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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杀死侯爷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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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西院的路上,秦裳忽得心情不错,并且头一次把自己的整个计划都想了一遍——
所谓“三步讨好宋汝欣”的办法,其实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当秦裳知道宋汝欣为何恨宁渊的时候,秦裳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感动对方,达到冰释前嫌的目的。然而,一细想,却觉得宁渊很难再有这种机会了。于是,秦裳很快想到照着原来的思路给宁渊提意见,说不定可以恶化他们的关系,那自己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例如若是两人在极小的概率下和好了,宁渊感谢自己,那自己不管是下毒还是使暗箭都有机会了。反之,若是恶化,大受打击的宁渊也会处处破绽,容易得手。
这么一想,虽然会有种太过理论化的感觉,然而,因为在她还是楚央的时候执行过大大小小的任务,好多次都是在这种情感战中胜出来的。谋划一个人的心理和情感,往往比真刀真枪的计划来得有用。
如此想完,秦裳恰好回到西院。她不禁抬头瞧了瞧院门,心中感慨。
“姑娘回来啦!”秦裳还未踏步进去,橙儿就高兴地迎了出来。这几日她瞧着秦裳与侯爷关系变近了,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
秦裳笑着点了点头,抬头看到就她一个人便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春儿呢?”
橙儿这就撅着嘴说:“从姑娘去侯爷那儿起就没看到人,不知道去哪里偷懒了。”
秦裳好奇,看了看身后跟着的福才便问:“是否你去差她办什么事了?”
福才摇了摇头。
这么一想,秦裳才想起来,似乎从福才和春儿来了之后,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福才身上,春儿不声不响,她竟是没注意过也没怀疑过她被送来的目的。
“难道宁渊还留有后招?”秦裳又不自禁紧张起来。
橙儿可没这么多心眼,这会儿就赶紧开了口道:“姑娘快进去吧,外面怪冷的!您想沐浴的话我这就去准备热水。”
秦裳想着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春儿的事,这就同意了往屋内走去。
之后,西院无事,秦裳因为不想冻着也就早早上床躺着了。
这会儿才是戌时,对秦裳来说入睡太早,然而这儿却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想去书房看书又碍于福才,不好行动。
正当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时,橙儿却因为主子休息的早,自己也可以回房偷懒了,福才也因为从宁渊那儿得到了指示,对秦裳放松了警惕。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当秦裳的房门被推开时,除了秦裳自己,谁都没有发觉。
“谁?”来人脚步很轻,却并不像偷入进来的。秦裳赶紧坐起身来防范,想着现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是敌人要如何防范。
“姑娘,是我”,谁知,一声清晰的低语传来,秦裳接着朦胧的夜色看到了走至近处的春儿。
“怎么是你?”秦裳大惊,而春儿此刻似乎跟平常显得有些不同。
“姑娘请随我去一个地方”,她像往常一样话语简单,却透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味道。
“要去哪儿?”秦裳谨慎道。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说着,她摆了个“请”的姿势。
她这样,让秦裳既担心又好奇,横了横心,她还是起床穿了衣服跟春儿出去了。现在应该就是了解春儿的最好时机。
夜晚,侯府很是安静,春儿在前带路,路过的地方更是不见人影。当道路越来越偏,路越走越远,秦裳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就在秦裳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春儿领着她到了一个侧门,说:“姑娘请!”
这么一看,似乎是侯府的后门。春儿开了门,秦裳果然看到了偏僻的巷子,而不远处正停着一辆马车。
“姑娘请上马车”,春儿还是那样机械地说着,看不出任何情感。
秦裳想着要见自己的人就在马车中了,却不知是什么人。
忐忑着,秦裳踏上了马车,撩开帘子的那一刻她却惊呆了!
“是你?!”秦裳低呼,那入眼的眉目,不是六王爷又是谁?!
这样的一瞬,秦裳又似见到了判官,她好奇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的脸,甚至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忘了坐下。
六王爷见秦裳如此看着自己,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不禁问:“怎么?你认识我?”
