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罚》羽露夜薇

26、怀疑

　　何家辉是在离他家不远的草丛里找到的，当时何家夫妇看到晕倒的何家辉以为已经死了．何母直接昏过去，醒来后更是哭得昏天黑地，直到何父告诉她何家辉没事，只是昏睡才半信半疑的停下来．而得知何家辉没事的龙飞等人皆是一脸震惊，何家辉居然没事？

　　龙飞发现何家辉从那以后变了好多，人开始变得开朗起来了，他另一个人格好像完全消失了．

　　＂现在感觉如何？＂打量着埋头看书的何家辉，龙飞在他身边坐下．

　　＂还不错．龙飞，说实话，我曾嫉妒过你，不过现在不了，因为我拥有了最宝贵的东西，有这就足够了．＂何家辉微微一笑，手忍不住抚上脖子上的吊坠－－鬼泪．回来后他就把鬼泪用绳子穿起来随身佩戴，这是家耀给他的最后的礼物，幸福一生吗？会的．

　　＂你变了好多．＂对龙飞这句话何家辉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龙飞也不在意：＂你见过天罚了吧！＂这才是他要问的重点．

　　何家辉沉默了片刻，很隐晦的说道：＂龙飞，我很欣赏你．所以给你一个忠告，放弃吧！不要去招惹天罚，没有人惹得起她．＂回来后他保留了所有记忆，但却无法说出口，就连写下就是奢望．那个女孩更本就不是人类，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就如她所说的＂我名天罚，代天惩罚＂．

　　＂惹不起吗？＂龙飞根本没想过何家辉所说的＂惹不起＂与他所想的完全不同，在他看来，何家辉的＂惹不起＂那人一定有很深的背景，所以他完全没把何家辉的话放在心上．直到很久后，他知道天罚的真实身份后才明白何家辉的话是何意．

　　雪殇依旧如往日一般继续未完成的画，新来的代课语文老师见雪殇不认真听课颇为生气，她刚从师校出来到这所学校代课，要真正站稳脚就要有威信，而眼前就是个最好的机会．

　　＂雪殇同学！＂

　　雪殇画笔一顿，迎上这位新来的老师的目光，而那位老师后面的话哽在喉咙，咽不下也吐不出．她看到那双眸子完美而神秘，如同一个深邃的黑洞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吸引着人，宁静，淡然，带着远古的韵色，包含万物的神采．清时如蔚蓝苍穹，深时似无际瀚海．

　　＂有什么事吗？＂

　　轻缓的声音如古琴般沉寂，却也动听．那老师回过神来：＂雪殇同学，请回答黑板上的问题．＂

　　＂问题？＂视线移向黑板上白色的粉笔字：谈对秦始皇的评价．

　　秦始皇？嬴政吗？那个人﹍﹍

　　＂遗留千年的谜底，是非成败又有何意义？是功是过唯人自知．当一样东西与生命等值，不需外人评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就是他，不需向别人证明什么．受其恩者会知其好，受其害者会明其殆．＂低缓的语调，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飘荡在安静的教室．所有的人都呆愣的看着那讲台下唯一站着的人．

　　﹍﹍

　　＂雪殇，你太厉害了．竟敢那么回答问题．＂前桌的一个女生一下课就转过身对雪殇感慨．雪殇在画上添了一笔，缓缓开口：＂没什么厉害不厉害，只是说出实话罢了．＂没再有过多的话，继续挥动手中的画笔，一下一下描绘着．

　　那是一幅难以言说的画，一个小男孩儿蹲坐在间黑暗孤寂的空间，紧紧环抱着双臂，头深埋其中诉说着对黑暗的无限恐惧．而在他身边不远处，一片朦胧的黑暗，一个渺茫的角落，一扇微开的门，那站着个模糊的女人，额头抵着门，一只手紧紧捂着唇似怕自己不禁会说出什么不该的话，另一只手微抬起伸向男孩儿仿佛在挽留什么．不舍和矛盾重合的脸在无声的哀求着，眉头微蹙却带着坚定．

