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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赴约之迷失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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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被打了二十三鞭,我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的精神还不错,竟然还逗我笑,可我,哪里还笑得出来。
他的背,被鞭子划破了皮肉,纵横交错,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都是为了我,他对我的好,真不知让我如何自处。
以前,常常埋怨命运的刁难,夺去我的一切又把我送在黑暗世界来受苦,可是,命运却让我遇上了他,所以我想,老天对我还是不错的,我该知足了。
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跪求皇上的事,说了只会让他心里难受。我都把他害成这样了,不能再让他为我操心了。
午时已过,我也该去履行我的承诺了。
说来也怪,皇上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要求我,不,应该是命令我每天中午时分进宫陪他下一个时辰的棋。
可如今,我早已在他的脑门上贴上了危险勿近的标签,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可是怎么就这么天不遂人愿呢?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以我的脾性,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又踩到了老虎尾巴,恐怕到时就没现在这般幸运了。
何况,我也不能老让谢玄给我清理麻烦,还是自己扳着点,知点分寸,俗话说言多必失,我以后都不说话就是了,即使皇上出言讽刺,我也权当野狗乱吠好了,熬过几天,或许皇上这棋下得也腻歪了,再也不愿看见我也说不定。
我把谢玄安抚睡了,这才跟着宫里来的那两人往宫里去。
皇上今天穿着金灿灿的龙袍,远远地便晃人眼,阳光下,我几乎不敢直视。
我早早的跪下,恭恭敬敬道:“草民拜见皇上。”
双膝着地,其实并不感到有多么屈辱,以前,也是跪过的,人前低头,其实也并不是很难。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被这个皇权的世界给同化了,所谓骄傲,自尊,或许有一天也一起跟着泯灭了。
皇上站在那,高高在上,举止神情透露着难以掩饰的满足和得意,真是——怪异。
亭台轩榭,烟柳画桥,假山叠峦,瀑飞花香。
在此下棋,可谓一派舒适闲逸,皇上他可真会享受,只是我并无心欣赏。
凉亭中,我们相对而坐,皇上依旧遣退了所有人,只剩我们两人和一副棋。
皇上每一步都下得很认真,认真的让我疑惑,他真的是找我来下棋的?总以为他会有什么别的目的,例如试探。
相比之下,我哪还有当初的兴致?如今,不惹恼了皇帝才是要紧,一个时辰而已,草草应对几下便就过去了,何必与他拼个输赢?他要我的卑躬屈膝,服服帖帖,我顺着便是了。
我们谁都不说话,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有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打在我的脸上,我低着头,温顺的盯着棋盘。
他又偷子了,这是他的旧习,我没心思与他计较,他喜欢自欺欺人的感觉,我也随他,全当没看见。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第一天的棋局就这么结束,从始至终,我们什么都没说。
回到府中,谢玄询问我今天的情况,我如实道来,他也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第二天,第三天,第……
情况依旧,只是在皇上赢了棋之后,心里偷偷的鄙视了一下。
第七天,我们依旧下棋,皇上依旧偷棋,我依旧无视和沉默。
没办法不沉默,和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心里憋着一种委屈,说不上来的感觉,本不应存在的情绪。
我和往常一样,随意捏起一子,将要落下,棋盘却被猛地掀飞了起来,棋子飞散一地,有的甚至打到了我的脸上。
我捂着脸,惊慌失措。
“裴冉,”皇上的声音似乎透着鲜血:“你没看见我偷子了么?”
这……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我无法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偷的挺愉快么?
皇上看了我一会儿,深深地注视,颓然坐下:“算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吧。”
和以前一样?
哦!我明白了,原来他是厌倦了这场独角戏。
我蹲下身去拾那掉落一地的棋子,棋子掉的到处都是,很难找全,我算了一算,等我找齐了,就该到时间了吧!
又打发掉一天,真不错。
我低着头,拾得仔细,拾着拾着,眼前出现了一双大脚,坚定而霸道。
“别捡了,陪朕走走吧!”
我跟在他后面,尽量保持着距离。
“谢玄的婚期朕已经选好了,”皇上转过身,看着我:“九月十八,如何?”
“哦!”九月十八,那不是还不到一个月了?不知道玄有没有心理准备,我突然想起了他藏在心底的恋人,心里有一点为他而心酸。
“怎么?心里不舒服了?”皇上沉着脸:“朕早就提醒过你,不该想的别去想。”
果然不能跟他说话,一个‘哦’字都能挑出毛病。
我低下头,尽量使声音听起来很平和:“是皇上多想了吧!谢玄是我的朋友,仅是朋友,我爱的那人,我跟皇上说过的。”
“沈逸?”皇上勾起了一个不羁的笑:“我们长得很像?”
我肯定:“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哦?”皇上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你很爱他?”
“爱,”我笑:“再也没有人能让我如此的爱了。”
皇上垂下眼,伸手随意摆弄着花瓣:“你和他……上床了?”
我愣了愣,我不明白皇上为什么问这个,但我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皇上脸僵了一下,随即露出嘲弄讥讽的笑意:“裴冉,你果然放荡。”
这四个字如同从牙缝里蹦出,字字敲打在我的脸上,侮蔑着我的人格,粉碎着我的尊严,挑战着我的底线,不能容忍。
我看着他的眼睛,字字见血:“皇上,你一定没爱过什么人吧,所以你这辈子也体会不到那种感觉。我想,在你的世界观里,两人之间只能是赤囧囧的□□吧,最原始□□的本能,连带你的思想都是龌龊不堪的。我没说错吧,看来你这辈子也无法理解我们之间的这种感情。”
“是么?”压抑的咆哮充斥着胁迫的力量:“裴冉,你说对了。”
眼前,大山压近,唇上,炽热的温度,燃烧,腐化,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他吻了我,猝不及防。
狂热的,贪婪的,喷发着野兽般的气息,辗转反侧,那扣住后腰的手,有力而霸道。
本是抗拒的,可是这气息却是那么的熟悉,让我迷乱。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呼喊:裴冉,醒醒,那不是他,不是他。
不,不可能,他的气息,怎么会错,无数次激烈的吻,他的味道,早已侵入骨髓。
不,裴冉,你仔细看看,他是司马曜,东晋的皇帝,他的身上,没有你留下的痕迹。
没有?是啊!沈逸的身上怎么会没有那排牙印?那他不是他,我还没有找到他,没有。
“放开,”我偏过头去,奋力挣脱,一甩手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