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劫》姑妄听之X

58、灵煦秘境（九）

　　紫泱靠在落天身上慢慢调整呼吸，气息平稳后他才问：“他们怎么处理？”
　　落天看了一眼远处昏迷的男人，道：“送警察局。”
　　“然后呢？我因伤人罪入狱？把人打得内出血，还断人子孙，最后他强/奸/幼童罪还没我伤人罪判得重。我可不想被警察通缉，很麻烦的。”紫泱咕咙道：“影响我赚钱。”
　　那男人外表虽看不出什么明显伤，但是紫泱自己下手自己清楚，他那一脚绝对是把人踢到胃出血，后来又补踩一脚妥妥地给人断子绝孙，以后不能人道，一到警察局故意伤人罪跑不掉。
　　“不如就在这儿解决了，分尸焚化，我保证做得一点痕迹都不留。”紫泱又说。
　　落天只是看着他，漆黑如黑洞的凤眸，深深看着他，不出半秒他自己抗不住了。
　　紫泱辩解道：“这就是个人渣，心里阴暗的变态，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这种人，死了才干净不能留……好好好，我收敛。听你的，别这样看我……”
　　落天道：“他已自食孽果，其他不该你来判。”
　　伸手抚了抚他的长发，柔而软，如紫色的银河倾泻而下，与它主人一点都不像，轻声道：“静气养心，戾气太重，对你无益。”
　　大手从后脑轻轻向下，好像抚上了他乱跳的心脏，那温暖的感觉让他眷恋。
　　紫泱抓住他的手，将脸贴了上去，轻轻闭上眼，声线温柔：“那你就看着我，别离开我。”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
　　“孩子带回去，明天再找她的家人。”
　　紫眸猛然睁开，冷光乍现：“不行。”
　　凤眸坚定，不容反对。
　　紫泱轻轻咬了一下唇，放柔了声音：“报警。明天找不到怎么办？她受刺激又这么小自己肯定说不清家人在哪里，你救了她，她以后肯定缠着你，你要一直带着她，你不是最不喜欢和人扯不清吗？所以找人这种事让警察来就行，他们比你专业。”
　　因果，落天想：有你一个就够了。
　　“现在不怕麻烦了？”
　　听他松口，紫泱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说：“我看见来路上有一个电话亭，我们去那里打个电话，顺便叫个车。今天折腾一天，你也累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
　　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紫泱心说。
　　落天不置可否，紫泱把那个男人的上衣扒了下来包在小女孩身上换下落天的衣服，提了中药袋子两人出了树林向回走。紫泱脱下自己的上衣给落天，说：“晚上凉容易感冒。”
　　“不必，我穿自己……”
　　他伸手想去拿自己的衣服，听得撕拉一声，紫泱徒手将那染了小孩气息的名贵衫子撕个粉碎，塞进路边的垃圾桶。
　　“穿我的。”紫泱笑眯眯说，“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这脾气……
　　真叫人头疼。落天无言。
　　紫泱用公共电话报了警，听到警车呼啸，确定他们找到小孩，两人才叫了车回去。
　　……
　　怨鬼不甘的惨叫，依旧被金光打得魂飞魄散。
　　收工！
　　紫泱收拾东西，给雇主发了照片视频，留言将剩下的尾款打到帐户里，订了深夜的飞机票匆匆赶了回去。
　　足足有一个六七天没有见面，要不是这次雇主价格出得足够高，他是不可能答应来这么远的地方给他清理。而一来就整整耽搁一个星期，所以他一点都没有给这倒霉鬼超度的心思，直接打散，让它彻底消失。
　　因为……
　　坐在飞机，他紧紧抓住胸前衣襟，痛苦是闭上眼。
　　已经是极限了……
　　脑海里清晰得勾画出那人的身影，他的眉、眼、鼻梁、紧抿地薄唇，衣下蜜色的肌肤，小到皮肤上细小的汗毛都清晰可见。一手按着左胸一手抓紧安全带，用力到指骨节泛白，双唇颤动，轻吐息：
　　“落天--”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吗？”空姐款款走来，轻声询问，“您看起来很不舒服。”
　　紫眸依旧紧闭，道：“不需要，谢谢。”
　　“给我来一杯拉菲。”他身边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好的，先生。请稍等。”空姐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声，款款走远。