　　雪殇凝视了会儿画，想了想用笔沾了些鲜红的颜料，笔尖轻靠着画纸，微触，下滑，末了加重了点力度，点下，红色的颜料顿时晕开，仿佛一滴真实的血泪，隐隐还有流动感．换上黛色的笔在画的空白处留下一行行楷：可伶天下父母心．

　　女生呆愣的望着这画，一股酸楚由心深处升起．一瞬间难以呼吸，沉闷的感觉令人想逃离却又不忍．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迅速将一本书盖在画上，楚皓然愤怒的望着雪殇：＂雪殇同学，难道你不知道他们不能看你的画吗？＂那画的引力越来越强了，连他也不能再无视画对他的影响了更别说这些普通人．

　　雪殇的画有种奇异的引力，最初不是很明显，任何人都可以看，他以为雪殇同他一样来自什么隐世家族，有一定的法力，就算最终她的画真能影响人的灵智也要近百年的修炼．但随着越渐深处了解，他赫然发现自己错了，雪殇的成长速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不要说百年，以现在的速度就是十年内成为第一高手他也不会怀疑．她的画已经不只是让人感动，还会让人沉陷其中，甚至勾起人内心深处的黑暗－－原罪．

　　这个女孩到底是谁？原先只是好奇，现在是不得不在意．这样的力量若是为恶，那将是一场末世之劫．

　　放学的钟声适时响起，一天的时光转眼又逝．雪殇背负着画板独自行走，街道上往来的车辆，喧哗的叫嚷，分明是热闹蜂拥，但她却好似走在另一片空间，对外界的繁华毫无感触，远离了红尘紫陌，浮华盛世．清幽的眸子淡然自若，倒映不出任何，没了焦距，寻不到事物的真实．

　　雪殇？！

　　刚走出大厦龙飞就见到那抹熟悉的纯白色彩，略沉思了一下便跟了上去．雪殇走得很慢，很轻，可以说是轻盈，路转过一家电影院时雪殇停下脚步，没动，只是凝望着窗外粘贴的一张海报《天空的梦想》，海报的右下角写着一个大大的名字：邓克炎．

　　静静地看了会儿，转身离去毫无留恋之意．

　　龙飞紧皱起眉头，打量了那幅海报，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为了以防万一龙飞还是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可当他在追去时，雪殇却没了身影，失了目标，似乎就是这么突然的就消失了．

　　被发现了？

　　此时的雪殇面前是一座座坟墓，有埋葬很久的，也有新埋葬的，有豪华精美的，也有简易破败的，墓碑上有着亡者生前最美的笑靥．＂失去了一切，徘徊在彼岸河畔，华美与简陋都没了意义．在美有不过是蚕茧在被抽丝剥茧中的绝望．＂低喃着走到一座墓前．这是座年久失修的墓，墓上已经长满了茂密的杂草，看样子也有十多年了，墓碑受尽风吹雨淋的腐蚀，碑角，碑面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残缺，碑文也模糊不清难辨亡者姓名，隐约似是个姓李的人．看这坟被杂草淹没了的样子，应该很久没人看望，自也谈不上替他或她上香，除草了．

　　＂背负莫有的罪名，蜷缩在阴暗的角落悲歌．背离天道轮回的守望，明知的不可为，这么执着又是为了什么？＂没有少女应有的清灵，低沉的声音如封存千年的古琴，带着复苏远古的遗韵，承载了万世的炎凉．

　　清风拂过她不算长的齐肩乌发，徐徐落下的夕阳投在她纯白的白衣上竟没让衣服反射出颜色，依旧白得如净雪一样，纤尘不染．

　　龙飞又四处找了找仍没收获．尽头的高墙阻断了前进的道路，而人就是在这不见的，不，确切的说是消失．

　　以雪殇的性格会翻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