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又不是大人》废哟君

5、*这日子*

　　*这日子*

　　接下来大家又艰辛地度过沙地、瀑布、岩石阵等考验，每一关都似乎是一场变态的恶战，拼死的众人们大汗淋漓、浑身疲乏，但是竞争意识向来激发人的潜力，没有人的脸上写着退缩的信息。

　　因为黑子突如其来的疲乏症，本来在前头的二人被其他人一次次超越，俨然从头掉到了尾。黑子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啊黄濑君，如果不是和我一组，你或许已经通关了。”

　　“你说反了小黑子，输赢对我而言才是不重要的。”黄濑拍拍他的肩：“通关没通关都不要紧，我就是想和你一组而已。”

　　“是么？”蓝色的眸子略带疑问：“为什么要和我一组？”

　　“非要说的话……还记得国中时参加的社团风采赛吗，那个时候我也是和小黑子一组负责篮球队的障碍设置呢。那个时候就觉得，和你一起合作很安心啊。”

　　“这样啊……”

　　“是啦是啦。”

　　对着一手揽过自己肩头笑得阳光的男子，黑子突然觉得，或许这个男人是在安慰他吧。
　　虽然自己并没有因为落后而受到打击，不过，怎么说呢……

　　就这样吧。
　　被他安慰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但身在比赛中精神上总是要有所追求，待黑子的体力恢复后，两人像是把先前储积的力量全部爆发，完美的带传球合作，一路披荆斩棘劈关斩将、顺便耍个诈干掉其他队伍的篮球，终于来到最后一关的悬崖。

　　在那里，早先到达的“幸存者”们对他们伸出了手：“就知道你们没那么容易挂，来吧，最后一战！”

　　彼时剩下的人只有火神笠松组，木吉森山组，以及最后的黑子黄濑组。众人环视了一圈，发现所处地段竟是一个自制的篮球场，不禁咋舌，竟然有人在悬崖上建立篮球场，一个控制不好那可是生命之危，打篮球打得不要命了。

　　早早在悬崖上等着的相田教练站在篮架下，表情严肃地宣布：“正如你们所见，这是最后的一战了，也是最不容迷糊的，可以说是对投篮准确度、传球距离控制、带球平衡控制以及心里素质的综合考验。现在请大家重新归队，海常组对诚凛组3 ON 3，考虑到之前的体力消耗，我们算进球数多少，10分钟进球多者即是今天的赢家！”

　　大家听后面色都难免凝重，这一关确实需要把刚才那些关卡所掌握的技能综合运用，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件易事，何况还堵上了学校的名誉，念及其他把希望寄存在自己身上的队友们，沉沉的压力迎面而来。

　　——然而就因为这样，更不能输了！

　　诚凛组与海常组对望，刚才还是搭档的各人之间瞬间激发噼里啪啦的火光。

　　“啊啊，虽然短暂的组合过，我还是不会心软的。”火神挑了挑眉。

　　“是吗，那就来看看吧，海常不会输的。”笠松回以不相上下的杀气。

　　“木吉，为了报答你先前的帮忙，我会尽全力打败你！”森川伸出手来。

　　“啊哈哈哈……话说这真的是报答？”握住。

　　“没想到一下子就从拍档变对手了，我还想和小黑子并肩战斗呢！”黄濑说笑到，眼里却已积蓄了认真。

　　“我却一直在等着打败黄濑君啊。”黑子同样认真地回答。

　　放话完毕，丽子的哨声一响，最后的斗争，开战！

　　+++++++++++++++++++++++++++++++++++++++++

　　……
　　夕阳的最后一片橙色飘远了，深山古刹里的钟声规律地敲响作息。

　　这场战斗以海常的胜利告终，累到筋疲力尽的少年们是其他人一个一个从崖上背回去的。到达公馆的时候，食堂破天荒地加菜加饭，一群人这才诈尸般地复活过来，难得丽子这次没有干涉厨房，大家都快要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这几天集训的内容大抵相同，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反复组队、通关，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每个人过关的时间都大大缩短且游刃有余，甚至还有人闲的无聊想出了另类法子，像是一边游泳一边顶篮球什么的……

