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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你到底缝了几针啊?包得这么严重!”林瑞希担忧地看着郑玲的脚,顺手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车祸时我的膝盖把那架宝马的车灯撞坏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共缝了37针。”郑玲咬了口苹果,用说天气一样的口吻说。
      “那你这次的考试……”这是郑玲真正的“痛脚”,谁都知道她为这次考试付出多大的努力。
      郑玲闻言黯然地放下手中的苹果,“能怎么样,自认倒霉了,看够不够运气考上其他大学了。”
      “哎呀,你……别泄气啊,其实、其实有很多学校都不错的,我们这里也有很多不错的学校的,我以前虽然说过桂林的学校没前途,但是我们桂林的学校离家近,食堂的饭菜都不错,而且、而且、而且……”林瑞希“而且”了个半天,好不容易挤出一句,“你说的桂林冷笑话有人听得懂啊!”
      “喂,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吗?我说的笑话很冷吗?”郑玲真是败给林瑞希了,桂林冷笑话都出来了。
      “你以为你的笑话很炎热?”林瑞希冷笑一下,啃了口郑玲吃了一半的苹果。
      “嘿,我是病患哎,迁就一下你会死啊!”郑玲用力敲了一下林瑞希的头。
      “好啦,你受伤,你最大。”林瑞希凉凉地叽咕。
      在她痛苦的时候也只有林瑞希能减轻她的伤痛。
      “玲丫头?”
      “阿姨?”郑玲惊讶地看着轻轻推开门的岳妈妈。
      “天啊,怎么撞得这么严重,我听阿凡说的时候差点把我吓死!”岳妈妈担忧心痛地看着郑玲包扎严重的左脚,把包装精美的水果篮放在郑玲的床头柜上,“这是阿凡买的,他也挺关心你的伤势的。”
      郑玲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岳不凡,第一次她看见他没有欣喜,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曾经那么自信对他保证她会考上南京理工大学,如今,“阿凡,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现在先照料好自己,别总想些有的没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会有好的安排的。”虽然句句是安慰的话,但岳不凡的语调却无波无澜,完全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似的,听在郑玲耳里句句针扎。她知道,岳不凡会帮她补习都不是出自自愿,她也夸下海口,说在南京理工大学见,现在,他的努力都付诸流水,他的心里哪里会好过?
      “是啊,阿凡说得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现在就好好养伤,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赶明儿我给你炖点石斑鱼汤,这样才好得快啊!”岳妈妈连忙在旁帮腔。
      “对啊,我妈说石斑鱼对外伤的愈合有好处的,总之你什么都别想,安心把伤养好。”林瑞希认真地说。
      郑玲低垂着头,突然低泣出声,吓得两个女人乱了手脚,就连岳不凡也慌了神,大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丫头,怎么了,脚痛了?要不要叫医生?别哭啊!”
      “玲子,怎么了,麻药退的时候都没见你掉眼泪,现在是怎么了?”
      对啊,麻药退的时候痛得那么厉害都挺过来了,怎么现在却哭了?她有多久没哭了?爸妈离婚时哭了,她以为再也没有什么事让她掉眼泪了。现在知道自己和阿凡很难再见了却哭得像个孩子,慢慢的,他俩间的共同点都消失了,往后的日子里她要怎样走?
      “不要哭了。”
      一句熟悉的话让她抬起泪眼,看见岳不凡递上一片纸巾。
      “不要哭了!”还是那副认真又有些腼腆的表情,还是简单的那四个字,却神奇地止住了郑玲的眼泪。
      郑玲接过纸巾,擦干眼角的泪水,嘴角勾起笑容。
      “这丫头是怎么了,又哭又笑的。”
      茫茫然的前路首次拨开云雾,她又像以前的郑玲一样,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抬起红肿的双眼,笑得自然、自信,“呵,我没事,我快乐得很!”
