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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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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情人节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一个多钟头,当纪昀准备专心专研之际,钱轻轻一个电话打来,让她去楼下的会议室。
纪昀不曾多想,直接乘坐电梯,去了楼下会议室。
从电梯出门之际,纪昀又巧遇方才在卫池办公室所遇的男人。
此时此刻,男人手中的资料不见踪迹,不过却多了把汽车钥匙。
“纪小姐,”男人拦住纪昀的路,和颜悦色道:“你好,我叫朱嘉俊,很高兴认识你。”
纪昀一脸伸出手,对着面前,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一脸懵懂。
男人笑了笑,晃动着手中的车钥匙道:“你是卫经理助理吧,我是他司机。”
纪昀恍然大悟,表情也多了几分,“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
男人轻轻一笑,眼中的精色一闪而过,而后让出路来,“纪小姐先去忙吧。”
男人去等电梯,钱轻轻催促简讯发了过来,纪昀连忙加紧了脚步。
待进了会议厅,纪昀推门之际,本就无声的会议室里,变得更加安静,几个董事聚坐一边,而昨日还未回国的丁晴突降,与几个董事坐位一边,钱轻轻站在丁晴身侧。
而会议桌的另一边,卫池修长十指垂握,其见纪昀,身子微微侧挪,示意她到他身边来。
纪昀轻轻地走到卫池身边,一张写着“度假酒店”的资料上面,画着简易关系图。
纪昀偷偷地看了钱轻轻一眼,见她正将各董事面前的资料收集,恐怕也是那份度假酒店报告。
而卫池,则拿起钢笔,在那封度假酒店报告上,写上了问话,“你怎么过来了?”
纪昀微微弯下身子,想小声地告诉卫池,是钱轻轻让她过来,可是,却因为昨日才烫的头发,还未来得及扎上,她的一个倾身,头发便洛在卫池的肩上,这让纪昀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而准备别的方式告诉他。
一直默不作声的丁晴,因为纪昀举动,以为她在与卫池计划着什么,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
从法国总部调到上海分部,卫池接管Nonvend亚洲地区,也仅几个月之久,并且,短短几月,亚洲区的几个大股东,已被逼迫交出股权,而且,因为电影《虚意人》的上映,Nonvend仅靠一部电影,获得广告宣传而达不到的效果,公司财务扭亏为盈。
丁晴作为丁震海的堂妹,其自打算来Nonvend那一刻,便是做好接管亚洲区域的打算,虽说她知道卫池的存在,可毕竟,若以工作能力与历练,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她并不担心。
可是,待其到了Nonvend后,她原先的计划却与所想背道而驰,因为,丁震海只是挂了个空名给她,公司所有的经营决策,一切都是由卫池说了算。
对此,丁晴很不满,其在过年之际,特地飞往法国,每日向丁震海游说,却依旧不能改变其决定。
并且,就在上海地区,Nonvend发展稳步趋涨之际,卫池突然宣布,计划开发度假酒店,而且,当丁晴拿到这份计划书时,度假酒店已成板上钉钉。
于是,心急火燎的人,连夜飞回上海,联系股东,准备驳回卫池的这个决定,却在今时今日,被丁震海给否决。
丁晴虽说对卫池抱有偏见,但是,其亦公私分明,对于否决度假酒店,她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Nonvend在这十几年中,发展迅猛,虽说亚洲地区一直是处于亏损状态,但国外发展趋势不容小嘘,且因为东西文化差异,Nonvend在国外的发展虽说有它的局限性,却更有足够的发展空间。
而丁晴看重的,也正是此,她对亚洲市场看的并不是太重,因为,人总是向着有利之处趋伸。