　　直到所有人都能轻松地到达悬崖，那个时候，海常VS诚凛的正式篮球赛才算真正开始。

　　通过近几日合作，两队人马不仅各自技点有所提高，对彼此的打球模式和技能也都了解更深，知己知彼的后果就是让球赛变得更加艰难起来，也正因此，每个人的潜能都被不知不觉地激发了——这才是这次集训的真正目的。

　　这一个礼拜的战绩是海常2胜诚凛2胜3平局，还有人在囔囔着下次一定打败对方，而集训的日子已在盛大的蝉鸣声中结束。

　　最后那场平局打完后，个个竭尽全力累得掉渣。
　　他们倒在场地不愿动弹，闭眼聆听耳边不知是队友还是对手的粗重的喘息声。

　　然后有谁第一个轻笑了一声，接下来就一个接一个都笑了出来，声音由小变大、气氛由安静变吵闹，有人朝着悬崖底下发泄似的“啊啊啊啊“狂吼，还有人伸出手想抓住吹过落叶的风。

　　夕阳余晖撒在汗津津的身体上，林里的群鸟飞过每张朝气蓬勃的脸庞。
　　他们迎望着天边的硕大红日，心像被牵引，自发铭记住了这些天拼搏的日子。

　　值得怀念的叫青春。

　　下山之后两队挥手告别，留下了今年的全国高中联赛上见的约定便各回各家了。

　　黑子本也要走，黄濑突然叫住了他：“呐小黑子，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在山洞里说的话吗？”

　　黑子愣了一会，顺着记忆摸索了下，问出来的时候有些不太确定：“是指请你喝香草奶昔的事？”

　　“Bingo~就是那个。”金发少年笑得眼眯眯，汗水从额顶落下，他抓起球服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没想到下山后那么热，现在都快渴死了。”

　　那个擦汗的动作露出了小块结实好看的腹部，脸部侧颔的线条也一如既往的完美，黑子盯着他有那么小会儿的失神，不过快得不需要掩饰便移开了视线——沉淀下思绪，把这归咎于打球打得脑子迟钝的原因。

　　然后他摸了摸口袋，应该是带够了二人份的钱，便点头道：“也行，那我们现在去M记吧。”

　　不等黄濑开心的喊出“万岁”，旁边的前辈突然拎起他的后领：“喂黄濑，你先看看那边是谁。”

　　少年的目光都随着笠松所指方向看去——那位站在树下朝他们微笑挥手的女高中生，不是黄濑的现任女友是谁？

　　那一下，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其他还未到家的学长们自然对着黄濑又捶肩又拍头的，促狭的笑容里不知调侃成分多还是嫉妒多：“不错嘛小子，都有漂亮女朋友来接你下山，哪像我们这些可怜的前辈！”

　　“没有的事……”黄濑多少笑得尴尬，眼神下意识飘到黑子身上。

　　蓝发少年也正看着他，接收到黄濑标注着“我也不知道她会来”的无辜眼神，黑子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便掉转了头，再度朝着黄濑女友的方向打量去。

　　少女走了过来，白净姣好的脸蛋配上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看见黄濑的时候连笑容都在发光。少女拥有有一双晶亮的蓝眸，直视黄濑时有淡淡的爱意涌现，看来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

　　对此黄濑挣脱开前辈们的魔爪，走至女孩身前：“春路，你怎么来了？”

　　“我问了你们教练，他说今天下山，所以我来接你……”

　　“这样啊，谢谢。”他惯性绅士的微笑，而后停顿了一下，内心不免有些纠结——这可是没有料想到的情况，自己才刚约好小黑子去M记的，突然冒出这麽个意外，还真的让人有点为难……

　　女生从他微皱的眉头里瞧出了一些端倪：“黄濑君……是不是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有，只是……”

　　“他约好和我一起去M记吃东西。”黑子截断了他的话。

　　黄濑有些诧异，黑子却再也正常不过地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对着前面的女生礼貌地笑了笑：“不介意的话您也一起去吧，春路小姐。”

　　女孩愣了一下，而后点头言谢，心里却有着异样的感觉——
　　这是个和自己同样拥有蓝色眸子的少年。

　　***
　　一路上的气氛实在说不上多好。

　　春路挽着黄濑的手，笑嘻嘻地向他描述这些天的生活琐事，黄濑偶尔笑着回应，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朝黑子那儿飘。那个人也透明惯了，走在他们身边闭口不言把存在感降到最低，黄濑甚至觉得要是自己一个不注意，今天这顿香草奶昔铁定要泡汤。

