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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夺朱非正色(二十八星宿之角木蛟) ...
(一)
夜已深了,西方的天空却仍然诡异的透着血般的暗红,一城寂静无声,甚至连犬吠也不曾闻见,静的异常,静的渗人,偶尔传来一两声夜枭凄厉的啼叫更是将这种气氛推至最高点。突然一声吱钮钮的巨响,接着守城的士兵兴奋的扯了嗓子大喊:“大将军管虞长公主回来了!”然而这声音传到了寂静的城里却像泥牛入海一般,了无踪迹。嗒嗒的马蹄声过后,城依旧静的恍若洪荒。
进了皇城,那一袭赤红铠甲的女子才翻身下马,将马僵甩给身后的亲兵,大步走向仍旧灯火辉煌的未央宫。
“臣妹幸不辱命,已将叛臣蒋少白诛杀,头颅在此。”女子单膝跪在高台之下,在她身前是数十个轻纱罩身的舞女,丝竹婉转悦耳,舞女水袖翻飞,幻化出一片华美绮旎,和她这征尘满面的人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对比。
那上位者好似没听见一般,满面笑意的看着歌舞,竟然一直让那甲胄在身的人跪了个把时辰,待到歌舞散去,才装作回过神儿来的样子:“皇妹凯旋归来了?朕刚刚看歌舞入迷了,皇妹几时了进宫?怎么没人给我通报一声?”
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在问自己,女子低头不语,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冷笑,两人似这般惯常伎俩不知用了多少回,彼此都知道这下一招到底是如何,所谓一动不如一静,女子静静的等待。
果然,年轻的皇帝按捺不住了:“都是那些舞女惹得祸,让我皇妹跪了这些时候,给我把她们打入大牢,明早处置!”
然而女子并为求情,只是一招手,身后的侍卫,跪匐上前,打开了那个盛了人头的匣子,淡淡的说道:“请皇上过目。”
王座上人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还是柔声说:“皇妹辛苦了,这次又立了一大功啊,天色不早了,皇妹还是歇息去吧。”
“臣妹告退。”女子一咬牙,站了起来,双腿早就没了感觉,身后的亲兵悄悄的托着女子的手臂,慢慢的推出了大殿。
看着女子的背影,皇帝冷哼了一声问道:“兵符可交上来了?可是原物?”
“禀陛下,已经交上来了,确是原物。”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皇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这刀嘛,总要用的小心。”
(二)
“公主!”
一直到走出了大殿,女子才放任自己倒在属下怀里,口中却依然严厉:“不许声张!快回府!”
肋下皮肉撕扯的疼痛,几乎让这个一向坚强的女子昏厥过去,但是为了维持自己一贯的姿态,她咬着牙一跃上马,猩红的斗篷飞扬于后,嗒嗒的马蹄声响起,一瞬间冲出了皇城,城东长公主府,又是一场战斗!
“公主回府了!”吱钮钮,近一个月没有开过的大门,终于在沉闷的声音之后让人窥见了内里,两排不过三十多人的队伍,手中是燃着的火把,火光明明灭灭,映得人脸上忽明忽暗,东方已经透出了些微的鱼肚白,可是这院子里仍然是黑的渗人,那种浓重的黑,仿佛一团看不清得漩涡,让人透不过气来。
“李安,把追风安置了!”身后人默契的接过缰绳,不发一言,迅速走向后院马厩。
女子大步踏入这个略显空旷的府第,看了一眼迎接的人,还好,脸上刚刚露出一丝疲色旁边的走廊上就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呦,是姐姐回来了,我说是谁大清早的就这样闹了,姐姐这次又是立了战功吧?真是劳苦功高啊!”一个妖媚的女人攀着一个年轻男子的手臂轻声地笑道。
“参见公主!”男子根本就受不住女子那清如水、利如刀、威严犹如泰山压顶的眼神,急忙拉下宠姬的手,倾身拜倒,可是握拳的双手却透露了他的不甘,一个女子,不过是个公主,自己却非要日日下跪,凭什么?!
