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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人离宫 ...

  •   未能解忧愁,但近在眼前的执着一声,却暂将偏见弃到一边。
      萧破醒的很早。笙螟两国一统后,他并未上过早朝,人人口中身份成谜的傀儡皇帝,被猜测也好议论也罢,只是当年不得已。若他那时知凤祁还活着,哪会入这片云天,弃都不知扔向何处。
      今日穆昔非便要回去了,为了帮凤祁找解药。
      虽说穆昔非口口声声说着不放心他,可他哪里又放心穆昔非,若不反复叮嘱,到时若动起手来,下场如何,他清楚的很。
      看着身旁熟睡的人,他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将她吵醒。
      而睡在梳妆台一宿的乖乖,见萧破起身,连爬上了床,在凤祁枕边躺下,发出一声满足。
      萧破快速地走向永安宫,他并不希望离开凤祁多长时间,也许只一个眨眼是他能接受的。
      这些月来,他一直住在凤祁的卧房中,而穆昔非住的,则是项朝歌的房间。
      他将门推开,屋内一股酒味,远远便见有个人躺在床上。
      萧破越过酒坛,躺在床上的人却是项朝歌。
      凌乱的屋内,除了酒坛外,还有沾着墨迹的宣纸,整眼看上去,似乎昨日合有在这发过酒疯。
      他又在屋里找了一番,终于在桌案后找到衣裳上都是墨汁的穆昔非。
      萧破将穆昔非扶起,可他却摇摇晃晃又跌了下去,呼呼大睡。
      看着这些酒坛,未有人醉死,尚说幸运。
      “师兄,”萧破找来一坛喝了一半的酒,弯着身子,倒在穆昔非脸上。
      穆昔非酒未醒,人却醒了过来。他坐起身子,未一下子认出萧破来,而是痴痴坐了片刻。
      “你.......”他用手指着萧破,迟钝了许久,开口道:“你算回来了。”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穆昔非连送几个白眼给萧破,更是将他手中未倒净的酒给抢了过来,咕咕几口,“你昨日去了哪里?”
      “去了和清苑,”萧破抿嘴窃笑,故意装作正经,“师兄有事找我?”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去了那里,”他不满地推开萧破,将空着的酒坛左右扔玩着,“那小子昨日来我这喝酒,我本打算将你喊来,结果人没看到,他跟疯了似的,将那酒当水饮,我怕他醉死,只能陪着喝,分担些。结果现在醒来,头晕眼花的,身子也不受控制。”
      “师兄辛苦了,”萧破将穆昔非扶起,倒了杯冷茶道:“师兄先喝杯茶醒醒酒。”
      穆昔非喝了口茶,舌头依然发着麻,“看你今日神清气爽的,昨日收获不小吧?”
      萧破假意喝了口茶,装作不明穆昔非口中的话中有话,“师兄何时走?”
      “今日走不了,舌头不听话,腿也不听使唤,晕的很。”
      “那就明日吧。那我便先走了。”
      “你去哪?”穆昔非啧了一声,埋怨道:“你师兄难受的很,你至少给我弄杯热茶。”
      “诗凝还睡着呢。师兄便多多包涵些。”
      穆昔非万分不愿地挥着手,走起路来左摇右晃的,“我也和你去那和清苑,你不给我倒热茶,我让小雀儿给我倒。”
      穆昔非跟着萧破,他走的极慢,却一直要求萧破走快些。
      这都一前一后,萧破当然不会丢下穆昔非,只有放慢脚步,一面心急,却一边等待着。
      待到了凤祁卧房前,萧破让穆昔非在外稍等片刻,他先进去。
      穆昔非嗤笑发着不满,更是连送白眼。
      萧破进去屋子未有多久,便又出来了。他神色慌张地看着穆昔非,慌神道:“她不见了。”
      穆昔非进了屋,只见凌乱的床上,该遮的都掩了,但难免引人遐想。
      “你在屋里都找了?”穆昔非捂着口,假意咳嗽两声,故意向四处看着,却又偷偷看着萧破。
      “找了,”萧破慌张无主,呼吸更显沉重,“窗扇都关着。”
      “这就奇怪了,”穆昔非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未见有打斗或挣扎痕迹,“莫不是她醒来后未见到你,这生气了?”