      *** *** ***
      八月份了,考试结果出来的,几家欢喜几家愁,考上的收到了录取通知,也准备注册的事宜。郑玲的成绩也出来了,她的分数和南京理工大学相差近百分,但她似乎并不介意。虽然出院了,但医生说她还有坐一段时间的轮椅,虽然她的行动诸多不便,但依然开开心心地忙碌着自己的事。
      等大家的忙碌告一段落,郑玲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开一个同学聚会,高中三年即将结束,想全班同学再聚一次,同时也是为即将移民到美国的楚然饯行。郑玲接到电话就问,阿凡去吗?阿凡去我就去!
      聚会在一家露天餐厅的草坪上举行,大家在那烧烤聊天。郑玲由林瑞希推着进场,大家看着她这副模样都凑过来问动问西,更关心她这次高考的成绩,谁都知道郑玲扬言要和岳不凡考同一所大学。
      郑玲只是不以为意地微笑接受同学们的关心,应酬几句后自行摇着轮椅挪到岳不凡身边。
      “阿凡!”还是一脸谄媚的笑容。
      “决定好哪所学校吗?”岳不凡继续认真地烤鸡翅。
      “决定了!”用力地点点头。
      她那熟悉的自信和张狂让他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鸡翅,认真地看着她,“哪所学校?”
      还是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她笑嘻嘻地摇摇头。
      见她不想说他也不多问,“无论是那所学校,都要靠自己了。”
      郑玲惊讶地睁大眼睛,又挪近一点,“你在关心我?”
      岳不凡闻言不自然地皱了皱眉,有点不好意思地撇过脸,硬声道,“乱说些什么啊?烤好了,给你吧。”把烤好的翅膀放到纸碗里,撒上些辣椒酱和胡椒粉递给她。
      郑玲接过,心里甜甜的。其实岳不凡是个很绅士的人,虽然看上去有点冷漠但心里是个很细腻的人,平时避她如洪水猛兽,但她受伤的时候他也常常到医院里来看望她,话还是很少,但她心里已经很高兴了。
      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声,郑玲问旁边的同学,“他们在干什么?”
      “哦,在玩歌曲接龙,输的人要接受惩罚。”
      “真的?我也要玩,阿凡,推我过去!”
      “你自己不会去啊!”干吗叫他推啊,她自己不是可以去的?
      “我受伤了嘛,脚很痛的!”郑玲表情痛苦地扶着左脚。
      周围的同学都看着岳不凡,女孩们的眼中还盈满水汽,仿佛只要他一说不就集体大哭。岳不凡没有办法,只有认命地推着郑玲走想人群。
      “让一让,有重病患,让一让!”郑玲为了挤进去看热闹扯起嗓门乱嚷嚷,岳不凡觉得丢脸得想撞墙。
      “咦?阿呆干吗趴在地上啊?”郑玲疑惑地问。
      “哦,他没接出炯炯的歌,炯炯让他趴在地上学狗叫。”
      “这么损?阿呆是应该表演流鼻涕的!哈哈哈……”郑玲张扬的笑声惹得全场爆笑。
      “你不要这么丢脸好不好?”岳不凡低声警告,她不嫌丢人他还要脸。
      大家继续玩着游戏,就连楚然都淡淡地微笑,就在大家情绪高昂的时候郑玲突然大声宣布:“同学们,既然大家这么喜欢音乐,小玲子我也想献唱一首!”
      “真的?好啊?”
      “玲子想□□我们的耳朵啊?”
      “好啊,不过玲子唱之前先每人领一坨棉花。”
      “哈哈哈……”
      面对同学们的调侃郑玲似乎并不以为意,自己摇着轮椅走到中央说:“今天可能是我们高三六班最后聚在一起了,今天之后可能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最先走的是楚然吧,楚然,什么时候的飞机?”
      “后天早上。”楚然回答。
      “好的,我不会去送你的。”
      大家笑了笑。
      郑玲意味深长地说,“因为我不是你最希望去的人。你是我们阿凡最好的朋友,也是全校唯一一个成绩比阿凡好的人,我代表阿凡送一首歌给你,也当作是我给你饯行的礼物吧?”