可现在,卫池准备开发度假酒店,并且,按照计划书中所明,并非一般的度假酒店。
自02年左右,上海房价开始涨幅,到了08年,房价成每日一更剧涨,这之中,房地产商开始挥霍,大肆建房。
上海作为一线城市,房价之高,自然是首屈一指,而这之中,“斐业集团”在07年初,以单价19万/平方米的售价,一夜之间,成了豪宅的代名词。
而这一次,卫池所谓的度假酒店,便是与斐业集团合作,建造一座以酒店为主题,餐饮娱乐为主体,结合休闲娱乐,将酒店与售楼结合,营造独立私人酒店。
而且,因为是与斐业集团的合作,不曾步涉过房地产业的Nonvend,在度假酒店开发之时,不仅要保证足够资金的链送,而且,还要维系整个亚洲区域正常发展。
这对于,刚有起色的亚洲区来说,这是有很大风险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度假酒店的开发会如何,虽说,在中国,有钱人很多,但是,房地产终究只是泡沫,谁也不知道泡沫下的水有多深,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做垫,可能一个小小的决策,会让Nonvend在亚洲地区消失。
而且,作为支持卫池计划方案的丁震海,并不直接参与,也就是说,一切的风险,只会在亚洲地区。
丁晴不敢贸然涉险,一方面的原因,便是丁震海给了她条路,一条卫池选择的路,没有退路的一条路,如果出了事,她必须要承担。
二来,Nonvend亚洲地区发展,已经慢慢走向正轨,而且,在日后的社会,房地产泡沫终究会散去,而服务业与娱乐行业才是日后的主流。
丁晴不想冒这个没有必要的风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不值得的。
丁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强颜欢笑道:“虽然董事长答应了,不过,这边的股东,都不同意度假酒店开发一事,还希望卫经理再考虑考虑。”
卫池扯了扯领带,将桌上的笔和纸交给了纪昀,已准备离开,“明天下午,我会和斐业集团董事长宋晗见面,签署合作协议书,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丁晴跳了起来,拦住了卫池去路,钱轻轻更是拦住了大门。
“不行,Nonvend是属于丁氏集团,你做不了这个决定,我坚决地不同意。”
卫池看了眼纪昀,示意她去将门打开。
纪昀看着拦在门前的钱轻轻,而卫池又被丁晴拦着,出去的唯一办法,似乎,只有先将门给打开。
纪昀将纸和笔放在了桌上,其咽了咽口水,心中思酿着,用什么法子,才能让钱轻轻从门前离开,要是与钱轻轻动手,可是她对手。
而这时,本应阻拦卫池的丁晴,见到纪昀要去开门,其直接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纪昀扔了过去。
纪昀背对着丁晴,自不知道其所为,而本是拦在门前的钱轻轻怕被误伤,抱着头,退到一边。
纪昀见钱轻轻异作,转身之际,卫池的一只手已抓住其手腕,另一只手护住她的额头,不过,却以为未能幸免于难。
瞬间,血顺着卫池的手腕流下,将其白衬衫给染红。
钱轻轻惊恐地张大嘴,身子紧贴着墙,而后其突然跑去,将那沾着鲜血的烟灰缸捡了起来,从楼上扔了出去。
而在一旁观战的股东,见事态发展失控见血,其等一个个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人,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20,却被丁晴呵斥住,无人敢多事。
钱轻轻哆嗦着身子,双手撑扶会议桌,目露求救神色看着丁晴。
丁晴较为冷静,其一言不发,将桌上凌乱的资料扔进了垃圾桶,而后摔门而去。
钱轻轻跟了出去,随后又折了回来,示作询问纪昀情况。
卫池满是鲜血的手掌从纪昀额上离开,躲在其怀中的人僵直着身子,恐是被吓到。
卫池将纪昀放开,单手扯下领带,将满是鲜血的手擦净。
原来,丁晴将烟灰缸扔来时,卫池用手护住了纪昀的脸,虽说,烟灰缸还是打到了纪昀额头,不过,因为卫池的出手相助,缓冲后的烟灰缸,只将她的额头打出淤血来。
