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这样随便真的大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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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你能够感觉到我，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羁绊，现在只有那个能填满你心中的空洞了……终于来杀我了，是我的错，来惩罚我吧……零，只要扣下扳机就可以了……”
绯樱闲的声音轻柔的带着点笑意，好似蛊惑一般。
“催眠吗？Ａ级吸血鬼的能力真是太赞了。”美杜莎低声道。锥生零的意志坚定，很难被催眠，她贸然出声只是为防万一。催眠需要苛刻的外部环境，语气、声调、发声频率、甚至光线、表情都有严格限制。但吸血鬼的催眠更像是一种血脉天赋，仪器检测出来的音节韵律有特殊的波谱。美杜莎唯恐锥生零中招，一刻不停的和他说话，打断绯樱闲的发音。
不过她多虑了。
锥生零按照阿尔法的指令，扣住BUW037的头，武器也对准了她的心脏。
“你在恐惧什么？不开枪吗？”绯樱闲伸手捧住锥生零的脸，渐渐靠近。
“哇哦，好艳福！”美杜莎吹了声口哨，大声抱怨，“要是亲到就是神展开了，我可是也很想得到课长的初吻啊！”
即使是在认真演戏，锥生零也忍不住额头青筋跳了一下。
“躲开她，然后说‘别碰我！’”阿尔法适时打断美杜莎的调侃，白了她一眼，“你也认真点监控AHM01和AHW01，他们搅局的能力不可小觑。”
美杜莎在嘴巴前做了一个上拉链的动作，默默在心里赞同阿尔法的吐槽。作为独立调查局特派到吸血鬼聚居点的职员，长期和吸血鬼打交道的他们都对吸血鬼尤其是A等级的不靠谱表示心力交瘁。
“你杀不了我，身为仆人的你，是不能杀死让你成为吸血鬼而重生的主人的……”
听到这一句，研究组的成员们都露出得意又骄傲的笑容。锥生零在四年前被上任课长救回来之后就已经注射了血清，也进行了长期的血透治疗。纯血的唾液中的病毒，感染性极强，锥生零接受治疗的那几个月，也极为痛苦，不过疗效可喜。针对A级吸血鬼的病毒感染，研究组有大量临床经验，治愈并不困难，但锥生零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需要特派他倒猎人协会卧底，也不能引起AHW02的注意，研究组需要在锥生零的身体里植入纳米机器人，模拟AHW02的病毒发射的脉冲波动。现在看来，他们的模拟极为成功，至少AHW02没有发现锥生零已经脱出她的控制。
第一关这算是过掉了，锥生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整个礼堂周围都布满了3D全息投影仪，做好伪装准备，电磁屏障一旦开启，强磁力会干扰所有生物的反应能力，信息素武器、激光炮也蓄势待发，万一AHW02发现不对劲，就只能执行第二方案，动用暴力。这不符合吸血鬼课的长远安排，不到逼不得已不能使用。所幸，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没有发生。
阿尔法移开了放在武器发射按钮的手指。这最重要的一环节渡过，剩下的完全可以看锥生零的自由发挥，而他们，安心看戏就可以了。
身处锥生零的枪口下，绯樱闲倒也自在的很。她完全不担心作为仆人的锥生零会反噬他，行为就显得肆无忌惮了点。
“第一次碰到不服气的孩子呢，真是好孩子，选你真是太好了……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能认出我。了不起啊，零……对于夺走你生命的我……”
美杜莎对锥生零提出示警：“AHW01和AHM01在向你的位置靠近，注意不要露出破绽！”
在这三个A级吸血鬼齐聚的局面下，锥生零绷紧了神经，精神极度兴奋，大脑却是格外清醒。
他低下了声音，语气中的沉郁与憎恨，即使明知他在演戏的同事们，也忍不住背后发凉，心里一痛。
“啊…无法忘记，绯樱、闲……那天你真正的面目，沾满了我们的血……”
躲在门后的黑主优姬，才是真正陷入了震惊。美杜莎刻意拉近监视器的镜头，让黑主优姬在屏幕上放大，高清晰度的摄像头，把她脸上的混合着怜惜、伤痛和惊讶的表情截图保存，打算回头拿给锥生零，让他看看自己演技的成果。