　　耳边叽叽喳喳的有点烦……
　　黄濑暗了暗眼神，但很快就把不悦的情绪藏起，依旧不时礼貌地回应女孩几句。

　　小黑子会不会介意呢？
　　走神的时候，忍不住这么想。

　　虽然他也不知道小黑子会介意什么，但他直觉地不希望他不愉悦。

　　而黑子这边，说不介意其实是假的，尽管他也不知道心里那点郁闷从何而来。

　　女孩明显已经不记得他的存在了，可是黄濑忙着应付她，黑子也懒得找话题，两人一路下来居然没讲成一句话。起先他注意到黄濑看过来还会回以“我没事”的眼色，到后来心里越见烦闷也不想理黄濑，就低头默默走自己的路，盯着三人长长的影子发呆。

　　真想把自己隐没在墙边的阴影里，就那么走失也不错。
　　反正在那两人身边也像个电灯泡似的。

　　只可惜没来得及实行消失计划，M记大招牌已然映入眼帘。

　　黄濑趁着为他们开门的机会脱开女孩的手，心里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刚才他是考虑到春路的心情才不好放手，但心里一直在蠢蠢欲动的抗拒感真的快折磨死他了。

　　看向黑子的眼神不自觉的带着点歉意。
　　这让黑子有些莫名其妙，但心情意外的好了些许。

　　三人找了个窗边的位置，黄濑和春路一起，黑子坐他们对面。这才发现忽略别人好久了的女孩赶紧朝黑子道歉，少年只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

　　等两杯奶昔摆在黄濑和春路眼前，对着面前空空的请客者，黄濑不禁发出疑问。

　　“钱没带够，没关系，这次是我请你们，二位好好享受就好。”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二人一时语噎。

　　“喂……”黄濑想了一会，突然把自己的那份朝前一推：“小黑子才是最喜欢这个的，这次就算了，这杯给你。”

　　黑子却没有接过。

　　意识到是自己出现造成这个问题的少女有些尴尬，只好打圆场：“黑子君就拿去吧，反正我、我可以和黄濑君一起喝。”这句话说完，她突然红了脸。

　　于是黄濑盯着黑子，黑子瞧着黄濑。
　　时间停留了一小会。

　　算了，就当给他们制造机会好了……
　　压制下心底突然涌起的浮躁感，黑子垂了垂眼：“那么我就不客气了。”然后他拿过黄濑那杯，对着吸管小小抿了一口。

　　他不知道一向最喜欢的香草奶昔为何变得不是那么好喝了，他想这也许就是自己现在如此郁闷的原因。然而黄濑下一句话，奇迹般消除了他心里越来越清晰的沮丧感——

　　手中的杯子刚好放回桌上，对面那人轻柔却肯定的话语也带着笑意传来：“不用了，我和小黑子一杯就好了。”

　　黑子抬头，黄濑凉太正一手支着脑袋，朝他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而后黄濑慢慢却毫不犹豫地拿过黑子面前的奶昔杯，吸管在他双唇的吮吸下微微颤动着。

　　旁边的少女已是讶异的走神，黑子突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把视线调转窗外。

　　——糟糕，好像一不小心“抢走”了……
　　春路小姐想要的“间接接吻”。

　　气氛直接从微妙跳向了诡异。

　　女生总是会寻找其他话题来解救自己的尴尬，然而不管怎样试图忽视，春路还是不能释怀身边两个男子你来我去一人一口的场景。就算兄弟之间再铁，这感觉也还是奇怪透了，明明她才是黄濑凉太的女朋友，而此时她倒像是多余的第三者似的。

　　这让她喝奶昔的速度变得飞快，甚至祈祷那两个人也快一点，早点喝完早点分开。

　　好不容易熬到杯中见底，春路几乎一刻不等地发出了请求：“黑子君，我下午还有课必须要走了，非常感谢你的请客，希望大家以后还能有机会聊天。”说是这么说，明明刚才一直只和黄濑说话。

　　然后她期待的看向黄濑，男朋友送自己回家是很正常的事情。

　　“男朋友”确实也不好拒绝，便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对着对面的少年抱歉地笑了笑：“小黑子，那我就先送春路回家了，今天很开心，下次我再来找你吧。”