而卫池的手,则被烟灰缸上的棱角给刮伤,血流不止。
钱轻轻见是卫池受伤,其大舒一口长气,领着其他股东离开了会议室。
解下的领带上已被血染红,见伤口依旧不止,卫池用领带将手腕处给紧紧扎住。
纪昀被卫池带回她自己的办公室,一大束的白玫瑰占据了整个办公桌。
卫池拉着纪昀的手,其见到玫瑰花先是一愣,而后瞬间恢复平静,“在这等一会,你先将外套穿上,我们去医院。”
片刻之后,卫池的司机,朱嘉俊将车钥匙送了过来。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卫池手上的血依旧流地不止,而纪昀额上的包,此刻已充血肿起。
到了医院,卫池将纪昀带到了放射科。
挂号,交费,一切都安排好,当CT拍好,二人等待结果时,以确认纪昀是否有颅内出血等症状。
事发已半个多小时,纪昀一言不发,喧闹的医院内,往行的人去匆匆,卫池突然将纪昀搂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此时此刻,纪昀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紧紧地搂住了卫池。
感情像是在一瞬间的爆发,周四都成了静悄悄,即使头疼的轰鸣,但是,感情却冷静地清清楚楚。
拍片结果出来,并未颅内出血,脑震荡亦被排除在外,医生将纪昀额上的肿包放血包扎,又给她开了几副消炎药,让她这些天注意,不要碰水。
而卫池的手,伤情则严重许多。两寸多长的伤口,被缝了八针,之后的皮试,打了破伤风针,又在医院内挂了两瓶水,待离开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二人坐在车里,方向盘上,残留这血渍,卫池点上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道:“今天是不是被吓到了?”
纪昀点了点头,偷偷地看着卫池道:“别吸烟了,手上才缝了那么多针。”
卫池又狠吸了一口烟,而后将其掐灭,“我送你回家吧,这两天先在家休息。”
“不了,”纪昀拒绝道:“不能总出事,我就躲起来。”
卫池笑了笑,捏着眉头道:“明天要去签合同,董事长会过来,你头上裹着纱布,去了也不算回事,就先在家里休息几天。”
纪昀点了点头,小声道:“谢谢你。”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可以先回公司吗?我包在公司,没有回家的钥匙。”
到了Nonvend,卫池将车停在酒店门口,纪昀坐在车上,其上楼去拿包。
被调成静音的手机上,钱轻轻发来两条慰问短讯,纪昀将信息删除,于洛非的电话打了过来。
“在哪里?我找你一天,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于洛非的声音又急又怒,语气带着不悦,可训斥中的质言,让其在最后,缓下声音,担忧不已。
“出了些事,”纪昀将手机调换成喇叭模式,手机上的三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于洛非打来。
“现在在哪里?”
“在公司。”
“下来,”于洛非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激动道:“我在酒店楼下。”
纪昀从车里出来,并没有在酒店外看到于洛非的身影,反倒是因为情人节的原因,酒店外进进出出的车辆倒是挺多。
“你在哪里?我没有看到,”纪昀走上台阶,从高处眺望,依旧没有看到于洛非的身影。
“我在车里。”
昏暗的夜空中,黄昏隐去,月亮半个身子缩躲在云中,酒店外的灯光,将这本是朦胧的黄昏照亮的清清楚楚。
于洛非的手上一大束的白玫瑰,一步一步的步上台阶,无比认真地看着纪昀。
“我在这里,”于洛非将花递给了纪昀,却在见到其额上的包扎而手上的动作一愣,连着脸上的笑容也变僵,“怎么回事?”
纪昀捧着花,用刘海遮住额上包扎,“摔了一跤。”
“怎么会摔倒?”于洛非追问道:“有很急的事吗?会让你摔成这样?到底是怎么了?谁欺负你吗?”
纪昀抱着花,步步后退,“真没有事。”
于洛非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狰狞,“不说是吧?”
