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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欲将心事付瑶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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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家出来大概也就是申时,天还亮的很,倚红阁里没什么客人,我径自上了三楼。
“右手第五间,一…二…是这间。” 推门进去,发现阮凤儿正在窗边的书桌上画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悄悄地走到她身边,想看看她到底在画什么这么入神,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公子,你来啦。” 阮凤儿并没有停笔,其实她早知道舞月儿来了,不过她没有出声,就是想让舞月儿看清她在画的东西。
“嗯?你知道啊。”原来早被发现了,没劲,她这是在画…魏国升?
“听了公子昨晚那首歌,相信公子不是迂腐,不通情理之人。所以我也直言不讳地告诉公子,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这一席阮凤儿说的不卑不亢,更显出决绝。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拍下你?就是因为你的性儿烈,不似一般女子柔弱。其实,我奶奶原来也是这倚红阁里的人,后来阴差阳错习了医,才摆脱任人摆布的生活,可以说我和红尘女子是有缘的。” 自然的我拉着阮凤儿坐到了桌边。
“姑娘?” 阮凤儿试探的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 哎呀,不好,穿帮了!连忙捂嘴。
“原来你真是女子!”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真失败,不过女生之间更好说话。
“你唱第一首歌的时候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怪’,当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知道了那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跳舞时你握着我的手,你的手柔若无骨,根本不像男子那般有力;最重要的是,有哪个男的会在竟拍的时候要求自己出题?” 阮凤儿轻笑。
“什么嘛,我哪知道那么多,想到什么就做喽,好玩就行了嘛!” 我微嗔。
“真羡慕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阮凤儿脸上显出淡淡的忧伤。
“不要难过,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呢,你想干什么,我陪你啊。” 最看不得人难过了。
阮凤儿只是笑笑,也不再多说什么。
一个晚上我们都在闲聊,什么都说,那家的菜最有特色;那家的布料花色最好;哪家的胭脂最好用;哪的风景最好……却只字未提魏国升。不着急,我有时间等,等到你想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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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云子轩去哪了?” 一天都没看见他了,不知道死哪去了。
“他?你不知道吗?殇都的票号出了问题,他去解决了。” 尉迟说得好象理所当然一样。
[票号出了问题要他解决?看来很严重了。真是的,走也不跟我说一声] 郁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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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子轩不在没人陪我玩,尉迟又老在看医书,所以无聊的我一连几天都泡在倚红阁。
“月儿,来啦…”阮凤儿放下手中的笔,走到桌边给舞月儿倒了一杯茶。
“嗯,今天又在写什么呢?”
“练字而已”
“只是练字吗?那这首诗是谁写的?”我指着她练字的那首诗坏笑道。
“讨厌,你又取笑我。” 阮凤儿两颊飞霞,甚是好看。
这几天下来,我和阮凤儿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提到魏国升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尽管只是一掠而过。
[哼,死云子轩,在你回来之前,我一定把魏国升搞定]
事实上,通过几天的了解我才知道,原来凤儿本身就是一个才女,竟拍那天的骄傲并不是来源于魏国升的诗句,而是她自己,但她却隐藏的很好。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将欲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坐在对窗的软椅上,看着西下的夕阳,突然想到这首《小重山》就吟了出来,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凤儿的眼睛里已蒙上了一层水雾。
“将欲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阮凤儿重复着最后一句,似有所思。
“凤儿姐姐,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人叫俞伯牙,他从小就酷爱音乐,弹得一手好琴,虽然很多人都赞美他的琴技与曲子,但他一直认为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听懂他的琴声,终于有一天,当他在汉阳江口抒情弹曲时,他遇到了钟子期,尽管他是一个樵夫,但他却能真正了解俞伯牙所弹之曲,二人把酒畅谈,相约第二年的中秋再在此相会,可是第二年,钟子期却因染了重病死去了,他临终前交代要把坟建在江边,好能听到俞伯牙的琴声,俞伯牙悲痛万分,凄楚的弹起了古曲《高山流水》,之后挑断了琴弦,长叹一声,把心爱的瑶琴在青石上摔了个粉碎。俞伯牙悲伤地说:我唯一的知音已不在人世了,这琴还弹给谁听呢?”讲完了‘俞伯牙断弦摔琴祭知音’的故事,我走到琴边,弹起了《高山流水》。
“月儿,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我回到桌边,坐下静静的听着。
“有一个公子,他学富五车,志向高远,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高官,他对下人一向很好,一视同仁,从不偏倚。那一天,在一年一度的‘诗友会’上,他结识了一名女子,他被女子的文采所吸引,后来多次的来往中,公子爱上了那个女子,尽管他对女子的身世背景一无所知。当他满心欢喜的上门去提亲时,却发现女子已经不在了,跟她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天醉酒遗落在她家的官符,等他失落的回到家,却得到通报说官府有文件丢失了,进门的人持有公子的官符,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是那女子所为,只道是巧合。因为丢失的文件只是一些历代的存稿笔记,所以上面没有太过追究,但公子却从此变得消沉了。那是在一次朋友的宴会上,公子推托不掉只好去参加,席上有一名歌姬引起了他的注意,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的脸长得实在像极了那消失的女子,于是他做出了一个也许是令他自己也没想到的决定——向主人要下了那歌姬。”
阮凤儿目视着远方,从她脸上洋溢着的点点幸福中,我猜她讲的就是自己和魏国升的相遇,她在向我敞开心扉吗?我想是的。
“公子自从收了那歌姬之后,变了许多,不再寡言少语了,各种活动中总会见到他的身影,当然还有那歌姬。那歌姬十分开心,以为自己遇到了良人,当她全心的投入感情时,却在公子的书房中发现了一幅画像,初看时,歌姬很高兴,以为画的是自己,细看下来,却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去找公子想问清楚,却吵了起来,公子一怒之下,决定将歌姬送往青楼,歌姬伤心欲绝却不愿在公子面前示弱,只道了句:‘希望公子看在之前的情分上,让我自己选择买家。’没想到公子却一口答应了……”说到此,阮凤儿已泣不成声。
“…凤儿姐姐…”看着伤心的阮凤儿,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
魏国升这个混蛋!我最看不起这种拿别人当影子的人,他拿阮凤儿当那消失了的女人的影子,自我欺骗不说,被发现了,还变本加厉,把人送到青楼。现在的我对阮凤儿充满了同情,我想关心她,出于真心的那种,而不是为了调查而故意亲近她,现在的我充满了罪恶感,对这么一个命苦的女子,我接近她居然是有目的的。
可是,有点不对劲,魏国升把凤儿送到青楼的时候,刚好是他被传通敌叛国的时候,既然魏国升把凤儿当作那个女人的影子,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走她才对啊,可他却把她送到了青楼,还一口答应了凤儿提出的条件……
等等,凤儿长得很像那个消失了的女子,那女子偷了官府的文件,魏国升被传言通敌叛国,这些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月儿,对不起,让你听了这么多…”阮凤儿看着出神的舞月儿,以为她并不想听这些。
“凤儿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以后你有什么心事只管跟我说,我会和你一起承担的。”魏国升你对凤儿姐姐到底有没有感情呢?我一定得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