      “我没有让她唱!”岳不凡连忙向楚然解释。楚然微笑地看着郑玲,似乎并不介意。
      郑玲吸了口气,低低地唱起来——
      “谁能够划船不用浆
      谁能够扬帆没有风向
      谁能够离开好朋友
      没有感伤
      我可以划船不用浆
      我可以扬帆没有风向
      但是朋友啊
      当你离我远去
      我却不能不感伤……”
      唱到最后,郑玲的声音哽咽了,台下很多女孩也哭了起来,原本快乐的气氛被不得不到来的分离染上一层淡淡的悲伤。
      楚然拍了拍岳不凡的肩,“明天再陪我踢一场球。”
      *** *** ***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鼓得和个气球一样。”林瑞希实在不想问,她生气的原因无非是因为——
      “还不是阿凡!”她就知道。
      呼,看在好朋友的份上关心一下吧,“他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你看看他在我的同学录上写了些什么。”郑玲气呼呼地把同学录递给林瑞希。
      林瑞希翻到岳不凡的那页,留言处的那句话让她傻了眼,“‘你去死!’,干吗这么毒啊?你对他做了什么了?”
      “谁知道啊,我只不过在他的同学录上写了一句‘我这辈子缠定你’,他就和见了鬼一样,看,他写的时候还把我的纸划破了!”郑玲越想越生气。
      “废话,哪有人像你这么变态写这种临别赠言,难怪岳不凡这三个字怨气这么重呢!”她真是服了郑玲了,那么伤感的环境下她竟然还能写下这么嚣张的留言,谁写留言不是和写遗书一样啊!
      “我还没问你呢?楚然给你写的留言是什么?”不提她还差点忘了,林瑞希暗恋了三年的楚然写了些什么给她。
      “我、我还没看呢!”开始是不敢看后来是被郑玲气到忘了看。
      “快看看啊!”郑玲也很好奇哎!
      林瑞希急忙翻到楚然的那一页,“愿你诸事顺利,继续执著你的梦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看着楚然漂亮的文字,林瑞希的小脸垮了下来,他写些什么,她都看不懂,看来他还是不懂她的心思啊!
      “你伤心个什么劲啊,你看的是我的同学录,你的在这里。”
      林瑞希连忙接过来,“‘送你一面镜子作别’?什么意思啊?”
      “我怎么知道,该问你吧。”切,人聪明不是什么都懂的,谁知道他俩的暗号啊。
      “我哪知道。”林瑞希喃喃地说。
      “他不会是让你回家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性,暗示你长得丑。”郑玲语出惊人。
      “郑玲,你想死啊?”林瑞希用阴狠的眼神看着郑玲,朝她的左脚高高举起右手。
      “饶命啊,美女!”
      *** *** ***
      “你就是这样,都是最后一场球都不让我痛快进个球。”楚然和岳不凡两人全身是汗地瘫坐在球场边。
      岳不凡就是这样,即使知道这可能是两人最后的一场球他也不会放一点水,毕竟要从岳不凡的防守下进一个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岳不凡在一旁的水龙头下冲掉一头一脸的汗,站直身,用T恤的下摆随意地擦掉脸上的水。吁了口起,坐到楚然的旁边,“明天几点的飞机?”
      “九点半的飞机。”
      “我不去送飞机。”岳不凡平视着前方,阳光太强,微眯起眼,“我讨厌离别的气氛。”
      楚然昂首笑了起来,“我也是,我实在不想看你泪洒飞机场的样子。”
      岳不凡也轻松地笑了笑,“我不去,但她会去吧。”
      “她会去。”
      岳不凡挑了挑眉,“这么自信?”
      “那是自然。”
      “你这一走还会回来吗?”岳不凡认真地看着他,“你舍得她吗?”