“好了,起来吧,你们也都散了吧。”女子冷哼了一声,又换了一个啊?看着那个跪得如此不甘不愿的人,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个名为自己丈夫的人到底有什么念头,冷笑一声,只要不妨碍到,还是不要管他,不过,恐怕他身边的人又要换了,希望他下次能找个有点脑子的。一甩手,女子咬牙挺直了脊梁向自己的院子走去,自己不能让别人看到半分软弱的时候!
卸下盔甲,肋下已经血肉模糊,那一刀也真是够狠,要不是闪避得快些,恐怕这条命也就站的马革裹尸了。想到神算子为自己批的命格,女子嘴角又牵起了那末熟悉的冷笑,想要我死,没那么容易!
沐浴,上药,女子下唇已经咬出了血,看着奶娘把那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女子终于失了力气,倒在床上。一头黑发铺散了一床,单薄的亵衣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柔弱,那里还能看出那个运筹帷幄、啸傲沙场、血染征袍、敌人闻名丧胆的战神?她,也不过就是年方双十的女子。
(三)
“小姐,老家来人了,是恭先生。”
“嗯,请到书房来,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女子十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看着最近的密报,听到这个消息,一向紧皱在一起形成一抹殷红狠厉的眉头居然罕见的舒展开来。
“这批货已经备好了,就等着你亲自过目了。”青年笑着端起茶杯,“这次可是准备做一笔大买卖吗?”
“哼,不是,还是要多做准备的,我们的目的可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女子笑了,灿若春花,可是那眼神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愉悦,既然做这些并不高兴,为什么还要做呢?冒这样大的风险又是为了什么?青年不懂,沉默中,淡淡的情愫氤氲出一种暧昧的氛围,两人只是低着头各自想着心事。
“是啊,开张吃三年。”青年突然也笑了,多些准备总是好的,看着远远在小院之外徘徊的人,这世上不论哪里都有奸细啊,不过这里也算是铜墙铁壁了,这里的人都称女子为“小姐”。在他们心中,眼前的女子根本不是那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不过是个工具的公主,而是他们可以为之抛却性命的“小姐”。
“驸马,公主吩咐了,任何人不许打扰!”
门外传来了争执声,女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扬高声音道:“老张,请驸马进来。”
好不容易带人冲进来的驸马见到坦荡荡看着他的两个人,突然失了声音,刚刚那股雀跃的情绪也在那清冷的目光中消失殆尽,什么公主私会情郎?什么两人在行苟且之事?什么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宣布休妻,然后看着她跪地求饶?刚刚自己多么期待幻想的一切能变成现实,可是,什么事也没有,居然什么事也没有!
“驸马带着这好些人冲进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看着女子那仿佛看透了自己的目光,刚刚还理直气壮的驸马好像突然没了力气,居然在女子的目光下缓慢的跪了下去:“公,公主,在下鲁莽了,在下告退!”说罢踉踉跄跄的退了出去,心境上的巨大落差让这位驸马失魂落魄之后拿脑袋撞起墙来,一下又一下:“我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
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他一直以来就被人瞧不起,即使有满腹才学,却也从来没有能直起腰身的一天,终于老天开眼考上了状元,一时间春风得意,踏遍长安,那场景就像发生在昨日,却没想到,皇帝会为他和这位战功赫赫官拜大将军的管虞长公主赐婚。别人羡慕他能攀龙附凤,可是有谁能够知道这每天对着一个女人下跪请安的窘况!而这女子居然是他的妻子?!难道这一辈子他都要活在这种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境况里!他不甘心!
(四)
“龚将军,圣上传召!”一声尖细的嗓音打断了恭绍云的沉思,雪白的浮尘一甩,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一点好脸色也没有给眼前人,扭着腰走在前面,这个新升任大将军的恭绍云,没什么家世背景,不过就是由一个山野村民做的兵丁升上来的,打起仗来也远没有长公主那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本事,也不知道圣上看上哪点。
“参见圣上!”恭绍云一撂战袍,跪倒在地,对面就是那个心机深沉喜怒难测的皇帝。
“起来吧。”皇帝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眼前木讷老实的青年人,那双眼睛里是满意的神色,“这段时间的也辛苦你了,这次朕下了调令,明天你就升任皇城督卫,虽然这官职不高,有些委屈你,可是我只放心你啊。”这番几乎与推心置腹的话哪个做臣子的不会感激涕零又惶恐万分?
