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隔岸》藤萝恋月

57、相处（六）

　　被这些孩子拖住的哈利，等到他们终于讨论完之后才发现现在已经很晚了。
　　“你们该回去了。”哈利看了看时间，宵禁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很显然，孩子们对此十分恋恋不舍。
　　“其实并不需要我来引导你们。”哈利摊手说道。“你们注意到了吗，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明明是他们来找哈利的，可是哈利到了最后居然什么话都没说。
　　“你们有着自己的见解，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你们多接触别人的看法。”哈利笑着说道，“而刚刚你们做得很好不是吗？”

　　到了后面，没有学院之分没有歧视和厌恶，他们只是想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别人的想法。
　　仅此而已。
　　这才是哈利所愿意看到的霍格沃茨。
　　于是他对此十分乐见其成。
　　他们面面相觑。
　　“不要因为学院的关系而包裹住了你们的求知欲。”哈利笑着说道，“说是不同的学院，其实你们不过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罢了。”
　　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样奇特却又没有任何错误的说法。
　　是啊……无论是哪个学院，不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吗？

　　“所以说，你们可以相互讨论，直到你们真的觉得这个问题困住了你们，再过来找我也并不迟，不是吗？”
　　哈利站了起来，他抱起看他带来的一堆书，他每次上课都因为时间关系而不能把这些书放回家，所以只好带来学校，不过这一堆书里面从来不会有教学用的书。
　　毕竟书中的内容他基本都已经记在脑子里面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这个时间点被抓住，真的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哈利自己身为教授，把学生送回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很麻烦的一点的，格兰芬多住在高塔，而斯莱特林住在地下室。
　　真是天壤之别。
　　但是哈利却先把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送了回去，到了最后，斯莱特林的学生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一路无言，就这么跟在哈利的身后。
　　“好了。”哈利把他们送到了门口，“回去睡觉吧，你们明天还要上课，这样下去会很累的。”
　　“为什么？”忽然有人这么问道，“教授，您想要做什么？”
　　哈利看着这些脸上略带迷惘的学生，微微一笑，打开了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

　　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哪怕没有院长的监督，他们也会到了时间就去睡觉，而不像格兰芬多，偶尔会有狂欢，让麦格教授折腾来折腾去才肯收场。
　　哈利点亮了炉壁。
　　他走到沙发去坐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斯莱特林面面相觑，这才走了进去。
　　哈利示意他们坐下来。

　　“我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哈利对他们说道，“我希望能把魔法部那些该死的事情解决然后放自己一个假，我也希望我能抽个时间去好好玩一场魁地奇，梅林作证我好几年不玩了，我还想……能看到真正的霍格沃茨。”
　　“你们知道吗，在我上学的时候，这里充满了憎恨和猜疑，种种情绪使得当时的霍格沃茨充满了一种不安的氛围，格兰芬多认为斯莱特林不应该存在，而斯莱特林认为其他学院可有可无，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当初，为什么会有四个学院的存在呢。”
　　“没有哪个学院比哪个学院优秀，说到底，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学校，哪怕传闻之中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因为收学生的条件而吵架，可是你们都忘记了，四位创始人，他们是挚友啊。”

　　如今人们所想到的，大概是四个人创建了一个学院，后来因为招收学生的标准不一而吵了一架导致斯莱特林离开了霍格沃茨。
　　可是他们都忘记了，无论如何，那是在混乱年代建立起的友谊，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破碎分离，就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学生时代摩擦不断矛盾不断，可是直到今天，他们不也好好地站在彼此的身边，不曾离弃吗？
　　“不要说你们不需要与别人相处这样的话，你们是霍格沃茨的一份子，既然来到了霍格沃茨，那么就有义务保持霍格沃茨的安宁和平静，霍格沃茨变成如今的情况，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罪。”

