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劫》姑妄听之X

61、第 61 章 灵煦秘境(十二)

　　之后，落天重新买了一个浴缸，专业订做，木制带有自动调温功能，什么木头紫泱没有细问，只是巴巴看着卡上数字刷刷掉数个零，牙疼。
　　不用负尾款，好不容易有点看头的积蓄，差点又成负数。正常小康家庭一生的财富还不够一个木头的钱。他的爱人，真的是把花钱如流水五个字释诠得再完美不过。
　　后面就是煎药，落天亲力亲为，上等的紫沙陶罐，细火慢熬，药浴足足四十九日，紫泱24小时泡在浴桶里，盖得严严实实只露一个头出来，除了喝苦涩连以下咽的浓浓药汁，这四十九日他滴米未进，连清水都没喝一口，好在他也不饿，浴桶有排水口和进水口，还有专门放药的地方，每十二小时换一次，保证里面的药效一直处于最的状态。落天会守在身边随着注意调节温度，时不时看一下药水颜色再加以调整，他神情专注，凤眸沉静，让紫泱有种荒谬的感觉，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他就成了一粒神丹妙药，服之长生不老。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再难熬也会到头，四十九日后，紫泱没有成神丹，他依旧活蹦乱跳，除了出来时浑身赤红活像煮熟的龙虾，他没有任何感觉，真要有的话，就是他泡过的药水，黑成墨汁，带着一股奇异的臭，不恶心，还蛮好闻的，但是那味道绝对不是香气。落天说那是从他体内化出的少许恶，紫泱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他不在乎这些，他只记得一件事，在落天动手清洁浴桶时，他从后面搂着人，轻声问：“药浴我泡过了，你是不是该兑现诺言，嗯？”
　　他实在不太能理解紫泱对这事热衷程度，欲这个东西对他来说，真的是可有可无。
　　落天把人从背上扒下来，无奈：“这么想要？”
　　紫泱伸长胳膊搂了上去，低低道：“想得都快入魔了。”
　　“条件有限，你与灵胎还没彻底融合，不宜……”后面的话顿住了。
　　紫眸凶狠，紫泱磨着牙，落天再说下真有可能被他一口咬死。
　　他确实承诺过人。
　　落天一顿，转了口，说：“少量可以，不能频繁。”
　　“这个以后再和你辨，今天你敢找借口糊弄我，我就把你绑了，”紫泱凑近磨着人耳根，声音低哑，“我也是男人，我不在乎上下，第一次很痛的，我不想伤你，别逼我、嗯……”
　　紫眸受不住的眯起，雪齿咬着唇低喘一声：“狡诈……”
　　拉过人，他狠狠吻了上去，他也不想废话，终于熬到禁令解除，不如留着力气痛快做一场。
　　……
　　荒郊野岭，月黑风高，适合杀人放风报仇血恨。
　　“我说过，我会等你……”黑夜下，远处惨白的路灯光隐隐透过来，昏昏暗暗中那双紫眸宛如魔魅，“还在想你能不能来呢？真有眼色省去我许多功夫……”
　　“救、救命呀、道长救我！……”林昌惨叫，连滚带爬，那只高不及三尺的小鬼如影随行，他眼睁睁开看自己从腿开始一点点被啃噬。
　　食肉噬骨！
　　最后是那颗心脏，活生生在他意识清醒下被一只枯长的鬼爪从胸膛挖出来，血淋淋捧在手中细嚼慢咽。
　　吧唧吧唧……
　　林昌双眼暴出眼眶，大张着嘴，喉咙上下颤动，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啊！……”这个惨叫是另一个人发出来的。身材矮胖，圆滚滚穿着黄色道服，颇有喜感。
　　“别、别过来！”此时他却满脸惊恐，裤腿一片湿润，紫泱刚走近两步就停住，皱起好看的眉毛，太恶心了。这股浓重的尿骚味儿，真够重的！
　　道长立马向大路逛奔，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脚并用的前面爬了几步才手软脚软的站起来跌跌撞撞向前爬。
　　太邪了！他本来就不是走正道，可是这个紫发人道行比他还高还邪门，他精心养了几十年的小鬼竟然不受他的控制，此时他无比后悔自己贪财好色，他太大意了，第一次轻松把人放倒以为只是一个小角色，怎么知道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紫泱冷眼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站在原地慢慢抬起手。他手上赫然是一把枪，加长了枪管带着消/音/器，轻轻扣动板机，连开四下，夜空中只听到轻微的破空气音，前面人身体先是左腿跪地，接着是右腿跪地，然后他两肩胛骨处黄色道袍晕染出大片的深红。紫泱四枪分别打碎他的两膝盖骨和琵琶骨，没有要他的命却是直接把人给废了。
　　紫泱站了一会儿，待夜风将那味吹散了些许他才抬脚慢慢走近，一脚把人从趴着踢翻过来仰躺。
　　“你、你……”道长抖着唇，半天才吞吐出几个字，“就、就不怕、不怕天、天遣……”
