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诀》凤翛

3、小试

　　“尘哥哥，尘哥哥。”他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不一会儿，一阵风就刮进沈尘歌的屋子。
　　沈尘歌放下手中的书笑问道：“何事这么高兴？难不成又想到什么戏弄我的法子了？”不怪沈尘歌如此警惕，而是这六年来被他骗得太惨了。
　　“原来汐儿在尘哥哥眼中是这样的。”听到这话，他幕的红了眼圈，一双晶莹的眼睛仿佛马上就有泪水要滴落。
　　佯装委屈的准备退出屋子，就听到沈尘歌无奈的说：“你身后藏的什么？是要拿给我的吗？”
　　“汐儿本来是带了糕点给尘哥哥的，没想到……”他十分委屈的看着沈尘歌，不停的眨眼睛，使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
　　果不其然，不久沈尘歌幽幽的叹了口气。“是我错了，把糕点拿出来吧。”
　　“要全部吃掉哦。”见沈尘歌再次上当，那张前不久还可怜兮兮的小脸立刻就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是那种阴谋得逞的笑容。对面的沈尘歌立刻感觉到自己又上当了，却为时已晚。
　　“尘哥哥慢慢吃。来，先喝口茶。”
　　沈尘歌喝茶后发觉身体没有什么不适，于是越发疑虑，糕点更是没有胆量吃了。
　　“原来尘哥哥还是不相信汐儿，那我也吃。”说完，就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中。
　　沈尘歌见他这般，便放下疑虑，细细吃起糕点。
　　“尘哥哥再见，汐儿去练武了。”说完，他一阵小跑溜出院子。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不禁笑出声：“笨蛋，糕点单独吃是没有问题啦，但是喝了茶嘛……”他满意地离开，唇边时邪媚的笑容。
　　次日，沈尘歌在林间练剑时，无数蜜蜂蝴蝶蜂拥而至。无奈其只好落荒而逃，好不狼狈。他便将这种新配置的药称为“招蜂引蝶”，而沈尘歌也正式成为他试药罐。
　　可惜，好景不长，半年后沈尘歌出了墓阙宫，说是要出去历练一番。少了药罐的他，日子过得更加无聊，只能每天盼望自己长大，也可以出去“历练”一番。

　　“啊……好无聊。”无趣的放下手中的书，极不雅观的伸着懒腰。他捏捏酸痛的肩膀，邪恶的说：“该去试试我的新药了。”说罢，一溜烟跑出了院子。
　　“紫澜哥哥。”一出院子就看到合适的药罐，他立刻献媚的跑过去。
　　紫澜见他如此热情，立刻感到背后没由来的一阵寒冷——不好的预感。
　　“你要干吗？”紫澜警惕的退后，以防被他触摸。这个少宫主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自从三年前尘少主离开以后，少宫主的恶趣味就无一不漏的转移到了宫众的身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整个半死。
　　“紫澜哥哥这是干吗？”他不高兴的噘起小嘴，却没有再向紫澜靠近。
　　“汐儿，你又在淘气了。”沈异含笑看着他，轻摇扇子。
　　“才没有呢，汐儿在与紫澜哥哥聊天。”
　　“在聊些什么。我叫你看得书都读完了吗？”
　　“沈总管，少宫主，我先下去了。”紫澜见沈异为他解围，迫不及待的离开。
　　看着紫澜离开的背影，他忽然郁闷的说：“沈叔叔你坏了我的好事。”
　　“已经得手了，又何必再捉弄他。还有，再过七日你爹便要视察你的武功了，你这般……”沈异用扇柄敲他的头，以示惩罚。
　　“好痛！沈叔叔不必担心，比试我自有办法。”他揉揉额头，璀然一笑。
　　“啪”响指一响，一只白色的苍鸢立刻服帖的立在他肩上。他满意地抚摸它白色的羽毛。“干得漂亮，戾鸢。”他鸢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柔顺的啄他的手指。这只苍鸢是他偶然收服的，如今是第一次将它放出。表现让他甚为满意。
　　远去的紫澜忽然感到很不安，却不知源头在哪里。

　　“爹，一定要比试吗？”他懒懒趴在暮炜的腿上，一动不动。
　　“一定要比试，叫你平时淘气不好好练武。现在知道怕了。”暮炜将他放下，慈爱不失严厉的说。
　　“汐儿才不怕呢。只是汐儿赢了，也没有什么奖励。”他不服气的辩驳。
　　“你又有什么奇怪的要求。”暮炜无奈的摇头，唯独这个儿子他奈何不了。
　　“若是汐儿赢了，爹可不可以让汐儿出宫。汐儿好想尘哥哥，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期盼的看向暮炜。
　　“你若能赢，说明你的能力已足以保命，爹自然不会阻挠。”

