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碧**遥

2、第二章

　　“砰”地一声，项羽又砸碎了一只酒杯，真是什么都不顺心，回宅中内要看美人的脸色，出来见怀王却连脸色都看不到。项羽知道自己不应该怪虞姬什么，但似乎自找回她后自己的运气全都流走了，就像遇见子期之后运气都来了一样。告别子期之后，破瓮城，扛巨鼎，收服三军军心。等他想去找子期，却只找到了他的妹妹，而后便开始了一系列的苦事。定陶被破，叔父身亡，连一个区区放羊娃都敢对自己避而不见。
　　这楚国江山，他以为是谁的！
　　本来是这彭城中一个名气不小的酒馆，现在酒馆内的客人早就跑了个干净，谁都怕这个腰悬宝剑看起来凶巴巴的人迁怒。明明生的那般英俊，脾气怎的如此暴躁？小二看眼见的生意都丢了很是窝火，气冲冲过来就想找这人理论，结果在旁边站了半晌，到底是不敢，默默地回柜台后去了。
　　项羽自然是不会理会那些俗人的议论，他们说什么也都入不了他的耳去。但现在他却克制不住自己心头的这股火，明明是不相干的人，即使在那里闲谈他也会没来由地发怒。没有人肯体贴他一下——因为他是上将军，或者如虞姬说的，因为他是个魔鬼！项羽忍不住仰天笑了一声，笑声却显得格外凄厉。门口的帘子飘起，冷风灌进来，项羽顿觉得心都被吹的冷了。
　　他举起酒罐想再倒一杯，手才刚抬起，背后忽然劲风袭来，项羽火气正大，居然还敢有想偷袭他的小贼，正好给他泄气。回身一掌就击了过去，那人竟然也不是等闲身手，竟然拧身避了开去。他这一下避的好，若被他项羽开金裂石的一掌击中，半条命恐怕当即就丢了。不过虽然连躲过了项羽几次攻击，也明显看出他的吃力了。虽也是个好手，终究照项羽差了太多，最后被掐着脖子直接按在了一张因二人打斗歪斜了的酒桌上，项羽想要一拳击下去的时候，月光晃了进来，一下看清了这人的脸，项羽真是又惊又喜：“子期！？”
　　子期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还不放开，你想掐死我吗？我说，你这身蛮力怎么越来越厉害了，真是叫人着恼。”
　　“是你太弱了！”项羽握着对方的手把他从桌上拉起来，直接就抱住了他，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喂，项籍，你这个怪力……很疼！”
　　项羽却不肯放手，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总算抱够了放开人，借着月光细细打量他的面容，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多了些许风尘之色，流落在外过的定是不好了……上将军的眼里也流露出了些温和之色，拍了拍子期的肩：“你受苦了。”
　　子期感觉好笑，生在乱世，谁不吃苦。何况一个大男人，至于被他说成这样……抬手握了项羽的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才是啊，我听说了……项梁公的事。”
　　项羽眼神微微黯了下，只道：“叔父的意志，我定会传承下去，誓必灭秦！”
　　“好，我助你。”子期赶在项羽之前补了一句：“虽然还是打不过你，但我比之前强了！你没看出来吗？喂，这次不准用什么借口赶我走，我家都没了，你让我去哪去啊？”
　　项羽低笑一声，抬手重重拍了下子期的脑袋：“不赶你走，谁说要赶你走了？这次，你想走我都不让你跑，不信你试试。”
　　子期这才笑开，揉了揉头顶：“说了别再打我了，你知不知道你一身怪力！听说，你在涂山把那个大禹留下镇山的鼎给举起来了，可是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
　　子期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照着他毫无防备的小腹。项羽吃疼弯了下腰，忍不住瞪了好友一眼：“你这是报复？”
　　子期哼了一声：“那个鬼鼎你都能单手举起来，居然还敢打我，不怕把我打残了！”
　　项羽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真是感觉子期……可爱的很。拉着人坐到一条还算完好的矮凳上，随手拿了个酒罐，喝了一口后直接就丢给了他：“说来，你怎么找过来的？”
　　“跟着项家军的旗号啊。”子期笑了笑，接过酒罐毫不客气地豪饮了几口，看出来是渴的紧了。随意抹了下嘴，道：“这样最好找了。只可惜这彭城不怎么好进，说我是可疑人士……溜进来找你的。”
　　项羽皱起了眉：“你说是我的故交，他们自会放你进来，再不齐也会通知我的啊。”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子期笑着擂了下他的肩头：“怎么样，高兴不高兴？”
