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曲散 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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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如钩挂在天际，如墨的黑夜包纳着黯淡的星光，在冷冽的寒风中，一缕红飘飘荡荡，却如烟火融在寒霜之中。
漫漫的长夜，盆里的水还是温的，有着冷梅的清洌香气。
而这座精致华美的房间里有五个人，一对双胞胎姐妹花，一嫣然美艳的舞姬，一冷清高贵的歌妓，她们都是这红阁里红的不能再红的，而她们所学的都是为了伺候男人。
四个女人除外，唯一的一个男人便是西门吹雪，他刚刚洗过澡，乌发还湿，姐妹花里的一个已经轻柔的将他的乌发用雪白的干棉布抱起，缓缓的，无比小心的擦拭。
另一个姐妹花抱来了一套全新的衣裳，一如西门吹雪的喜好，从内衣到袜子都是白色，雪一样的白色。
嫣然美艳的舞妓撑开窗户，任凛冽的寒气飘忽进来，白娟儿般的雪花飞进来璇落在地上，拉低了屋里闷热的气温。
冷清高贵的歌妓正在为他修剪手脚上的指甲，开完窗，嫣然美艳的舞姬走了过来帮她一起。
西门吹雪微微和目，他自然是不会自己动手去修剪指甲，可熏香沐浴的次数太长，他也不好为这件事每次都跑一趟红阁。
擦干无法，那个姐妹花小心翼翼的为他梳头束发，她的手艺很好，事实上她们每一个人的手艺都是非常好的，可作为名妓，她们招待的客人却碰都没有碰过她们。
这并没有让四个女人奇怪，或许七八年前她们第一次遇到这位客人时充满不解和新奇，而现在，心里除了尊敬和自持便再无其他。
抱来衣物的姐妹花又出去了，过了一段时间，她再进来，这时候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西门吹雪。
这个少年还跟初见时一样，那么冷。也不知道再过上几年，这个冷傲的少年成长了，成了伟岸的男子，那时候，能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又会是什么模样，想来，总不会像她们一样，世俗肮脏。
西门吹雪手里端着茶，敛眸，身旁便是他的剑。雪般的白衣，墨般的乌发，奇古的长剑，成了这么样的一个人。
冷漠的双眸淡淡的看过去，姐妹花敛住呼吸，盈盈的走了进来，弯弯唇角更是甜蜜异常，芊芊素手将怀里的长匣送上去，柔声道：“公子，夜郎说，这已是最好的了，希望能入的了您的眼。”
完美的修长的手将长匣拿走，姐妹花的心便情不自禁的跳了跳，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容颜魅惑男人绝对是足够了，可面对这位公子，她却是一点自信都提不起来。
涩然中又有些小鹿乱蹦的喜悦感，但这喜悦感在对方拂过长匣，露出其中剑，这一刻，剑气冲宵！
湛湛的剑光让人炫目，通体纯白，剑刃狭长，是好剑无疑！
姐妹花呼吸猛地滞住，只能听得到对方冷清的声音，“你出去罢。”
等她出去，西门吹雪才伸手触及雪白的剑身，只是看着，便能察觉到其中浓重的杀气，可拂过剑身，他便知道，这剑必定是新铸成的，由此，微微满意的颔首，将长匣重新盖好，遮住匣中的一声长吟。
缓缓的将温茶端起，微抿一口，清幽的茶香暗暗浮存。
红阁里到处萦绕着或哀切、或婉转、或柔和、或私语的曲声，环肥燕瘦的各色美人巧笑倩兮，嫩白的双手拨动着琴弦，惹动着前来寻欢作乐的男人的心。
从西门吹雪房里退出来，姐妹花懒懒的倚在二楼围栏上，魅惑般的凤眸飘来飘去，手指搓动着额角落下的丝发，似笑非笑，不经意间摄人心魂。
忽然，眸光里闪过一丝兴味，她缓缓站起身来，朝楼下走去，走向引起她兴趣的冷漠少年。
这个少年却是连夜赶来的步惊云，本想找到西门吹雪，却打不定对方是否报上真名，只好站在大厅里等着对反出现，冷眼看着厅堂里醉生梦死的人，他抿着唇，似是不悦。
猝然，他猛地转头看去，与此同时，轻柔的语声传来。
