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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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已经不在这里了，你为什么还不走？”
“因为时辰还早，我又不急。”
一阵风吹过，合芳斋的后院已然渐冷。黄着边的叶子从树上落下，滑过两个女人中间，“啪”地一声敲在石桌上，声音大地吓人。
这两个女人已经面对面坐了很久。
“你是不是要在这里坐到天亮？”牛肉汤没好气地问。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休息。”天天看着她笑。
“是啊，你们那里就快要开始迎客吧？你的确是该抓紧机会，好好休息。”
天天继续笑着，不说话。
“你不要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身份，因为那种地方呆的久了，留下的印记别人一看就知道！就好像是藏不住的狐狸尾巴。”
“但是，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姑娘，又是哪级的花牌，今天若想从我欧阳情这里带走陆小凤，就是做梦！”
“我知道你不是欧阳情。”天天开口了。
“我不是欧阳情？那你倒说说看，我是谁？”牛肉汤这么质问着人家，其实心里却怕得要命。
因为，如果连一个青楼里的女人都能知道自己身份，那么陆小凤他们的计划就绝对已经暴露了。暴露的计划又怎么能执行呢？这跟送命又有什么分别？
“你是牛肉汤。”
牛肉汤站起来，一声不响地往外走。
“牛大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是要跟陆小凤送信么？”
牛肉汤住了脚转回身来:“你究竟知道多少？”
“不多，但至少有一件。那就是，你想要去通报的事情，陆小凤其实早就知道。”
“还有呢？”
“没有了。”
“你在骗我。”她瞪大眼睛，道:“我骗过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所以你最好都说出来！”
天天叹了口气，居然也站起来向外走。
“你要去哪？”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要赶我，我又何必多留？”
牛肉汤大声道:“你又骗我！”
天天一副我就是骗你又如何的表情。
一般这种时候，女人之间也会用武力来解决。但是，已经站在了门外的天天突然回身，问:“你真的一定要听真话？”
牛肉汤点头。
“我要去紫禁城，太和殿。”
“……你还骗我。”
天天已经走出很远了，牛肉汤依然在说着“我知道你是骗我的”这种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紫禁城，太和殿？那个没有缎带者，格杀勿论的地方？
难道这个疯女人已经知道陆小凤回不来，所以特意去给他陪葬么？那么她自己呢？如果天亮之后传来陆小凤的死讯，她又会不会选择陪葬？
牛肉汤想了很久，觉得自己会。
于是她洗干净脸，也走出门去。因为她现在就要去做他的牛肉汤，牛皮糖，牛大小姐，陪着他一起进那紫禁城，再一起出来，无论生死。
不知不觉，我也感觉到了秋天的冷。
公司结束了天天加班的日子，就好像一艘皮艇从急流游入了浅滩。编剧们没什么动力地编着爱写不写的故事，反正陆小凤已经罢工了，写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我也觉得没用，索性要给他们放假。可是见了鬼似的，没有一个人愿意走。
“导演，只要你这场戏导不完，我们就绝对不会离开。”
“对！毕竟也是大家费了心血的，我们一定要看见成果！”
“凑cp吧导演，我等着看你站队都等了好几年，你知道我已经等不了了。”
他们说的都没错。而且我们也都知道，大家正一起回避着一件事情——这也许会是我们的最后一场戏。
路上，我居然接到了制片人的电话。
“你在哪？”他问。
“路上。”
“我们见个面吧？”
“我没空见你，也懒得见你。这么多年来，打电话一直都挺好，你有什么事情就现在快说。”
他又停了，这一次不知道要停多久。
“喂？”我说。声音似乎大了点，街上很多人都在回头看我。我把蓝牙耳机往头发里藏了藏，有点尴尬。
“你是不是一直都希望公司倒闭？”
“你说什么呢？”
“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控制的陆小凤，所以从第一天起，你就想让公司关门。”
“我没有。”
制片人的声音冷冷的，但却没有难过的意思。我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叹着气，又问一遍:“你真的没有？”
“因为我知道你说的对，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我们来做，也会轮到别人头上。与其让不爱这个世界人来操控他，不如我亲自动手。”
“那么我帮你。”
“你帮我？”
“我知道这个洞你已经补不了，所以我会帮你找个办法来维系它。”
“什么办法？”
“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想干什么？”
他似乎在那端笑了一下:“小事，你不用谢我。”
电话传来忙音，我听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现在是两组人在插手同一件事，我对所谓的“以后”一点把握也没有。更何况，制片上一次出主意，就把这么一大串事情惹出来，现在我又怎么能放心他？
路上又起风了，太阳落山后，这风似乎吹在身上更冷。我突然想起来陆小凤那件骚包的红披风，琢磨着什么时候也给自己买一件，一定压风。
而且这样一来，以后就算没有戏拍，把公司改成卖周边也不错。团购陆小凤的披风，还可以送花满楼养的花。买了西门吹雪的剑，叶孤城那把就第二件半价。
我想着想着，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路上的人回头看我，他们似乎终于确定我是个疯子。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