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不要在流氓面前耍流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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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真田夕暮既不曾卖艺，也没有卖身。
当然，就算真让她去卖艺，她也无艺可卖。至于卖身？你见过连A罩杯标准都达不到的卖身女人吗？
当她拢着那身宽大的男式和服艰难地蹭回到门口时，坐在大猩猩旁边的男人瞪着一双青光眼，劈头就是莫名其妙的一句：“你们到底藏在哪里？快说！”
真田夕暮歪了歪头，一手指着自己，说道：“我就在这里啊。”
“我是在问你和桂平时的藏身地点！”
“谁是桂？”
“混蛋，再不招我砍了你！”
“十四，冷静一点。”局长近藤勋及时地拦下了一旁正准备拔刀的某人，转而面向真田夕暮，不失礼貌地开口问道：“这位小姐，我们只想知道，你和桂到底有没有关系？”
真田夕暮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自己所认识的人里到底有谁是叫桂这个名字的，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未等她摇头否认，站在她身后的山崎退已抢先替她答道：“局长，他们绝对是一伙的。我们抓住她的时候，发现她正准备将桂的手帕藏起来。看，就是这个。”
一条皱皱巴巴的手帕轻飘飘地落在了地板上。虽然手帕上到处都是早已干掉了的泥印，但仍掩盖不了其微微发黄的原色。
真田夕暮很快便认出来了，这正是那个将她仅剩的最后五分之一条命几乎都给折腾掉的男人临走时借给她的。
“确定这是桂的手帕？”近藤勋摸着下巴问道。
“绝对不会错的，上面绣着他的名字。”山崎退语气坚定。
真田夕暮闻言将手帕捡了起来。摊开一看，果见手帕的一角上确实用红线绣着个小小的“桂”字。
敢情这就是真选组这伙犯罪集团将她抓回来的罪魁祸首？
她忽然后知后觉地醒悟了过来：原来那个将她踩得几乎要断气的长发飘飘的男人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桂，而且还是他们想要除掉的另一犯罪团伙的大哥大。
于是，为避免误会再次加深，她连忙开口辩解道：“这条手帕是他硬塞给我的，我一点都不稀罕。”
“为什么？！”座上的猩猩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泪流满面地冲到了她跟前，两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肩膀，死命地摇晃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女人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为什么要把喜欢自己的男人所送的100根哈根达斯全倒进垃圾桶去？为什么要将跟在身后暗中保护自己的男人狠狠踹进臭水沟？为什么要对着主动向自己告白的深情男人的菊花扔木屐、扔砖头、扔烟灰缸、扔飞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近藤桑，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她不是阿妙小姐啊！”
被摇得七荤八素的真田夕暮差点将晚餐时塞下去的三个馒头全给吐了出来。
最终，这场没有问出任何结果的逼供因猩猩的飙泪暴走而提前告终。真田夕暮再度被人拎回了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锁了起来。
那一夜，又是狂风暴雨大作。
睡到半夜时，真田夕暮被炸响在耳膜的轰隆雷声给惊醒了。合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听着屋顶上啪嗒啪嗒的雨声，她忽然想起，自被真选组劫回来关进小黑屋已经过去两天了。
换而言之，她已经失踪了两天。
祖父他们是不是已经发散警力在四处地找人了？
祖母是不是还每天都做她最爱吃的肉丸子？
堂哥是不是还会习惯性地每天晚上睡前将调好的闹钟放到自己床头？
网球部的例行训练有没有人接替自己的经理工作？
还有仁王雅治，没人再请他吃蛋糕了，他是不是会自己去买？
想到这些，真田夕暮便再也没有睡意了。
屋外，依旧是雷鸣电闪不断。屋内的她，大睁着双眼，无神地盯着昏暗一片的屋顶。
在记忆所能忆起的时间范围里，这应该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失眠。
要是回去后将这件事告诉仁王雅治，他绝对会毫无留情地嘲笑自己吧？
——“患有嗜睡症的人怎么可能会失眠？”
她几乎能想象得出，仁王雅治说出这句话时会是怎样的语气，脸上又会带着怎样的表情。
想想就连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嗜睡如命的她以前不管在什么地方，哪怕逮着一分钟的空闲，也是要争取用来补眠的。没想到，当时间多到可以用来胡思乱想时，她却失眠了。
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时才渐渐停歇。
当小黑屋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时，等待已久的真田夕暮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那只将白瓷大碗伸进门缝来的手。
碗里仍冒着热气的粥哗啦一下全倒了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真田夕暮扒着门扇，顶着一双明显的熊猫眼，从窄小的门缝中探出了头去，“我要见你们大哥大。”
