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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一夜花事春光盛-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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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居”这名字挺好!叶恒嗔怪的瞟了沈莫一样:人家凌霄宫主爱吃醪糟汤圆,红豆馅儿甜甜腻腻的,丢到温温吞吞的汤水中,想必正和他的心意。你跟着傻笑什么?让王主这样尴尬!
离凤也弯了弯唇角,暗道:这个雅号起给别人都无妨,唯有凌霄宫主,身兼和亲重任,不宜稍加轻慢。他又是六国驰名的美人,深得青麒百姓爱戴,若居处和馒头铺同名,实在惹人笑话。
云瞳也如是想,暗悔自己怎么揽上了这样麻烦的差事,排揎别人起的名字不好,自己又想不出合适的来,真是自讨苦吃。可话都说出去了,不能在男人跟前失这个颜面,只得硬着头皮再想。
其实可以叫做“临仙居”!离凤替她想好了一个:我以仙居待宫主,两边身份都相称,王主日后光临,慰他寂寥,也就没了“凌九霄处不胜寒”之憾了。
可惜,云瞳哪里想得出这样文雅又有深意的名字来!她扶额半晌,也记起凌霄宫主爱吃汤圆:看来他是偏好这些圆滚滚、滑溜溜的东西,什么汤圆啊,珠子啊,都是一个形状┄┄他眼睛不方便,吃用有棱有角之物,易被损伤,所以┄┄我还应投其所好。瑾父君让我好生照料这个甥儿,我既已应下,自当尽心。要让凌霄知道,就在居所名字这些细微之处本王对他也是体贴备至,遑论其它。
继而又隐隐盼望:上次一见,他性情柔怯温柔,很是让人怜爱,若明本王之心,必能投桃报李┄┄不似这几个男人┄┄云瞳回头一瞥,“哼”了一声:想方设法的把妻主往外推,真是气死人了!这般想着,便定下了“圆圆居”三字。
“缘圆居?”冯晚乍听其音,解意即笑:“这名字甚好!仙子在天空寂寥,下凡为结一段尘缘,尘缘美满,妻夫团圆,着实令人艳羡!”
“┄┄”云瞳呆若木鸡:原来该这样解释┄┄她遮掩着轻咳一声,提笔写就“缘圆居”的牌匾,暗自一吐舌头:不想本王如此才气纵横!自己不知道,晚晚都看出来了┄┄
冯晚一见猜中了这三个字,不禁浅笑嫣然,露出一个醉人的酒窝来。
本王的小解语花,幸亏没让别人撷走┄┄云瞳心神为之一荡,伸臂一搂:“晚晚,你可真聪明┄┄”
“啊?”冯晚下意识就要挣开,可想起刚才拒绝入屋已使王主生了大气,哪敢再行其事呢!立时松了力气,已伸出的双手就不知所措的软软搭在了她臂弯。
帷帐之内,离凤一瞄叶恒,见他也正闪闪烁烁的偷窥自己。两人眼光一撞,都像在说:你吃醋了吧?怎么不和王主闹去?倒来看我,我又没有吃醋!再一瞧沈莫,早就扭头闭眼,两颊绯红,不禁又都腹诽:王主又没来抱你,羞个什么劲儿啊?
冯晚虽不敢直接相拒,到底心中不安,趁着更换纸张的功夫,赶紧从云瞳怀里挪了出来:“王主,从少爷的住处您去看过了吧?”
“嗯!”云瞳已去过几次了,很是满意:“回头你记着在我院里养群白鸽,往他屋里送一只白猫!”
白鸽?叶恒、离凤都想起云瞳提过的“小白鸽”来,立时领悟:原来她心目中正君人选是从少爷!
我陪着鸽子,他守着大猫┄┄这寓意多好!云瞳自顾自“嘿嘿”笑出了声。
“┄┄”叶恒听她笑的得意,当即撅起了小嘴儿。
小白鸽锦心绣口,原想着他当了正君,正好一展才华,给这些院落题名。如今却不便为之了,还得我费这个心思!云瞳叹了口气,又想从奕居处,不比他人,更得想个意境深远,底蕴厚朴,文辞雅丽的好名字,与其自己挠头苦思,不如翻翻书本,便叫冯晚拿来几册诗集,刚打开就看见了中意的一句。
“瞧瞧,老祖宗们早有了这样的境界┄┄还成日家读书,这都没读到过么?”云瞳朝身后锦帐翻翻白眼,大声念道:“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话像是说给谁听似的!离凤、叶恒、沈莫互相看看,各自纳罕:难不成谁去求仙问道,惹王主不快了?
要不然叫羡鸳苑?云瞳念了两遍,觉得拗口,又想:我和小白鸽恩爱无俦,还羡慕鸳鸯做什么,该是倒过来让它们羡慕才对┄┄嗯,换一个!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冯晚听云瞳翻到某页,“咦”了一声:“这不是首曲子么?”
《蒹葭》缠绵悱恻,动人心肠!和《有所思》一样,是闺中怨曲。离凤想的出神:从奕寄情于曲,难得王主是他的知音!
