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恰许你应允》羽沐长风

18、第十八章

　　新年悄悄然地过去，除夕的那晚，迎新的凌晨，燃放的焰火，那十几根仙女棒，纪昀的衣袖被烧了一个破洞。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启程。
　　回到了别离已有半月的上海，空旷旷的城市，上班的第一天，地铁站内静悄悄，空余的座位，少去心浮气躁。
　　上海。Nonvend的第一个早晨，上班的人并不多。
　　办公桌上，多了两盒喜糖。
　　安静的办公楼层，高跟鞋声从走廊传过，几声窃窃私语，夹着娇笑。
　　纪昀拿着手机出神，想着如何回复于洛非，却又恐自己后悔，在卫池与邱恩娜修成正果时，责怨今时的选择。
　　“纪昀，你怎么来了？”
　　隔壁的王莎莎双臂支撑着身子，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掌撑着桌子，微微前倾的身子，露出衣内的事业线。
　　“上班呀。”
　　“上什么班呀，”王莎莎搬来椅子，撩拨着卷发，红唇一张一合道：“卫总昨天才走，你来了又做不了什么，还不如在家休息呢。”
　　“嗯？”纪昀丢下手机，好奇问道：“他不是在日本度假吗？怎么来公司了？”
　　“什么呀，”王莎莎凑了过去，身上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让纪昀连打两个喷嚏，“卫总年初二就来了，到昨天离开，去什么日本。”
　　“.......”纪昀数着手指，按照王莎莎的说法，卫池是加班了，那为什么不让她过来，毕竟，她现在是他的助理呀。
　　王莎莎走后，纪昀拿出手机，终于下定了决心拨通了于洛非的电话。
　　关于不继续读研的决定，纪昀说出时，于洛非给出地反应比她想象的平静许多。
　　没有想象中的言辞激烈，于洛非只是问了纪昀放弃的理由，纪昀只言想证明自己，接下来的一番话，于洛非没有再言。
　　酒店的员工食堂内，吃饭的人并不多，纪昀打好菜，于洛非的电话打来，说在酒店楼下，让纪昀陪他出去吃饭。
　　纪昀应约下楼，猜到于洛非的目的肯定是为了读研的事，只是，已经做出的决定，既然已经说出，就不会再做改变。
　　酒店大门外，于洛非拿着手机在跟谁打着电话，其见到纪昀来，将电话挂断，掏出两张美发卡道：“人家送了我两张美发卡，咋们一起去换个造型，迎接新年呗。”
　　“年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还迎接。”
　　于洛非挤出笑来，指着停在马路对面的二手车道：“走，开车带你去。”
　　二人上了车，于洛非专心的开着车，纪昀也没有说话，看着手发呆。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你可以在三年之后再回Nonvend。”
　　“我已经决定了，”纪昀转头看向窗外，其实，这段时间的思考，她已经越来越迷茫了，从学业到工作再到固执，什么东西值得，什么不值得，她也不知晓。
　　“真的决定放弃？”
　　“嗯。”
　　安静了好久好久，窗外的景色来来回回，走走去去，时明时暗的玻璃窗上，断续地皱眉斑影，模模糊糊。
　　“我给你找了个导师，你有空时就去上课，读研还是上班，你不想放弃的我不会逼你，但是，你努力的，也不要这么轻易放弃。”
　　“你.......”
