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狩猎结束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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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警察先生，救我……呜！”
狡噛慎也挣扎着爬起来，意志力虽然克服了身体被洞穿的痛苦，却无法抵抗住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
四肢，好沉重。
狡啮瞪大眼睛，不过那凶恶的神情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眼前的白发男人——槙岛，看上去并不很健壮，然而全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肌肉，十分轻松地就带走了船原雪。
游戏，还没有结束吗？
那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狡先生？”
踉跄倒下的身躯被修长有力的双手扶住，狡噛慎也的背后传来上原荻野的声音。
狡噛慎也非常清楚得记得自己杀死对手时的感觉——兴奋得血液加速流动，全身细胞都充足地呼吸着——仿佛野兽撕裂猎物的满足。然而上原荻野的声音却一如既往，不带情绪。
毫不犹豫地杀死人类，却不会因杀戮产生丝毫的动摇。
不会恐惧，也不会沉迷——这样冷静的情绪，大概是超级杀人犯才会拥有的吧？但如果是上原荻野，就会让人觉得非常可靠。
“槙岛……朱的朋友……”
上原荻野扶着狡噛慎也的手因为惊讶而顿了顿，随后狡噛慎也看到上原荻野的背影。
“……”
狡噛慎也呼了口气。
无论槙岛在前方布置了什么陷阱，只有上原荻野，一定不会被打败。
——莫名地这么坚信着。
*
是倒L型的走廊。
用铁架搭建的三楼走廊，底下铺的也是铁板。踩在上面会发出空空空的声音。
剃刀被压在船原雪的脖颈上，不出三秒——不，只需一秒，只要那个男人动动手指，就可以割断那因紧张而浮起的大动脉。
这也是明明犯人就在眼前，上原荻野却停下脚步的原因。
上原荻野和槙岛圣护站在L走廊呈直角的两条过道上。虽说是「犯人」，眼前的男人却拥有艺术家般唯美到虚幻的气质，脸上的表情也很优美。但不管怎么说，绑架衣衫不整的女性，并对其使用凶器的家伙，无论怎么人模狗样，都是人渣。
“好久不见，荻野少爷。”
如同清晨祷告的声音隔空传来，令荻野微微眯起了眼——似乎在回忆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回忆起来的微妙表情。
“我是槙岛圣护。”
对面男人圣洁的脸上露出宽容的微笑。
荻野没有攀谈的心情，她试图往前走了一步，船原雪的脖颈立刻流下血来。她停住了脚步，随即压紧眉头，瞪圆了眼睛——看起来像只发怒的猫。
“psycho-pass仍然没有变化吧？”槙岛圣护道，“在杀了宫泉寺丰久的时候也保持着纯白吧？就像当初看到父亲被肢解的头颅那样，今天的荻野也依然是个纯净的孩子呢。”
如果说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又不是智障，对于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会感到困惑是必然的吧。
荻野确实比之前多注意了一下自己的psycho-pass——说起来psycho-pass算是目前最为先进的心理测量了，比明尼苏达心理测试靠谱得多——在杀死宫泉寺之前，在杀死宫泉寺之时以及在杀死宫泉寺之后，psycho-pass没有，一点点变化。
Zero，如同永恒般的纯白。
吃到自己不喜欢的饭菜的时候，psycho-pass反而会上升一两点，杀人对于上原荻野来说，似乎是比吃掉不合口味的饭菜更容易的事。
尽管非常奇怪，但是上原荻野并不想跟槙岛圣护讨论这个问题。
她拔出枪套里的主宰者，对准槙岛圣护——
「psycho-pass，38，非执行对象，扳机锁定，请慎重瞄准目标。」
通过神经末梢传递到脑海的电子音，用每个音节时间间隔相同的方式说道。
“……我和你是一样的啊，荻野。”槙岛圣护看着毫无反应的主宰者，露出了然的微笑，他那如同预知者的眼睛凝视着上原荻野，“你一定很想救这位女士吧？可是为什么？”
槙岛圣护继续：
