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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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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的授课虽说十分枯燥乏味,但是晏靖安本就是喜静的人,一早上的课停下来倒也自得其乐,听得颇为认真。
太傅偶尔问的几个问题晏靖安都能尽其所能的回答一番,虽然知识面显得还是有些浅薄,但有不少见解倒是有些独到,让太傅偶尔都不由点点头,表示赞许。
下午用过午膳,晏禹天在临去学习武艺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唤住刚刚打算前去太医院学习的晏靖安道:“明日是清点遗物的日子,明早你便拿着我的腰牌出一趟宫,回一趟王府罢,料理好了一切再回来,以后你就住在东宫了,还有什么漏下的,便带上。”
晏靖安先是楞了一下神,随即微微侧身掩住眼中复杂的神色,点了点头,表示知晓,道:“谢谢哥哥恩典。”原本作为伴读其实应当是随时跟在太子的身边的,但是太子顾及晏靖安与靖王妃的感情,身后事,想必也是想参与其中的。
晏靖安显然也知道这点,因此就算心中还是反感回到那个冰冷的王府,也没有拂了太子的好意。离开东宫的一路上,也想了想,母妃生前应当留了不少物什给他,若是不走这遭,那些东西怕是就便宜了府内的那些豺狼。
不过若是就这么孤身一人回去,怕是也没有什么效果,于是晏靖安思绪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有了计较,心中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调整了一下心态,晏靖安示意带路的太监加快些脚步,一想到又能触碰自己喜欢的医理,心情就好上了不少。
太监并没有带晏靖安去太医院的主殿,而是来到了一个偏房,晏靖安打量了一下,装修十分雅致,在门口就能闻到淡淡的草药香味,想必住在这的应当是个颇有品味的医者。
“叩叩——”太监轻轻地敲了三下房门,放轻了声音道:“徐先生,靖世子想求学医术,奴才便带人来给您看看。”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晏靖安心中有些好奇,这里面住着的,莫非是什么大人物?
“哦?倒是稀奇,进来罢。”里面传出清冽的声音,仿若刚融化的雪水,沁人心脾。
晏靖安也没有不知礼数,恭敬的在门前托了个虚礼才推开门,道一声:“打扰了。”这时太监也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推开门,晏靖安看到的是空荡荡的一片,循着声音,不徐不缓的朝发出点点捣药声的室内走去,走到室内,意外的只看到一个竖着白发的老者,正捣着药,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流畅,仿佛是在完成一幅艺术品。
“倒是稀奇,这么久,还未有人选择过医术,你可想好了?”老者静静的看了会儿晏靖安,发现少年开始有些不自在了后才悠悠然的说道。
“学生想好了,还请老师赐教。”晏靖安对此倒是没有丝毫犹豫,其他的他自然会闲暇时看书自学,但是他最想精读的还是医术,这也是他唯一的一次任性的选择了。
“好,那便不许叫苦,不许偷懒,若有第一次,便不用再来了。为医者,必当心怀天下,救济苍生,以救人为大业,不嫌贫,不嫌脏,不嫌苦,你,可能做到?”
