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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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稠密的液体在周围涌动……
这里是……哪里……
……
“这是人类么？”
……
英语……？这里是国外么……
……
“可能不能称之为人类，虽然在体态与构造上基本与人类无异，但是细胞的活性以及身体的机能却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
模糊的谈话声透过水流一丝丝的涌进脑海……
……
我不是人类么？……
……
“身体的韧性、强度、反射神经、回复力，还有感官……嗅觉、味觉、视觉……全部都异于常人的优秀……而且……”理智的话语停顿片刻，当再次响起时却夹杂着一丝恐惧，“而且，这个生物的细胞似乎存在着极强的吞噬性与抗性……普通的营养液根本无法适用于这个生物……”
“什么意思？”
“也……也就是说……这个生物所需的养料并非来自于普通的食物……而……而是……”
“人类。”冷漠的话语接下对方难以吐出的字眼，“……果然如Phantom所言……食尸鬼么？简直就是幻象里的生物……”
那个陌生的字眼幽幽在脑海里回荡……
食尸鬼……
不对……我应该是……
是什么……
……
“虽然在科学上无法理解……但是确实只有这个解释……”理智的声音微颤着继续响起，“而且，这个生物脑电波的频率与人类的相似度极高……可以判断拥有着与人类相当的意识……只要不是陷入极端的状态，应该能够保持足够的理智……”
“哼……拥有人类意识的食尸鬼……不觉得和Inferno这个名字意外的相衬么，弗兰博士。”冷漠的声线微微扬起，泄露出一丝愉悦。
“您……您在开玩笑么！？马古艾亚先生！！”那个理智的声音终于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恐惧，“这个东西！！……可是会吃人的……如果不销毁的话……”
“吃人？……”冷淡的声音不屑的反问，“老虎、鲨鱼、狮子……甚至是蛇，在某些时候也是会吃人的……但是那样的存在也只是沦为沙发上的皮草，餐桌上的点心罢了……人类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应当恐惧的存在……”
“但……但是……”
“弗兰博士。”那个声音不容拒绝的打断对方的话语，“记忆已经顺利清除了么？”
“……是……”不安的话语最终屈服与男人的不容忤逆的决绝，“这个生物虽然物理抗性很强，但对药物和电波的抵抗力与人类没有区别……”
轻轻的脚步声缓缓接近……
微不可查的声响透过涌动的水流拂过身体……
……
男人的话语似乎终于唤醒那个沉睡在玻璃罩内的身影……稚嫩的眼睑轻颤着缓缓张开……一双诡异于常人的骇人眼眸毫无阻隔的映入男人琥珀色的双眸之中……
“这是撒旦送给我们的礼物……”男人勾起嘴角，宛如睥睨天下的君王一般，深切的注视着眼前的稚子般的白发青年，“欢迎来到人间，我可爱的萨麦尔。”
……
这是一个空旷异常的房间，光洁的墙壁与地面几乎看不清空间的分界，除了一张简单的白色单人床孤零零的放在角落里，这里便再也找不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当白发青年再次醒来时，眼前就是这样的场景……
青年缓缓坐起身来，举目四望，一切就和宛如自己空白的记忆那样，没有一丝痕迹……就算想要努力思考，也找不到能够勾起思绪的任何线索……青年就仿佛被遗忘在这个空白的世界之中，无从追寻，也无处可去……
……
这个静谧的地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时间的变化，自醒来以后过去多久，是早上还是晚上，根本无从探寻……但是……
青年低头看向自己的乌黑指甲的手掌，抑制不住颤抖的指节上泛起一阵一阵的剧痛，这种感觉真切的仿佛要勾出掩藏在内心深处的疑团，不知为何，这难以忍受的痛苦几乎让青年痴迷……伸出手不自觉的按压着泛着剧痛的指节，直到听到“喀嚓”一声脆响……
青年才终于感觉到郁结在内心深处的什么微微逸散了一点……
自己曾经……到底是什么……
记忆里一片空白，那些潜意识里以为存在的回忆仿佛变成了一串串看不出意义的乱码，胶着在脑海之中，唯一能够模糊感受到的，只有一个记不得容貌的女人……和一条长长的走廊……
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青年可以感受到就连那些看不出意义的东西也在缓缓的消散着……即使不知道失去的到底是什么，但越来越空茫的大脑却能说明一切……
似乎有许多东西……都离我远去……
唯一还清晰留存的，只剩下指节上绵绵不休的剧痛……
……
而在另一边一个巨大的房间里，无数复杂而精密的仪器正在不断的运作着，穿着白色长褂的人影来回穿梭其间，而在房间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无数立体投影的窗口立于其上，正详细的显示着白发青年的每一个细节……
“情况如何？”一个紫色长发的优雅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就如之前所判断的，这个生物确实拥有人的意识……但是……”这次计划的负责人弗兰博士缓缓走来，“这个意识本身可能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紫发男子看着屏幕中的白发身影明显属于自残的行为，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我对于这种精神压力造成的小问题不感兴趣，如果能够确认其具有可沟通的意识，就开始吧……一旦拥有了新的信念，曾经的一切必然会被抹杀。”
“……是。”
……
身着统一服装的工作人员开始在特定的时间出入那个空旷的房间，就仿佛在进行某种未知的仪式一般，潜移默化的扭曲着青年逐渐微薄的自我意识，一样的语言，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内容，一样泛着甜美香味的血肉……
本来毫不相关的事物没有任何缘由的被强硬的联系起来，构成了青年空白记忆的全部……
应该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是对是错……这些思考开始成为无用的负担，浅显稀薄的记忆也成为了可有可无的消遣……
与此同时，Inferno这个名字，如同契约的印章，深深的烙印在空茫一片的脑海之中……
……
当青年终于再次站在那个宛如贵族一般的长发男人面前，那对恢复如常的双眼已然映不进任何东西，男人满意的勾起嘴角，瞟向静立于身旁的亚裔男子，“……如何？……我为你准备的素材……”
冷漠的视线投注于眼前的青年身上，满是疮痍的身体已然恢复，曾经骇人的可怖面容消失不见，甚至是那只诡异的暗红瞳孔也成了正常的样子，那个宛如从怪谈里走出的可怕生物已经消失不见，站在身前的只是一个苍白单薄的普通青年……
“我无法做出保证，如果出现预料以外的情况，只能优先排除不利的因素。”立于一旁的男子冷静的说道。
“呵呵……这可真是令人意外的说法……”长发男子轻笑着眯起双眼，“Inferno能够驯服你这样狡猾的恶兽，更何况是失去理智的怪物……作为组织的一员，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马古艾亚扭头示意了下静候在不远处的手下，一叠薄薄的资料被送到男人的面前，“不要让我失望，Phantom……让他成为最强的刃吧，我相信你做得到的。”
“是，master。”亚裔男子接过资料，恭顺的低下头，敛眉遮住了那对毫无波澜的双眼。
长发男子挑眉看着眼前得力的下属，眼中闪过一道晦涩不明的暗光，“这个孩子似乎也来自于你曾经的地方，那个矫枉过正的国家真是有着数不尽的惊喜啊……”
……
轻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当马古艾亚的身影终于离开男人的视野，恭顺低头的身影才抬起头，重又看向一直静默在前方的白发青年，“……zwei，这是我代号。而你，以后就叫做zehn。”
“z……ehn？”陌生的语言艰涩的从嘴里滑出，青年终于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冷漠男子。
“无论你曾经是什么……从今往后，都只能作为Inferno的暗杀工具活下去……”男人转过身走向前方的出口，“走吧，zehn。”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