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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Episode 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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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颠覆了六番队队长的观点之后,十六夜仿佛乐此不疲,继续旁若无人忽视对方:“这人谁啊丫头?在你办公室指手划脚的。”
“不认识,路人甲吧。”虽然不明白师姐为什么会对白哉这个没什么交集的对象产生敌意,不过正和心意,所以诗织也没有多说,乐得看白哉吃瘪,甚至配合起来。果然,此话一出,对方原本就僵硬的脸又黑了几分。
“哦。这样啊!”挂着有些恶劣的笑容,十六夜毫不掩饰自己上下打量白哉的视线,目光中兴味盎然的神色让白哉很难相信她完全不认识自己——不过很显然,诗织就是这样相信的。
施施然将尴尬立于一旁的六番队队长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十六夜的眼睛在他的牵星箝与银白风花纱上刻意停顿了几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是朽木家主!那么,朽木当家找你有事?”
“不清楚。”诗织摇了摇头,一脸无辜。
十六夜开怀地笑了,她眉眼弯弯地看着脸色僵硬的朽木当家,微微直起身体道:“看来是没事,那我们就继续吧。”说着作势要解死霸装的腰带,白皙的手放在腰上,抬眼看了黑着脸的白哉一眼,笑得邪恶。
“小诗织要给我量尺寸做新衣服,朽木当家要围观吗?”
虽然心里仍然在面对白哉时有点别扭,但这一刻,诗织真的很难忍住不笑出声来。估计是生平第一次被女性如此“调戏”,朽木白哉一张俊脸颜色变换了数次,想发火又碍于方才诗织明显的差别对待,终是生生忍了下来,黑着脸转身就走。
这种和四枫院夜一那个猫妖如出一辙的恶劣性格,他最不擅长应付。
等到六番队队长的气息完全消失,十六夜才无聊地翻了个白眼,又恢复了那副很没精神的懒散样子,悠悠坐回地上,靠着高大的书架:“唉……果然和夜一说的一样,真是个开不起玩笑的无趣家伙!这么看的话,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
“师姐……”诗织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她并不介意十六夜捉弄白哉,甚至觉得对方被十六夜噎得说不出话的憋屈表情很有意思,但果然,这种玩笑方式,她还是有点接受不良,遑论那个谨言慎行克己复礼的朽木白哉了。
也许是这一声称呼里包含的含义有些复杂,十六夜笑着看了一眼表情很囧的诗织,朝她靠近了一些,笑容里有些狡诈的弧度:“我在号子里的时候,看守的那个小少年好八卦,成天问我刑军的事情,作为回报,他给我读女性死神协会的周刊……”
诗织的小脸刷得白了。
含笑欣赏了好一阵子诗织忐忑的脸色,十六夜终于在对方快要顶不住的时候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本来还担心你被欺负了还顾着什么劳什子的贵族礼仪不敢声张,不过既然你都脱离苦海了,那我们晚上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一带而过的态度让紧张了甚久的诗织长吁了口气。
按照十六夜的性格,刚才她还以为自己要挨骂了。
师姐果然是疼她的!
“我知道润林安一家不错的居酒屋,师姐,我请你。”亲昵地挽上十六夜的手臂,诗织与她并肩坐到地上,靠着对方的肩。
“早知道刚才就不赶朽木白哉走了,至少能给我们付酒钱。”对诗织的提议,十六夜只是这样回应道,“不知道可不可以记账……”
“要是夜一在的话,还能偷点朽木家的好酒。我找不到地方……”
“师姐……”
“或者我们一起去吧!你带路,我偷酒。怎么说你也是做过当家主母的人,方位应该熟吧?那块烂木头浪费你四十年青春,用几坛酒做补偿没什么不合理的!”
“……”
队首会议的惯例是各番队队长于总队长左右手两侧一字排开,而如今,原本就人数偏少的左手方,更是只剩下七番队和十一番队两位队长,十三番队浮竹队长因身体不适再一次缺席。
一向工作勤勉、从未懈怠的三番队队长筱原诗织,未到。
顶着巨大的压力,三番队副队长吉良伊鹤泪流满面——虽然很高兴自家队长在十六夜前辈的陪伴下越来越自在,可是因为喝醉了头痛起不了床所以不能来开会,这果然太颠覆他心目中队长的形象了吧?
十六夜前辈把请假这种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实在让他很有压力啊!
流着冷汗将队长缺席的原因解释成“工作繁重积劳成疾”,好不容易蒙混过关,吉良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严峻的挑战,尤其是退出队长室时朽木队长那道锋利的目光,更是让吉良如芒刺在背。
队长啊!属下很高兴您有信赖的前辈和朋友,不过,能稍稍考虑一下属下的心情吗?听到您生病,朽木队长就快要把我吃了啊!