“皇上放心!我恭绍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皇上!”刚刚起身的青年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表衷心的言语也这般朴拙,可是皇上喜欢:孤身一人,既非外戚,又无朋党,一两句贴心话就能把命卖给你,这样的人才是自己最需要的。他又想到了那个如一柄没了刀鞘的利刃的妹妹,纵然她天纵英才是天生的战将,找到了替换的人也要马上把她除掉,要不是眼下形势紧张,又怎么会冒险用她!她身体里可留着那一国残留的血液!即使没有他的命令她不能调动一兵一卒,但是那种恐惧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不杀了她,根本不能平复!那是源于血液的憎恨与仇视,唯有鲜血才能平复!
“好了,你先下去吧。”披上一件明黄色的披风,年轻的皇帝信步出了房门,已经秋天了,听御林军来报,近期京城附近又涌来了大批的商人,每年都是这个时候,而且一年比一年多,这样的情况不能不让他往那边联想啊,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难道这次二十万的人,她还不动手吗?要不然自己在京东布置得十五万票骑军可就起步到什么作用了,看样子是要下些猛药了,要不然怎么引蛇出洞?怎么斩草除根?怎么结束眼下这与虎谋皮的状况?
“汪喜,传朕的旨意,去梨苑挑上些貌美的女子,给我送到长公主府,就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四年来长公主并无所出,特赏下这些女子予驸马,若以后生下孩子,无论以后公主有无所出,长子比照嫡长子。”
“这——”汪喜一惊,却也什么都没说,“内臣领旨。”
“等等。”皇帝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这恭绍云还用不用拿着姻亲关系给帮助呢?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就这样了,“好了,没事了,去吧。”若是真的嫁出去了哪个妹妹,说不定以后又养出什么祸患来,本来自己要的就是这份干净,索性就让他一直干净下去。
(五)
跪着接了那位皇帝兄长的旨意,女子冷眼看着眼前这些莺莺燕燕,的确,全部都是绝色尤物,现下正围着那个自己的丈夫搔首弄姿,而被众美女为在当中的男人却一点也不觉得享受,只有惊恐和不安,这样的旨意,那个自己名义上妻子的女人会怎么样?男子心中始终都留存着第一次见到这位以女子之身入主大将军的长公主的情形,那时她刚刚得胜回朝:一袭猩红的披风,一身血迹斑斑的战甲,眉宇间那一抹腥红的厉色,五官虽然漂亮却恍若魔神。这女子可不是在家弹琴绣花的大家闺秀,而是双手握着不知多少人命的战神!一种从心底冒出来的恐惧就这样迅速的深植到了骨髓。
他小心翼翼的偷眼瞧了一下,却没有料到正好对上那一双冷漠的眼睛,心头忽的一颤,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女子冷笑着看了看被一群人围在当中的男人,只吩咐了一句:“你们好生照看着。”就转身向后院走去。
皇兄,哼,又换新的手法来羞辱我了吗?从小到大,总是羞辱、折磨、威逼、利用!女子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地心情,这样的日子,呵呵,也快到头了吧?自己终于可以迈向那个位置了,无论是身体内的哪种血液,都在叫嚣着,激动着,原来微小的期盼终于变成了可以用来改变一切的筹码,现在缺少的只是时机,一个好的时机!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耐心的等待。
别以为我碰不到一兵一卒就没有了办法,这二十年的隐忍,二十年的筹划,甚至说三代人前仆后继埋下的暗桩,总是有羽翼丰满的一天,二十万,对于一个皇城来说,已经够了多了,就是巷战也是必胜无疑!女子坐在书案后面看着窗外那一弯新月,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看着这大好河山了。
“小姐!”一声兴奋的呼喊传来,平日里沉稳严谨的管家居然孩子一样激动地跑进了书房,什么礼数也顾不得了,把手中一节竹管塞到了女子手上,“快看看,天大的好消息!”
