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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脚步声停住,久久没有动静,似乎在比谁的耐心更持久。林杉到底落于下风,从膝盖里抬起头。
      他立在灯光下,她躲在阴影里。
      林杉看到唐信似乎是笑了,声音居然很随意:“听墙角,什么时候多了这个爱好?”她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眼里有细碎的光。他跨一步,走入她在的阴影里,毫不犹豫。下一秒,他扬手,臂弯上的外套将她劈头盖脸地蒙住。
      林杉伸手要掀开,却隔着衣服被拥进一个炙热的怀抱,力道轻而易举地被卸去。
      “三儿,我看见了,你避他唯恐不及。”声音里有轻巧的笑意,似乎胜券在握。他似乎害怕她说什么,手臂拢得很紧:“干脆憋死你算了。”林杉听得鼻酸。他隔着衣服摸她的头:“我爱你爱了7年,智商直降为零。从今日起,你说什么我都不信。我只信我所见所感。你百般顾虑,千般徘徊,我给你太多自由了。既然以心换心不行,三儿,今日起,我要开始算计你了。你说我不甘心,那就当是不甘心好了。我是个商人,这场7年的投资,我确实不甘心血本无归。”话毕,盖着的衣服掀开,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削薄的唇咬开她的,长驱直入。林杉要挣扎,脚被他用膝盖控住,他一手揽着她的背,一手捏在她的后颈,她完全被制住,避无可避。嘴巴里隐约有红酒的甘甜,他咬着她肆虐,不曾有的放纵,殷红染上她的脸颊,秋水剪瞳,唐信离开寸许,无奈:“快呼吸。”她低下头,呼吸急促,凹陷的锁骨突出,在发尾处若隐若现,有几分低调的性感和风情。
      唐信把落了的外套重又披到她身上,手里拢了个东西绕过她的颈侧,冰凉的触感。林杉低头只能看见阴影里银光一闪。他捏着那寸光,额头抵着她,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面上直让她头皮发麻:“我和老头子说,相信一个人难道还需要证据吗?到头来,你爱我这件事,我却需要反复求证,我证明一回,你推翻一回,我总得找到证据让你供认不讳百口莫辩。你不是说扔了吗?压在储物柜里好好地用丝绒盒子装着的是什么?照片背后写着的又是什么?你又打算找什么理由搪塞我?”他拉了她的右手覆在胸口:“三儿,我也是会痛的。”
      三儿,我也是会痛的。
      林杉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又一下,她肆无忌惮地伤他,不是以为他不会痛,而是替他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她唯一算漏的,是他的执着。
      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濡湿,唐信伸手去摸她的脸,黑暗里,她的眼泪落了满脸,哭得无声无息。他几乎是无奈了,她是他这辈子的克星,他完全束手无策。前一秒还在放着狠话,这一刻却温柔地捧着她的脸给她擦眼泪,低头啄了啄她的眼睛:“以前你再痛也从来不肯哭,我巴不得你掉个眼泪我好借你个臂膀。现在怎么见一回哭一回,要哭也是我哭才对,你还先委屈上了?”她窝在怀里一言不发,眼泪隔着衬衫一路透到他的心里,温温软软的。他眉眼愈加无奈,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润,安抚掉林杉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好了,想哭就哭吧。”
      怀里的人慢慢地颤抖,动物一般呜咽压抑的声音慢慢传来,男人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喉头上下翻滚,黑暗里低垂的眼眶慢慢通红。他双臂一合,更紧地把她拢在怀里,吻一下一下地落在她的头顶。
      这一场痛哭酣畅淋漓,耗掉林杉的全部力气。唐信不给她机会说话,而实际上,她压根已经无法思考,无力还击。直到唐信拦腰想把她抱起说跟我走时,她才如梦初醒:“不,不行,阿三。”
      “我说了,现在起,我不听你说话。”
      唐信野蛮起来,林杉居然毫无对策。她只能抓住她的手臂:“阿三,我不能跟你走。”
      “你要做什么?”唐信带着她一步跨出阴暗角落,她的表情顿时在灯光下无所遁形。她刚想低下头,下巴就被他捏住,他不放过她脸上一点表情,步步进逼:“你要做什么?”
