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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差错 ...

  •   醒来的时候看到相府千金露着担忧的神色将我望着,那饱含深情的双眼着实吓了我一大跳,不远处,墨言和沐华端坐着品茶,白虎化成猫儿大小咪着眼睛坐在我被子上,时不时舔舔自己的爪子。
      白冉冉一见我醒来,立刻执起我的手开始泪眼婆娑,“令郎你总算是醒了。”
      我干笑几下看向她身后的那对兄弟。
      沐华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点心,见我看向他便对我点了点头,一副长者模样。
      我想把他烤成黑泽。
      墨言看见我求救的眼神便施施然走了过来,一只手轻轻按在白冉冉肩上,温和地说道:“冉冉,既然令龙公子都醒了,你该回去歇息了。”
      我听到他叫我令龙公子,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
      起先,白冉冉并不依,死命地摇头,生怕她一离开我就会消失在这世间一般。
      无奈之下我只好拍拍胸脯,说道:“白小姐,你看我生龙活虎的,暂时是死不了的,倒是你,看过去形容很是憔悴,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白冉冉大惊,“冉冉变丑了么?”
      我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白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是在下觉得元气有损,怕是面容不佳,恐唐突了佳人,还望小姐体谅在下一番的苦心。”
      白冉冉这才破涕为笑,嗔笑道:“就令龙公子最是油嘴滑舌,偏偏教人不省心,莫要再白小姐白小姐的叫唤了,叫我冉冉,可好?”
      眼看我的眉毛都要忍不住抽动,我生生地忍了下来,微笑道:“冉冉。”
      白冉冉娇羞的脸颊泛红,最后低着头掩着嘴和丫环一同出去了。

      墨言看着我,沐华看着我,连白虎也看着我。
      我干咳几声,“等她休息好了,我就去告诉她我是女儿身。”
      墨言接话:“事已至此,即使你告诉她,也无济于事。”
      轮到我大惊:“此话怎讲?”
      沐华走过来,用颇为轻快的语气说道:“那相府千金之所以会如此这般倾心于你,不是因为你的个人魅力。”
      我将一双瞪大的眼睛看着他,众人脸上都是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于是忍不住问道:“在昏倒的期间,我错过了什么?”
      沐华抱着床上的白虎,顺了顺毛,白虎眯起眼睛,十足享受的模样,看过去沐华倒像是她的主人,不过想起她是母老虎后我便释怀了,异性相吸嘛,正常正常。