      “我会回来的,只要你肯帮我。”楚然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我帮你?”岳不凡听得一头雾水。
      *** *** ***
      楚然走了快一个月了,各大高校也相继开学了。林瑞希已经动身去沈阳鲁迅美术学院,岳不凡也去南京了,郑玲也架着双拐走进了新的学校。
      郑玲的分数已经上了本市的一所不错的高校,但她没有去,因为她知道她的目标不是随便上一所大学,而是岳不凡。所以她拒绝母亲的要她入学的要求,擅自地办理的高三复读的手续。
      她还要在等一年,一年之后她就有机会再和岳不凡在一起了。
      未来的一年里,她不会像以前那样天天看着岳不凡,她会很想他,所以岳不凡动身去南京那天她没有去送他,因为她要自己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又一年的高中生活,很无聊,没有了了解她的林瑞希,没有了英俊养眼的楚然,最重要的是没有了牵动她哀乐的岳不凡。不过母亲尖锐难听的抱怨多了,旁人异样的眼光多了,还多了个自以为家财万贯魅力难挡的学弟。
      “郑玲,去学校啊,我开了我家的新宝马来接你!”那个自恋学弟苏林在她家门口大叫,还特别加重“宝马”两个字的读音。
      正在收拾书包的郑玲翻了翻白眼,可不可以装作不在家的样子。
      郑妈妈脸色凝重走进来,冷声说,“我告诉,我花钱给你复读不是给你乱搞的,你给我放清楚点。”
      郑玲皱了皱眉毛,“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花了大把钱供你读书,要不是你走路不长眼被车撞了我哪会多花这一年的钱,你干嘛没被撞死,死了倒干净!我告诉你,这次你要是再考不上就别回来了,漓江没上盖,跳下去一了百了,免得拖累我!”郑妈妈咬着牙尖锐地说。
      “哼,我会的,我要是没考上我会跳漓江的,不用你推!”郑玲恶狠狠地瞪了母亲一眼,转身就走。
      “好啊,长大了,懂得顶嘴了,我是上辈子欠你的!”
      不理会身后母亲的怒骂,郑玲冲出家门,跳进等在门口的车子里,用力地关上车门。而车中的苏林不明就里,还以为是郑玲对他表示好感,兴奋地看着郑玲,“郑玲,你愿意坐我的车啦?我跟你说哦,这架‘宝马’花了我们家差不多四十万,还不算入户手续那些七七八八的钱哦!今天第一次开出去,司机王伯也蛮紧张的,不过……”
      “你废话点什么啊?到底走不走啊?”受不了他在耳边叽叽歪歪,郑玲用力吼了一句。
      莫名其妙被台风尾扫到,苏林被吓得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吩咐,“走、走啊,王伯,开、开车啊!”
      郑玲实在很烦他,有钱的人她见过,怎么有人像苏林这样,财大气粗的,一副爆发户的模样,不过是继了点祖荫就跩得和二五八万似的,看了就败胃口。她最讨厌那些整天满口都是钱的人,她最讨厌了!
      郑玲看着窗外飞快划过的树影,一言不发。
      “郑玲,你的脚好了没有。”苏林试探地问。
      郑玲瞪了他一眼,“拆线都两个月,你说好了没有?”