纪昀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从酒店出来的卫池抓住其手腕,捧在怀中的白玫瑰落地。
卫池将纪昀的包递给了于洛非,对其颔首一笑,直接上了车,却没有离开。
于洛非将地上的白玫瑰捡起,霸道地勾住纪昀的腰,将其带到车上。
Nonvend门前,一辆S600,一辆SLS AMG,两车一前一后,于洛非愤怒地掏出手机,而后又将其摔了出去。
愤怒之中,未等纪昀将安全带扣上,于洛非猛踩油门,一声轰鸣声响,驱车离开。
卫池待纪昀离开之后,缓缓地驾车离开酒店门口。
缓速行驶的车内,卫池从口袋中掏出纪昀的身份证,拨通了电话。
拥挤的下班高峰期,于洛非脚踩油门,在马路上疾驰,纪昀紧张地抓着安全带,闷声不言。
天已完全黑了下去,汽车在高架上疾驰,纪昀的手机上,再次收到了钱轻轻的短信,探寻她的伤势。
纪昀拿着手机发呆,于洛非喘着粗吸,怒气未消。
时间六点一刻,车在浦东机场的停车场停下,于洛非拿着纪昀的包,将其拉下车,走的疾步匆匆。
纪昀被留在了休息区,于洛非拿着她的包,说是很快回来。
大约十分钟左右,于洛非满头汗水地走来,手里拿着两张机票,“我们现在就去法国。”
纪昀看着于洛非脸上的表情,欣喜与迫不及待,“我没有护照也没有签证。”
于洛非的表情一愣,转又笑道:“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签证和护照,足够了。”
已经有一日未进食了,纪昀捂着肚子,胃部传来的挛痛,让她口中泛起酸水,想吐。
“来得及,来得及.......”于洛非自言自语中,将纪昀包里的钱包拿了出来,却无论怎样都找不到身份证。
“身份证呢?”包中的物件被全部拿了出来,却不见身份证的踪迹,于洛非突然的恨恨地踹着机场椅,引来旁人侧目,已有几个机场警卫向这边走来。
纪昀捂着肚子,将散落在地的物件捡了起来,“走吧。”
于洛非呆呆地站着,手中的机票被揉捏变形,随后,其突然从后将纪昀紧紧抱住,“我们在一起吧。”
纪昀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脸,看不见表情。
机场警卫散去,原来刚才只是一场误会,恐又是闹着别扭的一对情侣。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做我女朋友。纪昀,答应我!做我女朋友!让我照顾你!”
纪昀想到了卫池,白天地拥抱,她以为已经被时间冲淡,可是,当于洛非以另一种方式拥抱她的时候,她才发现,很多东西,是有存在的独一无二。
“洛非......”纪昀掰开于洛非的手,脸上没有突遇告白的羞涩与尴尬,“朋友才是一辈子。”
“让我来照顾你。”
“一辈子太长,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们会彼此之间照顾。”
于洛非垂败无力地向后退去,露出他人不懂其心的悲伤表情,“我们认识了四年多,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四年,再多几个四年又能怎么样,我会等你,等你答应我为止。”
纪昀拂去脸上的碎发,流露出一瞬间的迟疑,“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在车上,因为于洛非的突然告白,两人之间,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之下,终于成了尴尬。
纪昀一直看着窗外,胃痛已过,眼睛却酸痛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愧疚,又或许是不甘。这世上的缘分,总是来得牵强,少了一见钟情,却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多情,不论是她,还是别人也好。
车在楼下停了下来,于洛非并没有如往常送她上楼。
“情人节快乐,”后座的白玫瑰捧了出来,于洛非从中抽出一朵,“这就当做是你送我的情人节礼物了。”
纪昀从包中拿出便利贴,在上面写下“情人节快乐”五个字。
于洛非转悲为喜,傻呵呵的在花朵上亲了一口,“真香。”
纪昀被其逗笑,一天的委屈也算做烟消云散。
于洛非宠溺地摸着纪昀的头,虽露叹息,却抑制不住幸福,“除夕那天,本来向你告白的,可又怕你拒绝,就想熬着,结果,没忍住,等到了今天,本来我也做好被你拒绝的准备了,谁知道,你还真给我拒绝了。”
“笨蛋,”纪昀忍不住白了眼于洛非,“朋友就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防腐剂,不管怎样都不会变质,如果真的跨出一步,成了情侣,也许以后就是形同陌路,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于洛非耸了耸肩,对纪昀的话并不赞同,“女人就是会多想。你早些休息,反正呢,我是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