　　黑子淡淡地点了点头，仍坐在椅子上，向二人挥手拜别。

　　席上只留他一个人了。

　　看着远去的二人相挽的手臂，心下刚才明明压下去了的波澜再度起伏，这让黑子稍有不解，他不知道这股气闷的具体原因，但他知道自己讨厌这感觉。

　　像是想摆脱这种奇怪的思绪，他抓起面前的杯子一喝。

　　“啊……空的。”

　　***

　　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到了诚凛篮球队的常规训练，为了检验上礼拜的集训成果，诚凛发出多封信件向周围学校提出练习赛挑战，而结果也不负众望，他们以压倒式的胜利战胜了周边多所学校，看来现在能和他们对战的只有那些有奇迹之子镇校的强敌了。

　　那天是队员们一起聚餐的日子。

　　众人携着二号一起来到了熟悉的寿司店，一伙人在桌上谈笑风生，八卦而火热的聊天内容引得其他人连连注目，偶尔涉及到SE情话题，丽子更是毫不客气地出拳一展伪爷们雄风。

　　黑子的幽灵体质在这种时候却最得益，他只需要在一边默默管吃就好，反正没人注意到他。

　　不多时，门口传来又一拨人的吵闹声，他斜眼看去，那些人的脸孔怎么看怎么熟悉。

　　——竟然是绿间、黄濑还有青峰？

　　生气地吼着“要不是今天的幸运物是寿司我才不会跟你们来”的绿间第一个注意到店里吵闹的笨蛋们，而后抬了抬眼镜，讥讽道：“早就说不该来这家寿司店的。”

　　像是一个讯号，双方都注意到彼此了。
　　火神与绿间和青峰才接眼就开始了对瞪，眼神交流之强烈可谓电光石火。

　　最不在状态的黄濑先和诚凛各位打了个招呼，而后习惯性地寻找黑子，在角落里看到他后眼睛一下就亮了：“小黑子！你在呢。”

　　“嗯，你们好。”黑子挥着筷子示意了一下。

　　“嗨，阿哲。”不再参与对瞪游戏的青峰插着口袋也朝他走了过去，拍上他的肩膀：“好久不见，听黄濑说你们前几天一起集训啊。”

　　“是的，大家都有所变强，青峰君以后可要小心喔。”明明说的平淡如水，那种隐隐约约的自信又是怎么回事。

　　青峰便弯下腰，搭着人肩膀的手也没有放下，从黑子身后凑近，嘴角牵扯出一个危险而深远的弧度：“是嘛？只怕我小心了，你们会哭啊。”

　　黑子还来不及回答，黄濑第一个冲上来拍开青峰的手顺便一把将黑子揽住：“喂喂小青峰，不要欺负小黑子啊！”

　　黑皮少年忍不住白他：“谁欺负他了。”

　　“那你干嘛拍他肩膀？”

　　“少来，你不也常干？”

　　“至少我觉得你笑得很猥琐！”

　　“哈？！死黄濑你再说一遍……”

　　眼看着这些白烂的奇迹之子就要为了奇怪的原因大打出手，黑子面无表情地朝着最后的空位一指：“你们再不去就要没座位了。”

　　寿司屋的帘子被又一波客人掀开。

　　绿间便爽快抽离了对瞪游戏，不疾不徐抢在那些人之前走了过去坐好，推眼镜看手机：“今天的幸运物是鲑鱼寿司啊……老板，来二十份。”

　　其他人一致黑线吐槽：太多了吧！这家伙也不怕撑死！

　　“啊，小绿间太可恶了，我也要点，老板请给我来一份金枪鱼寿司外加一份奶汁烤洋葱汤！”黄濑顺势也把黑子牵到了自己这桌：“小黑子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再点喔。”

　　蓝发少年认真想了想：“家里的水煮蛋。”

　　“驳回。”

　　……
　　一群人就这么吵吵闹闹地解决了肚饿，诚凛人马先来自然吃得比较快，走的时候黄濑却一把拉住了黑子和火神，笑得意味深长：“我说，今天难得奇迹时代中的四个都在，不去球场切磋一顿吗？”

　　绿间和青峰也正无所谓地看着他们。
　　黑子与火神对了对眼，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