      “好、好了,好了!”苏林连忙赔笑脸。
      郑玲撇过脸继续看着窗外的树影,继续刚才的思考。昨天她收到一封林瑞希的Email,说她终于能进梦寐以求的鲁美了,一切都如她想象中一样美好,告诉她让她不要放弃理想,她也会考上理想的学校的。她知道,朋友是想安慰她,但在她心里,她从未把考入大学当作梦想,读大学只是靠近岳不凡的一条途径,她的梦想是岳不凡。
      *** *** ***
      开学后,岳不凡终于找到他一直想要的安静的生活,每天在宿舍、图书馆、教学楼、食堂间四点一线,周末的时候到校外帮几个应考生补习。那几个学生笨得让他想吐血,原来郑玲已经是很聪明的了。
      郑玲?突然想到她让岳不凡愣了一下,以前最大的奢望就是能摆脱郑玲的纠缠过着安静的日子,如今安静了,却会无原无故地想起她。呵,这大概就是人吧,总是在想一些没有的,失去的,别人的东西。
      最近偶尔和远在美国的楚然联络,也常常收到林瑞希的Email,也会经常和妈妈通电话,但郑玲却没给他写过一封信打过一通电话。她忘了他吧,毕竟当初会那么死缠着他不过是因为好玩而已,如今大家分开了,自然而然就忘了那时的玩笑了。
      岳不凡坐在回廊的尽头,看着让人想睡觉的大本头,里面的英文字母、希腊字母比中文还多,看不懂的人一般会认为这是盗版中的盗版,全部是乱码,而岳不凡却看得很认真,偶尔还颦眉思考,直到阳光变得刺眼时他才不情愿地合上书起身。
      用手遮了遮透过树叶的阳光,想起高中时的人和事。毕业也快一年了,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岳不凡,中午了,去食堂了吧。”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岳不凡回过头,一张娇美的容颜映入眼帘,岳不凡礼貌地微笑,“好的,我也有点饿了。”
      “那一起去吧。”颜柳微笑地挽着他的手望食堂的方向走去。
      岳不凡低头看了眼颜柳幸福地侧脸,她是外语系的系花,当初是在元旦晚会上认识的,她对他表示出好感,经常到实验室找他。实验室里的那些王老五看见美女就像苍蝇见了糖似的,呜嗡乱叫,瞎起哄地把他俩凑成了一对。他没有明确地拒绝,大家就把他俩当作男女朋友,颜柳似乎也不在意,他也就没多做解释,后来,他俩就成了南理工最登对的情侣。
      “今天的菜不错,很清淡。”颜柳轻声说。
      “很好啊。”岳不凡淡淡一笑。大概所有的人都认为像他这么淡漠的人应该喜欢吃清淡的食物吧,虽然他对食物的要求不高,但仍然偏爱辛辣的食物。也罢,快放假了,回到桂林有可以吃老妈的家常菜了。
      “在想什么,都笑出来了。”
      “我笑了吗?没什么,去吃饭吧。”
      *** *** ***
      “你说话怎么这么小声啊?”听不清电话那头的声音,郑玲提高嗓门,巴望能听得清晰点。
      “嘘,小声点,宿舍里的人都睡了,我是窝在被窝里和你聊电话的!”林瑞希躲在被子里小声警告,过于安静的宿舍使得电话里的声音稍大都显得突兀。
      “哦。”郑玲连忙压低声音,“十二点多了,你打过来干什么啊?”
      “这个时候长途便宜啊。”开玩笑,她不过是个穷学生,当然能省则省了,“明天桂林正式开始高考了吧,怎么样,第二次进高考考场了,心情如何?”
      “你采访啊?”郑玲低笑一声,“我当然胸有成竹,志在必得了。”
      “南理工不是那么好考的。”
      “也许一年前我有那种顾虑,但这次我已经非常自信了,这一年我把能做的题目全做了,标准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这次要是再不上,我马上去跳漓江!”高亢的情绪使郑玲的声音有提高了点。
      “小声点!”林瑞希低声警告,“这么自信啊,你当真要考‘南理工’?只是为了岳不凡?”
      “你以为呢?”不然她为什么还辛辛苦苦地重考啊,嫌命长啊!
      “可是我听说毕业以后你都没有和岳不凡联系啊,我以为你早就忘了他了。”
      “谁说我忘了他……你怎么知道我这一年没和他联系啊?”郑玲奇怪。
      “哦,我有和岳不凡通信,昨天在收到他发给我的E说很就没有和你联系了,问我你是不是死了。”
      “他关心我?”郑玲差点感激涕澪。
      “没有,上次我发E问他有没有你的消息他说这一个学期都没有和你联系。”林瑞希回答得自然,“你为什么不和他联系啊,是不是没考上自卑啊?”