小白鸽和爹爹不一样!云瞳定了定心:我把他娶回了家!以后我俩之间就再没什么遥望难及,阻隔重碍了!他所居之处岂能还以蒹葭为名?
再翻一阵,好些诗句读不懂,有的连字也认不得,云瞳掩卷长叹:“晚晚,你说从少爷他喜欢什么样的名字?”
“嗯┄┄”冯晚温柔一笑:“只要是王主起的,从少爷必然喜欢!”
“对,对,对!”云瞳一拍额头:我还得接着想。
何用这么为难?叶恒心中已生嫉恼:就叫“鸽子苑”多应景啊!
“嗐!有了┄┄”云瞳忽而灵光闪现,想起那首画眉歌来:“藕香榭改叫画眉阆!”
梳头画眉,闺中乐事,非恩爱妻夫不能为此!看来王主对从奕别有情长┄┄离凤听得也不是滋味,却见她赐完了字,悄悄往帐子这边转了转头,似乎是在等自己几人的反应。离凤忽就有所顿悟:王主好像是故意让我们吃心┄┄
怎么一点动静没有?阿凤大度,莫莫懵懂,难道阿恒也变得无所甚谓了?云瞳方才只听丁未简单说了说寝侍的规矩,想着候侍要跪等,时候久了,自己难免心疼,便挑了召侍这项,让他们先行躺到床上被里去,并不晓得还有颠倒丸、锁阳功等许多花巧。这会儿见无人应答自己,越发生恼:好,看谁拗得过谁去?本王还奈何不了你们!
冯晚又铺好一张纸,请题聂赢居处,这个云瞳早就想好了,大笔一挥:“问归楼!”问君人几时归,更要问君心几时归!
冯晚见她叹气,从旁安慰道:“侧君知道王主的心意,必是归心似箭!”
我先收拾好眼前这几个,再去玄龙收拾你!阿赢┄┄云瞳恶狠狠的撂笔:孙猴子再能耐,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心,你且等着!
“王主,还有一处呢!”冯晚又铺上一张纸:四位侧君香居,不好剩留一处。
“那位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先摆个名字作甚?”云瞳已经烦了。
“寒总管说空着牌匾不吉利!以后若您对今日写的不合意了,可以更换!”
“┄┄那就┄┄蒹葭苑吧!”云瞳实在懒得再想了:“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既然嘉郎还是面目模糊,就待日后溯洄求之吧!
冯晚理好笔墨,见云瞳方转头起身,看见帷帐,又坐了回来。
“明儿去回冬叔,把叶、沈二使从东厢抱厦挪出来!住到晴翠堂和花槿坊去!”云瞳也给他们两人题了匾额,暗中腹诽道:甭惦着当暗卫了,好好当本王的男人吧!早点生儿育女,早点还哨脱部,也让我能早点放心!
“啊┄┄”不妨她忽有此命,叶恒、沈莫一惊之下都叫出了声:这是真要给名分了!那以后,可再没有自己打算的那些以后了┄┄
“哼!”云瞳见他们终于肯言声了,顿觉心清气爽:这回老实了吧!怪不得皇姐说我这妻主当得窝囊,是够窝囊的!居然任由你们讨价还价,真是“岂有此理”!
冯晚看她向大床走去,自己悄悄退到门边,预备适时出去,谁知云瞳昂首阔步,一眼不扫幔帐,竟从床边绕往屏风之后:“晚晚过来,侍候本王沐浴!”
“┄┄”冯晚一呆:叶使在呢,怎么叫我?
“过来!”云瞳不见他动作,停步大喝一声。
冯晚吓得一凛,赶紧低头跟上,路过夜合欢床,朝里面急急一福。待来到汤泉边上,先自脱了鞋袜,洗净双手。
“快点啊!”云瞳一边拉长声音催促,一边张臂等待。
冯晚自到云瞳身边,还从没干过这件差事,既羞且怕,给她解小衣带子时两手直颤。
云瞳看他俏脸通红,闭着眼睛在自己身上摩挲,真是可爱至极,不由起了调笑之心:“我说┄┄你挠我作甚?”
“啊┄┄”冯晚手都僵了。
云瞳眯眼一笑,偷摸着把衣服褪掉,然后清清嗓子抱怨:“居然把我这儿都挠红了,真疼!”
“呀┄┄”冯晚下意识就睁开了眼睛想看一看,谁知面前傲然一副娇躯,寸缕未着,美的令人窒息。
云瞳见他似被使了定身法一样傻住了,故意挺高胸膛,邪魅问道:“好看么?”
“啊┄┄”冯晚以手捂脸,羞不可抑。
“还想看哪儿啊?”云瞳舔了舔樱唇。
“我┄┄”冯晚心慌意怯的闪躲,谁知热泉旁边青砖湿滑,他一脚踏出软垫之外,失了重心,又赶上云瞳逼近,忙中更乱,实在稳不住身形,向前猛地一撞。
就听“噗通”一声,云瞳被他扑下了热泉,溅起片片水花。
“哎呦!”
“啊┄┄”帐子里几人都是一愣,不知道汤泉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急之下接连喊道:“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