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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顾远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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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学君越发觉得好笑,这人还真是好玩。
孟学君:师父?
孟学君:嗯,人家都说徒弟会比师父更出色,看来是真的。
肆言:有本事你就试试。
肆言:看到时候谁叫谁师父。
孟学君:还请……不吝赐教。
肆言主策划的这部剧是一部讲暗恋的剧,受暗恋攻很久,可是至死都没有告诉他,终带着悔恨离去。孟学君挑大梁,主役了受的角色,而攻自然是由肆言来演绎。用肆言的话来讲,就是和自己看上的对手演对手戏一定很过瘾。对外他们宣称的是师徒关系,其实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僵。
剧的名字叫做《谢谢你不知道我爱你》,一听名字就很苦情,剧本是肆言自己写的,孟学君还就此调侃过他,是不是想对某人说这句话,被回以你想多了之类的话。里面的受很清冷,狠心,对别人狠心对自己也狠心,他可以一个人默默地暗恋攻十几年不露破绽,也能忍得下心头的寂寞始终陪在攻的身边。这样的人,孟学君是从心底里佩服的,如果自己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都要弄到手的,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他看来,暗恋是胆小鬼才做的事情。
正是因为他的性情与剧里的受相左,所以他主役的难度大大提高,没有几年的经验,是绝对会掉链子的。
肆言说他并不像表面表现得那样适合这个圈子,不知怎的,他把他的话和袁重歌的话联系在了一起,他们的意思无非是说,自己的目的不单纯。
他承认,他进这个圈子仅仅是为了找到回去的契机,可是他回去的目的是为了重回那种生活,目的的归宿很单纯,只不过手段与最终归宿相矛盾,这是不可避免的,不是吗?
他没有做错,没有。
袁重歌近来倒是不出去了,在房间里也不知在干嘛,孟学君有一次路过他的房间偷偷地瞄过一眼,那个背影,让他莫名地有点难过。他忽然有种奇葩的想法,是不是他束缚了袁重歌的自由?
之所以奇葩,是后来想想都觉得好笑。他怎么会这么想?他凭什么这么想?
袁重歌除了提醒他当心顾远戈,其他的没再说什么,连那几天念叨的喜欢都不再宣之于口了,孟学君了然,看来真的是说着玩玩的。
晚饭的时候——
袁重歌虽未发出声音,但是孟学君总觉得他在叹气,状似无意道:“你想出去就出去,没有必要硬憋着。”
袁重歌下巴合不上去,否认道:“我没有憋着啊。”
孟学君眉毛扬起,面露嘲色:“没有憋着?没有憋着你叹什么气。”
袁重歌有些无辜:“我没有啊。”
结果收到了一声冷哼,袁重歌愈发觉得无辜,他明明这次……什么都没有干。
孟学君继续嘲讽:“敢想就要敢做,你还是男人吗!”
袁重歌:“……这和我是男人有关系?”
孟学君没有回应他,留给他空间自己思考,袁重歌于是试探地问:“还是……你要我向你证明我的性别?”
“谢谢,不用。”
一字一字,掷地有声。袁重歌明智地察觉自己不应该继续说话。
孟学君瞟了他一眼,收拾餐具,扔下一句话:“你要做什么是你自己的事,不必顾及我,我……不会再怀疑你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就此……”别过。
他想了一下午,他不应该干涉袁重歌,也不能禁止他找寻契机回自己的时空。在立场上,他和袁重歌都是一样的,所以他能体会那种心情。不,不能体会,袁重歌比他经历得要更多,所以内心的痛苦比他多。袁重歌试图回归自己的时空,却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止步不前,他都已经把所知道的告诉自己了,还能怎样?孟学君心软了,在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就心软了。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袁重歌和他相继消失在这个时空的某个角落,无人知晓,也不会在同一个时空相遇,即使再次被传送到同一个时空,世界那么大,也未必就能重逢。
注定孤独的旅行,注定两个人要分别,不如早断早好。他从来都是这么想的,远离袁重歌,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潜意识,只是不知,这潜意识是因,还是果。
他听到身后椅子的响动,知是那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却再没有任何的动作。
一个人,渐行渐远,他自己的人生,如同以前一样,只有一个人。
转角之后,再不见踪影。袁重歌的视线只到自己伸出去的手臂,抓不住任何东西,只能显现自己的徒劳——孟学君再一次拒绝了他。
数数看,他到底拒绝了自己多少次?他惨淡一笑,似乎数不清了,也有可能是自己告白的次数太多了吧?可是,他的初心,从未变过。
“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逃!
此时,四楼——
顾远戈身上只着一件浴袍,松松散散的,饶有兴味地看着大屏幕里袁重歌的炙热眼神,右手一杯酒,悠闲自在。他的管家站在一旁,恭敬有礼。
“少爷,你确定这个人有这种力量吗?”管家口中的这个人是已经在监视器画面里消失的孟学君。
顾远戈道:“我当然不会看错。再说了,即使他没有这种力量,只要有袁重歌,我也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管家波澜不惊:“嗯,袁先生之前一直不同意和少爷的交易,这次是必须同意了。”
顾远戈脸上是势在必得的表情,眼中倒映着半杯的红酒,声音似从远方传来:“袁重歌这个人也会有弱点,真是天助我也。”
监视器画面停在了袁重歌最后一个表情,有些决绝,有些深情,有些……无奈。
就算孟学君那么说了,袁重歌也还是没有出门,这天外面阴雨绵绵,天空阴沉地怒吼,连窗户都被震得呼呼作响。
偏偏就有人不怕死,非得站在花园里经受风吹雨打。
袁重歌坐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顾远戈的动静,或许他一眨眼,顾远戈就消失了也说不定。
管家替他撑着一把黑伞在一旁,两个人静静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寻常人看不见,袁重歌却能看到那一层薄薄的屏障护着他们。
电视机里也传来播报的声音:“今日,本市迎来二十年不遇的特大暴雨……”
这分明是天劫。袁重歌不动声色,看这天气情况,怕是第一个雷要很厉害了。
顾远戈得罪过谁,违逆过谁,他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只有硬要违反天常的人才会遭到天劫的惩罚。不过……这些惩罚对顾远戈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有一句话他没有骗孟学君,他在这个时空的确待了很久,几乎是他一来到这个时空的瞬间,就被顾远戈盯上了。
顾远戈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完成他想要的,而自己恰好符合那个条件,所以就被找上了。袁重歌眯眼,因为顾远戈把手伸向了伞外,似乎是在享受这种过程。
果然是妖孽!他想起这人用孟学君来威胁自己时的诡笑,不寒而栗。
关于顾远戈,他知道得也不多,只有一点,顾远戈想要离开这个时空。可笑的是,他是这个时空的人却想要离开,他和孟学君都想要回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命运就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别人弃之敝履的,自己奉若珍宝。
雨点越来越大,几乎要模糊了视线,就在此时,第一个雷,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