      “有点吧,不过我想今年给他一个惊喜。”郑玲大方地承认。
      “我看你一开学就跑到他跟前,他只可能有惊没有喜,说不定是惊骇呢!”林瑞希凉凉地泼她冷水。
      “你给我少乌鸦嘴啊,总之能天天看到他我就很高兴了,我天天缠着他他可能不能爱上我,但我现在放弃了,他就绝对不可能爱上我了。反正聊胜于无嘛!”
      “Oh, my god!你这是什么逻辑啊,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考上理想的学校。”林瑞希真诚地祝福。
      “呵呵,谢了,不过林小姐,你的祝福就是在好友临考前半夜把我吵醒和我聊电话吗?”郑玲冷笑两声。
      “嘿嘿,这个时候的话费便宜嘛!”林瑞希尴尬地笑笑。
      “不和你瞎掰了,我要挂电话,我可不想明天升级为国宝。”
      “好的,我祝你金榜题名!”
      “承你贵言,我一定努力!拜拜!”
      “拜拜!”挂下电话,郑玲高高地拉上被子,完全没有临考的紧张,反而一副向往的表情。
      呵呵,阿凡,我来了!
      *** *** ***
      “玲子!玲子!通知书来了!”老远的地方就传来林瑞希兴奋的尖叫。
      郑玲只是微笑地躺在家门口的躺椅上吃着葡萄,“怎么,放假了不去野外写生跑来我家小区的传达室帮我守通知书,你无聊啊!”
      林瑞希根本不理会郑玲的调侃,兴奋地把信封递给郑玲,“快,快,拆开看看!”
      郑玲扔了颗葡萄到嘴里,手随意在T恤上抹干手上的水,打开信封,取出一张类似贺卡的硬纸片。“南京理工大学录取通知书”几个烫金大字在明媚的阳光显得特别耀眼。
      “我就知道!”郑玲自信地挥了挥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笑得平静。
      林瑞希却兴奋得涕泪横流,用力抱着郑玲抽噎着,“小王八蛋,我、我就知道你做得到的!”
      郑玲盈盈地笑了,手轻轻地拍着林瑞希抽动的肩膀,“喂,我是小美女啦,不是小王八蛋。我告诉你,别把你的那些稠状分泌物贡献给我的衣服,很难洗的!”
      “你这个死人!”林瑞希好气又好笑地抹掉眼角的泪水。却看见郑玲起身伸了个懒腰,像是要出门,“你要去那里啊?”
      “去找阿凡啊!”郑玲答得理所应当。
      林瑞希不敢苟同地扫了她一眼,“就这样?”瞧她的郑大小姐,一件大得不象话的T恤上还几个刚刚吃葡萄时留下的紫色手印,一条沙滩裤和一双板鞋,露出她车祸留下的骇人的疤,这副模样去见心上人?别开玩笑了!
      “不行吗?”根本不理会林瑞希的阻止,天气真热啊!郑玲把录取通知当扇子在耳边慢慢扇,向去岳不凡家的那条路走去。
      “你这样太不修边幅了!”林瑞希冲过去拉住郑玲,她怎么能让她这样出去丢人,宁死都不能让她这样出去吓人!
      “要什么紧,我常常这样去找岳妈妈的!”郑玲还想做垂死挣扎。
      “去什么去啊,今年暑假岳不凡没有回来啦!”
      “他没回来?”郑玲震惊地接受这个爆炸的新闻。
      “你不知道?今年他留在南京啊,回来前和他通Email时告诉我,怎么,你不知道?”林瑞希也很意外,毕竟关于岳不凡的事郑玲应该比谁都清楚,怎么连岳不凡没有回来的事情都要由她来告诉她?
      “他没回来?”想不到她不过是因为高考有两三个月没有去岳妈妈家居然连这样的消息都不知道,不过转念一想,郑玲笑了起来,“没关系,等学校开学的时候,我给他一个惊喜。”
      郑玲越想越开心,哼着小曲走进家门。
      林瑞希不得不佩服郑玲的耐心,能如此专心地爱一个人,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勇气付出的,如果是她,她能等多久?她抬起头看向远方,希望目光能穿过太平洋看见那个牵动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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