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第九章
婉宁转身便往外走，但被一个惶急的声音喊住。
“你站住！”
婉宁回头望，李臻离开案边往她这里走来，夺过婉宁手中的香囊，举在她面前。
李臻凌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问道：“你为什么会将此物送给他，想好了再说，朕等着。”
婉宁坦然与他对视，缓声道：“这本是婉宁初学女红时做的香囊，正如陛下所说绣工惨不忍睹，恰逢睿王到访便顺手送给了他，仅此而已，绝无深意。”
李臻将信将疑地看了婉宁一眼，走回从案上拿起一只荷包，这是婉宁随着鱼符还回来的，绣工精细入微，一只火凤攀云而上，栩栩如生。
李臻忽然抬眸看着婉宁，看似随意的一问：“朕没有记错的话初学女红是半年前的事儿，如今手艺如此精细，那这个是送给重要的人么？”
婉宁一时语凝，看着李臻说不出话来，这个荷包是她刻意还回来，本想以拙劣的残品是不会送给情人为由，来反驳刘婕妤的污蔑，只是没有想到中途李臻不但帮她说话，反而将她的计谋揭穿。
这一世她本想把提前从李晖手中将香囊要回，但考虑到刘婕妤还会用其他法子对付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就等着刘婕妤拿出此物来责问，到时候见招拆招，以不变应万变。
李臻细细摩挲着荷包上面的火凤，半年前婉宁才开始学习刺绣，他以为手中这件精细入微的荷包定不是她亲手所做。
可是，婉宁上一世独自在寝宫里守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刺绣便是在那时又重新拾起，好像只能手中有事可做，她才能熬过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
李臻看着婉宁，眸光微动，又问了一遍：“此物是为了送给重要的人，还是为了逃避罪责所找的托辞？”
是承认他在她心中举足轻重，还是承认自己的计谋拙劣被他一眼看破？
婉宁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愿说，转身就要走，可是李臻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样一般，伸手就将她的手腕紧紧箍住。
“陛下！”婉宁急道，任她不断挣扎，他就是不松开。
可是她的力气怎么能与李臻抗衡，下一刻长臂一卷，她就到了他的怀里。
这时，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李臻不顾婉宁如何挣扎，将她搂在怀里，俯身便要去吻她的唇。
“陛下……”婉宁偏头避开，又气又急，但被他紧紧箍住，几乎不能动弹。
可是李臻的大手按住她脑袋，对准她的唇再次吻下去。
这一次，李臻的吻封住了她所有的话语，他的气息急促，像是发泄一般霸道地吻着她，婉宁无力挣脱，双臂抵在他胸前，也推不开他半分。
即便她狠狠地咬在他的唇上，李臻也没有放开，两人这般对峙着。
风停了，大殿中只剩下急促低沉的吐息，不知何时，李臻终于松开了她，婉宁累得气喘吁吁，脱力地瘫坐在地上，她的脸胀得通红，捂着胸口急急喘着气。
婉宁的发髻全散了，几根发丝卷在唇间，她埋着头，如墨般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神情。
李臻站在她身侧，也在微微喘息，他俯身去看她，可是婉宁把头侧过去，避开了他的目光，李臻又握住婉宁的手臂，想将她拉起来，可是她猛地将他的手甩开。
婉宁忽然抬首看着他，方才红润的面色此刻变得惨白，冷冷道：“陛下就是如此对待后宫嫔妃的么，婉宁今日领教到了。”
李臻闻言一怔，隐隐看到婉宁眸中闪着泪光，可是一晃眼，她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殿外跑去，他本想去追，身子却没有动弹。
婉宁看着他的眼神，说不清带着怎样的情绪，李臻只看出了其中的恨，她不知道为何这样恨着他。
他终于又赢了一次，把她逼得无路可退，无处可躲。
可是婉宁走后，李臻心中竟生出了那么一丝后悔，或许是他不该这么强迫她罢，可是方才心中的怒火这么都压制不下，唯有一次次试探她的底线才能解气一般。
她方才的那句话在李臻耳畔嗡嗡作响。
“陛下就是如此对待后宫嫔妃的么，婉宁今日领教到了……”
