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惑》七玫

9、煎熬

　　好久没有石开的消息，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马龙每天还是买菜洗衣做饭，不咸不淡地上着班，炒点小股。儿子的运动细胞在马龙的带动下愈加活跃，羽毛球、蓝球、乒乓球样样进步，父子俩几乎得空便形影不离地一起锻炼。工学院就在附近，对外开放，到了周末，天气晴好，娴姗就会被父子俩拖过去，共享体育乐趣。娴姗虽然苗条，却是一点不爱运动，常是备了一堆吃的坐在看台上，看着父子俩一起玩耍。两人竞不相让，逗趣耍宝，痴笑阵阵。看到这一幕娴姗总是忍不住微张了嘴，漾起笑容。
　　直到有天晚上，娴姗从睡梦中被自己的电话铃声惊醒。一个年轻的男声急急地问：是娴姗女士吗？有位先生喝醉了，我们从他身上找到一张石开先生的架驶证。娴姗穿衣下床，蹑脚走到客厅的角落，给石成拨了电话。石成听完沉默片刻，不带任何情绪地说：别担心，我来处理。
　　再回到床上，马龙的手在睡意朦胧中搂住了娴姗。那力度足以让她警醒，他或许并未沉睡。
　　夏天的脚步来得这样快。许是日长夜短，娴姗总是怏怏的提不起精神。公司里见到石成，总觉得有些疏远，好像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无形间拉长了，莫名其妙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当意外地接到石开的电话，时间竟过去了半年之久。娴姗压抑不住狂热的心跳声：终于，他还是忘不了自己。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思念和遗忘之间痛苦的煎熬，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收到他的约会短信是个上班前的早晨，踌躇再三，她还是请了假去他预定的酒店赴约。到了房间门口，她举起的手突然失去了勇气。就在此时，门开了，似乎看破了她的软弱，石开没有一丝犹豫，风卷残云般用手臂卷起她，强势直接地把她丢在酒店那张大床上。娴姗本能地推拒他那双被欲望奴役的手，得到的却是更加疯狂的索取。衬衫上的纽扣渐次失守，洪水溃堤般的绝望吞噬了她的思维，她惊恐于一个空白而未知的未来。
　　他突然停了下来，吻她的额头，轻声地许诺：我会给你想要的。离婚吧。我们还年轻还可以再生一个女儿，我们可以去很远的地方旅游，就我们两个人，你喜欢吗？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娴姗趁他冷静下来，起身抱腿而坐。莫名地委屈涌上心头，她孩子气地问：既然想在一起，那当初为什么离开？问过我的想法吗？
　　石开着急辩解道：因为我和石成达成约定，让他带我去你家里看看你的生活，作最后一次努力。那天你那么紧张，看的出你还在乎他，我突然不忍心让你为难。而石成一只希望接管驾校，或许离开对大家最好。
　　可是很快我便后悔了，就这样放弃，我真的不甘心。因为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幸福。石开用手抚摸她的秀发，喃喃地说：试着靠近我吧，给我信心留在这里。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娴姗无奈地拿起来，果然是马龙发来的信息：老婆，忘了告诉你昨天下午开家长会的时候儿子又受表扬了。下班后等我，一起选个礼物送给龙宝吧。
　　娴姗将头埋在石开胸前，无力地说：下辈子，下辈子我们一定做夫妻。石开扶住她，平静地说：我等不了，这辈子才真实。
　　终于还是在最后关头却步。娴姗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