　　“我不太喜欢这样的你，”四年多来，纪昀迷糊的性子总会惹来一些意外，当猝不及防发生时，于洛非总能第一时间地知晓，或许，这四年来，纪昀并没有真正地表现出依恋，但是，习惯养成的对一无二的占有欲，让于洛非觉得，为纪昀处理麻烦是理所当然，“你可以找我，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你想要的，就是结果。”
　　“会很麻烦吗？”
　　“不麻烦，”当纪昀毕业之后，于洛非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生疏，或许原因有他，但是，那种被纪昀需要的感觉地缺失，让他生惧，“不要让我猜测。”
　　纪昀睁着迷茫的双眼看着窗外，一辆S600从旁经过，让迷茫的人回过一丝神采。
　　可惜，同车不同色，纪昀想到卫池的那辆车上，坐在副驾的邱恩娜，副车道的那辆银色S600，只有驾驶员一个。
　　纪昀盯着S600，看着车慢慢地开过，换道拦在他们前面，而开车的是个女人。
　　因为被插车，于洛非很不耐烦地按着喇叭，恨不得撞上前面的那辆S600，纪昀抓着安全带，突然莫名地想就这么跟着那辆车，车上的那个女人是否是邱恩娜。
　　于洛非终于按抑不住狂躁，想超车，却不料奔驰车却一个左拐弯，惹的他猛踩油门，似乎跟那辆车耗上了。
　　当奔驰车停下后，于洛非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后用力的将车门给关上，惊的纪昀回过神。
　　“到了，下车吧。”
　　纪昀下了车，奔驰车上的女人并不是邱恩娜，却似乎跟他们的目的地一样。
　　纪昀跟着于洛非进了一家“西玟”的会所。
　　奔驰女直接上了三楼，纪昀他们在二楼。
　　于洛非因为被一个女人超车，而闷着一肚子火，可纪昀，自上车之后，谈论过后读研的事，就一言不发。
　　于洛非亦开始还以为，纪昀在考虑考研的事情，可是，细心观察后，其又觉得不像。
　　因为纪昀的闷闷不乐，于洛非也没了气焰。
　　闷不做声的二人，于洛非玩着手机，纪昀看着镜子发呆。
　　这时，安静的楼上，突然多出人来，于洛非丢下手机，看着楼梯口处站着的几个人手中拿着手机，而一个女人的腿露了出来，随后半个身子，也从楼梯拐弯处现身。
　　邱恩娜现身，于洛非吹了声口哨，对她眨了眨眼睛。
　　见到于洛非二人，本是要离开的邱恩娜，转身在纪昀对面坐下。
　　陪同的小助理，端来一杯咖啡，小心地伺候着。
　　纪昀眯着眼睛，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声音。
　　“亲爱的，在做什么？”
　　纪昀左右张望寻找声源，邱恩娜已是情话绵绵，让在场所有人，都侧着耳朵倾听，她到底在跟谁打电话。
　　于洛非见状，打开手机音乐，将声音调到最大，且其一个手机不够，又将纪昀手机拿来，一番轰炸之下，邱恩娜直接将电话给挂上，走时狠狠地瞪了于洛非一眼。
　　做完头发，已经是下午五点，回到家中，于洛非在厨房做着晚饭，纪昀打开电子邮箱，公司明天晚上有聚餐。
　　新年上班的第二天，纪昀一早被卫池喊进了办公室。
　　光洁的玻璃杯放在桌上，杯子有三分之一的清水，卫池双手把握着钢笔，在纪昀进门之后，却一言不发。
　　纪昀双手别在背后，烫发过后的药水味隐约可闻，并不刺鼻，却又怕影响到他人。
　　笔帽握在掌内，卫池以笔帽敲着桌子，抬头看了眼纪昀，“昨天去哪了里？”
　　“嗯？”纪昀双眼紧盯着卫池的手，又想到了邱恩娜。
　　“昨天下午。”
　　昨天下午？纪昀想到巧遇邱恩娜，难道她跟卫池说了什么？是因为于洛非放音乐那件事？打断了他们二人的情话缠绵？
　　“有事。”
　　卫池冷笑一声，将笔帽扔在了桌上，一脸好笑地看着纪昀。
　　“上班时间，就这么自由？”
　　“你没有......”纪昀顿了顿，向后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办公室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着西装，看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捧着一堆资料。