      “师兄觉得?”
      “这就怪了,”萧破慌了神,穆昔非做起分析来,“小雀儿不会武,但有乖乖那毒物,它也不会轻易让人将她抓走呀,便是那人武功盖世,小雀儿那聪明人养的畜生,也定不会笨到哪里去,它为何不来求救?”
      萧破慢慢恢复冷静,坐下道:“除非那是熟悉的人。诗凝不是对手,而乖乖未动手。”
      “我懂了,”穆昔非恍然大悟道:“又那老头子。”
      “应该是。”
      “这死老头,”穆昔非急地捋起袖子,又气又恨,“不行,我今天就得走!”
      “但也有万一。若你猜测有误,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便是诗凝自己走的。而今当世,她可去的地方也没几个,所以还要找个去永乐。”
      “对!对!对!”穆昔非跑回永安宫,将醉酒的项朝歌给淋醒,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分析都告诉了他,“如今小雀儿不见,生死未卜,我们得快些找到她。”
      项朝歌本因萧破对凤祁所做情深而有几分改观,可他昨日所为,让他心中依然气的很。
      他哼了一声,一掌拍在桌上,“永乐我认识,我去!”
      “这好。这好,我们兵分两路,若找到小雀儿,便先带回宫里。萧破留在这里,国不可一日无君,假如小雀儿能溜出来,回到宫里,也有个人可以帮忙。”
      项朝歌不信萧破如此好说话,却在他点头应答后,面带不甘。
      穆昔非和项朝歌二人一走,萧破却不慌不忙,让宫人将原先封着的永安宫大门给凿开,又花了一日时间将那坟给移走,紧接又找了几个宫人,说是以后便留在这里。
      做完这些事后,距凤祁不见已有两天时日。两天后,萧破未留下一言片语,也出了宫。
      而消失的凤祁,在那三人都离宫后,出现在了宫里。
      原来那日都是她一人自导自演。
      先是躲了起来,让乖乖去观察暗中情况;她知自己不见后,萧破和项朝歌会找她,而作为师兄的穆昔非更不会视而不见。
      凤祁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她要去找一个人,拜访一位故友。
      她并未等到天黑出宫,一来怕招来祸患,还有白日办事,亦比天黑安全许多。
      离开皇宫,凤祁先找了间布庄子,换了件轻薄的斗篷,还有那粗布衣裳。
      布庄的掌柜倒是热情,一直介绍着店内心来的几批绸布。凤祁听得有些烦厌,将银子给递了过去,却又被人给送了回来。
      她以为掌柜的是嫌钱少,正要与他说这事。可抬头一眼,递给她银子的人,却是萧破。
      “你不是......”凤祁拧着眉,当时为防有诈,还多问了数次乖乖,萧破是否离开,在得到肯定反应后,她才出宫门的。
      “也就几日的话,你竟给忘记了。我可不愿做你口中言而无信的人。”
      凤祁心虚的将银子放入袋中,低着头,急匆匆地离开了布庄。
      萧破紧跟而来,看来十分惬意轻松。
      “你......你既然知道我的法子,那干嘛还让你师兄和朝歌走呢?”