      “那相府千金是中了狐狸精的魅术,不过依我想来,那只狐狸精原本是想将这术施在你身上的,没想到却误打误撞,教那白冉冉中了,是以她如今对你痴迷不已。”
      我听着沐华的叙述,觉得有些不对劲,“那,那狐狸精为何将术施在我身上,我可是女子啊。”
      沐华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这神族之女的真身要是那么容易就让一只小妖给看透了,别说是降服凶兽了,就是自保都成问题了。”
      我指指自己,“所以说那只狐狸精是看中我的表相了?”
      沐华颇为无奈,“你总是能将重点放偏。”
      我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一想沐华这小子明明辈份比我低,竟然用这种长者的口气同我说话,遂有些恼怒,“小沐华,你皮痒了是吧,论辈份,让你叫我姐姐都是便宜你了。”
      沐华眉目一挑,“哦?那我原本应当如何叫你?嫂嫂么?”
      我听见墨言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于是我不露声色地将话题转回原来的道上,“小沐华,来同我说说,那狐狸精是怎么一回事?”
      沐华也波澜不惊地盖了盖茶盏,挑起一边的眉毛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那狐狸精与青丘没有半点关系,她是人间山野中独自修炼成精的,并不属于仙籍,她拦下你,是不想让你去收伏那梼杌。”
      我颇感意外,“这么说来,这狐狸精原来是同那洪荒凶兽梼杌有一腿?!”
      沐华手中的茶盖补突兀地掉了下来,墨言又咳了一声,我只好闭上嘴巴不再言语,同时瞪着沐华看,好在沐华到底是个通情理的好孩子,当下接过话,“没错,是有一腿。”
      这种情情爱爱的八卦我最是爱听,连忙端了把椅子坐与沐华身边,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而沐华也很受用,虽然他年纪小我许多,却总爱装老成,一装装到底,连他哥哥都比不过,我努力忽视另外一旁即使孱弱但对我来说存在感依然强烈的墨言,把眼珠子都集中在沐华身上。
      沐华装腔作势的清了清嗓子,开始耐心地说道:“传闻梼杌是颛顼的儿子,原本他只是桀骜不驯,为人傲狠,好战且强悍,屡教不改,可后来不知怎么堕入魔道,与魔君修罗为伍,这次洪荒凶兽齐集出现人间,恐怕是魔君修罗想要吞并人间扩大疆域好与天界为敌。”
      我从善如流地点头,哄小孩子我最有一手,轻宁小表姨就是这么被我哄下来的,小孩子有时候就是奇怪,明明身量思想都嫩得很,却很巴不得自己被摆上和成年人一样的位置,当初我委实不明白她的意图,因为我的幼年都是被庞过来的,而且又是家中最小,所以实在没有装成熟的机会,轻宁听完的人叙述对我很是鄙夷,说我这个人没有抱负,成不了大事,她时常装老成就是为了能得到和大人们一样平等的地位,这种行为简单来说就是要赢得别人的尊重。
      我看了看沐华,又想了想轻宁,觉得自己真的挺失败,他们小小年纪就会思考这么多了,而我小时候还在和哥哥们以及他们的狐朋狗友们比赛看谁爬树快,或者最先挖出藏在地下的东西,有些事情当年我没有想明白,现在却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小时候爹爹和族中长老都格外宠我,可哥哥们一开始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维护我,甚至有时还会欺负我,我当时以为他们都只是同我在玩耍,现在才明白,当时他们让我玩的游戏其实通通都是在捉弄我,可是我自己也知道,娘亲是因为我的出生才被夺走了性命,此前她生下大哥和二哥时发现他们都有隐疾后本就不该再生我,可娘亲在发现肚里有了新生命后却执意得很,不肯听劝。然而世间安得能有两全法,最后保住了我却没能保住娘亲,所以哥哥们一开始对我有敌意是正常的,当时思想还不成熟的他们脑海里也许还没有形成所谓“妹妹”的概念,我对他们而言,充其量只是一个夺走他们娘亲的怪物。
      我知晓我生下来就是背负了许多罪责的,可爹爹不愿看到我愧疚郁郁寡欢的样子,所以我也尽力使自己看起来过得无忧无虑,像个被宠坏的大小姐,哥哥们让我爬树摘树顶上的果实最后却施法让我挂在树上下不来时我也只是对着匆匆赶来的爹爹说“我要住在树上”的任性话,他们让我钻到地底下去取所谓的宝藏时我也是二话不说化成真身直接一头猛扎下去,吃了满嘴的泥还惊扰了无数只蚯蚓和地底生物,然而被困在地底里被万虫啃噬时我心里却是快慰的,甚至还巴不得哥哥们能想出更折磨人的办法,身上痛一些心里反而就没有那么难受,我不作反抗任由这些被称为是下等生物的虫子们欺负,想着哥哥们或许因为这样就可以原谅我了,肯真心地同我一起玩了,甚至想着如果我死了,爹爹在看着娘亲画像时会不会对娘亲说她白白牺牲了之类的话,想着想着,我又开始难过起来,眼泪流进肮脏的土壤里的同时又吸了一口气,吃了许多泥。
      那次不是爹爹赶过来救的我,而是哥哥们披星戴月地赶过来急急地将我刨了出来,大哥叹了一口气,我甚至觉得就是从那时起,原本也调皮的大哥变成了春风和煦的君子,二哥虽然没发生什么质的突变,但好在形成了“只能他和大哥欺负我不能再有第三者插足”的独特想法。
      “你的命是娘亲给的,爹爹拼尽全力护下来的,从今往后,我要你记住,你的命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不许不珍惜。”