      林杉看着他的眼,却说起别的事:“阿三,遇见廖老那日,我坐在江边,有那么一刻,觉得跳下去好像也不错。”唐信的眸色陡然一沉。
      “廖老问我,没有特别美好的人或事吗?如果有,为什么不把它当作你存在的意义?阿三,那一刻我想起的的确是你。”林杉伸手摸了摸唐信僵硬的脸,他的眼睛里痛意那么明显。她还是继续说着于他而言残忍无比的话:“可你是橱窗里的奢侈品,我够不着消费不起,所以,你也不行。可是现在我找到了。”
      “阿三,如果你一定要个答案,那三年我确实对你动过心。可并不是你爱我我爱你我们就必须在一起。
      我不是不回应,而是你从来都拒绝接受我的答案。
      阿三,我并不愿意和全世界对抗。我不要活在随时有一日被扒光示众的惶恐和难堪中度日,我不要因着这些在你和你的家人面前永远低人一头。你愿意保证,可那些伤害不是经你保证就万无一失,我并不愿意冒哪怕万分之一的险。我用了许多年和命运对抗,我只想要一个平平淡淡的余生。
      阿三,我很累,你不要再为难我。”
      唐信从不知道林杉这样巧舌如簧,她握着他的双手抵在自己额头,无比虔诚的恳求的姿势。他抽出一只手将她掉落的头发拢到耳后,手指捏在耳垂上摩挲,气得肝疼:“以前你说,你没空陪我玩。我和你说再不纠缠你蹲在楼梯口哭,我问你原因,你说你这两年在监狱里。上回你说,那三年不过是你陪我玩的一场游戏,这回你又说,那三年你确实对我动过心。每一次答非所问,围魏救赵,前后矛盾。证据搁在眼前你仍要狡辩。三儿,你再不能仗着我爱你为所欲为。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信!”
      林杉的理由都用尽,可他这样蛮不讲理简直胡搅蛮缠她只觉头疼,她在这里已经待得太久,只能顺着他:“阿三,我不能跟你走。”
      于是问题又绕回来,唐信揪着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厅里呼啦啦传出掌声一片,林杉焦急,把外套递还到他手里:“阿三,我要开始新生活,我不确定那里面有没有你。但你得让我,和过去做个彻底的了断。”
      她说完就要走,身后轻巧的一个力道扭着她的手腕一转,她又落入他怀里,温热的唇一触即离,他的眼里全是势在必得:“放你走可以,你得保证,还我一个全须全尾的林杉。”
      林杉潦草地点了点头:“好。”
      她的信用值已经为零,唐信扯住不放,坚持要一个保证:“好什么好,能不能做到?”
      林杉一整晚落了下风,这会儿看着他突兀地一笑,弓起腿作势要顶他,唐信下意识一避,她已经轻巧地脱离他的掌控范围,两个字轻飘飘落在空气里:“再见。”
      推拉门拉开又合上,唐信只来得及看见她转身荡开的裙尾和她脚下的平底鞋。又是再见,唐信烦透这两个字。
      林松寻了几圈才在饮料区看到林杉,手里捏着杯脚摇晃,转过来的脸嫣红一片唇色艳丽。他的眼沉了沉,转头看见唐信携着女伴从阳台进来,外套拢在对方身上,他就笑了:“朝三暮四左拥右抱这一手,唐信也挺会玩的。杉杉,你的眼光也并不见得多好。”
      “你为什么揪住他不放?他再糟糕不堪,和你比起来,也简直光芒万丈。”林杉说着,瞬间又恍然大悟:“哦,对,他活在阳光下,你却永远在泥淖里。你根本就是嫉妒他。”
      人来人往,觥筹交错,她昂着头几近挑衅。她最近总是一次又一次试图激怒他。
      林松盯着她许久,俯身到她耳侧,低语:“我几乎都要相信,你不在乎他了。戏演得不错呢,杉杉。”
      林杉退后一步,嘴角轻笑,眼睛里有轻蔑。这个女孩隔了两年,他居然有些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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