      “这不顺着你的意思。这女人嘛,有些事总得顺着点她们心意,”萧破故意说的一副多情的样子,“况且,日有夜有,可这寡男寡女难求,若是杂人多了,便是干柴遇上烈火,也烧不起来。”
      凤祁被萧破那番不知羞的话给说的脸色通红。
      萧破又不依不饶道:“昨日去的太晚了,有些东西回味起。这姿势似有不妥,时间亦不够长,心狠也还不够。要不,你怎就给我唱出这一出戏,给我们二人独处机会呢。”
      凤祁又气又恼,当初的萧破也爱说这些不知羞的话。当初她对他便有情,亦见他落魄模样,心生起同情,而着了道。
      可他却好,这晕段子是信手拈来,且还怪在她身上了。
      “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别,”萧破拦住她,大庭广众之下,便牵起手来,“你这要去哪里?我这跟着你走,好处没有便罢了,你至少得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凤祁绞着衣袖。萧破又恢复当年本色,说起下流之语来,也不顾及有无旁人。
      这是凤祁较为喜欢与他相处模式。只是,她难分清,这是他故意为之,还是当真如此;毕竟,当年的永乐少主,为了杀她,不曾念情。
      “怎么不说话了?”
      “你这一走,笙......瀛国的烂摊子扔给谁?”
      “与你比来,这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昨日去了将军府,将你的事情告诉了他。有曹锋坐镇,乱不到哪里去。”
      “你就不怕他有谋反之心.......”
      “牡丹花下死做过也风流,”萧破知她话中意思,“毕竟当年我也曾想杀过你,礼尚往来,亦也不是件坏事。”
      他更懂她的欲言又止。
      “你......我要去鲁立。”
      “去那做什么?”
      “找你师兄,我......曾经请他帮过忙,这次去登门叩谢。”
      “大费周章,”萧破将海芋簪拿了出来,交给她道:“我给带来了。”
      凤祁接过簪子。早先因为一头白发,现在又说黑白交接,她也未盘着发髻,只是扎了几个小辫,将一头黑白发随意地扎着,所以发簪只能留着黑发长出后,盘起发髻时再用。
      “你也去趟螟郢吧。”
      “看来你要见的不是一个人。想必另外一个人我也认识,恐姓顾。”
      “你......还是去衿絮坟前祭拜祭拜。”
      “我去拜她作何?当年你不是恨死她吗?”
      凤祁甩开萧破的手,加快脚步,“当年她怀了你骨肉!你多少念些旧情。”
      萧破追过去道:“这是谁跟你说的?我萧破风流可不下流,当真什么女人我都碰的?”
      “那晚游船着火,是你将我救了。那晚的火便是从她船上燃烧,我也听见声音了,这未过多久,她便有孕而亡。而且,我又不是傻子,怎看不出来她对你有心。”
      萧破不明白凤祁这一番分析从何而来,硬是将不相干的事给扭结到一起,“那晚我是来救你,可不是与她亲热。船上是有人,可不是我,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好哥哥呢。”
      凤祁将信将疑,倒不是她不信萧破,只是这也太过巧合。
      “你这脑袋瓜儿想的东西我都懂,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问我来的直接,”萧破道:“那衿絮早就死了,我也不必为了这事骗你。”
      凤祁暂且相信萧破的话,可却依然闷闷不乐。
      现已到了四月,冬去春来,虽说还未暖和到哪里去,但在白日,已可脱去厚重衣裳。
      萧破买来一辆马车,二人白日赶路,晚上便睡到车里;凤祁虽说难免被占便宜,但萧破亦也不蛮横胡来,她不愿的,他不做亦不抱怨。
      虽说离国有些时日,下山未有多久。便是笙螟两国一统未使武力,但段时间内是弊大于利。
      凤祁掀开车帘,戳了戳萧破道:“当年我和你有过一笔交易,你可还记得。”
      “记得,”萧破答道,已在她将接下话说出之前,明白话中意思,“你当真是有事情瞒着我。”
      “待见到净忤师兄后,你便懂了。”
      萧破笑笑,并不在乎凤祁的隐瞒,“我倒不在乎你所谓的隐瞒,只怕念记当年诸事,怨我恨我。”
      凤祁退回车内,仅隔着一道布帘,听着萧破的话声,“沐家的百条人命死在我手上,你哪日走前,别忘了将仇给报了,先将我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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