      我脑海里还回想着大哥说的话,这边沐华又戳了戳我的胳膊,皱眉道:“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又没听进去?”
      我猛地回过神来尴尬地干笑两声,胡乱地拿起桌上的茶一通牛饮,沐华神情微怔道:“这是我的……”
      我摆摆手,“大丈夫不拘小节,呃,那个,小沐华,所以你再同我讲一遍吧。”
      沐华的眼帘翻了一翻,颇为无奈地说道:“那我简而化之来讲,就是那只狐狸精同那梼杌原先是一对,现下梼杌丧失心智,六亲不认,连心上人也不认得了,可那狐狸精并未就此放弃,是以听闻你要来降他时急急施了术欲将你困住听从于她,想不到却施错了人。”
      我听完松了一口气,“那这样看来,白冉冉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她只是中了术,那,如何才能解开?”
      沐华淡淡地眄我一眼,“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她们同族的狐来解,另一种就是转移。”
      我有些踌躇,同族的,白冉冉已没了记忆,更何况法力,我有些忧伤,遂摆出一张惨凄凄的脸,“小沐华,那,那只好委屈一下你了。”
      沐华还在发愣,“委屈什么?”
      我说:“让白冉冉中的术转到你身上啊。”
      沐华却踌躇了,“这、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
      问出这话的却是墨言,沐华犹豫了片刻便走过去在墨言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墨言脸色一沉,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后又飞快地低下头,最后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万分伤脑筋的样子说道:“如此,便只能转移到我身上了。”
      好在我没有在喝茶,否则听完这话我真真要呛到我自己,不可置信的同时又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沐华同他说了什么,竟然让墨言答应将这术转移到他身上,要知道,转移了的话……
      我不敢想却又克制不住地想下去,心酸的同时又有些甜蜜,起码墨言的眼里和心里终于要有我了,即使是虚幻。

      当下说试就试,因着白冉冉现下是凡胎肉身,这术法会吸食她的精气,所以是半点时间拖不得了,我看着墨言毫不犹豫地施法时内心却在一点一点地沉淀下去。
      倘若他有半分忸怩我兴许还会悄悄欢喜一番,可他脸上全无踌躇,施法的手法快速又利落,眼里始终不离白冉冉,我便知道,他喜欢的人,如何都不可能是我了。
      他只是一心想要想自己心爱的姑娘早日脱离危险,其他的他统统都可以不在乎,哪怕是违着心喜欢上我。

      沐华此前已和白虎出门前往青丘寻求帮助,毕竟转移之法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墨言身体向来不好,还要让他昧着良心喜欢上我,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折磨,而我一向最见不得他不开心。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大明白为什么偏偏对墨言如此死心眼,我哪怕能少喜欢他一点也好,现在细细想来,可能是因为墨言是我最早接触到的除了爹爹和哥哥们以外最英俊最尔雅的男子了,我不是很懂情事,只知道他是真心对我好,真心传授我知识,真心同我讲那些美丽的爱情故事,即使那故事里的主角不是我,对我好的人,我是一定要对他更好的,我觉得人生来不可能就有人平白无故的对你好,这样的人除了亲人再没有别人了,所以即使墨言性子冷清,只要他对我好一丁点,我就要加数倍的对他好。
      是以在他突然抓起我的手把我往床边的软塌上按住的时候我的大脑还没转过弯来,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得急切起来,目光好似凶狠的猛兽,却又在极力克制着最后一丝清明,在他挣扎的过程中我也很挣扎,一方面因为第一次被一个男子压在身下,且这个男子我还是我心心念念的,另一方面又因为不远处白冉冉正昏迷在自己的床上令我感到羞耻,正要推开他起身的时候墨言的手却更快一步伸向我的衣领,我大惊失色,这不是我所认识的墨言,我所知道的墨言是翩翩君子,不是这般的手足无措,看他陡然变红的双眼,我才明白过来,那术施在女子身上,是情债,施在男子身上,便是情、欲了。
      活了个把万年头一遭遇到这回事,当下我也懵住了,不晓得该怎么办是好,推开墨言是有办法,可是万一推开墨言他会不会有事呢?
      即使是这种时候,我还在为他考虑着,不禁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治,在我的衣领被扯开大半时忽然一阵急风驶来,墨言像被打中一样猛地吐了口鲜血然后昏厥过去,我急急忙扶住墨言,为他灌输了一些真气护住,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倒是先闻其声,“三十三天未来的天后,你如今这副模样,可真是体统的很。”
      高高的眉峰,挺拔的鼻梁,凉薄的唇,不知哪来的劲风环绕周身,连带着发冠上的缎带毫无章法的扬起,我闭上眼睛缓了一会神,缓过神来的时候那一股劲风又变成了习习凉风,使得他看上去仙衣飘飘,遗世而独立。