一开口,跟判官完全不同的声线将秦裳拉了回来。她这才放下帘子坐了下来,重新看了他,说:“参见王爷,刚才在侯爷府上见过您了”,说着,她就要下跪。
六王爷却道:“在我面前就别做戏了,说吧,你到底是谁?”
秦裳一惊,实在觉得他这个问题太突兀,“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你在侯府潜伏了两年多,最近终于开始有动作了,也难为你忍了这么久”,然而,他只是这样说着,完全看不到秦裳脸上的惊讶。
秦裳就道:“请王爷明示,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六王爷就道:“这些日子的事情,春儿已经跟我说了,如果你不坦白,下场会很惨。”
这样的威胁对秦裳来说不痛不痒,她只是说:“既然王爷已经知道了一切,那想必也知道我的确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六王爷不禁斜眼看向她,目光凌厉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替你说。”
秦裳这就凝神等着,她也想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六王爷就说:“宋汝欣回了相府,宁渊听了你的意见决定去相府见她,实则却是你背后的主子已谋划好刺杀宰相一事,你让宁渊前去只是为了接应,却不想事情突变,他自己受了伤。我说的对吗?”
“什么?”秦裳听明白了,却又像是没明白。
六王爷接着道:“宁渊在这件事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你背后的主子又是谁?”
“等等,你的意思是刺杀宰相是有人策划,宁渊受伤也不是因为要讨好宋汝欣?”
“明知故问吗?”
“可是王爷明明跟侯爷交好,为什么会怀疑他?”
六王爷忽然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裳,问:“难道你们就是怀疑他真的跟我交好,所以才借着刺杀宰相的时候也顺便除掉他?”
看来秦裳再要说自己不是潜伏在侯府的,六王爷也不会信了。她想了想只好说:“我如果说了,会死吗?”
“看你给的答案我满不满意了。”
“那我要是不说呢?”
六王爷忽而勾起了唇角,下一秒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秦裳的下巴,并用劲迫使她张开了嘴,随后塞了颗药丸到她嘴中。等到秦裳要阻止的时候,药丸已经滑入腹中,吐不出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秦裳大惊,瞪大了眼睛质问他。
六王爷却还扣着她的下巴,说:“毒药!你还有七天时间可活。”
“什么?我还没说要不要告诉你呢,你就下毒杀我?”秦裳真是不明白他的手法。
六王爷这会儿重重收回了手,说:“不,我想多告诉你一些事,好让你为我办事。”
“为什么?”
“从你刚才的表情看来,你的确不知道很多事,想来你只是执行任务的人,不知道主子的意图很正常。”
“那你还要我办什么事?”
“听说宁渊派人从你院子里拿走了一些东西,我要你查那些东西是什么,期限是七天,如果做不到,我就任你毒发而死。”
“为什么要查这些?还是因为怀疑侯爷吗?”
“朝中之事,又是你能懂的?”
一句话,将六王爷与宁渊表面的关系和六王爷怀疑宁渊的原因,解释的透彻——表象即是假象。
事情交代完毕,六王爷朝外面唤了声春儿,又对秦裳说:“不要做多余的事,否则只会死得更早。”
秦裳还是觉得一切太突然,便道:“等等,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随便给我吃了什么?”
他不禁哼了一声,道:“毒药又怎么会有假?等你明日鼻中流血你就明白了。”
说着,春儿已经过来撩开了帘子,她一伸手,竟是一把将秦裳拽了下去,秦裳这才发现她竟是有功夫的。
马车这就动了起来,六王爷要离开,隔着帘布最后对秦裳吩咐说:“只给你七日,春儿会盯着你的!
渐渐地,马蹄声和车辙声渐渐远去,秦裳站在后巷中思绪万千。
“姑娘,走吧!”春儿最终催促道。
秦裳却不禁问:“你们王爷的意思是要抓到侯爷的把柄将其置之死地吗?”
春儿看了她一眼,却是不答。
秦裳却觉得她是默认了。
而后,两人趁着夜色原路返回,秦裳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那毒药,又想着六王爷,此刻冷静想想,忽然觉得一切对自己都太有利了!
六王爷要宁渊死,岂不是跟自己的目的相同?这一发助力,来得太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