在树上的小竹篮。
乐颜摘下一枝桃花,小心翼翼地走到竹篮前,将竹篮挑落在地。
竹篮倒在了地上,一条菜花蛇从一堆花符中钻了出来,倏地滑走了。
乐颜和众花女惊叫一声,一起后退。
乐颜:谁,是谁?哪来的促狭鬼,捉弄大家?
众花女互相打量着。
致远也混在花女中,若无其事地看着别人。
春苗:(好奇地看着致远)咦,你是哪家的姐妹呀?怎么从来没见过?
致远:(压着嗓子学女人腔调)我叫小宁,刚搬来桃花镇没多久!
乐颜也注意到了致远,突然深嗅了几下。
(特写)乐颜的目光扫描着致远的身体,分辩着他的气息。
(特写)乐颜的目光停在了致远手中提着的盖着盖的小篮子上。
乐颜:哦,没事了,大家赶紧把没挂完的花符挂完吧!
众花女们又四下散开了。
乐颜的目光凝注着致远。
致远有些心虚地赶紧转身走开。
乐颜:小宁!
致远:(转过身来,满脸堆笑)这位姐姐有什么吩咐?
乐颜:你的花符还没挂完吧,我帮你挂吧!
致远:(一惊)不用了,谢谢姐姐!
乐颜:(不由分说地去夺他手中竹篮)来嘛,不用客气!
致远躲闪着,突然装作不小心把竹篮扔了出去,篮子摔在地上,几只癞蛤蟆从篮中跳了出来。
致远:(灵机一动,一脸无辜地)哎呀,是哪个促狭鬼放我篮子里的?
乐颜:(也不动声色地笑了)是啊,是谁这么讨厌,这么恶作剧!
致远:(讨好地)姐姐,你的花符也还没挂完呢,我帮你吧!
致远把散落在地的花符拾起来,走到一边树上去挂着。
乐颜看着致远的背影,略一沉吟,计上心来。
乐颜招手叫来了春苗和一个花女,在二人耳边低语了一阵。
春苗和那花女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看了看致远的背影,随后连连点头。
春苗等人又分头去与别的花女交头接耳。
乐颜:(招手唤)小宁!
致远跑了过来。
致远:什么事啊,姐姐?
乐颜:花符都挂好了,我们一起来做个游戏吧!
致远:好啊,什么游戏?
乐颜:(从怀中掏出一根丝巾)我们蒙上你的眼睛,我们在你数数时各自找地方藏起来,你数到十声之后就来找我们好不好?
致远:好啊好啊,找到了有什么奖赏没有啊?
乐颜:你想要什么奖赏?
致远:要是找到了,你们就每人亲我一下好不好?
乐颜:(和春苗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行啊!不过在游戏结束之前你都不能取下蒙眼的丝巾,不然我们可是要罚你的!
致远:(大喜)好,一言为定!
二十五、 桃花林,外,日
花女们手拉手站成了一个圈,致远蒙着眼站在了圈中间。
乐颜从怀中掏出一个香瓶子,悄悄走到致远身后,把瓶中的香粉洒了几滴在致远身上。
乐颜:好了,开始数数吧!
致远:一,二,三-----
乐颜和众花女们一哄而散。
致远:四,五,六-----
乐颜和众花女们藏在了一株株桃树后。
致远:七,八,九,十!哈哈,各位姐妹们,我来啦!
致远慢慢向前摸去。
空中传来嗡嗡声,陆续有蜜蜂飞来,落在了致远身上、脸上。
致远:咦,这是什么声音?呀,什么东西在我身上爬?
致远不由自主的扯下了蒙眼的丝巾,一看四周全是蜜蜂,顿时慌得手忙脚乱地拍打起来。
致远:啊,啊,快来人啊-----
二十六、 郊外,外,日
灌木丛后,阿三阿四看守着蓝布包袱,看守着不能动弹的夏婵。
远远地传来致远的惨叫。
致远:(OS)啊,啊-----
阿三:快听,什么声音?好像是大少爷在惨叫?