　　“紫澜哥哥，你的身体没事了吧。”他故作关心地问道。
　　“没事了，没事了。只要少宫主高抬贵手，紫澜活个百八十岁是不成问题的。”紫澜摆手，无奈的说。到现在，他还没有明白自己是如何中毒的。
　　“不行不行，汐儿今天可是一定要赢的。”他邪恶的笑了。紫澜看到这个笑容，不禁感到恐怖。
　　“点到即止，知道了吗？”沈异目睹这一切，不禁笑了。这个孩子，真是精明得很啊。
　　“嗯，紫澜哥哥要小心哦。”他话音未落，一剑向紫澜刺去。
　　紫澜一步未动，稍向后仰便将剑势化解，左手续力，直劈向他的大腿。他以剑阻隔，翻身游走，闪到紫澜身后，举剑，直刺紫澜胸腔。紫澜双足一点，向后退开数丈。他负剑伫立，只是静静看着紫澜。
　　紫澜不论是内力，还是体力都在他之上，这种游离的打法他自然是讨不到半点好处。若是贴身进攻，那便说不准了。唇边挂上一抹邪媚的笑容：“紫澜哥哥，这回我看你怎么跑。”话毕，长剑点地，借力冲去，适时左手连发出毒针数枚，每针都快、准、狠、稳直逼紫澜要害。
　　“没想到汐儿暗器使得如此熟练。”沈异在身后笑说道。
　　紫澜也没料到他竟会使暗器，虽举剑击落数枚毒针，却也被震退数步。他见紫澜如此，长剑横扫，拦腰直刺，再次连发出毒针。紫澜侧身躲过剑势，拔剑，却发现剑气已在无形中被他压制，只好急急后退，划开两人间距离，反守为攻。不料他却紧追不舍，贴身进攻。只见两人身影在空中翻飞，转眼间他已占了上风。
　　“呵呵，汐儿赢定了。”他对紫澜灿烂一笑。
　　“那可不一定。”紫澜发现他脚下的空门，长剑横挑。他似乎没有料到，脚下一滞，身体顿时失了平衡，笔直向后跌落。那张小脸霎时失了血色，竟忘了运功续力，使用轻功。
　　看到这里，沈异不禁感叹，始终还是孩子，经验不足，不然照此架势，他完全有赢的希望。紫澜见他就快跌落地面，却毫无反应，一双眼睛蓄满泪水，便飞掠过去接住他。
　　就在紫澜快要记住他的一瞬间，他忽然将长剑向紫澜掷去。紫澜始料不及，急转方向以减小伤害，却还是被剑刃在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他翩迁而落，不慌不忙地说：“点到即止。紫澜哥哥你输了。”
　　“少宫主，你竟然使诈。这可是小人之举啊。”连续两次栽在他手里，紫澜十分不服气。
　　“不管什么手段，赢了就好。当小人总比在战场上没命好。再说我本来就是‘小人’呐。”他看着自己小小的身躯说。
　　“你……”紫澜气得无话可说。
　　“啪啪啪。汐儿说得好，赢得也漂亮。不过，这招未免太过凶险，若是紫澜不救你，反而借机制你于死地，你当如何？”暮炜犀利地问他。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再说紫澜哥哥也不会那么做。”他巧妙的一句话瞬间浇灭了紫澜的怒火，也引来众人一阵大笑。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他有再多花招也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少年，在体力上及不上紫澜，若不速战速决，他没有半分赢的希望。
　　“果然是小个人精。”暮炜开怀大笑，不得不承认，他今日的表现是大大超出他的预想。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在内力，体力，速度，经验，气势都差了对方数倍的情况下漂亮得胜，足以看出其天资。“既然汐儿赢了，那爹就兑现承诺。三个月后，尘儿会回宫，到时你就和他一同出宫。还有，你必须答应爹两件事。”
　　“什么事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

　　翠绿清幽的竹林，他在其间睡得不亦乐乎。忽然感觉到有人来了，虽然此人内力在他数倍之上，却没有掩饰之意。他不满的皱眉，睡梦中随意拾起地上一把小石子就像来访之人砸去。
　　“啪啪啪。”石子被扇子轻易击落，沈尘歌满眼笑意的迎上他微含怒气的眸子。见他明显一怔，嬉笑道：“怎么几年不见，变得如此傻愣了。”抬手准备敲他的头，却发现他已扑入自己怀中，温柔将他抱起。
　　“尘哥哥，汐儿好想你。”他调整到舒服的位置，搂紧沈尘歌。
　　“是呀，少了我这个冤大头，日子不免有些无聊。”听着他奶声奶气的声音，他不禁笑道。
　　“才不是呢，汐儿是真的想尘哥哥。”他使劲在沈尘歌怀中蹭了蹭。沈尘歌身上总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很清雅，很淡柔。
　　沈尘歌更加用力抱紧怀中之人，不禁温柔笑了。汐儿，我又何尝不是？
　　竹叶纷飞落下，清风拂动两人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