　　不一会儿，浓郁地酒香绕鼻。突然，紫泱猛地睁眼，他被安全带缚着来不及躺躲闪，眼睁睁开着上好的拉菲倒了他一身，冰凉得液体从他小腹往下，透过薄薄地衣料从肌肤毛孔窜向筋脉，透骨的凉。紫眸阴冷盯着那个男人，那人拼命地道歉，目光却忍不住往他腿间瞄，那里湿湿嗒嗒一大片，深色的裤子紧贴皮肤，勃/起的形状无所遁形。
　　——静气养心。
　　后脑似乎还残留那温热得手掌轻抚长发的厚实触感，紫泱深呼吸几口气，没理耳边惶然道歉的人，冷着脸去卫生间换衣服。回来时那人依旧不好意思和他搭话，他没理人，要来一张午睡毯，戴上耳机打开一个音频循环播放，盖上毯子闭目养神。
　　耳机播放的不是什么流行音乐，是一个人的呼吸声，轻浅平稳，这声音能让他平静下来。
　　……
　　卧室的窗户大开，秋风微寒，落天睡觉不喜欢封闭环境，他在家，门窗总是大开。清晨天光微亮，窗户外是繁花盛开的小院，一群颜色各异的蝴蝶在院内翩然起舞，与鲜花争奇斗艳。他们住在一楼，带着独立小院，小小几平方的小院被落天改造成一个迷你型古代园林风，引来一群品种各异的蝴蝶在此徘徊不去，在这个中高档小区内独树一帜。落天从沉睡中醒来，一转头就能看到院内繁花似锦，蝴蝶飞舞一派生机勃勃。
　　已经是深秋，在他这个小院子里，却是花不凋蝶不散，没有四季只有春长驻。
　　落天只是习惯看了一眼窗外，起身穿衣洗漱。走到客厅打开冰箱，里面满满的新鲜水果，都是紫泱走之前备下的，他随手挑了一个洗干净擦干水分，这才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有一条新信息。他坐进沙发一边吃水果，修长手指轻划屏幕。
　　想你第七天，等我
　　后面附着一张飞机票，时间是凌晨发的。
　　落天看了看外面院子，凤眸冷静看着穿梭在花从间的彩蝶。
　　飞机飞行时间是一个半小时，如今已经是8：46，紫泱没有回来。
　　此时手机又震动，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
　　“你好，是落天先生吗？……”
　　那边是个男声，是古医生，古叔打紫泱电话没有打通，找到他，让他联系人，通知一下去拿药，落天在医院有留联系方式。落天淡淡说紫泱外出了，与医生约好时间他去拿药。
　　过去一个夏天半个秋季，他的药方终于配齐了。药齐代表尾款要付清。两人生活起居都是紫湍打理，落天连自己银行卡里有多少钱密码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的银行卡如今也在紫泱那里，家里只有一些现金，买些小东西没问题，付药费连个零头都不够。
　　他先打了一下紫泱电话，不出意外关机。看了一下时间，心算了一下医生过来还有多久。从指间退下戒指，用拇指轻轻摩挲上面花纹，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暗银戒指，他看着这枚戒指，凤眸沉静如水，然后缓缓阖上，沉浸心神。一开始，他眼睛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他也不急，闭着眼用指腹细细感受戒指上的纹路，聚精会神。
　　渐渐地，他眼前开始出现一道道细细浅线，一道道交错纵横，密密麻麻。
　　法则制约！
　　调动所有精神力包裹住这枚银介，那些细细密密的浅线开始慢慢随着他的意念变动运行轨道，重新排列，封印解除。
　　窗外，悠然的蝴蝶好像受到巨大的惊吓，急扇翅乱飞，许多都不小心撞在一起，乱成一团。落天周围的空间轻微震荡，院中落英缤纷，直到凤眸再睁才平静下来，院内只留少数蝴蝶依旧飞舞，余一地的残花蝶骨。
　　落天心念一动，手中出现一枚晶石，灵气浓郁。他积絮不多，晶石只有几块，在这资源匮乏灵气稀有得世界已经足够使用了。他暂时解除了纳介封印但是只要他们还在这里，过不了几天这枚纳介又会恢复成普通戒指，而他和紫泱会和普通人一样在这里终老，入轮回或者消散天地。
　　魂消天地。
　　若是紫泱自己愿意，也算了却一段因果。
　　凤眸低垂，反手又将晶石放回纳介，落天起身将门窗关好，踩着满地落英以及蝶尸，他淡漠的出了门锁上铁门，古医生已经到小区门口。
　　还不是时候，紫泱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