　　最后一句话说得郑重地沉痛，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每一个人都是导致霍格沃茨变成如今这样不安稳、不平静的罪人，这样的话却让他们无法反驳。
　　可是……这样重的语气压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觉得喘不过气来……
　　“你们可以询问一些画像，或者说幽灵，只要他们存在的时间够久，那么我想他们会很乐意向你们描述最开始的霍格沃茨，我希望你们融入群体之中，并不是要你们抛弃你们的骄傲，多年之前斯莱特林成为格兰芬多的好友，为什么多年之后的你们不行呢？”
　　其实哈利自己也并未见过霍格沃茨最初的样子，他经历的是霍格沃茨最为混乱的时代，歧视、憎恨、排斥等种种情绪弥漫了他的校园生活，直到后来因为战争的关系他不得不和斯莱特林的人接触，以致后来和德拉科成为了好朋友，他才萌生这样的想法。

　　他想，大概邓布利多也想要见到这样的霍格沃茨，才会对每个孩子都特别宽容，才会一次次拒绝魔法部的邀请而留在霍格沃茨吧。
　　哪怕当初他知道德拉科奉了伏地魔的命令想要杀死他，但是他依旧默许了德拉科的行为，不是因为对此不屑一顾，而是他不希望伏地魔伤害德拉科。
　　这样残忍的仁慈，却被哈利毫无保留地继承，以至于在他死后，哈利在没有人引导的情况下，走上了邓布利多未走完的路。
　　因为他们都想看着四个学院团结在一起的那一天，虽然邓布利多走了，但是哈利还在。

　　“不是每个学院的人都一无是处，就像不是每个学院的人都坏得无药可救。”哈利最后这样说道，“我和德拉科·马尔福已经成为了挚友，我可以毫不掩饰地告诉你们，如果再次发生战争，我可以毫无保留地把后背交付给他。既然我能做到，你们为什么不能，你们没有一个人比我差，我是靠着朋友的扶持才走到今天。”他站了起来，但是学生们并没有动。
　　“你们该去睡觉了。”哈利笑着说道，“我相信你们。”
　　他忽然想起很久，曾几何时，那个老人也是带着这样的欣慰而充满期待的笑容对自己说：“哈利，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哈利转过身掩去自己眼中的湿润，他知道他的身后没有一个人回休息室，但是他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其实他还想告诉孩子们，你们看，作为斯莱特林，你们不也是如此平静地听身为格兰芬多的我唠叨了很久吗。

　　但他没有说，而是离开了霍格沃茨。
　　他不急，他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来做这件事，他的人生还长，也许，直到他白发苍苍的那一刻，他就能见到他想要看到的霍格沃茨了吧。
　　哈利回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卡莱尔坐在沙发上看书。
　　暖色的灯光下，对方慵懒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翻着放置在腿上的书，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划过其中的内容，悠闲而自在。
　　哈利开门之后他第一时间转过头：“回来了？”

　　哈利点点头，他没有询问其他人去了哪里，吸血鬼并不需要睡眠，晚上出去活动并不奇怪。
　　“克利切给你准备了宵夜，我担心你一回来就去看文件，所以在这里等你。”卡莱尔合上手中的书本，这是赫敏送来的有关巫师界的描述，他正在研究这个全新的世界。
　　哈利走到卡莱尔的身边，把一堆书放在桌子上。
　　“你需要好好休息，哈利。”卡莱尔看出了哈利眼中的疲惫，他有些无奈地说道。
　　哈利笑了笑：“忙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以前我和赫敏、罗恩流浪那会儿，两三天不睡都是经常的事情。”

　　克利切准备的宵夜还用保温咒热着，哈利简单洗了把脸：“卡莱尔，你要不要也来试试？”虽然卡莱尔并不需要吃这些，但是哈利觉得克利切准备的东西他不可能吃完，自从克利切认定哈利是自己的主人之后，对于哈利过于消瘦愈发不满。
　　反正在哈利的允许下他能够动用哈利在巫师银行那边波特家和布莱克家的小金库，所以更是卯足了劲想要把哈利养胖。
　　哈利不想拂了克利切的好意，可是也实在吃不下这么多。

　　卡莱尔看着哈利的样子，笑了笑，坐在了他的身边。
　　暖色的灯光下，两人相对而坐，无言的氛围不会让他们尴尬，哈利看着卡莱尔，莫名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意外地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