绯樱闲退开几步，远离锥生零的枪口。“这个身体不是我的，所以希望你不要乱来……”
站在二层的人，扔下来一把武士刀。优姬发出一声惊呼，却被人捂住嘴巴，噎在喉咙里。
锥生一缕来了，玖兰枢也出现了。
在锥生零移开视线的一瞬间，绯樱闲抽出武士刀架住他的枪。“不许你，看着别人！”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刚够美杜莎嘟囔一句“她不会是暗恋咱们课长吧，这浓浓的占有欲……”
锥生零打中了绯樱闲，光爆弹对纯血的作用比想象中的小，在绯樱闲肩膀上开的口子被她捂住看不清，但依据血液在衣服上扩散速度判断，伤口不超过5厘米。
绯樱闲的刀在锥生零的前胸也留下了一道狭长的伤口。装作被黑主优姬分心时，锥生零刻意控制住身体对危险的本能躲避，硬生生接了绯樱闲那一刀。
阿尔法皱紧了眉，让组员准备好医疗器械待命。
锥生零的眼睛开始变色，渐渐泛起红光——出发前带的感光美瞳起效了——他垂下手中的枪，跪倒在地。
“流血之后，是对血液的强烈饥渴。小心点，吸血鬼的本性是非常野蛮和冷酷的啊，猎人们也是相同的……我是这么认为的……”绯樱闲愉悦的眯起眼眸，微微笑了起来，她将刀交还锥生一缕，“把他带到房间里……”
接下来就是装晕了，锥生零放松身体。血在身体下面流淌一地，透过衣服也能感觉到粘腻一片。吸血鬼病毒感染后的人类，细胞活性会增强，肌体的愈合速度很快，但是锥生零并非真正的E级吸血鬼，这愈合能力，也只是正常人类水平。
略微有些麻烦，不过不是大问题。
美杜莎仍旧通过耳钉向他通报AHW01和AHM01的实时动态，也转接了窃听器里玖兰枢对黑主优姬的深情告白。一身鸡皮疙瘩的锥生零，认定美杜莎这是在报扣工资之仇，于是在心里愉快的做出了继续扣她下个月工资的决定。
出了礼堂，在拐角处，被锥生一缕扛在肩上的锥生零霍然睁开眼睛，。一个手刀打晕锥生一缕，反手接住倒下的双胞胎弟弟。同一时刻，拐弯处的墙壁无声裂开一个通道，两只机械臂送出比照锥生一缕制造的高仿真机器人，然后托起被打昏的锥生一缕退回通道，墙壁合拢之后，一切如常。
人类的科技并没有高明到让机械制品拥有发达智能的程度，但是已经可以制作和真正人类一般无二的迷惑性外形。索性锥生零只打算用这个昂贵玩具暂时糊弄下绯樱闲的眼睛，没有准备让它代替锥生一缕跟着绯樱闲。
即使不认同锥生一缕的行为，但是锥生一缕已经是成年人了，锥生零不会强迫锥生一缕和自己的价值观保持一致，也对他保有尊重，锥生零不可能永远将他当做没长大的孩子，他既然当年就做出了选择，并且现在看来也没有后悔的迹象，那么他就有必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
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困难，长期以独特的高度来注视吸血鬼的世界，锥生零其实相当洒脱。
在没见到锥生一缕之前，锥生零还有非常多的疑惑想向他质询，但是，在刚才那一刻，听到锥生一缕对绯樱闲说“让他活着吗？”的时候，锥生零就像是被解脱了一般。
憎恨吗？谈不上。
原谅吗？并没有。
虽然是相貌完全相同，幼时也非常亲密的双胞兄弟，骨子里仍旧是丝毫不相同的两个人。不过是“你选择了你的路，而我选择了我的”而已。
研究组开动起来，抓紧时间抽取锥生一缕的微量血液进行解析，仔细对比静脉血和动脉血与正常人类的数值差异，甚至从胃里提取食物残渣化验。碍着锥生零的面子，不能给锥生一缕造成伤害，研究组那群科学疯子不情不愿的对锥生一缕只做了浅层实验。
毕竟，冒着风险替换锥生一缕一天，也只是为了骗取AHW02的血液样本。即使对锥生一缕身为普通人类却能充分吸收吸血鬼的血液感到好奇，他们也不能越过权限对他下手。
胸口的伤口还在滴血，仿真机器人带来了阿尔法准备好的急救器械，一瓶喷雾麻醉剂，一些止血药粉，还有黏贴型人造皮肤。简单给伤口麻醉止血，锥生零小心把人造皮肤贴在伤口上。只有薄薄一层，从外观看来跟皮肤完全没有区别，将伤口完全掩盖起来。
研究组这种奇奇怪怪的玩意儿特别多，锥生零不是专业人员，平时也不关注这些。倒是美杜莎略有了解，她意味深长的看了阿尔法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这样随便真的大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