      “太子昊天,真是一股好风将您吹到这儿来了。”
      帝昊天挑着一双清冷的眼看着我,说道:“我再不来,这天界怕是要易主了。”
      我从来都觉得帝昊天说话不讨喜的紧。
      “父亲说三十三天的天后无论如何都得是你,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么?”
      我觉得他又要说些不中听的话了,遂转过身把墨言扶好不去搭理他。
      须臾却觉得手腕被抓痛,帝昊天不知何时已经近身,继续冷着一张俊脸说道:“父皇不在乎是谁做下一任天君,他只要下一任天后是你!”
      我蹙眉也冷眼看他,“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发出一个冷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就意味着,只要娶了你,便可坐上这天君之位!”
      我挣脱了一下却没成功,眉头皱得更紧,“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顿了顿,帝昊天又冷冷说道:“只怕我再迟些来,整个龙族都要发疯了!”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要再迟些来,这天界恐怕就是白泽一族的了!”他猛地拉近和我的距离,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额头,可是话语依旧是恶狠狠地,“我希望你能矜持一些,别再像今日一样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的清白交付出来,要知道,原本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如今,就是你的身子,也不是你自己的!”
      我怒不可遏,突然就挣脱了开来,扯好自己的衣领好又猛地挥手,然而在我的手快要到达他的门面时就被拦住了,今日的一切都不大平常,连带着原本冷静稳重的太子帝昊天也有些不理智,一气之下我脱口而出:“我既然答应与你们的亲事就不会反悔,我是炎龙三公主,自然会履行我的责任,可是身子是我自己的,我爱糟蹋爱快活,都与你何干?”
      不等他回答我继续说道:“你本来大可先娶了那水娉婷作妾室,自己快/活一番,只是想要扶正有些困难而已,原先我还存着一丝怜悯之心,可是现下你将我那仅有的一点善心都消磨殆尽了,有我在一日,你都休想娶水娉婷为妻,妾都不可以!”
      帝昊天咬着牙,狠狠说道:“你,你果然,很好,很好,不负盛名……”
      我知晓他说的盛名是甚意思,在外人面前我一向不屑解释,我望进他的眼里,瞳孔倒映出来的我又变成那般嚣张跋扈的样子,“那当然,你该知道,炎龙的三公主,可不是软骨头,由得你揉搓造作!”
      “你!”帝昊天还想说话却被一阵更回嘈杂的声音打断,我和他齐齐望向被撞坏的门窗,一个穿着黄衣黄帽大概只有十几公分高的小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看了一眼我和帝昊天后又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小姑奶奶,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你的大侄女正在和她未来的夫君行好事呢,咱们还是别打扰人家了……”
      我和帝昊正僵持不下听到这句话后急忙开始后退,不料我后面正是软塌,一不小心又跌了进去,而帝昊天又被那黄衣小儿撞的不轻,事先又没做好防范,是以很突然地朝我倒了下来。
      黄衣小儿貌似被踹的不轻,半天倒在帝昊天的背上没有起来,而我们俩皆是被当前的情况给弄得一头雾水,竟然都忘记了不应该待在如此暧昧的场所地点,轻宁在摇着小扇子进来的时候娇羞地叫了一声,接着说道:“玲珑你这样是不对的,还没成亲怎么可以就先造孩子了呢?你这样表姐夫该多伤心呀,你二哥又会取笑你了……”走着走着她似乎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尖叫起来,“呀!这边已经躺着一个因精/尽吐血而亡的美男子了!玲珑你真是造孽呀!”走了几步又嚎叫道:“天啊!这边还有一个女子已经昏厥过去了!我说你们夫妻俩怎么回事呀,怎么把人搞成这样?我一个长辈都看不过去了,现在的小孩子啊……早熟的太可怕了……”
      我和帝昊天互相无言的对视了一下,才惊窘自己与对方的处境,我连忙推他起来,他也像被针刺到一样猛地起身,后退一步似乎又踩到那黄衣小儿,听见他“哎哟”一声,轻宁这才一副关心的神色走过来扶起他,说道:“庆忌,你怎的如此不小心,阿妈还让你跟我出来,真让人操心。”
      我望着不知道谁才该□□、心的轻宁,揉揉发痛的手腕,问道:“轻宁,你怎么来了?”
      轻宁瞪我一眼,嗔道:“还不是你这丫头让我、操、心的,害我在家都坐立不安的,这不急急赶着庆忌过来找你了?果然你就不是个省事的主儿,你看看,才几天啊,就被你搞出了这么多条人命。”
      暂且不去理会轻宁夸张式的说辞,我抓着她的手把她小小的身体拉过来,忍住想要暴走的心情,极冷静地说道:“轻宁,你还是快些回去的好,这边乱,你一个小孩别到处乱跑,我照顾不了你。”
      谁知轻宁一副淡定的神情,“没事,我知道你没这本事照顾好我,所以我带了庆忌来嘛,万一发生什么事,我肯定先跑啦!”