直到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臻才回过神来。
王瑞喜急冲冲的跑进来说：“陛下，薛娘子……”可是见到李臻还坐在地上，他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李臻站起来，黑眸紧盯着王瑞喜看，问道：“出了何事？”
“薛娘子，她……”王瑞喜欲言又止。
见他说话支支吾吾的，李臻心中一沉，急道：“她怎么了？”
王瑞喜面露难色，理了理思绪，才道：“薛娘子径直跑出了大殿，婢女问她也不理，步辇也不上，她往宫门跑去，没走多远就昏倒了。”
李臻闻言脸色失常，急忙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宫人们就近将她抬到紫宸殿的后院，眼下是躺下了，御医也在赶来的路上……”
王瑞喜还未说完，李臻便道：“快领朕去看看。”
出了大殿，王瑞喜领着李臻一路急走，来到婉宁被安置的宫殿里，恰逢薛尧也闻讯赶来。
“陛下……”薛尧作揖行礼。
“不必多言快快进去罢。”说罢，李臻掠过薛尧身侧，踏入殿门。
届时，御医已经候在边上，商量着如何药方，见李臻进来皆躬身行礼。
见到资历颇深的郑御医也到了，李臻悬起的心放下大半，问道：“如何？”
郑御医上前一步道：“薛娘子血虚体弱，一时头晕乏力，并无大碍，臣等商量着给她开个方子，当归作以其他补血药材，熬成水每日服用，除此以外吃食也得更加仔细。”
绯烟频频点头，把御医的话都记在心里。
郑御医望着她问道：“薛娘子平时可有何异常？”
绯烟与李臻的目光意外撞上，她连忙心虚地移开，可还是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自舞坊一事后，她总是心有余悸，害怕李臻忽然降罪。
绯烟定了定心神，思索片刻才道：“前些日子娘子大病了一场，再加上夜里噩梦连连，身子就不如往常那般，时常觉得乏力心悸。”
郑御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道：“那便在方子里加一味安神的药……”
郑御医顿了顿，本以为李臻会有回应，等了一会儿，才发现他出神地看向别处。
李臻的心思不在他们身上，早就落在殿中层层帷帐后，婉宁就躺在榻上，她很少有如此安静的时刻。
婉宁双眸紧闭，紧蹙着眉头，她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但还是显得比往日苍白了许多。
往常她不是趾高气昂地与他斗嘴，就是在宫里打闹嬉戏，她能让死气沉沉的重重宫殿整个鲜活起来，但这一次她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她真的没事？”
就在郑御医与绯烟详细交待如何照料的时候，李臻忽然问道。
郑御医揖了揖，郑重道：“陛下请放心，薛娘子稍加调理便好。”
“好，那便这么办罢。”说罢，李臻回眸盯着绯烟看，看得后者越是心虚害怕。
过了片刻，他才道：“昔泠殿的人手可够？”
绯烟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险险坠下，立即说道：“回避下的话，娘子不喜人多，身边侍女只有奴和岫玉，殿中还有其余十名宫人。”
“她将为皇后，住的寝宫竟然如此寒酸……”李臻叹了一声，全然忘记婉宁当初是为了远远躲着他，才搬到如此僻静偏远的宫殿，他的手一扬，喊道：“王瑞喜！”
“诺！”王瑞喜连忙从郑御医身边离开，几步走到李臻的面前。
“给昔泠殿拨二十名宫人，好生伺候着，不许怠慢。”李臻冷声道。
“奴遵旨。”王瑞喜与绯烟异口同声道，王瑞喜对其余众人使了个眼色，殿中的人陆陆续续告退。
薛尧还是留在了殿里，他上前一步，走到李臻面前，郑重地揖了揖，道：“谢陛下关怀！”
李臻正要回答“这是应当的”，可话未出口自觉不妥，还是顿了顿，又咽了回去。
薛尧躬身不起，续道：“小妹性子顽劣不羁，在家中亦是娇惯得很，她心思单纯，在后宫步步维艰，臣实在放心不下。阿母临终托臣好好照顾小妹，为她遮风避雨，保她衣食无忧，臣不能食言，亦不能违背阿母所托。若是小妹无意犯错，还望陛下念在同窗之谊，网开一面，一切罪责让为兄代为承担。”
李臻无奈地笑了笑，更像是叹息，他将薛尧扶起，淡道：“薛兄多虑了。”
薛尧并不明白其中意味，略带惊诧地看着李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