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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早晚会遇上的亲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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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眼前人的激动难以自持,言语宣冷静上许多,大抵是这些年想过太多种遇上的画面,也设想过太多的应对之法,言语宣甚至连表情都算计好了。
她扯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嘴角刚好上扬三十度角,笑意不达眼底,优雅而疏离。彬彬有礼的朝眼前人点了点头,“母亲。”
相亲男袁先生终于灰溜溜的找了个借口走了,不知道得罪企业千金,自己会不会失业?实际上他完全想多了,因为言语宣从来都不在言家人要保护的行类之内。
栾欢看着远去的袁先生,又看了看高自己半头的言语宣,有几分忐忑,有几分激动,过去就想去拉言语宣的手,却被言语宣躲了开去,“我手上全是奶茶,粘糊糊的,我还是先去洗手吧。对了,应该不用我真的赔衣服吧?”
栾欢心里一惊,对上言语宣询问的眼神,只讷讷的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女儿,一件衣服而已... ...”
栾欢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言语宣打断:“那就好,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赔得起。”
... ...栾欢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栾欢看着言语宣走向卫生间,随手将变形的杯子往垃圾桶一抛,半点犹豫都不曾有。
言语宣在卫生间碰到了骆婉仪,“哎,你怎么也进来了!”言语宣摆了摆手,给骆婉仪看了自己的惨状,“天,怎么弄的?难道是那个没品的直癌男?”
“不是。婉仪,待会我们去买本黄历吧。”
“我相亲碰上极品的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好歹学科学的,竟然也信那个?”
“如果我说,我刚才碰到了言夫人,也就是我母亲,栾欢女士,你觉得我运气怎么样?”
骆婉仪讪讪的看了一眼言语宣的手,已经洗干净的手当真如削葱根一般,莹白如玉,只是揉搓衣服的姿态怎么看都不雅观,“所以,这是她干的?”
言语宣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你想哪去了,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不过好在是撞到了她,要是别人身上,我说不定还得赔衣服呢!”
“那待会儿你要去面对她?”
“是啊,总要面对的,好歹也这么多年不见了,她大概有很多苦衷要跟我倾诉一下吧。”
“那需要我坐镇吗?”
“别啊,不耽误你时间了,本来今天见那直癌男就够浪费时间了,你不是来由事情要处理吗?再说了,你要是在一边,那一位估计那些肉麻兮兮的也表达的不尽人意,我可是想听完整发挥版的。”其实我是不想让你再看见我的难堪,言语宣默默加了一句。
“好吧,你小心点。”
两人一起出了卫生间,骆婉仪拍了拍言语宣的肩膀,然后看了看坐在窗边的言夫人,给了言语宣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言语宣看着骆婉仪出了门,收回目光,舒了口气,走向言夫人的那一桌。
“不好意思,久等了。”
栾欢有点激动,很是宽容大度的笑了笑,注意到言语宣的衣服上湿了一大片,“哎呀,衣服怎么弄湿了?要不赶紧换一套吧,不然感冒了怎么办?附近就有个挺好的服装店,我带你去换一套吧。”
言语宣强忍住翻白眼的欲望,我衣服怎么弄湿的你会不知道,不就是刚才两相碰撞的结果,至于换衣服,我可没有买衣服的打算,以为跟你们一样有钱啊!再说了,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那娇滴滴的样子,就这么点水渍能把我弄感冒?
言语宣斟酌了一下,挡住了栾欢要拉着她去买衣服的手:“不用了,上次下雨天没带伞,我全身湿透了都没感冒,不碍事的!”
“什么,你下雨天都不带伞吗?还把自己淋得湿透了?”
言语宣觉得,两人的脑波不在一个频率上,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听不到重点。于是话锋一转:“许多年不见母亲了,您还是这么年轻啊。”
“是啊,好多年不见了,语宣都长成大姑娘了。”
所以也不好骗了。言语宣暗想,面上敷衍的笑了笑。
“你瘦了许多。”
“没有啊,我一直保持这个体重没变过。”
栾欢尴尬的笑了笑:“可能是脸变尖了吧。”
“可是我朋友一直说我是包子脸啊。”
... ...
言语宣的脸型跟现在流行的锥子脸确实算得上圆润,但是离包子还是差上很多,是标准的鹅蛋脸。
栾欢面对这个多年不曾联系的女儿,愧疚,激动,高兴地情绪涌上心头,直恨不得上前去抱着女儿,倾诉一番离别之后的相思之情。
只是可惜了,相较于栾欢的激动,言语宣的淡漠脸色,无论如何都高兴搭不上边,更遑论高兴。甚至于栾欢女士故意找话题套这几年确实的母女情,也很不给面子的反驳了。真不是一件贴心的棉袄。
栾欢想,大概一般的渐进的程序都不太适合她们这对关系奇特的母女,与其说些客套话被言语宣反驳,还不如直奔重点。
“这些年你去那里啦?怎么都不跟家里联系啊?”
“不是您让我没事别联系吗?免得在言家不好做,至于我去了哪里,我记得我的户口档案是可以随时查到的吧,大概是母亲没想到吧。”
“是啊,一时没想到。”栾欢说完这句话便借着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嗯,六七年年都没想到,这个一时有够长的啊。”
“小宣...”栾欢欲言又止,想阻止言语宣继续说下去,但是有没有合适的立场阻止言语宣。
“嗯,您说,我听着。”
“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对我们心怀怨恨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你犯了那样的错误,几乎将颜家的脸面都...你爸那时候不掌权,上面还有你奶奶压着,这几年情况才好些,我这几年也一直想去找你,可是你弟弟读书不安分,我得时刻陪着他,好不容易他上了大学,这才抽出时间来,不管怎么样,你回来了就好。”
言语宣单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在栾欢说完那番话之后,将眼珠子转向栾欢,“说完了,就您这些话,我可以把大致的意思理解为: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在咎由自取,不能怨恨你们,你们是有苦衷的,不来找我这个失踪人口是因为您的儿子成绩不好。对吗?”
“小宣,你... ...”栾欢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因为她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被言语宣去除了那层温和的外表,内里的内容就是这么现实,怎么都不像一个母亲对多年未见的女儿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