“不会为她的死亡而悲伤，亦不会对其的痛苦产生怜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去拯救别人呢？
就好像被设定了程序的电脑，只要输入相应的指令，就去执行。
——就这样被训诫所束缚，忘记了追溯自己的本心。”
槙岛圣护用食指抚摸着长条剃刀尖锐的脊背，从他手上传递出的压迫感令船原雪瑟瑟发抖。
“慢慢体会吧荻野，看着你所钟爱的女性被割开喉咙，流出鲜血，痉挛死去，你会发现你所坚持的一切都是假象——那个善良而高贵的绅士，只是世俗的道德教育所堆积的假象。真正的你，是虚无的孤独。”
槙岛圣护手中的那把古老的，好像是上个世纪的理发师用来给男人削发尾的剃刀横向地在船原雪脖颈上划开细痕。有一颗血珠刚好渗在刀背上，在平稳的剃刀上微微颤动的血珠，非常可爱。
船原雪拼命后退，因为惊恐而发出破碎不堪的呻-吟，她绝望的眼睛凝注着上原荻野，带着满满的泪水和企求。然而上原荻野只是瞪视着槙岛圣护，她的愤怒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一点。
这种愤怒此刻显出寒凉入骨的冷静来。
「psycho-pass，26，非执行对象，扳机锁定，请慎重瞄准目标。」
主宰者响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在脑海响起。
上原荻野静静的等待着。
槙岛圣护一只手臂环住船原雪，试图控制她，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肩膀横到脖颈前，持刀的那只手的手肘同时也承担了压制船原雪手臂的任务。
所以，想要用这样的姿势干净利落地杀死船原雪，并不容易。
像槙岛这样的男人，绝不愿意手忙脚乱地杀死对方。让鲜血喷得到处都是。他还穿着白夹克呢。
他会控制船原雪，控制她被杀的瞬间，血液喷涌的方向。
所以，在剃刀浅浅地划过船原雪的脖颈后，槙岛圣护拉高了手腕——
他想要将剃刀刺进船原雪的脖颈，再用腕力拉开口子。
——上原荻野就在等待那个瞬间。
*
不管怎么说，主宰者的工艺质量还是很好的。
横空飞跃的主宰者砸中了槙岛圣护的肩膀——虽然船原雪被当做肉盾挡在前方，但槙岛要比她高许多。
在槙岛圣护被冲击得倒退一步时，上原荻野直接踩上栏杆，从L型走廊的一边凌空扑向与这边呈直角的另一栏杆。
槙岛圣护反应非常迅速，在上原荻野踩上栏杆之前，猛地提起一脚，踹向上原荻野。
被迫扭身避开的上原荻野，因为改变了姿势，平衡感也被打破，虽然脚底落上了栏杆，身体却整个侧后方倒去——
砰空——！
这是槙岛圣护撞在栏杆上的声音。
上原荻野在避开圣护踹向腹部的高踢后，直接扣住了槙岛圣护的腿，让槙岛圣护被迫冲向荻野的方向。
如果不是腿够长的话，也许撞在铁栏杆上的就不是槙岛的大腿内侧了。
拉着槙岛腿的荻野，整个身体还仰在栏杆外。但她一点也不急着跳回走廊，反而趁着槙岛被拖到栏杆边的时候，提腿用坚硬的小腿胫骨撞向槙岛的太阳穴。
槙岛用手臂去格挡，大概因为靠近耳朵，骨头被踢裂的感觉格外明显，仿佛都听到了冰面裂开般的声音。
槙岛圣护抽力退后的时候，上原荻野借力仰身跳进了走廊。
*
防御对于上原荻野来说根本毫无作用。
即使利用巧妙的技巧避开最重的力道，被撞击的手臂也会麻痹好一阵子。
因为一开始就错误地评估了自己和上原荻野之间的实力差距，槙岛圣护不得不亲尝败北的苦涩——
上原荻野单手擒住槙岛圣护的脖颈，将他压制在强健的骨指与墙壁之间。
慢慢地向上推移，高挑的上原荻野十分轻松地让槙岛的双脚离了地面——似乎每次遇到上原荻野，他都会感受一下这种腾空的感觉呢。槙岛不无幽默地自嘲。
因为缺氧，槙岛圣护白皙的面容涨红；同时，因为缺氧，即使双手双脚没有被压制，也无法使出什么力。
就像被剖除内脏的鱼按在砧板上一下，槙岛圣护悬空挂在墙壁上。
不过，哲学家不愧是哲学家，即使在这一刻，也依然淡定地用生命搞传销：
“……有没有、人说…你像怪物？”
并非是随意的问题，槙岛圣护确信，以上原荻野这样惊人的能力，以及异于常人的冷漠，一定曾有被人恐惧厌憎的经历。
上原荻野沉默片刻：
“有，打不过我的人都这么说。”
“……”哲学家也默了默，随即他微微勾起唇角，怜悯之情恰到好处——
“对于你来说，看到宫泉寺丰久的尸体的心情，和看到上原鹤人的头颅的心情是相同的吧……”
脖颈上僵硬的手指让槙岛圣护获得了一点氧气，让他得以继续使用轻柔优美如同在夜空中凌空飞舞的丝绸的低音：
“你是怪物啊，荻野。”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狩猎结束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