不过是例行的队首会议罢了,所以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鱼贯走出总队长室时,白哉的脚步顿了顿。
“恋次,你先回去,我还有其他事情,不用跟来。”冲跟在身后的副队长交代了一声,六番队队长提步离开,没看到身后副官先是疑惑复又豁然开朗的揶揄表情。
担心筱原队长的身体就直说嘛!总这样含蓄,难怪对方不理解。
三番队的队舍因着是白日办公的时间,很安静,白哉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不想吵到诗织休息。房间里悄无声息,白哉犹豫着轻轻敲了敲门,听见房内有窸窣的声响。
片刻之后,一个女声道:“丫头,起床了,你有客人。”
这个声音,属于昨日在诗织办公室见到的那个黑色长发的女人,现在白哉知道,她叫十六夜,姓氏不详。
然后,他听见了诗织软软的朦胧的声音,一听便知道她还没睡醒:“不想见,师姐帮我打发走吧。”
“专程来找你的,打发走不大好吧?”爽朗的女声带了些笑意,而诗织对此的回答则是撒娇般的“我不管我不管!谁把我灌醉的谁负责!”
敲门的手放在门框上尴尬极了,最没有防备的回答,却恰恰最能表现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在诗织心中,除了十六夜,其他人全部无关紧要,她并不在意。
纸质拉门哗啦一声在面前打开了,十六夜那张笑容恶劣的脸出现在门口,越过她的肩,白哉看见了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诗织。
被子裹得紧紧的,一头青丝遮住了半边脸颊,听见开门的声音之后似乎被打扰了睡眠,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孩子气地将被子往脑袋上一蒙,整个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藏进被子里,同时发出了有些不满的嘟囔,声音太小,白哉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不过这也已经够让他惊讶了。
像个小孩子一样赖床的诗织。
会喝醉会撒娇的诗织。
他都未曾想象过。
原来不是生病啊!还好。从吉良去请假开始便悬着的心似乎找到了落脚点一样,白哉轻轻呼了口气。
下一秒,想到昨天面前这个黑色长发的女人还说诗织“身体不好”,结果晚上就拉着她去喝酒,还喝醉了,脸色又顿时有些难看。
像什么话!
将白哉不快的表情一览无余,十六夜咧嘴一笑,作势就要关门:“朽木当家刚才听见了吧?丫头叫我把你‘打发走’呢!”还很恶劣地在“打发走”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果然见对方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阴郁起来。
一手阻住十六夜关门的动作,白哉目光中刀锋般的色彩令他整个人浑身的气质都锋利了不少:“谁让你带她去喝酒的?”虽然顾忌着还睡得迷迷糊糊的诗织没有太大声,冷冽的音色中锐利的气息却并不减弱。
“哦呀,你这话问得好奇怪,尸魂界哪条律法规定喝酒需要批准了?”不甘示弱地眯起眼睛,十六夜的态度说是故意挑衅也不为过,说话的同时,目光在白哉身上转了好几圈,甚至捻起银白风花纱的一角抖了抖,“别以为你是朽木家的当家就能怎样啊!说到底这都是丫头的私事吧?”
“师姐……”这边气氛剑拔弩张,那边失了清净的诗织却不乐意了,因为蒙着被子,显得声音有些朦胧,但十六夜和白哉都能听出她这一声中的不满,“谁啊?还没走吗?好麻烦!”
“好啦好啦,这就打发走,你睡吧。”看了一眼正待反唇相讥却被诗织堵住话头的白哉,十六夜无声地咧开一个耀眼的笑容,其中的嘲讽、轻蔑、挑衅等多重含义就只有看到她这个表情的朽木白哉一人能品味了。
一边答应着,一边回身安抚地在诗织背上拍了拍,十六夜此刻的表情就像个宠溺孩子的家长一般,褪去了方才面对白哉时的咄咄逼人,就连声音都柔和起来:“别把被子蒙这么紧,小心过会儿喘不上气,我去流魂街给你买糖去,马上就回来。”
“唔……知道了。”不情愿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诗织将被子稍稍拉下来一点露出一双眼睛,眯着眼瞅了自家师姐一眼,复又困倦地闭上,将整个人缩回被子里,一连串动作毫无防备,看得门口的白哉一时怔了。
她居然在这个女人面前没有防备到这种地步!连最起码的警觉都失了,以至于他甚至没怎么刻意隐藏灵压她都没有辨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