“这位小哥，是想听曲还是想看舞呢？”一把锦绣图案上绣着慵懒似主人般的美人，姐妹花柔柔笑着，继续道：“小女子可否有这个荣幸伺候您？”
她是名妓，是红牌，自也有选择客人的权利，若是她不愿，妈妈也不好硬逼她的，所以看着眼前与西门吹雪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心里不免起了一些心思。
冷情的眼眸静静的盯住她，直到她颇感不自在，露出被嫌弃的凄婉神情时才冷冷开口，“我见过你。”
姐妹花微微一愣，还没等她郁闷刚才浮现的不自信，少年接下来的话便让她更是有些郁闷。
转过头，眉眼是惯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步惊云淡淡道：“你喝醉了，被一个男人抱走。”
看来自己的那个笨姐姐又被人算计了，姐妹花拧起眉，扇了扇风，扭动着水蛇腰离开了少年身边，毕竟姐姐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步惊云不觉奇怪，他刚才说出这番话，本来就是想要把那个对自己起了兴趣的女人弄走的，他转过头，静静的透过灯光看向外面的河水。
水光潋滟，他的神情却看不清楚。
妓院也是有关门的时候，等醉醺醺的客人勾肩搭背唤着狐朋狗友相继离开，一个丫头有些无奈的跺了跺脚，瞪着眼前怎么说也不肯移动步子，甚至不肯开尊口的少年，差点急的哭出来。
若是事做不好，她定要受妈妈打骂的，这般想，她便一甩鞭子，跑去找救星。
好不容易从不识趣的客人手里把姐姐带回房里，帮姐姐梳洗好睡下，又看到小丫头招来，撅嘴流涕的小模样，头疼的用手指按了按额角。
“好啦好啦，一个个的，我上辈子绝对是欠了你们。”
点了点丫头的脑门，帮姐姐按好被子，姐妹花一步三摇婷婷的走到大厅去，这时候，步惊云身边站了三四个赤身大汉，这是妓院的打手，专门教训不听话，不付帐，来找麻烦的客人的。
姐妹花皱了皱眉，她可不喜欢看到这幅欺负人的场面，张张嘴就要说话，却只见步惊云看也不看那些三四个赤身大汉，从怀里掏出锭银子仍在桌子上，冷冷这样说。
“我要在这里站一晚。”
三四个赤身大汉面面相觑，这些钱可足够在红阁开个厢房找个美人作陪了，可谁知道这少年在这里站一晚是不是要等什么人，找什么人的麻烦，所以，这主啊，他们做不了。
微微一侧头，余光便瞥到姐妹花了，大汉中的一个立刻露出殷切献媚的笑容，凑到姐妹花身边来，点头哈腰道：“雪姐，您怎么来了，这事哥几个搞定就行，还劳您大驾，这可真不好意思。”
姐妹花似笑非笑的看他们一眼，还真当姐是吃白饭的不知道这些小子的想法，但她也乐得管这件事，挥挥手，让他们散开，自己走到步惊云面前。
站定，再细细打量这个少年，越看越觉得他跟西门吹雪长得很像，挑了挑眉，她嫣然笑道：“小公子是来找人的吧。”
步惊云没有理她，微微垂目，似是连看也懒得看的样子，他只是淡淡道：“若是钱不够，你可以出价。”
姐妹花嘴角一抽，自己都这么热情了，他还这么冷，真是软硬不吃，当他家里是开钱库的么，败家！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黑衣少年，眯着眼继续道：“小公子的钱足够在这里睡一晚了，但公子若真是来找人的，可没必要在这里站一晚活活受罪，来红阁的客人，雪儿每一个都认识，都记得清清楚楚。您自可以问问我的。”
前面的话步惊云听了连眉毛动都没有动一下，直到最后两句，他才微微抬眼，冷冷的看着姐妹花，好一阵子没说话。
姐妹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心里大骂对方是木头，可正当她准备用其他策略的时候，却听到步惊云发话了。
他收回目光，眉眼冷漠，“既如此，让他们退下，我单独问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曲散 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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