　　男人没有想到纪昀会在办公室，其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出声。
　　“不好意思。”
　　男子将门关上，退了出去后，卫池也在不久离开，纪昀紧跟其后，却未被要求陪同，只被叮嘱，莫要太过自由。
　　待到晚上，迟来的年末聚餐拖到了年初，钱轻轻本想借此机会，将丁晴介绍给公司员工，却不料，丁晴度假却没有回来。
　　纪昀与卫池一桌，拘谨无措，而一顿饭下来，卫池并未动筷，一直盯着她看。
　　纪昀被卫池看的无措，其尴尬地闷着头，脸也悄悄地红了起来。
　　就在纪昀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也不知是从哪桌开始，就听到一连串的数字声音。
　　不知真相的纪昀，迷迷糊糊中，被人问去了身份证号，待反应过来时，其已被多人围住。
　　吵闹叫嚣，公司众人早已离开餐桌，三言两语之下，纪昀才知，身份证号被用作开房查询。
　　也不知是谁无聊的想出这个点子，纪昀看着IPAD中的一堆数据，当机立刻地站了起来，众人哄笑，且更好心劝慰她言，大家都已是成年人，不必害羞。
　　纪昀举足无措，百口莫辩，而卫池此刻也站了起来，似乎已准备离开。
　　卫池离开，纪昀拿起包，当即便出了出去，想向其解释，可追出门后之时，其又无法迈步，亦不知自己的紧张到底有何意义。
　　而一直守在餐厅外的于洛非见到纪昀，其将外套脱下，念叨着，“外面这么冷，你都不怕着凉。”
　　纪昀推开于洛非，可却早已不见卫池的身影。
　　“怎么了？”于洛非紧张地抓着纪昀的手，看她眼眶红通通，以为是受了委屈，“谁欺负你了？”
　　于洛非一边道，一边拉着纪昀就往餐厅内走。
　　纪昀拉住于洛非，恰巧被从餐厅内出来的同事看到。
　　而消失的卫池，此时也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将二人之间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纪昀慌张地抽出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一言不发地拉着于洛非离开，落荒而逃。
　　待到第二日，中午休息时刻，纪昀请了一个小时的假，上次的玻璃杯，惹的卫池生气，而昨天的事，虽说她没有权利去做解释，不过，恐她在卫池心中也是那种浪荡的女人，就算做了解释，恐怕也是回天无术。
　　情人节的前一天，纪昀买好了玻璃杯，下班之前，送到卫池办公室，虽说，卫池早已下班，但是，想着明天一早，他见到了玻璃杯的表情，纪昀便隐隐窃喜。
　　情人节，纪昀早早来到公司，待见到办公桌上的几盒巧克力，其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方知今日含义。
　　而卫池办公室里的玻璃杯，让纪昀顾不得喘息，想在无人知晓时，将玻璃杯拿回来，待过了这个特殊的日子，在将它送出去。
　　可惜，卫池却比她早了一步。
　　当纪昀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卫池办公室里时，卫池正拿着玻璃杯，一脸严肃。
　　纪昀慌慌张张，憨笑道：“早。”
　　卫池举着玻璃杯，对着纪昀道：“你送的？”
　　“嗯.......嗯......”纪昀慌张解释道：“上次的玻璃杯被我打碎了，这个是赔你的，我本来要找一模一样的，可是没有找到，只是......这么简单，没有其他意思。”
　　卫池将玻璃杯放下，反应平淡，丝毫看不出一丝情绪。
　　纪昀既喜又悲，说不出的难受，其是怕卫池多想，可结果，却成了她多想，丢人现眼。
　　“这份资料你看完，写封报告给我，”一叠资料被扔了过来，卫池在三番四次地确认时间后，拿着车钥匙出了办公室，似乎去赴谁的约。
　　纪昀百无聊赖地翻着资料，左看右看，心思不觉就被柜子里的玻璃杯给吸引了过去，其怯怯地挪到门口，见四周无人，悄悄地走到柜前，将卫池收集的玻璃杯给拍了下来。
　　而后，纪昀更又在办公室周四打量，完全的将卫池所交代抛掷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