女子迅速的展开管中的短笺,扫视了一遍内容之后,也情不自禁的激动得发抖:“他居然,他居然——”
“是的小姐,是的,小姐。”老管家仍旧激动地不能自已,不住地点头。
“老张,给恭掌柜传话,这月十五,开张!”女子一排书案,一锤定音,掀开灯罩,把短笺点燃了,扔到了火盆里,火焰迅速的吞噬了短笺上的蝇头小楷:
恭某已经调任京城库管。
“就要变天了。”女子淡淡的笑了。
“是啊,就要变天了,小姐,去好好睡一觉吧,养足精神!”老管家脸上闪出慈爱的光芒,“让我家那口子好好伺候伺候您。”看着那张兴奋得脸,老管家眼底却闪动着一丝悲凉的决绝:牺牲,总是有的!
(六)
十五,月亮出奇的圆,明晃晃的挂在天边,这都城还是一如往日般静的渗人,然而这一晚终究是不同往日的,城北突然燃起了冲天大火,无数人叫喊、谩骂、哭泣在噼叭的爆裂声中变成了恐惧的野兽般的嘶嚎,然而却没有任何人管。
皇城之外喊杀声震天,或明或暗的火光之中充斥着死尸、断肢、鲜血,每个人脸上都是扭曲到极致的表情,俨然人间修罗场!冲杀在队伍最前方的正是披着那袭猩红的女子,混乱的巷战已经让女子银色的铠甲沾满了鲜血,杀,杀,杀,这是此时她头脑中唯一的念头,雪白战裙已经染红了,然而这血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腿上一疼,女子反手砍倒了一个一个偷袭的御林军,一摧垮下坐骑向那个骁勇善战的御林军统领裴和重而去,胸口的杀意在看到对手时迅速的膨胀,立马横刀,架住迎面而来的三叉戟,两人斗到了一处,几番交手,女子的虎口已经被震伤,冷静,女子双眼紧盯着对手的一举一动,突然两人同时催马,一击之后双马错开,半晌,裴和重终于喷出一口鲜血坠下了战马,扬起一片灰尘,马上女子捂住肋下的伤口大笑,胜利在望!
终于,那两扇皇城的大门被推翻在地,往日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此时此刻被践踏于脚底,这样的想法让女子异常的痛快!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女子向后一挥手,身后的人马整齐的停在了未央宫之外,不想别人分享她此时的心情,她独自一个人蹒跚的走进了这个自己曾经在此百般受辱的宫殿,看着那无比熟悉的亭台楼阁,拱角回廊,女子有一瞬间的觉得时空倒流了,每次都是自己带着一身疲惫,一身伤口,来到这座宫殿,而那个自己的皇兄,就坐在对面的长榻上,用尽各种方法的折辱自己。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的在汉白玉铺就的石阶上洒出斑斑殷红,她就那样慢慢的向前挪,失血过多已经让她的神志有些模糊,但是她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我要活!我不能死!我要把他施加给我的千百倍的还给他!一次又一次的从鬼门关挺过来,我求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女子走进大殿,眉目间有些失神,看着那个被绑缚在大殿内柱子上的皇帝,不期然联想到的是多年前自己被绑在这根柱子上的情形:
那年自己才十五岁,那个被称作父皇的仇人新死,自己的这个哥哥就把只着亵衣的自己吊在这柱子之上,才十五岁的孩子,身边却围着数十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在说些淫词浪语,看着那一双双骨节粗大的手向自己的身体伸来,她那时真的觉得死了比活着还要容易些,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保住自己性命,她只能答应为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卖命,做尽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要在战场上替他攻城略地,继续制造无数个和他母亲遭遇一样的女子,继续破坏无数个原本平静的人家,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罗刹!