语毕,老者摸了摸胡须,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小子眼中的渴望倒不似作假,如果有求医的心,资质上乘者收为徒倒也无不可,若是资质下乘,那就当多锻炼一番技能罢了。
晏靖安笑笑,表示没有问题。于是接下来晏靖安的日子就变得忙碌而充足了起来,老者虽然有心看看晏靖安的资质,但奈何还是得等上一段时间,先过了基础的认药知药的阶段,才能有所考量。
在记药材名字的时候,晏靖安发现有好几味药材的效用和名字都和前生学习的差不多,徐霖也就是老者讲解的直白明了,再加上药材大全的辅助,晏靖安不知不觉就学的入了迷,连时间到了都不知道。
后来还是徐霖,也就是教导晏靖安学习的老者,看着天色有些暗了下来才出声叫停,让新上任的学生回去复习复习,明天再继续,医术不能囫囵吞枣,要循序渐进,徐徐图之才是。
晏靖安这才意犹未尽的捧着书出了门,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晏靖安朝朝和宫的方向走去,皇后早上才让人来请他去宫里用晚膳,正好他也有求于皇后,时机上,也是恰巧。
对于晏靖安的要求,皇后一口就答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临走的时候还担心的嘱咐若是受到了欺负,也无须忍着,千万不能让自己受委屈,一席护短的话,听得晏靖安心中暖暖的。
回到东宫,晏禹天还在忙,春节将至,朝内宫外有不少事务都需要太子去学习,但就算是这样,晏禹天也没忘记让下人给晏靖安打点好明天回府要用的东西,笑着谢过前来送东西和传口信的小李子,晏靖安觉得心中那抹身处异世的彷徨,在这时,淡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晏靖安就先去国子监和太医院循例告了个假,而后便带着静言和静语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静言和静语也是许久未见晏靖安了,这些时日她们都在跟着宫里的大嬷嬷学习礼仪,现在的两个小丫鬟已经比过去做事稳妥了不少。
在打点出宫的路途上行事恰到好处,除了两个原本就伺候在身边的丫鬟之外,晏靖安身边还带了个贴身照顾饮食起居的赵嬷嬷,这位老嬷嬷跟在皇后有些年头了,十分得皇后信任,这次劳烦赵嬷嬷走一趟,也是为了在靖王府的人刁难他的时候有个依傍。
赵嬷嬷既然能在宫里活的游刃有余,还能经常办妥皇后吩咐的事,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行事作风,有些时候比宫里的主子们还看得透彻,什么该想什么该知道,她都懂得考量。
虽然小公子还未继承爵位,但是深的皇后喜爱,太子殿下也对其多加照拂,而她赵嬷嬷又是皇后身边的人,该怎么对待晏小公子,她心中早就有了数。这次回府的目的她也懂得,至于府内那些女人们的手段,她暂时还看不上眼,比起宫里的,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回府的这日,晏靖安下车的时候能瞧见靖王府门前站着不少接见的仆人,但是却未见他那所谓的父亲出来,晏靖安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现在,竟是被府内的女人们嚼耳根嚼的连基本的表面功夫也不做了么。
晏靖安眯了眯眼,并不想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便扮作十分失望的样子,朝前来接应的王总管说道:“今日父王竟是不在府上么……”掐了两把手心,疼的眼中浮现点点泪光,显得好不可怜。
王总管原本正想迎上去,却不知怎么忽然来了这么一出,顿时一噎,原本到口的话也有些说不出口了。
“大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王爷身体抱恙,还在府内安养,这才无法出来接大公子的。”王总管擦了擦手心的汗,脸上还是一派可亲的笑容。
“我之前还听闻父王前几日才去游了湖,还以为父王已经康复,没想到竟然身子还没好,父亲生病儿子却未能侍奉左右,这让为人子女的十分自责啊。”晏靖安眨巴了一下眼,表现出一副忏悔的样子。
“对啊,我前几天才看着靖王带着侧王妃在游湖吟诗呢,怎的又病了呢……”
“就是啊,之前听采买的老李说,最近府内的鱼肉可又进了不少,倒是没听说唤过大夫,买过药啊……”
门外的百姓听着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有的嗓门大的说的话连王管事都听到了,于是不少人都将怀疑的眼光投向王管事,王管事不敢再让大公子在门前多呆,好声好气的才将人终于请了进去,围观的人群才唏嘘着散了。
赵嬷嬷在一旁看着晏靖安使坏,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这小主子看似乖巧,实则坏点子不少啊,这倒也好,免得被人欺负了去。
进了府,原本四处装横上挂着的白绸早已卸了下来,只有王府门前象征性的几条孤零零的迎风飘荡着,回到自己院子里转了一圈,屋内的东西倒是没怎么动过,就是原本负责打理院子的下人们都没了踪影,显得大院里分外冷清。
晏靖安苦笑着让赵嬷嬷先进了门,看到如此境况,赵嬷嬷心中也有些不满,这靖王着实糊涂,就算心中再怎么不待见嫡子都好,名义上,晏公子也是正统的继承人,怎能如此懈怠。
“让赵嬷嬷见笑了。”晏靖安叹了口气,没多说,一时,屋内只有静语和静言收拾东西的声音,偶尔赵嬷嬷会和晏靖安交谈几句。
……
就在东西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便有人敲了门,恭敬道:“大公子,王爷让您去前厅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