阿四:啊,真是大少爷,咱们快去救大少爷!
阿三阿四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手足被缚住、塞住口的夏婵在草丛中扭动着,奋力挣扎着。
二十七、 桃花林,外,日
致远已经被蜇得满头满脸的包,假发也抓掉了,狼狈之至。
乐颜和众花女们远远地看着,一个个笑弯了腰。
阿三和阿四赶来,脱下衣服帮着驱散蜜蜂。
乐颜:喂,小宁妹妹,你快把偷来的衣服脱下来,蜜蜂就不会蜇你了!
众花女一阵哄笑。
致远手忙脚乱地脱下衣服远远地扔在了一旁,蜜蜂果然转移了阵地,全都飞到衣服上去了。
致远喘着气,恨恨地看着乐颜。
致远:臭丫头,是你在我衣服上做了手脚,是不是?
乐颜:是又怎么样?今天算是给你一点儿小小的教训,看你以后还敢欺负人不?
致远:好,你给我记着!此仇不报,小爷我就不叫小霸王!
致远愤愤地转身欲行,却又忍不住捂住额头哎哟了一声,阿三阿四赶紧上前搀扶。
致远推开阿三阿四,愤愤地走着,阿三阿四赶紧跟上。
二十八、 郊外,外,日
致远向着灌木丛走来,一边走还一边愤愤不平。
致远:今儿真是衰到家了,居然被一个臭丫头给戏弄了!哎哟!
阿三阿四看着致远的狼狈样,想笑却又不敢笑。
致远:(瞪了二人一眼)你们谁敢笑,我就罚谁去刷十天马桶!
阿三阿四赶紧一脸肃然,紧紧抿住了嘴巴。
致远一看二人模样,自己倒扑嗤一声笑了。
致远走到灌木丛,突然一怔。
(主观视角)灌木丛后留着被压平的草丛痕迹,夏婵不见了。
致远和阿三阿四都愣住了。
二十九、 桃花林,外,日
乐颜和众花女们提着篮子,向桃林外走去。
春苗突然停下了脚步。
春苗:咦,夏婵妹妹怎么不见了?
三十、 郊外,外,日
致远看了看四周。
四周空无一人。
致远:咦,那位姑娘怎么不见了?
阿三:会不会是她挣脱绳子自己跑了?
致远:可是这地上没有绳子呀?这丫头,收了我三个大洋的赏钱不说,还穿走了我价值五个大洋的新衣服!连两根儿绳子都要顺手牵羊一起拿走!所以说,人性本贪哪!
致远啧啧地摇头叹息着。
三十一、 桃花林,外,日
众花女在桃林中四处呼唤寻找着。
众花女:夏婵,夏婵-----
春苗:哎呀,夏婵跑到哪里去了嘛,真是急死人了!
乐颜看着致远扔在地上的采花服,露出深思的神情。
乐颜拾起采花服嗅了嗅,慢慢沿着桃林找了下去。
三十二、 郊外,外,日
致远与阿三阿四钻出灌木丛,正要离开。
乐颜:(OS)站住!
乐颜带着众花女赶了过来。
乐颜:喂,你把夏婵弄到哪里去了?还不快把人交出来!
致远:(一脸无辜地)夏婵?什么夏婵?现在是春天,哪来的夏蝉?
乐颜:你少装蒜!你今天不把夏婵妹妹交出来,我们就不让你走!
致远:喂,夏婵不见了,关小爷我什么事?
乐颜:(扬了扬手中的采花服)这是夏婵妹妹的采花服,你刚刚扔在桃花林里的,你还想抵赖?
致远:这-----好吧,实话告诉你吧,我只是一时兴起想要逗你们玩儿玩儿,和她做了笔交易,花三个大洋找她借用了一下衣服而已!