仿佛信口那道伤疤又裂开了一般,女子捂住了心口,看着眼前自己的仇人,也是自己的异母哥哥!
原本不可一世的皇帝却在见到这修罗一般的女子时无奈的闭上了双眼:“要杀要剐随你!”
“好!”女子看着这个风华尽失的人却突然没了折磨的兴致,盼了这些年的战斗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结束了吗?女子施舍了最后的怜悯,“我马上送你去见你父皇!”
举起手中三尺长的清霜,女子的眼睛闪了几闪,终究一咬牙,一剑劈了下去,血溅当场!人头滚落到地上,一直滚到门口才停住,结束了!女子轻叹一声颓然的用剑支撑着身体,闭上了眼睛。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吼声:“小心!”
然而,已经晚了,女子看了看顺着自己肋下伤口直插进身体的短剑,又看了看已经吓傻了的男人——自己那名义上的丈夫,身子晃了几晃,终于颓然到了下去!
“我杀了她?我杀了她?哈哈!我居然杀了她!”那男子居然状若疯癫的傻笑了起来,“哈哈!那些女人说得没错,我真的能杀了她!哈哈!她倒下去了!那个杀人狂魔倒下去了!哈哈!”
冲进大殿的兵士目疵欲裂,只等着一声令下将这个人碎尸万段,可是那男子却突然的大袖一挥喊道:“众美人!过来陪陪本大爷!这下本大爷终于挺直腰杆了!哈哈!那死女人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压着本大爷我了!哈哈!敢不听我的!拉下去砍了!哈哈!砍了,砍了!都砍了!”却已经疯了。
面对眼前这变故,兵士们手足无措,却见倒下去的女子又缓缓的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大家,用剑撑着身体,一步一步走向那高台之上的王座,每走一步肋下那巨大伤口就四下喷溅着鲜血,所过之处是一片的触目惊心的鲜红,仿佛那是用生命绘成的惨绝人寰的画面,偌大的大殿竟是静到了极致,连人的呼吸都听不见。
女子终于坐上了那镶金嵌玉的王座,仿佛心满意足的笑了,然后她对着管家老张说道:“去把我表哥请上来吧,我,也就算没用了,呵呵,没用了。”话说完,一直扶着佩剑的手终于垂了下去,香消玉陨,一声金玉撞击的声音,跟随主人十载的清霜剑就此断裂。
她走的安详,面上犹自带着一丝微笑,却没有听到化名恭绍云的表哥,陵国皇室唯一留存下来的的血脉,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八)
管虞长公主,降生之初,天降异星,华光四射,转瞬即是,三岁能诗,五载能文,或曰“神童”。纵观其一生,南征北讨,战功赫赫,然不可掩其轼兄篡权之行径,终死于驸马薛安之手,书曰:可悲复可叹!
管虞长公主降生时有一道士曾为其批过命格:角宿临世,其人也必惠,其性也必烈,其行也必煞,其命也必孤。
角宿,又名角木蛟,二十八宿之首,最为善战,煞气极重,故降临凡世多发战乱,不得善终。
蛟,血统不纯的龙族,生于高山之上,出世必发山洪,乘洪而入海,却必定被纯血龙族斩杀于入海口。
其实她只不过是一头血统不纯的龙,一头必须赴死的蛟,出生就是以死亡为目地,身体中流淌的血液注定了她的命运,不论是哪一边的血液,都注定她是要向着那个皇位走上自己的路途,源自血缘的力量注定了她没有回头路,她只能一直走,一直走,尽管她知道最后的结局永远是死亡。
前面写的都是些美丽而柔弱的女人,我这个故事要突破这个框框了,呵呵,还是先贴一些,等下再补全。
谢谢桑姐、惑、瞳、繁来看我的文章,至于繁的表扬已经让我找不到北了,哈哈,我会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的。
PS:这个本来是群内的二十八宿联文,不过我就归到这个文集里了,都是一个类型的文,不过由于成文仓促,很多感情描写很欠缺,大家将就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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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夺朱非正色(二十八星宿之角木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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