      庆忌 ,又名要离。泽精,人形,大概十几公分高。黄衣黄帽,称黄色小车,日驰千里,叫它的名字可使之报信,他还有另一个本领,就是捉鱼。

      帝昊天静静地看着轻宁,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遂也不去理他,只径直问轻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家里肯定不会让你出来寻我的。”
      轻宁却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并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因为这件事,我必须出来一趟。”
      我奇道:“何事重要到你必须来?”
      轻宁轻轻地蹙起了小小眉头,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叫檀语,她的爱人患了失心疯不认得她了,她却始终想要唤醒他,为此犯了许多错事,其中一桩,便是对你施了‘魅术’。”
      我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那、那只小、小狐狸是你朋友?”
      轻宁凝重地点点头。
      “所、所那梼杌是你朋友的心上人?”
      轻宁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那你是来阻止我收伏梼杌的么?”
      轻宁严肃地点点头,又激烈地摇了摇头,“不!我是来帮助你的!我觉得陷入爱河的女子都太蠢了!那梼杌明明长得十分丑陋她却还爱,我难以容忍我的朋友审美观如此低下!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我战战兢兢,“所、所以?”
      “所以我要把那梼杌生擒住,好让小檀看清楚一点,她爱的男人长得一点也不好看。”
      我开始有些同情梼杌,“也、也许只是真身不好看了些,兴、兴许他变成人样是极好看的呢?”
      刚想说你看我就是这样的时候,就听到轻宁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我小声地嘟囔,“你又没见过人家人身的模样就这样笃定……”
      “那梼杌不可能再恢复人身了!所以我得让小檀彻底死了这条心才行!”
      我哽住,“你说的不可能,是说他不能再恢复人身了?这是为何?”
      轻宁说的有些口渴,直接拿过桌上一杯冷茶一饮而尽,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那是沐华的茶杯,想想自己也喝过了就算了,轻宁喝完以后爽快地一抹嘴角,大气凛然地坐下来,看了一眼帝昊天,然后又连忙将视线投在我身上,我这才发现帝昊天的脸色很不好,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轻宁突然想到什么,惊呼道:“不好!”
      我被吓的一惊一乍的,忙问她哪里不好了,轻宁一本正经地说道:“看他这样子,十、有、八、九,是中了小檀的术了。”
      “这不可能啊,小檀没出现啊。”
      轻宁指了指墨言,“从他身上转移了。”
      我又重新看向墨言,只见他慢慢地擦去嘴角的血迹,淡淡地扫过我一眼,最后定格在帝昊天身上,“太子的修为比鄙人不知高出多少,相信太子殿下自有能力化解,区区小仙在此谢过太子殿下仗义相助。”
      相助?我不曾见那帝昊天伸出援手过啊。
      轻宁了然地拍拍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愧是白泽一族的族长,先是通知天界有人中了‘魅术’怕是要对你图谋不轨,天君急急地派了太子下来,却不曾想让太子白白受了这一劫,也对,天君本就希望你俩能情投意合,这样一来,让太子中些‘魅毒’也无妨,任何能增进你俩感情的事情天君都不会错过。”说着又看向墨言,“我先前还在奇怪,白泽族的族长如此嬴弱还如何支撑起一族的兴盛荣辱,如今看来,确实是有些能耐。”
      墨言只是轻轻地点头,随后抱起还在床上的白冉冉,动作极其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这一幕硬生生刺的我的心脏发疼,我眼睁睁看着墨言怀抱佳人出去,留下一句“失陪”就走得干净俐落,丝毫不拖沓。
      轻宁重新看向我,“玲珑,他并不在意你,你放下吧。”
      我冲她笑靥如花,一个劲地点头,“这是自然,自然,我这人一向很公平,别人待我好,我便也待他好,他若待我不好,我自然也不会热屁股去贴冷脸。”
      这边我刚说完话,轻宁还没接上,帝昊天倒是转醒过来了,不过他说出的话让我觉得他应该还没醒过来。

      “他待你不好,没有关系,从今往后,我待你好。”
      笑意盈盈的眼,从来不知道太子帝昊天原来笑起来也如春柳拂面,桃杏花开,流水潺潺,极缓慢地淌过心田,像是无数朵红花开满了河岸,又像是万千星光洒下,摇摇晃晃,晃晃悠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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