乐颜:那夏婵妹妹呢?
致远:她拿了钱就自个儿走了,还穿走了小爷我价值五个大洋的新绸衫呢!
乐颜:你没骗我们?
致远:笑话,小爷我又不是敢做不敢当的孬种,用得着骗你们吗?
春苗:乐颜,也许夏婵妹妹不方便穿着男人的衣服来见我们,就自己先回家了!
乐颜:那好吧,我们暂且相信你吧!你赶紧回去找郎中治治伤吧,以后吸取教训,不要以为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就好欺负!
乐颜转身领着众花女走了。
致远:(摸了摸头上蜇的包)哼,臭丫头,你赶紧去求花神保佑吧!小爷我迟早会找你算帐的!
致远愤愤地转身欲走,突然神情一怔,在草丛中发现了什么。
致远弯下腰从草丛中捡起了一枚银元。
致远:咦,怎么还掉了一块大洋在这里?她怎么走得这么慌张啊-----(想了想,变了脸色)呀,那个夏婵妹妹该不会是被什么坏人给绑走了吧?
阿三:不会吧,大少爷,这可是大白天!
致远:(想了想)嗯,说得也是,在这魔王岭四大镇难道还有比小爷我胆儿更肥的人吗?
阿三:大少爷,咱们赶紧回家吧!要是让张三少李四少他们几个看见你这幅样子,你这小霸王的名头可就栽啦!
致远:(一惊)快走!
致远带着阿三阿四快步离去。
三十三、 乐颜家小院,外,日
白颂娴在小院门口焦虑地张望着。
乐颜提着花篮回来了。
颂娴松了一口气,迎上去。
颂娴:(埋怨地)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娘都担心死了!
乐颜:娘,不是你叫我和姐妹们去祭花神的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颂娴:(神情凝重地)乐颜,你不知道,咱们这魔王岭的四大镇出事了,出大事了!
乐颜:(好奇地)什么大事呀?
颂娴:还记得咱们魔王岭那个古老的传说魔王娶亲吗?
乐颜:(不以为意地笑了)记得啊,小时候你为了不让我一个人跑到山上去,就常拿这个故事来吓唬我,如今我都十八岁了!
颂娴:我以前也以为这传说大家世代相传,不过是为了吓唬小孩子----可是这次不同了,最近咱们
魔王岭不停地有少女莫名其妙地失踪啊!
乐颜:(惊讶地)什么?失踪?
颂娴:听说在短短一个月内,梅花镇就失踪了四个,杏花镇失踪了三个,李花镇失踪了五个,接下来说不定就该轮着咱们桃花镇了!而且失踪少女的家人都接到了传说中的魔王娶亲的信物——一张红色的喜字剪纸和一锭喜银!这不是魔王娶亲是什么?
乐颜:(疑惑地)哦?真有这么怪的事?
颂娴:是啊!现在有未出嫁的女儿的人家都怕得不得了,惟恐自家女儿也被魔王给看上了,姑娘们也不敢穿漂亮衣服打扮了,出门还会在脸上抹锅底灰------这种事咱们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好!
乐颜的神情凝住了。
乐颜皱眉想了想,突然掉头就往外跑。
颂娴:哎,乐颜,你去哪里-----
乐颜:(边跑边说)我去看看夏婵妹妹回家没-----
三十四、 郊外,外,夜
乐颜与颂娴、春苗、阿贵等人打着火把,在四处一边寻找一边大声呼喊着。
众人:夏婵,夏婵------
阿贵:(焦虑地)乐颜,你再仔细嗅嗅,看能不能再找到些线索?
乐颜:(歉疚地)阿贵哥,对不起!当时我们根本没想到夏婵妹妹会失踪,还都以为她回家了,现在再来找,她的气味已经散了-----
阿贵:(绝望地)这可怎么办呀,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怎么向我死去的爹娘交待啊!