　　紫泱轻轻把玩着手中的枪，事不关己的说：“鬼是你养的，人也是你杀的，你纵鬼行凶，虐杀凡人，罪孽滔天，我不过替天行道。”最后替天行道四个字他说得极其轻柔，抬手一枪打中人的腹部。
　　我没有……
　　道长双目放大，腹部的疼痛让他辩解不出半句，惊恐到极致的绝望。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给紫泱极大的享受，枪口再次对准他，他用商量的语气温柔极致的说：“你说，这一枪想打在哪里，嗯？’
　　魔鬼！
　　道长瞠大双眼，眼白突出，就这样直直瞪着紫泱，竟然被活活吓死。
　　“啧，真没用。”紫泱轻轻抚着枪身，那只小鬼与道长血脉相连，道长将死时契约的力量让它清晰过来，丢下手中未啃完的心脏，它愤怒着向紫泱扑来。
　　紫泱看都没有随手向后丢出一道黄符，单手结印。
　　“那么，下一个谁先来？”
　　保释的律师，开精神证明的医师，受贿的官员，他心里一个个数着一切相关的人员，轻轻勾唇。
　　放心，一个都跑不掉……
　　身后黄符爆出巨大的火光，小鬼在赤红的火焰中挣扎嘶吼面容扭曲。鲜红的火光下，紫泱面容俊美，一笑倾城。
　　火光照亮四周的昏暗，一个人影缓缓走来。紫泱笑容僵了，枪支坠地声将他拉回神，他目光迅速从地上道长的死尸移到身后，小鬼在天火下即将化成灰，但是远处林昌残破的身躯还躺在那里。
　　消尸灭迹已经来不及了。
　　他、他怎么找过来了？
　　他明明和人说接了笔生意，外出几天的。
　　落天缓缓走近，漆黑凤眸轻轻从地上死尸移到稍远一点尸骨不全的林昌，沉静如水。
　　紫泱咬了咬唇，用自己衣服擦了擦原本就干干净净的手，轻轻道：“不是我，是他，他养的小鬼失控了。我……”
　　那双眼睛太平静，漆黑的凤眸能洞悉一切，紫泱顿住了，随即咬牙道：“对，人是我杀的。第一次你让我放人,他花钱造假病历请律师贿赂警界高管得出保释，出来就虐杀了那个孩子，这次警察现场抓捕关了还不到两个月又让他出来了。他这样的人，法律制不住，我不杀他只会让他继续害人。你若生气打骂都行，别、别这样看我……”
　　可是印象中这人从未打过骂过人，也不见他动过怒。他太冷静，即使罚人也是往心脏最软处捅，雷霆手段，一针见血，必让人刻骨铭心。他仁慈，绝不轻易伤人性命，可是他有些手段比死亡更让人都痛苦。
　　而他最怕的……
　　紫泱慌了，心脏一抽，紧紧抱着人，紫眸执拗凶狠：“别想，你是我的！怎么罚我都认，但是，你休想离开我！”
　　落天无语，紫泱抱得太紧，箍得他双手都动弹不弹，无奈：“又在乱想什么？”
　　紫泱闭上眼，轻轻说：“别生气，我、我错了……”
　　“没有，松手。”
　　“不要！骗人，这么凶还说没生气，”他还记得这人几个月前告诫他不要胡乱伤人徒添杀孽。“我认错，保证下次不犯。你要不生气，原谅我这次好吗？”
　　落天：“……”他一直都是一种语气好吗？
　　“养鬼虐杀稚子，孽债缠身，他二人与你有因果，今天也是自食其果。”他声音低沉，语气是一惯的淡然。
　　紫泱小心问：“你真的没有生气？”
　　“枪上有你指纹。”
　　紫泱听此言才真的相信落天没有生气，他松了一口气，心中渐转欢喜，将那一排名单在心里默默叉掉，抬起紫眸柔声道：“你放心，只这一次，下次绝不擅自行动，你不喜欢我都不去做。”
　　那双紫眸如晨曦下两汪春水，波光粼粼，温柔无限。
　　落天微叹，心想：你要沉溺到何时？不过，尚知认错，也算是有长进。
　　紫泱又道：“不如将这两具尸一并毁了，他们死状不合常理，被记者知道，肯定要煽风点火一通制造惶恐，博人眼球。”
　　落天不置可否，那只小鬼早已被烧得干净，紫泱将两具尸体拉到一起和那把枪，用符引了一道灵火，将他们烧得灰都不剩。”
　　炙白色的火焰渐渐烧尽，当最后一丝火光泯灭，周围又恢复昏暗，紫泱这才走向落天，柔声说：“我们回家。”
　　他原想拉人，思及刚刚动了两具尸体，才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手指屈了屈，虚虚握着拳，他抬步踩着枯草，率先向山坡下走处，坡下两里外有个加油站，两人想回去还需徒步走到那里才方便叫车。
　　他走了几步发现后面人没有跟上来，他心里一跳，驻足回头，轻轻喊了一声：“落天。”紫眸闪了闪，隐藏着不安。
　　昏暗光线下紫泱似乎看到那两片薄唇动了动，好像说了句什么，他未听清，两眼巴巴看着人慢慢走近。然后突然被人压到树干上，冷冽的气息贴近，唇上一热，齿唇被撬开，伸进一个滑腻的事物。
　　紫眸瞠大。
　　被……被吻了？
　　意识回神后，他只觉轰地一声，血液瞬间上涌，面红耳赤，即使两人已结合多次，他依旧无法抵抗这人，大脑一片空白，只余胸膛里拼命鼓动的心脏，激烈得欲破胸而出。
　　好像忘记呼吸了，会窒息吧……有点丢脸的死法，但是--能这样溺毙，也心甘情愿。身体也好灵魂也罢，都甘愿为这人灰飞烟灭。
　　漂亮如紫水晶的眼眸缓缓闭上，他专心沉溺在这个吻里。
　　落天的吻，如他人一样，正正经经没有任何花样，却也能让他神魂颠倒。
　　“痴儿，还不醒--”耳边一声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