门外的送食者显然受了极大的惊吓，手中未及递进来的两个馒头呼啦一下被甩出了回廊，落在湿漉漉的空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待白色尽染成灰黑后才慢慢停了下来。
饿着肚子的真田夕暮被带到了某个空无一人的房间。直等了十几分钟后，她才听见回廊外有脚步声缓缓靠近。
她回头看向门口，最先对上的，是一张有几分严肃的猩猩脸；接着，是张仿佛写着“你欠我五百万很多年了”的明显臭脸；最后，是连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的迷糊睡颜。
——加农炮男曾和她一起补过屋顶，大哥大应该不可能会干这种粗活，排除。
——猩猩，动物一只，排除。
如此私下估量了一番后，真田夕暮抬头向那个摆着臭脸的男人开口了：“大哥大，我想请你放了我。”
“哈？”土方十四郎掏着烟盒的手滞了滞。
“土方先生，原来你还有给自己取恶俗名字的癖好啊！”一旁打着哈欠的少年懒懒地感叹道。
土方十四郎怒从心起，吼道：“鬼才有！”
真田夕暮愣了两秒，转头对上冲田总悟，“没想到你才是大哥大。”
栗色短发少年忙一脸厌恶地摆摆手，“不要用土方先生自取的恶俗名字来称呼我，我会把昨晚的咖喱火锅还有昨天中午的咖喱拉面全给吐出来的。”
未等土方十四郎再度反击，真田夕暮已狐疑地侧过脑袋，“难道猩猩才是？”
结果，她成功地引来了原本最为安静的大猩猩一阵抓狂，“喂！你刚刚叫我什么？我不是猩猩，不准叫我猩猩！”
“冷静点，猩猩。”
“总悟，你刚刚也说我是猩猩了吧？你的确是说了吧！”
“没有哦，你幻听了，猩猩……”冲田总悟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不不不，你绝对说了，你刚刚绝对又说我是猩猩了。”
“冷静！猩猩！”土方十四郎拍案而起，屋内霎时一片静寂。
三秒后，某人轻咳了一声，放低声音改口纠正：“啊，不，近藤桑……”
看来大哥大这个称呼似乎不怎么受欢迎。于是，等那三人再度归座后，真田夕暮便换了个称呼，对端坐在正中央的猩猩旧话重提：“大佬，我想请你放了我。”
土方十四郎抽了抽嘴角，反问道：“为什么我们要放你走？”
“昨晚，我爸爸妈妈的飞机失事了。他们的魂魄飞到了我身边，一脸血地看着我。我想，他们一定是想让我赶快回家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真的吗？”猩猩一脸紧张地问，“怎么办，十四？”
“局长，她说谎。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爸爸妈妈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在飞机失事中死翘翘了。”一旁的山崎退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的谎言。
真田夕暮瞟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我刚才还没说完。爸爸妈妈他们明明早就死了，为什么他们的魂魄还会出现在这里呢？我想，一定是因为昨天他们的忌日我没有去祭拜，所以他们生气了，于是心怀怨恨地找到了这里来。”
“怎么办，十四？”猩猩又一次望向了身旁的人。
“局长，别信她胡说。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爸爸妈妈的忌日是在四月一日，根本就不是在昨天。”山崎退似带轻蔑地瞥了真田夕暮一眼。
又是一看就知道，那精准到连日期都无误的事实他到底是怎么一看就知道的？！
真田夕暮忍住了想要揪着他衣领问个明白的冲动，继续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刚刚说错了。其实是他们上个月忌日的时候，我忘了去祭拜。他们说了，如果我现在不马上回去给他们上坟，他们就会一直留在这里捣乱。”
土方十四郎握着蛋黄酱打火机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抖。
猩猩虽然再一次镇定地望向了身旁的人，但开口的声音却明显有些发颤，“怎么办，十四？”
“不可能，人根本就看不见死去的鬼魂，又怎么可能听得见他们说话？”山崎退继续拆她的台。
“不好意思，我又忘了说，他们是托梦给我的。”
“那更不可能。看你的黑眼圈，昨晚一定没睡着，怎么可能会做梦？”
见事先想好的苦情计已经无法再演下去了，真田夕暮只好破罐子破摔，抬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榻榻米，站起身，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们、最、好、现、在、赶、紧、放、我、走，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只可惜，即使是咬牙断字，出口的语调仍是真田夕暮式的平调风格，完全不具备任何本该有的凶恶成分。
这毫无威慑力可言的威胁让一直沉默看戏的冲田总悟不禁勾起了嘴角，“哦？真可怕啊~如果我们不放你走呢？”
“我祖父他可是正义的使者：警察。你们要是被他抓住的话，肯定会被拖出去枪毙一百遍的，怕了吧？”
“警察？哈哈，真巧啊，我们也是。”猩猩指着自己嘿嘿笑道。
真田夕暮顿时怔住了，“你们……不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强抢民女无恶不作的□□犯罪集团吗？”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不要在流氓面前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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