众人继续寻找着。
三十五、 宁府致远房,内,夜
宁致远的头上、手上都包扎着绷带,已经成了一个样子滑稽的大粽子。
宁昊天又气又恨又是心疼地看着致远。
宁昊天:致远,你爹好歹也兼着桃花镇和杏花镇两镇的香会会长!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致远:(满不在乎)谁叫爹一直说我是个没有嗅觉的废物,根本没法继承宁家的事业?那我就做个浪荡的败家子好了,这样才能证明您老人家是多么英明多么有远见!
宁昊天:你------你还真是
天生的牛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致远:谁教我娘走得早,是你说的,我有爹生,没娘教!
宁昊天:(气结)你------
宁昊天看着致远,神情恼怒又无奈。
三十六、 宁府素云房,内,日
(闪回)
宁昊天抱着素云摇晃。
宁昊天:素云,素云-----
小致远扑了过来,抱住素云哭了起来。
致远:娘,娘!你怎么了------
致远突然抬头,仇恨地看着宁昊天。
致远:爹,是你杀了娘!爹,你为什么要杀死娘?
宁昊天:(惶恐地)不,我没有,我-----
致远举起拳头,拼命擂打着宁昊天。
致远:你为什么要杀死娘?你还我的娘,还我的娘-----
三十七、 宁府素云房,内,日
(闪回)
床旁的几案上,放着一个熏香炉。
床上躺着被绑住了手脚的致远。
致远:(哭闹着)爹,我恨你!你还我的娘,还我的娘----
床下仍倒着素云的尸体。
宁昊天手忙脚乱地一旁放满香瓶的架上翻找着。
宁昊天找到一个小瓶。
(特写)瓶上贴着标签:忘忧香。
宁昊天拔开瓶塞嗅了嗅,赶紧快步走到床前,把瓶中的香粉倒在了熏香炉中。
香炉中逸出股股轻烟。
宁昊天在床前坐下,看着哭闹不止的致远。
宁昊天:(柔声地)致远,我没有杀你娘,你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你快点睡吧,等你一觉睡醒了,就会把刚刚做的噩梦都忘掉------
香烟袅绕,致远的哭闹声渐渐低了下去,眼睛也开始有点张不开。
致远:你还我的娘----你还我的娘----你还-----娘-------
致远终于睡着了。
宁昊天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宁昊天跌坐在地,神情复杂地看着素云的遗体。
素云:(OS)宁昊天-----我纵化厉鬼,也绝不会----原谅你!
(闪回完)
三十八、 宁府致远房,内,夜
宁昊天看着宁致远,神情复杂地摇摇头。
宁昊天:有你这样的儿子,还真是我宁昊天这辈子的现世报!
宁佩珊:(OS)
爹!
宁佩珊慌张地跑了进来。
宁佩珊:爹,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把咱们家都给包围了!
宁昊天:(意外地)来的是些什么人?出什么事了?
佩珊:来的都是些花农,不过不是咱们杏花镇的,是桃花镇的。他们说致远绑走了一个叫夏婵的种花女,闹着要咱们宁家马上把人交出来呢!
宁昊天:致远,你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把那个叫夏婵的种花女藏哪儿了?
致远:我冤枉啊!我真的没有绑架那个什么夏婵啊!我要是敢骗你,就叫我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不得好死!
佩珊:爹,你别信致远赌的毒咒!他的话都能信的话,猪都能爬树了!
致远:喂,宁佩珊,你这么多年来没大没小的没叫过我一声哥哥也就算了,还赶着机会落井下石火上浇油,你也太恶毒了吧?
佩珊:再恶毒也比不上你宁致远啊,现在不仅咱们杏花镇,整个魔王岭四大镇都知道咱们宁家出了个小霸王!
宁昊天:(一拍桌子)够了!都给我闭嘴!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致远和佩珊这才老实地闭上了嘴,眼睛犹自不甘心地互相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