　　项羽笑着搂住他肩：“当然高兴，好兄弟！以后，你就一直跟着我，在我身边吧。我会打下来整个楚国给你看！从那暴秦手中，把我们的故乡完完整整地夺回来！”
　　子期也笑开，常年微蹙的眉头也舒展了很多。项羽看着他，眼中常带的杀伐之气都会柔下去：“子期，你还是这么笑了好看。”
　　“好看？大男人能打仗就行了，好不好看给谁看去？”子期笑着看他，抬手拍拍他的脸：“就说你这张俊脸，穿上铠甲戴上头盔，染了一身血，再俊有什么用？”
　　项羽低头靠近子期耳边，轻笑着说了一句：“我喜欢。”
　　子期瞬间脸上有些发烫，就不怎么自在了，收回手嘀咕了一句：“你喜欢什么……你喜欢我能给你铸剑吧！”低头看了眼项羽的佩剑，面上立时露出高兴的颜色，直接就给解了下来。项羽也完全不介意佩剑轻松被人抢了去，笑着看他：“怎么，眼熟？”
　　“这不是我的那把吗，你一直带着？”子期高兴地抬头看他，把剑拔出一截，细细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剑锋，又重新插了回去，把剑递还给项羽，笑道：“你破瓮城，战雍丘，这剑锋倒不曾损坏？还以为你小子肯定特别会浪费好剑呢。好啦，现在我也就放心了，这剑跟着你，还真不算亏。”
　　项羽微微挑了下眉，揽着他肩膀，带了些笑意看他：“你虞子期，跟了我也不亏。”
　　子期颇为不屑地看他一眼：“我跟着你亏不亏我不知道，但是你嫌弃我我可记得。你怎么不嫌弃你的龙且、季布，钟离昧？还有那个从秦军那叛来的英布，你都喜欢的紧，要跟你起事你全收了，怎么就看不起我？我告诉你，我虽然打不过你，照样能带兵，项籍你信不信？”
　　“是是是，我的错。”项羽笑着拍着他肩安抚，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记仇，这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看的出来他怨气很大，重逢之后虽然高兴，却三句话不离自己丢下他的那事。不过……也是有些悔了。如果那时就带着他一起走，也不会让他一个人流落在外，吃了这么久的苦。
　　子期还是老大不高兴，不过也不多责备他什么，毕竟他千里迢迢跟着楚军，就是要来找他的，找到了自然开心。又喝了几口酒，还是忘不了自己的老本行，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剑：“对了，你的剑明儿给我，我给你磨一磨。这剑竟这般嗜血，沾血之后似乎更锋利了一样，但还是要再好好调弄一下才成。”
　　“好，都交与你。”项羽只是这么看着子期就会露出淡淡的笑意来：“你来了，我的宝剑倒是不用愁了。也别一直在这儿了，黑灯瞎火的，我们回我家里去聊。”
　　子期应了，和他一起往外走，回头看了看跟鬼屋一样的酒馆，笑着看他：“那不是个酒馆儿么？怎的连盏灯都没有，你倒是找了个好地方。”
　　项羽失笑：“本来是有灯的，刚刚吃酒心情不好，不小心叫我都碰洒了。”
　　“……”子期无语，笑着在他肩上擂了一拳：“你小子！”
　　项羽就这么笑着揽着子期的肩往家里走，已经看到了大门外的灯时才想起来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该死，他竟然忘了。
　　子期见他停了脚步，奇怪地看他：“怎么了，果然是刚刚忘了付酒账？”
　　“……”如果他付十倍的酒账就能解决这件事他还倒高兴了。“不是的，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子期怔了下：“带我去见一个人……？谁？”看项羽的表情，子期感觉他可以猜得到了，扯着项羽手臂的手指紧了下：“妹妹她……可还安好？”
　　项羽有些无奈地笑笑：“还好，她很想念你，快去见她吧。”
　　子期感觉项羽的眼里有了疲惫之色，这个豪气冲天的傲性人何时有过这样的眼神，瞬间就感觉心疼了起来，抬手拍拍他肩：“我先去看虞姬，回头来找你。”他还没有想到这气会是自家妹子给他受的，妹妹向来最是温婉可人，他只当还是在军情上的不妥让项羽不顺，想着晚些再来陪他。毕竟许久未见，他实在惦念这个唯一的妹妹了。
　　项羽本想跟着一起进去，想着虞姬实在是讨厌他，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兄妹相聚了。
　　绷了多日的神经总算因子期的到来而稍缓，项羽露出一个温和下来的笑，走到廊下，靠着廊柱静静等子期出来。
　　他才刚刚准备坐下，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